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
「芳絲華?」教師角色的人相當禮貌的點名芳絲華出來示範,「妳的未婚夫…?」
「他今天還是沒有來,工作要忙。」
「婚禮的日子也很近了,要記得叫他來練習呀!」老師相當溫和地說,「那麽示範的話…」周遭的男子都有些蠢動的模樣,但到頭來老師點名羅素。
這是剛好嗎?還是這是有什麽跡象可言?
傑佛瑞剛好撥開人群鑽回我身邊,我們正好并肩看着羅素跟芳絲華随音樂起舞。說真的,我對藝數行為的興趣可能比不上羅素的十分之一,但就連我都深深被這一段舞給吸引住。
所有的情緒都包含在其中,不僅僅是音樂、舞步,不是轉身、踏點,是肢體的和諧所譜出的共鳴,眼神,安靜的瞬間有千言萬語。這可能不是最相襯的兩個人,說起來羅素跟芳絲華就連作為彼此生命中過路的人都顯得奇妙,但最美的那一刻,一切都和諧相應地不再需要理由與解釋。
「我說,等一下就去公證可以吧?」
傑佛瑞低聲說,戲谑的語氣裏頭隐約浮現的贊嘆。
「傑佛瑞,你知道我對于承諾的看法吧?」
我低悶地說,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想起莉莎。
「她給另一個男人承諾,然後再傷害他?」我說,質疑,「我們要允許這樣的情節發生嗎?」
傑佛瑞皺起眉頭,「妳很明顯看到愛情了吧?」
菲尼斯擡頭看了傑佛瑞一眼。
「是沒錯…」
「如果妳看到愛情,安,那就相信愛情吧。」傑佛瑞說着,說着我不曾想象會出自他口的話,「所有東西都會騙,但妳的心不會。」
「傑佛瑞,我的心會如一地忠于我自己,但它不會懂、也看不出命運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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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我愛上了一個人,她卻在我無法觸及的位置,帶着故事的結局觀看我徒勞地愛。
「就像妳一早起床看見下雪的日子,于是妳決定今天索性都不要起床?」他問,「還是妳搞不清楚東西的味道究竟如何,所以妳索性不要去品嘗?」
「妳真因為命運很殘酷、現實很殘酷,所以就放棄可以擁有幸福的權利嗎?」
「傷害另一個人得到的幸福嗎?」
傑佛瑞聽了我的話,轉頭看了房間中央正在聽老師講解的羅素跟芳絲華。
「我知道妳在怕什麽。」傑佛瑞說,「妳真的認為讓不相愛的人厮守一輩子會是最好的結果,那妳肯定是沒有在動腦了…」
「…當初戴維會離開莉莎一定是必然,無論有沒有個妳在中間都一樣,他不愛她,分手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我安靜下來,其實這是淺而易見的事實,只是我只站在莉莎的角度,因此我看不清事物的全貌。那晚菲尼斯肯定看得清晰無比,但在事發的當下并不告訴我這樣殘酷的事實,因為她明白我就算聽了也不願去相信。
對不起。
她說,對哭得淚眼模糊的我說,好像那真的是她該承擔的錯誤一樣。
「對不起。」
我擡頭對菲尼斯說。
或許我從很早以前——還沒愛上她以前——就已經是她的負擔,我才知道她一直以來都對我多寬容,這一刻覺得愧疚無比。
「不用道歉。」
她非常淡然地說,今天第一次把視線留在我身上,但我依然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想有天我可能虧欠妳更多,可以的話我希望妳也能這麽說。」
我聽不明白,卻感覺後頸寒毛倒豎。我還想問,但聽不到菲尼斯語音的傑佛瑞又進入了我的對話當中。
「不用道歉啊!」他說着,擡手指着房間中央的人,「我們把問題解決,把錯誤修正吧!」
我不安的視線移到菲尼斯的臉上,用眼神發問。但她別開了視線,看着房間中央的羅素跟芳絲華。
「妳也明白,真愛,但是女人沒辦法放下包袱義無反顧地接受。」菲尼斯轉移了話題,「我想妳也知道包袱是什麽了。」
「未婚夫。」我轉頭告訴傑佛瑞,「芳絲華只要能在心裏放下結婚這件事情,就能讓愛情主導一切。」
「那我們去開導她吧!」傑佛瑞整個人絲毫不受攔阻地說,讓我懷疑世界上有什麽事物能夠擋在他前頭。
「『開導』!?」這就說得太過容易了一點。
「放心吧!」傑佛瑞哼了一聲,「我剛剛不就說服妳了?」
反正我也沒有別的策略,那我就只好姑且相信他了吧?
「妳先陪陪羅素吧!我想他應該是不會太贊成『開導』這件事情。」
傑佛瑞說,倒是說得一點都沒有自覺的模樣,說完話就繞過人群又無影無蹤。
「說實話我并不建議這麽做,她現在相當不安。」菲尼斯低聲說,這個馬後砲感覺刻意想要放得輕巧,這讓我感覺她有預料我接下來的話。
「幹嘛不早講?」
「反正,妳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不是嗎?」
是…是沒錯。
「男孩看起來比妳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她聳肩。
「可是…」
「小傑呢?咦,妳又是在跟誰講話呀?」
「傑佛瑞…」我咬了一下舌頭面對站在眼前的羅素,發現自己根本就還沒找好說辭,「…他說他去找找看有沒有飲料。」
「噢,安,人雖然多,但這不是個派對啦。」
我知道啦。雖然我也是有在期待紅酒沒錯。
「羅素,幸福在你眼前你會坦然接受吧?」
「是、是吧。」他不确定,「安,如果妳跳脫這個情境的話我會坦然說『是』,但畢竟…」
「如果你看到愛情,就相信愛情…」我抄了傑佛瑞的話,但後半句梗住了,因為那一刻我發現站在羅素身邊的菲尼斯好像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缺了點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太多插曲、又或是我太過于習以為常因此沒有在注意,菲尼斯的背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少了那一對翅膀的痕跡。
我張着嘴搞不清楚怎麽跟羅素講後半句,因為我想到那些我們對彼此多坦白些的夜晚,我會在早上看見更多的她,翅膀、弓、箭……而如今的逐一消失,是不是正在意味着…?
「搞什麽鬼東西?在婚禮前搞這種花樣,這是什麽意思?」
人群裏傳來騷動,我放棄了思考跟未完的句子,跟羅素一起循着聲音找尋混亂的源頭,最後,看到傑佛瑞表情尴尬地站在芳絲華跟一個劍拔驽張的男子之間。
「喔,不妙、很不妙。」
羅素說着,聲音沉重地象是大石從山頂滾落。
「…顯然今天未婚夫是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