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除非我死——
向來知道老太爺對林然的偏心,裴夫人積壓在心底的不滿情緒徹底暴發了出來:“爸,我知道您的心思,是想讓林然那丫頭做您的孫媳婦,可是那丫頭是怎麽對雲骁的您也是看在眼裏的,她可是差點要了您孫子的命啊!”
裴夫人悲從中來,傷心的哭了出來:“我只剩這一個兒子了,他要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是真的也活不下去了!”
想到年紀輕輕就犧牲的那兩個孫子,老太爺也是傷心難過,無奈的長嘆一聲,起身去了書房。
裴益謙輕拍着妻子的背,柔聲安撫:“然然畢竟年紀還小,叛逆些也是有的,偏偏咱們雲骁是個霸道強勢的,兩個人難免有火星撞地球的時候,但也是因為有她在,咱們才保住這個唯一的兒子對不對?”
裴雲骁每次頭痛都會被送進急救室,每一次醫生都會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甚至沒有人知道他下一次再被送進去的時候,還能不能活着出來。
的确是自從林然來了之後,才将一腳已經邁進鬼門關的裴雲骁給救了回來,所以對林然,裴夫人還是心存感激的。
裴益謙也明白她心中的糾結,耐心的繼續開解她:“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但以這次的情形看起來,然然似乎改變了不少……”
裴夫人悶哼一聲打斷了他:“誰知道她憋着什麽心思呢!”
“那丫頭不僅是能救雲骁的人,更是他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的人,咱們做父母的如果幹涉太多,傷的是和自己兒子的感情。”
裴益謙也知道消除成見并不能急于一時半會兒,所以轉移了個方向勸說。
裴夫人深吸口氣,認命的攥緊雙手:“只要她對我兒子好,這個兒媳婦就算我再不喜歡也認了!”
……
回山莊的路上,裴雲骁一直寒着臉,吓得林然也不敢開口打擾他。
剛一進門,林然就低着頭往自己房間跑。
“站住!”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她立刻收住腳,轉身小心的賠着笑臉:“三哥,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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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灸。”
“啊?”林然一臉茫然。
裴雲骁清了清嗓子,目光有些閃躲的重複:“針灸。”
擦身而過的時候,林然看到裴雲骁耳根似乎有些紅了。
微愣之後,立刻追在裴雲骁身後,跟着他一起回了主卧。
等裴雲骁從熟睡中醒過來的時候,林然正好将剛煎好的藥也端了進來。
對着黑漆漆的湯藥,裴雲骁慣性皺眉。
林然笑眯眯的眨着眼睛:“三哥,你可要好好吃藥,不然我可能會被趕出裴家的知道嗎?”
“沒有人可以把你趕出裴家。”
林然再想問他的時候,他已經接過藥碗在喝了。
不過這一次林然是非常清楚的看到了,裴雲骁耳根千真萬确紅了。
向來沉穩冷靜的男人竟然也會害羞,林然怎麽覺得有點可愛呢?
見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裴雲骁下了逐客令:“回你房間去。”
但沒想到林然竟然脫了鞋子,躺在了他床上:“我最近總做噩夢,一個人睡有點害怕,三哥就再收留我一晚吧!”
對她這樣得寸進尺的行徑,裴雲骁也是無可奈何。
纖弱的身軀躺在床邊緣,看着都要掉下去了。
“我睡相很好的,絕對不會打擾到三哥。”
依然沒有換來裴雲骁的應允,林然伸出一根手指:“就一晚,我保證明晚就回自己房間去。”
反正說過的話就跟放過的那什麽似的,到了明晚她來個死不承認,他還能把她踢出卧室不成?
重要的是今晚要先留下來!
裴雲骁一直沉默,讓林然以為小算計要被他識破的時候,淡淡的擠出「随便你」三個字,轉身進了浴室。
等出來的時候,林然鑽在被窩裏,只露一雙漆黑的眼睛在外面。
趕她走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背對着她躺在了另一邊。
聽到身後窸窣的聲音,正準備轉身去看的時候,女孩的手臂已經圈在了他的腰間,柔軟的身體緊貼着他的背。
“三哥,你剛才說沒有人能把我從你身邊趕走對不對?”
她自行将「沒有人可以把你趕出裴家」這句話引申為以上意思。
似乎她只是想借此來開啓話題,完全沒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再次認真的表明心跡:“三哥,我知道我曾經傷透了你的心,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我這輩子絕不離開你!”
怕他依舊不相信,立刻又補了句:“除非我死!”
裴雲骁心頭一顫,終還是抵不過心底的柔情,轉身将她抱在懷中。
林然心中狂喜,想要擡頭去看他的時候,卻被他按住後腦勺,将她的小臉壓在結實的胸口。
頭頂落下一聲無奈的嘆息,緊接着耳邊響起他低沉的聲音:“睡吧!”
堅毅有力的心跳在夜晚尤其清晰,林然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下來。
在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之後,任誰都無法做到心無芥蒂,因此他的主動接近對林然而言已經是一大進步了。
裴雲骁為她付出的已經夠多了,現在該換她來付出了。
在鬧鐘聲中醒過來,身邊依然沒有了裴雲骁。
洗漱下樓,林然急匆匆的跑去餐廳,看到他端坐在餐桌前,這才綻開明豔的笑臉。
餐廳裏依然是林然在不停的說、裴雲骁不知道是不是在聽,但氣氛看起來卻和諧的不得了。
趙磊小聲問陳叔:“小姐這該不會是哪根筋搭錯了吧?”
陳叔甩給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你問我,我問誰去?
早飯後,裴雲骁從陳叔手中接過筆挺的軍裝外衣穿上,久違的讓林然上了自己的車。
趙磊剛發動車子,就聽後面的裴雲骁吩咐:“去附屬醫院。”
看着他線條立體的側臉,絲絲甜蜜從心底湧出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裴雲骁竟然記得她要去實習這件事。
趙磊忍不住從後視鏡中偷瞄後面的情形,雖然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但他卻覺得自己這單身汪被虐了是怎麽回事?
趁着紅燈還想再看的時候,裴謹之已經将隔板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