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蕭程最後還是從蕭父那裏得知了這件事。
連他自己也覺得荒謬, 男朋友出事了,他卻是從自己的父親嘴裏得知的。
那天下午他回家收拾東西, 蕭父忽然問他:“你最近跟洛家那個孩子相處的怎麽樣了?”
蕭程專門安排了司機接送年年上下學,這件事蕭禹是知道的。他暗地裏還調查過洛鏡書,确認這個孩子沒做過什麽壞事之後,才默許了這件事情。
蕭程抓緊了手中的行李箱,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蕭父已經發現了自己在跟年年談戀愛。
不應該吧?
他應該沒有露出過破綻。
況且蕭父要是真的發現了,絕不會是這種平和的态度。
蕭程想到這裏,稍微松了一口氣, 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平靜且自然,“嗯,還不錯, 我們一直有聯系,怎麽了?”
“他沒跟你說過嗎?”蕭禹放下手中的茶杯。
“洛家最近有好幾單生意都黃了, 資金也被一個不确定的項目套牢。”
蕭程心裏一緊, 洛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年年卻從來都沒跟他說過。
如果洛家的情況真像蕭父說的這樣,那年年在洛家的處境豈不是更加艱難?
“爸,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蕭程放下行李箱, 在蕭父面前坐下, “洛家會破産嗎?”
蕭父看了他一眼,“很難說。”
大概是難得在兒子臉上看見如此焦急的表情, 蕭禹又多解釋了兩句:“這回洛家怕是得罪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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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場上難免有競争,更何況是做到了洛家這種規模,有人盯着,實在是太正常了。”
蕭禹說着, 忍不住輕聲嘆了一口氣,“之前我就跟你說了好幾次,讓你高中畢業以後來公司實習,從基層做起。”
“你總是想追求自己的夢想,爸爸也都随你了。”
他看着兒子臉上茫然無措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咱們家的事業遲早要交給你和你妹妹。”
蕭籽玥對經商并不感興趣,她也沒有那麽遠大的追求,她只想拿一拿分紅,由爸爸和哥哥養着。
蕭程沒有想過這種事情,其實這段時間跟蕭家人的相處很愉快,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他們就是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妹妹。
因為從穿書到現在,他腦海中似乎逐漸多了一些記憶。
就像上一次他知道年年不喜歡吃蔥一樣,在特定的場景中,他腦海裏也會下意識地浮現出蕭家人的喜好。
只是這個他還能用原主的記憶來解釋,年年那次卻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如果他真的回不去了,那他就得一直用原主的身份來生活,接手蕭家的産業似乎也成了必須的事情。
蕭程對此并不是毫無經驗,穿書之前,父母去世之後也給他留了大筆的遺産,成年之前一直由親戚幫忙打理。但在他成年之後,這些産業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蕭程怕的不是自己不會,而是他真的要一步步占據原主的身份嗎?
“程程?”蕭禹見兒子忽然有些出神,不知道想什麽,便笑着叫了他一聲。
“你要是實在不願意,這些事情也可以再緩緩,爸爸還能幹。”他也不希望兒子過早地接觸成年人的世界,哪怕蕭程其實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大概在父母的眼中,不管孩子長到多少歲,都還是小朋友。
“你可以放心去追求你的夢想,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蕭禹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溫和地說道:“蕭家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蕭程忽地有些眼酸,他忍不住偏過腦袋,不想讓蕭禹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
“爸爸。”
蕭程緩緩呼出一口氣,“謝謝你。”
蕭禹也有一些心酸,他其實是個心思極其細膩的人,他能感覺到這一兩個月來,蕭程面對他們的不自然。
何安也跟他談過好幾次,就連蕭籽玥都隐晦地告訴過他:哥哥跟我好像沒有之前那麽親密了。
雖然不知道孩子究竟在想什麽,是否又遇到了什麽困難,既然蕭程不願意告訴他們,蕭禹就不會問。
他只是希望蕭程能在感到委屈的時候,想一想還有家人在背後支持他。
蕭程詭異地明白了蕭禹的想法,心裏随之升起來的是一股愧疚和不安。
但是說來也奇怪,看不到蕭禹和何安的時候,蕭程總覺得叫他們爸爸媽媽有些別扭。
可只要一看見他們的臉,那幾聲爸爸媽媽好像很自然地就脫口而出,仿佛叫過無數遍一樣。
蕭程不知道這是不是原主殘留的情緒在作祟。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麽,深吸一口氣,對蕭禹道:“我會照顧好自己,您不用擔心我。”
蕭禹欣慰地點了點頭,又想起剛才的話題。
“對了,我還忘了跟你說,我聽說洛家好像有意搭上姜家。”
蕭禹聲音頓了一下,他不知道這話該不該跟兒子講。
蕭程心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了一些,松松握成拳,“您的意思是…”
蕭禹點到為止:“聽說姜應對洛家那個孩子很有興趣。”
蕭程第一反應是“洛鏡書”,因為他是小說裏的主角受,跟姜應是官配。況且上一次在圖書館見到“洛鏡書”時,對方也承認姜應在糾纏他。
可看着蕭禹臉上那種意味深長的表情,蕭程心裏又一激靈。
能讓蕭禹提起,還特意要提醒他一聲的,除了年年還有誰?!
