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自從失去記憶，雲雀恭彌一直都是淺眠的，哪怕是花葉落在地上，他也會醒。積年累月的一個人生活，如果沒有強大的能力和極高的警惕性，恐怕被人幹掉都不知道了。
就算是失憶之前，雲雀恭彌也睡得很淺。
從頭到尾，他只在兩個人身邊睡得稍微熟了一點，一個是雲雀夙瑾，另一個是迪諾。而後者，雲雀恭彌居然會在他懷裏睡死過去，那不是唯一的放縱，而是連想象都不可能的事卻活生生的成為了現實。
又睡過去半天的雲雀恭彌再一次醒來，也不知是這些日子累的，還是安穩覺太有魅力，總之，迪諾又打破了他的一個記錄，那就是一天之內睡眠超過了七小時。至于上一個記錄的保持着當然的還是雲雀夙瑾，再上一個記錄根本是五小時，單次不超過半小時。幸好這些記錄迪諾并不知道，否則他一定會果斷的每天都拉着雲雀恭彌在懷裏睡的。
“醒了？”看着懷裏的有動靜，迪諾輕輕的在他頭上吻了一下。
“嗯”，對于迪諾親昵的動作似乎已經習慣，雲雀恭彌應了一聲。
“廚房裏溫了粥，先喝一點？”看到雲雀恭彌還沒完全醒迷糊着點了點頭，迪諾才廚房把粥端了過了，“先墊一下，晚些我們再出去吃點東西？”
沒有應聲，雲雀恭彌坐在床頭，連碗都懶得接了，由着迪諾一勺一勺把粥喂過來。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挺不錯的。
粥還剩個底的時候，雲雀恭彌在迪諾舀的動作之前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吃不下了。”
“吃這麽少？”迪諾放下碗，看着雲雀恭彌身體似乎比分開的時候消瘦了很多，真是不會愛惜自己的孩子啊。
“恭彌，醫院、夏馬爾或者加百羅涅的私人醫生，你想去看哪一個？”什麽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迪諾最擔心的還是他的身體。
“我沒事了，習慣就好。”搖了搖頭，這樣的話卻足以讓迪諾膽戰心驚。
“那沒辦法了，”迪諾定了定神，“只有我來給你看病了。”
“你會看病？”倒是沒有拒絕，只不過是眼前的人和大夫實在聯系不上。
“不會。”迪諾笑的燦爛，“但我可以學啊，你不肯讓別人來的話，只好我自己來了。”
“……”
“來，恭彌，讓我看看你的胃。”說着，迪諾扶過雲雀恭彌，稍微把他的浴袍拉開了一點，仔細的檢查着。
雲雀恭彌挑了挑眉毛，在看到迪諾認真的眼神的時候，到底還是沒說什麽。
“嗯，還好沒傷的太嚴重啦。”像是松了一口氣，迪諾給雲雀恭彌把浴袍拉好，“下午你睡着的時候我特意打電話跟私人醫生問了怎麽檢查和調理呦。”
“說正事吧。”雲雀恭彌把話題從身體上轉移開來，“你...想通了嗎？”
話一出口，時間便像是靜止了，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彼此交織。
“我想通了，但我不想瞞你。”迪諾嘆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出口，“十年前，是我不小心讓雲雀家族暴露在加百羅涅的視線之中。五年前，也是因為我你才會和雲雀夙瑾不能共同存在。前些日子，更是因為我的不小心，才有了島上的事兒。恭彌，我帶給你的，幾乎都是災難啊...我...”
