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安陵皇城永華都)

“老板,你還在賣面具嗎?”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

“你是?”順着聲音擡頭望去。

“鬼面具。”說着,拿起了那個面具罩在臉上。

“是你!那個當年的孩童,我怎會不認得你,你的一舉一動都有着令人過目不忘的本事啊!”老板仿佛回憶着。

“老板過獎了。”

“還要買個面具嗎?”

“只是看看…面具真是好東西,有了它,任誰都不會知道你的真面目,可以把自己隐藏的很深很深。”安陵禹灝有意味的說着。

“隐藏的那麽深不痛苦嗎?雖然老朽不懂什麽大道理,但是一個人如果要把自己包裹起來,肯定是有苦衷的,面具後面的真實只有自己才能承擔。只有當局者迷啊!”老板嘆息道。

“當局者迷?或許吧!”安陵禹灝低低的回應。

“剛才有兩個年輕人也看中了這個面具,話說那個男子真是風華絕代的容貌啊。”

“風華絕代!沒有人再可以配得上這個詞了,他們沒有買嗎?”

“沒有,那個男子好像身體不太好,看了看就走了,那不是還在那裏嗎?”老板伸手指向前方。

(安陵皇城永華都)

風雪肆虐,寒氣襲人,夾雜着瓦礫的寒風刺痛了的又何止是身體?幾多悲歡,幾多聚散,吹落了枝葉,卻帶不走眷戀。

安陵禹灝順着賣面具人指的方向望去,一粒塵土不偏不倚的落入眼中。

“哎…”習慣的緊閉雙眼,用手指輕微的揉了揉。

“迷眼了嗎?”在一旁的劉蒙也顧不得望向遠方,迫切的問道。

“無礙。”說着,不舒服的硬生生睜開雙眼。

“人呢?”安陵禹灝不甘心的問道。

“走了,估計是進去了對面的酒館了。”老板熱心的回答。

“那就算了,劉蒙!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好!”

“還有,謝謝你剛才的一番話,讓我明白了很多。”安陵禹灝鄭重的像賣面具的老板說道。

“謝謝我?我沒有說什麽啊,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讓我搞不懂啊。”

“那後會有期了。”

“其實也不用急着趕路的,前面那家酒館的招牌菜做的可好了,傳說聖上微服出巡都要嘗嘗呢,如果不急,也去嘗嘗吧。”老板善意的說着。

“皇上也來過?有意思,那我們就不妨嘗一嘗。”安陵禹灝笑着道別後,與劉蒙也走向了對面的酒館。

“哥哥,我…”蕭堇墨欲言又止的樣子。

“楓兒,怎麽了,是不是哪有又不舒服?”寒煞急切的問道。

“不是的,我想先不去吃飯了,我想回家,我恨不得立刻見到父親,然後我們再一起來吃飯,可以嗎?”蕭堇墨低聲的說道。

“那有何不可?你說怎樣便怎樣。”雖然是沒有任何語氣的話語,卻能感覺到心底的柔軟。

“嗯,那我們回去吧。”說着,便回身走去。

“劉蒙,你相信天下間還有風華絕代的男子嗎?”安陵禹灝一邊走一邊問道。

“屬下不清楚,屬下認為小皇子便是這樣的男子。”

“我又怎麽經受得起這個稱呼呢!”安陵禹灝淡淡的說着。

“楓兒,過來。”走在路上的寒煞一邊命令似的說着一邊輕輕回身,把蕭堇墨袍子上的帽子戴在頭上,紛亂的雪花便落在了袍子上,密密一層,潔白晶瑩。而這一瞬間恰巧也擋住了眼前的視線,隔離了幾步之遙以外的人群,還有那明明就盡在咫尺卻步履匆匆閃過的安陵禹灝。

原來,有一種錯過就是在轉身之間。

“這麽不知道愛惜自己?”寒煞假意的責怪着。

“只是沒覺得那麽冷,哥哥不冷嗎?”蕭堇墨反問道。

“我早就不懂得冷暖了,回家吧。”寒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一晃而過,也只是瞬間。

“劉蒙,你在看什麽?”安陵禹灝好奇的問着回頭張望的劉蒙。

“哦,沒…沒什麽。”劉蒙不可思議的表情。

“那你這是什麽表情?”

“可能這幾日休息不好,眼睛花了吧!”

“難不成看到誰了?”

“肯定是看錯了,是想的太多了,小皇子我們到了,還是進去吧。”

“哦!”安陵禹灝走進酒館之時,不由得回頭張望了一下,依舊是銀裝素裹的景象,還有那嘈雜煩亂的人群,但不知為何,安陵禹灝的心總像被牽絆一樣,躁動不安。

“楓兒,你要去哪裏?”寒煞不可思議的表情。

“回家啊!你不會不知道路了吧。”蕭堇墨不解的說道。

“可是你的家在…”

“在城東的楓葉巷啊!”還沒等寒煞說完,就被蕭堇墨攔截着回答。

“楓…楓葉巷。”

“哥哥,你怎麽了?那裏是我們從小玩到大的地方啊。”蕭堇墨認真的說着。

“楓兒,好,我們回楓葉巷。”寒煞态度堅決的說着,眼神中卻盡顯出無奈。

(安陵國都楓葉巷)

殘垣斷壁,枯草連天,厚實的雪花壓在早已斑駁的院牆上,廢棄的庭院滿是創傷的訴說着當日的哀愁。

“哥哥,這是怎麽回事?”看着眼前的光景,蕭堇墨吃驚的詢問。

“楓兒,這些日子發生的太多太多,哪天等你傷好了,我會把全部都告訴你的。”寒煞若有所思般的說着。

“我父親呢?”