姜應居然沒看上“洛鏡書”,而是看上了年年?!
蕭程本該覺得荒謬,可他隐隐又有一種事實就該如此的感覺。
心中擔憂了許久的事情一遭成真,蕭程臉色都白了一些,心頭湧上莫名的憤怒和絕望。
他千防萬防,怎麽也沒想到,姜應居然還是看中了年年!
那年年最近總是很忙,還經常不回他的消息,是因為他跟姜應在一起嗎?
蕭程只要一想到年年可能會遭受怎樣的對待,心裏就忍不住起了一股火。
為什麽年年從沒跟他說過?
因為不相信他嗎。
他雖然跟年年說過很多遍,有需要就來找自己,可少年卻從來不跟他說自己在洛家的事情,他每回想上門探望,少年也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
蕭程不是感受不到年年偶爾的敷衍,但是誰沒有自己的小秘密?
他對年年的愛是真的。
蕭程始終覺得,他愛年年,就應該給年年足夠多的信任,哪怕有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蕭程也都沒有當回事。
就像他始終沒有告訴年年他是穿書而來的一樣,年年也可以對他有秘密。
蕭程只是不能忍受,他喜歡的少年一點都不相信他。
哪怕是嘗試着跟他求助都不願意。
蕭程猛地站起身來,“爸,我還有點事情,我得先走了。”
蕭禹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麽,并沒有阻止他,只是道:“如果遇到自己不能解決的事情,就給爸爸打電話。”
蕭程慌亂地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跑,差點被沙發腳給絆倒。
他連行李箱也不要了,邊跑邊給年年打電話。
意料之中的,少年還是沒有接他的電話。
蕭程從穿書到現在,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沒再繼續給年年打電話,而是聯系了姜應。
蕭程不由得慶幸,上次姜應請他們吃飯的時候,他礙于面子,在其他兩個室友都同意加好友之後,也加了姜應的好友。
省去了找姜子鶴要姜應聯系方式的麻煩。
這回總算是撥通了,大概響鈴五六秒之後,姜應低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蕭程?”
姜應背靠在沙發上,耳朵裏聽着蕭程急促的呼吸聲,目光卻落在窗邊的洛鏡書身上。
在他叫出蕭程的名字後,洛鏡書忽地轉頭看向他,目光冷而沉,眉頭還輕輕皺着。
看來也沒有剛才表現的那麽冷靜。
姜應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對電話裏的蕭程道:“找我有事嗎?”
蕭程心裏揣着事情,怕路上出事,沒有自己開車,而是讓司機送他去洛家。
“姜大哥。”蕭程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手指卻緊緊地抓着手機,“您現在方便出來見一面嗎?”
蕭程難得用這麽溫和的語氣跟他說話,姜應還有點受寵若驚,視線觸及洛鏡書緊皺的眉頭,他又了然地笑了笑。
一想到蕭程對他軟了态度,都是因為洛鏡書,他怎麽就那麽不得勁呢?
