第19章
看着小孩子害怕, 厲崇明的眼底還是笑意, 他纖細的手指從工具箱裏拿出一道尖利的刀子, 還有一個玉質器具。
這個器具有尖嘴, 像是古代時候用的葫蘆狀藥瓶, 不過包裝的非常精美,這樣的玉器拿在厲崇明漂亮的手上更顯得精致華貴,還有說不清的豔麗。
厲遠卻在看到這番華景之後瞳孔縮起來,害怕的身體發抖。
厲崇明笑笑:“小遠叔叔,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
厲遠松開拿着平安袋的手, 把它好好藏起來不沾着血跡, 然後從厲崇明手裏接過刀子,脫下自己的上衣。
白皙的小身體露出來,小孩子皮膚是白嫩又柔和的, 可厲遠心口之處卻猙獰着幾道新鮮的刀口,還有被針紮進的孔。
這可是心尖上。
厲遠咬咬牙,眼神變狠,握緊刀柄突然在自己心口狠狠劃上一刀, 鮮紅的血立刻争先恐後冒出來, 形成可怕的畫面。厲遠疼的臉色發青,漂亮的眼睛閉上。
“你拿吧。”
他泛白的唇發着抖, 心尖的疼讓厲遠喉嚨裏發出小獸嗚嗚的聲音, 不是哭, 只是一種痛苦的吶喊。
可厲崇明漂亮的眼睛卻興奮的睜大, 露出讓人厭惡的貪婪。他舔着唇把玉瓶放在厲遠的傷口,所有人鮮血像是有感應一樣,全部往裏面流進去。
一瓶很快灌滿,厲崇明眼睛更加貪婪,他連忙又換一個玉瓶,一個接一個直到接滿足足七個瓶子。
厲遠唇色已經白的起皮,他小身體虛弱的倒在後座,疲憊的眼睛已經睜不開。
厲崇明看他一眼,把玉瓶收好後從帶來的工具箱裏拿出一包什麽東西:“小遠叔叔,今天我特意準備的,最新鮮的肉,血都是熱的。”
厲遠一陣惡心。
他睜開虛弱的眼睛,看向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坨東西,惡心的胃裏翻滾:“能不吃嗎?”
“不吃你的傷口怎麽愈合?”厲崇明這會神色已經恢複往日的漂亮豔麗,小聲說:“小叔,三爺還需要你,你只有吃下這個才能救他。”
厲遠已經疼的沒有力氣,過多的血液流失讓他腦袋暈暈沉沉的。厲崇明眯起眼睛,直接把生肉遞到厲遠臉前:“小叔,張嘴。”
厲遠沒張嘴,被那血腥味熏的眼淚掉下來,可是想到被關起來的爸爸,他只能張開嘴,一口咬在那上面。
吃下一口後,他的嘴巴上沾染血色,小孩子的臉上顯得詭異萬分,下一刻,厲遠眼睛裏突然發紅,身體膨脹。
痛苦。
還有伴随着痛苦的致命愈合。
厲遠都不知道怎麽渡過去的,再有意識他自己穿衣服,旁邊的厲崇明看着他。
厲遠穿着衣服小手頓住,眼睛輕飄飄看厲崇明:“你确定這樣能喚醒我父親?”
厲崇明:“當然。”
厲遠繼續穿衣服,他低下頭:“最好當然,要不然……你會付出代價的。”
說完,他從車上跳下去,沒注意到後面的厲崇明陰霾下眼神。
厲遠沒管那麽多,走回學校後他手伸向褲子口袋裏的平安袋,把它拿出來。
平安袋還幹淨,厲遠悄悄把它打開,看見媽媽的頭發靜靜躺在那裏。
因為用刀取血,雖然獸性的身體能愈合傷口,但那種疼痛确實刻骨銘心的,而且被取走心尖血的小獸根本承受不住。
一下午,厲遠精神都不好,可按照學校的安排他們今天要開始運動會排練,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他們要晚放學半個小時。
厲遠每天堅持上課身體上比較吃不消,想到今天還要去學廣播體操,學完廣播體操還要去練習跑步,他的獸生簡直無望。
不過得堅持。
放學鈴響,厲遠低着頭排在大隊伍的前面,因為個頭矮他也是沒辦法要領頭做操,也就是說一個動作都不能錯,錯了肯定會被發現。
廣播體操有伸展運動,要敞開自己的雙臂,這個動作也牽扯到心髒,厲遠每次做到這個動作都會覺得心尖有點疼,再加上還要蹦蹦跳跳,要了他的小命。
可還是堅持着。
大概半個小時的酷刑後終于大家可以回家,厲遠跟一衆報名競賽項目的小夥伴卻留下來準備第二輪。
這次是按照項目分組,也就是說有很多高年級的孩子,厲遠個子矮,在一衆選手裏顯得非常低窪,不具備競争力。
厲遠只是低着頭。
田徑運動是要提前活動胫骨的,不過剛剛做了那麽久廣播體操,厲遠這次沒受多久酷刑,體育老師讓他們跑一跑試試。
跟厲遠在一起鍛煉的還有高年級學生,比林戚都要大塊頭不少,厲遠看看這個大長腿,那個大長腿,再看看自己不突出的小腿骨,覺得壓力山大。
開始跑圈。
夕陽下,厲遠跟着大哥哥們,跟着林戚跑啊跑,他覺得自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人魚公主,每跑一步都是疼的,可還是要堅持。
為了他的爸爸媽媽。
厲遠心思飄遠,他覺得自己放松慢慢的跑着,可他的身體卻肉眼可見的超過其他人。
超過一個,又一個,又一個。
林戚被他超過時,小霸王眼睛發直,他都忘記跑步,難以置信的看着厲遠跑一圈,又一圈,都超過他一圈的距離了!