“等我收拾一下,就把他接來,從今以後,我們繼續住在這裏,就像回到從前一樣。”淡淡的說着,寒煞走進庭院,動手收拾起早已破敗不堪的一切。

“嗯,我幫你。”蕭堇墨沒有繼續多問,他從小就懂得,該知道的事情早晚都會清楚,不該知道的問也是徒勞,小時的蕭堇墨就已經比同齡的孩子聰慧許多。

“楓兒,在這裏等我,我去接蕭伯父,切忌不要随意走動。”是寒煞不放心的囑托。

“嗯,楓兒會老老實實的。”蕭堇墨乖巧的回答。

寒煞機警的觀察者四周,從一些不顯眼的秘密地方繞到了蕭家。

“咚咚…”

“誰啊?”

“蕭伯父,是我,蕭堇墨的朋友。”

“哦,來了。”說着,門被打開了,寒煞回頭望了望,迅速的關上門,走進了院子。

“嗯,蕭堇墨呢?”蕭伯父張望着。

“他沒和我一起來。”

“他在哪?”

“在楓葉巷。”

“楓葉巷?”蕭伯父怔怔的說着。

“蕭伯父不會不知道那個地方吧?”

“呵呵…我知道那現在是一座廢城。”

“蕭伯父,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繼續隐瞞什麽?”寒煞平靜的說着。

“隐瞞?”

“蕭伯父不會認不出我吧,從我們見第一面起,你的眼神就已經出賣了你。”

“你在說什麽啊,你不是蕭堇墨的朋友嘛。”

“我就是當年的李寒,李念之子,蕭伯父不可能不認得吧,連楓兒都能認出我來,你怎麽可能會忘記呢?”

“楓…楓兒。”顫抖的說着。

“楓兒的名字,對你來說都快淡忘了吧!”

“他認出你了?”蕭伯父一臉質疑的表情。

“沒錯。”

“那麽…莫非他的病又複發了,他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危險?”蕭伯父緊張的問着。

“如果不是楓兒出了什麽事,看來蕭伯父是死不認賬了。”

“寒兒,不是我不想認你,只是我想帶着楓兒小心的生活,哪樣對他最有利,我就必須選擇哪樣的活法,你懂嗎?”一位父親疲憊的傾訴着,掩不住的無奈與痛苦。

“哪怕是自己昔日已故好友的兒子也不能嗎?”句句的逼問。

“我只能選擇楓兒。”沒有直面的回答。

“呵呵…真是這樣的話,我也會選擇楓兒,以後我也願意和你一起承擔,可以?”

“那自然最好不過。”

“現在沒有時間多說了,你收拾一下東西,趕緊随我而來,我們一邊去找楓兒,我一邊告訴你事情的經過。”

“都這麽久了,哥哥怎麽還不回來?”蕭堇墨坐在門前的石階上,不耐煩的小聲嘀咕着。

“我可不可以去後面的樹林轉轉呢,應該可以吧,我又沒有亂跑,只是看看從前那片我愛去的林子而已,況且我曾經還在這裏救過人呢,就一下就回來,哥哥應該不會生氣的。”蕭堇墨一點點的說服自己,所以慢慢起身,四下張望了一下,向樹林的方向走去。

(安陵國都樹林中)

“小皇子,剛才那家的飯菜果然好吃呢,一點也不輸給皇城的禦膳房。”劉蒙回味着。

“小皇子…你怎麽悶悶不樂的?”劉蒙看安陵禹灝沒有反應,又追問道。

“劉蒙,記得我小時候那次的遇刺吧?”安陵禹灝深沉的說着。

“當然了,那麽大的事情我怎麽會不記得?”

“我要告訴你,如果我沒有記錯,就是在這片樹林中。”

“啊?不會吧。小皇子,你确定?”

“我永遠都會記得。”

“原來改變你的地方,竟然就是在這裏。”劉蒙似乎有些低沉的說着。

“就是在這裏,楓兒用她自己的生命救了我,我今生欠別人的已太多。”安陵禹灝仿若陷入了沉思中。

“說不定,楓兒沒死呢,你怎麽就确定她死了?”劉蒙思索着。

“沒死?不可能,受了那麽重的傷,必死無疑的吧,可是我還真的不知道結果,難道真的沒死?劉蒙,你告訴我,她會不會真的沒死?”安陵禹灝突然激動的問着劉蒙。

“小…小皇子,劉蒙從小就知道,好人會有好報的,不是嗎”劉蒙思索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