姜應故意不回答他的話,眼見着窗邊的人跟電話那邊的人都不耐煩了起來,他才慢悠悠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有約了,恐怕沒法跟你見面。”
蕭程垂眸,那雙顏色淺淡的眼裏竟然有着些微的紅,他的聲音比平時啞了不少,語氣放軟了問道:“能冒昧地問一下,你跟誰有約了嗎?”
那的确是挺冒昧的。
姜應想,就沖蕭程每回見他都不待見他的那個态度,他能接蕭程的電話都算是脾氣好。
“你怎麽忽然對我的事情那麽感興趣?”
姜應故意釣着他,誰讓蕭程三番兩次的給他甩臉色,關鍵是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大少爺。
這才是最讓姜應郁悶的地方。
蕭程深吸了一口氣,“姜大哥,我為我之前的無理向您道歉。”
“對不起。”
他早該給姜應道歉的,雖然他對姜應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抗拒和厭惡。可在姜應看來,自己跟他無冤無仇,三番兩次被自己針對,姜應心裏應該也憋着一股氣吧?
蕭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委屈,甚至說完這句話之後,眼裏積攢了許久的淚水終于忍不住順着眼角滑落。
他眼眶通紅,心裏像梗着什麽東西一樣難受,好像這句對不起說出去之後,自己就輸了一樣。
他憑什麽要給姜應道歉?
明明是姜應先做了對不起……的事。
蕭程的思緒忽然有些卡殼,姜應做了對不起誰的事情,為什麽他總是沒辦法把這句話補全?
他隐約覺得是姜應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可是仔細想來,現在劇情根本沒發展到那裏去。再者,姜應就算是做了,那也跟他沒有關系。
他在生哪門子的氣?
蕭程想不通。
姜應聽了他這兩句道歉之後,心裏總算是舒坦了。
他好像聽見聽筒那邊傳來了隐約的抽泣聲,姜應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跟他說句對不起,就這麽委屈?
他還沒見過蕭程哭的樣子。
姜應不知怎麽的,心裏還有些期待,只可惜沒能親眼看見。
“這就哭了?”
他開玩笑似的調侃了一句。
聽見這話之後,原本只是暗暗關注這邊的洛鏡書再也忍不住了。他擡腳走過來,在姜應的注視下拿起自己的手機,劃開屏幕一看,蕭程果然已經打了很多個電話過來。
洛鏡書擡頭瞥了一眼姜應臉上的笑容,竟覺得有些刺眼。
蕭程哭了?
他心頭的煩躁愈濃。
看姜應越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上一世家破人亡的苦,或許該讓這一世的姜應也嘗嘗。
洛鏡書想着,放下自己的手機,轉而朝姜應伸出了手,揚了揚下巴,示意對方把手機給他。
姜應不明所以,卻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中的手機,沒給他。
話筒裏還在傳出蕭程的聲音:“姜大哥,你……”
他話沒有說完,洛鏡書就皺着眉頭,再次朝姜應勾了勾手指,嘴裏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合作。
姜應只好不情不願地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他面前,洛鏡書接過來放在耳邊聽了聽,蕭程正在試探姜應此刻的位置。
洛鏡書勾了勾唇角,忽然把手機拿遠了一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姜應。
姜應心頭忽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聽洛鏡書帶着哭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姜總,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強扭的瓜不甜。”
姜應:???
他一臉卧槽,眼神裏還夾雜着迷茫的神色。
蕭程聽見年年的聲音,語氣也跟着急切起來,“姜應,你都有洛鏡書了,你別傷害年年。”
姜應:???
你在說什麽鬼東西,我屬實不太懂。
洛鏡書故意啞着嗓子沖姜應道:“我知道咕咕精酒店是姜家的産業,樓下還有你的人把守着,我沒法逃跑。可我也絕不會輕易妥協,你別想碰我!”
蕭程更急了:“姜應你這個渣男,年年是我男朋友,你不準動他!”
洛鏡書:“我不會背叛程哥的,哪怕是對不起洛家嗚嗚嗚。”
蕭程:“年年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姜應,你再敢強迫他,我就曝光你的渣男行徑,送你上熱搜!”
蕭程只恨自己太沒用,他想來想去,居然想不到自己能做什麽傷害姜應的事情。
不過剛才他依稀聽清了年年的話,他們在咕咕精酒店!