多了一圈啊,整整一圈!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厲遠,連其他項目的老師都忍不住側目。
“呼”的哨聲響起,厲遠回過神來發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因為是圓形跑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跑成啥樣,想想又埋着頭往林戚方向跑,去找小夥伴。
林戚:……!!!
厲遠:???
放學時,體育老師問林絲絲:“林老師,你們班厲遠要不要參加學校田徑隊,這是顆好苗子。”
林絲絲:“……”
她下意識看向厲遠,小蘿蔔卻在旁邊嘿嘿傻笑。
兩人回家。
其實今天厲遠的表現林絲絲都看見了,除了震驚之外她只有震驚,厲遠平時飯都不好好吃,居然跑了個第一?
她看厲遠的目光不一樣。
厲遠臉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興晚上他吃了一碗飯,那股惡心感也沒有那麽強烈。
林絲絲心想他1500跑的那麽好,身體應該沒多大問題,也就沒再使勁勸小蘿蔔頭多吃點。
吃完飯休息一會,林絲絲給厲遠開始補習語數外,酒店讓小孩子自己去洗澡,自己則去給厲遠換被子。
因為厲先生平時潔癖習慣,厲遠其實也蠻愛幹淨的,林絲絲盡量按照他的生活作息來,每隔幾天就給他換被單。
其實她很少進主卧室,不過現在再怎麽少也熟門熟路起來,林絲絲從櫃子裏拿出四件套,把它放在床頭,然後單膝放在床上開始從頭拆床單。
但她很快發現不對,眉頭皺起來。
上次床單也是她換的,那上面幹淨的充分體現厲先生的潔癖古板性格,被子被疊成豆腐塊,床單光溜溜的能滑冰,一點雜物都沒有,這次也只有厲遠單獨睡幾天,但卻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
林絲絲從床單上撿起一根白色的毛,她仔細對着燈光研究一下,毛不是被子掉出來小羽毛,而像是……
狗毛?
白色的狗毛,難道是微笑天使薩摩耶掉下來的?
可她确定家裏沒有狗啊,林絲絲古怪的看看浴室的方向,又看看手裏拿着的狗毛,陷入深思。
難不成厲遠偷偷養狗了?晚上她得好好觀察,看着小孩子到底在幹什麽。
深夜,林絲絲依舊在客廳睡,厲遠卻還得出門。
吸取昨天的教訓,他這次決定不走客廳了,半夜醒來後蘿蔔頭來到卧室的小陽臺,朝着樓下看看。
按照他們種族的強大,一次性跳五樓還是有點危險,可三樓那戶人家私接了一個小花臺出來,要是落點準确的話沒有問題。
厲遠今天感覺到了不同,因為吃生肉他體內的獸性被激發,身體變得強大。
黑暗裏五樓的高空像是懸崖,厲遠深吸一口氣,開始有意識的獸化。
以前他在月圓之夜會控制不住的露出耳朵,可現在需要的變成爸爸的樣子,厲遠心裏默默數着一二三,“砰”的一聲耳朵變成毛茸茸的,跟小狗耳朵差不多。
然後,他整個人不見了。
片刻後,地上的衣服堆動動,一只白色的小獸從裏面鑽出來。
小獸眼裏露出興奮的光芒,他動了動爪子,難以置信自己居然玩完全變成獸型。它高興的對着自己爪子軟墊看來看去,還舔了舔自己的毛。
舔完後,厲遠想起野獸都是兇惡的,他想了想,龇牙露出我很兇很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