“我知道。”看着那個陽光般的人垂下眼，寫滿了擔心與自責的眸子讓雲雀恭彌打斷了他的話，“你說的這些，我恢複記憶的時候就都知道了。”
“恭彌？”迪諾有些不可置信，那些年少的事情，恭彌竟然也記得。
“我的決定不會改變，你...”變了嗎？是不是因為怕傷害，就會放手？和他們一樣，也會離開？
雲雀恭彌臉上帶了一絲不自覺的笑，那種笑容讓迪諾對自己糾結如此之久感到後悔萬分。我傷到你了嗎？恭彌？迪諾暗自發誓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那份笑容，根本是無數傷害積累而成的滲入骨髓的悲傷。
迪諾拿起雲雀恭彌帶着戒指的手，從中指上取下海之指環，後者顫抖了一下，卻沒有阻止。
垂下眼，雲雀恭彌把頭歪了過去，你果然和他們都一樣呢。
那戒指自從帶上之後就從未摘下過，如今摘掉，竟滿些冷冰冰的心痛，明明是手上有些不習慣，怎麽覺得像是心裏失了些什麽呢？
也許，我真的是魔鬼吧，永遠走在單行道上，不斷的咬殺，而後等待自己被咬殺的一天。其實，也挺好的，就像曾經走過的那些日日夜夜一樣，習慣就好。
“恭彌，你願意嗎？”
簡單而溫柔的聲音拉回雲雀恭彌的視線，有些顫抖的轉過臉來，四目相對，卻看到迪諾的眼睛亮的不像話，那是溫柔的光，總能輕而易舉的照亮自己的世界。
迪諾單膝跪在雲雀恭彌面前，把指環停在雲雀恭彌無名指的前面，那是永遠照顧你的心意，是迪諾·加百羅涅永生不悔的選擇，“恭彌，你願意嗎？”
“我是魔鬼，你不怕嗎？”雲雀恭彌的聲音有些暗啞。
“我的恭彌從來都不是魔鬼。”迪諾答得堅定。
雲雀恭彌沒有接話，只是看着迪諾的眼睛，想要一個答案。
“好吧好吧，就算你是魔鬼...”迪諾笑了，帶着寵溺卻并不玩笑，“我也已經愛上魔鬼了，刀山火海都陪你闖，天堂地獄随你喜歡，恭彌，我只是想要愛你。”
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只在這一刻就被幸福完全淹沒。雲雀恭彌笑了，笑的單純而幸福，“我願意。”
看着迪諾把指環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雲雀恭彌拉起迪諾，順手把迪諾的海之指環也挪到了無名指，雲雀恭彌第一次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一直一直的，不再是...一個人。
坐在床邊，迪諾伸手攬住雲雀恭彌，輕輕吻着他的額頭。名為幸福的種子，在兩個人的心裏生根發芽。
“迪諾，Reborn曾經問我，你和夙瑾同時掉到水裏我會救誰，”雲雀恭彌窩在迪諾懷裏，把他可能介意的事情還是解釋了一下，“我想我可能誰也救不上來。但我知道，如果我掉下去，夙瑾會各種喊我該怎麽做，直到最後一刻才拉我上來，而你會在第一時間就撲上來，所以，我還是想要跟你走。”
就是因為這份不管不顧的溫暖，才讓我更加的貪戀。我寧願和你一起沉下去，也再也不想一個人感受那種冰冷的悲傷。那樣刻入骨髓深深的絕望，就算是自己的選擇，被家人丢棄的感覺也真的是，糟透了。
“迪諾，是你自己闖進我的世界裏的，我不會再放你走。”那麽霸道的語氣，是黑暗中的人，看到光亮之後無比的留戀，而能闖進來的雲雀恭彌世界的，無論何時何地，都只有一個迪諾·加百羅涅。
看着懷裏的人，迪諾忍不住吻了下去。心甘情願的把心交給對方，再把對方的心，小心翼翼的保護在自己心的位置，用盡所有的力量，來守護它的跳動。
一吻結束，迪諾的額頂住雲雀恭彌，語氣溫柔的不像話，“如果有一天我和雲雀夙瑾一起掉到水裏，你只要安心的呆在岸上就好，我會帶他上來，我怎麽舍得讓你再落入那個冰冷絕望的地方？恭彌，以後就算你趕我走，我也呆定了你的世界。你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緊緊的相擁，像是訴說着離別的思念，迪諾在雲雀恭彌耳邊輕輕說道，“恭彌，我想要你。”
“有膽就來吧。”雲雀恭彌閉着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不過迪諾是看不到的。
“你還太小了。”迪諾苦笑着搖搖頭，“至少也要等你十八歲以後，身體完全長好了，還要把你的身體調養好才行。”
雖然沒試過，但迪諾周圍的少爺們玩兒小男孩的多了去了。迪諾深知少年的身子緊澀窒息，能讓人滿足到極致，但那樣對少年的身子大有損傷。就算會少很多樂趣，就算會忍得辛苦，迪諾也決不允許自己在做出傷害雲雀恭彌的事情，他舍不得。
“恭彌”，過了許久，迪諾才開啓了下一個無比重要的話題，聲音裏帶有一點危險，“你不會不知道，空腹喝酒對胃特別不好吧？還有你究竟做了些什麽，才能把身體累成這個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