根據年年的描述,蕭程很快确認了他們的具體位置,他讓司機調頭往另一個方向走,自己則仔細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
有一點像是年年在掙紮,姜應大概無暇顧及他,才會一直沒有挂斷電話。
“年年,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洛鏡書後退了幾步,躲過姜應搶手機的手,一邊嗚嗚地說道:“程哥,是你嗎?”
蕭程聽見他的聲音,好歹松了一口氣,“是我,年年,你還好嗎?”
姜應有沒有欺負你?
洛鏡書又不說話了,只是委屈又可憐地哭着。
蕭程腦海中思緒翻湧,腦補了很多東西,他恨不得立馬沖到年年面前,護在年年身前,告訴他別怕。
狗姜應!
呸!
剛才就不該對他說那句對不起。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姜應徹底說懵了。
他神色陰沉地看着洛鏡書,只聽這人的聲音,似乎哭得十分凄慘,可只有姜應知道。
洛鏡書他根本就是面無表情地像蕭程哭訴的!
瑪德!
姜應活了快三十年,難得有種被人擺了一道的憋屈感。
正當他要開口洗清自己的冤屈時,洛鏡書的手指忽然在手機屏幕上點了一下,将電話挂斷了。
姜應停下腳步,扯了扯嘴角,“你這麽做,似乎就有點不厚道了吧?”
莫名其妙在蕭程面前抹黑他的形象。
要是真的做了,姜應或許也不會覺得憋屈。
問題是他什麽也沒做!
洛鏡書慢條斯理地将姜應手機中屬于蕭程的聯系方式拉黑删除,“姜總,你沒什麽可委屈的,反正程哥本來就不喜歡你。”
那能一樣嗎?
何況剛才蕭程還跟他道歉了。
姜應接過洛鏡書扔開的手機,點開聊天軟件一看,蕭程的頭像果然不見了。
艹。
“我不記得什麽時候得罪你了。”
說實話,姜應一直都看不懂洛鏡書。
就好像他也不知道,洛鏡書究竟是從哪得知那麽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合作罷了。”洛鏡書剛才到底演了一場戲,總感覺嗓子有點疼,他在沙發邊坐下,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姜總,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夠了。”
姜應還能怎麽說,橫豎洛鏡書已經把他的名聲毀得不成樣子了,他總不能再跟蕭程打電話說,剛才都是誤會。
“洛鏡書,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姜應心裏憋着一股火,“你真的不喜歡蕭程?”
不知道剛才是誰,一聽見他說蕭程哭了,就着急忙慌地過來搶他手機。
洛鏡書臉上的表情越發冷淡,他默默地抓緊了手中的玻璃杯,“我不會喜歡任何人。”
愛情本來就是最虛僞飄渺的東西。
洛鏡書被人販子拐走,又被賣給養父養母。
他的養父是一個暴躁且喜歡賭博的男人,懦弱無用,卻最喜歡對比他更弱的人發火。
他見過養母無數次挨打,就連他自己也是從小挨着打長大。
洛鏡書從前不知道自己是被拐賣的,他也曾天真地問過養母,為什麽不願意離婚。
養母說:“離了他,我又能去哪裏?”
“他以前對我也挺好的,他以前很愛我的。”
愛?
洛鏡書沒看出來。
懦弱的養母守着一份早就消失不見的愛情過日子,因為養父早些年受的傷,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們才把洛鏡書買了回去。
可養父對這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從來不手軟。
洛鏡書被他打得滿身是傷,縮在角落裏哭的時候,也會想,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後來他就知道了,人從來不能靠別人,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是愚蠢且無用的,只有自己真正強大起來了,才能扭轉自己的人生。
可惜養母到死也沒明白。
上一世洛鏡書也是在高三這一年被洛家尋回,他也曾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抱有一定的期待,可惜了。
洛鏡書那時還不像現在這樣果斷,他心裏總是抱着一份不切實際的希望,所以一遍又一遍地試探洛家,跟姜應虛與委蛇。
結果沒一次讓他滿意。
後來他就想,幹脆把一切都毀了,畢竟比起那一聲永遠都得不到的對不起,他更想看到這些人驚恐害怕的表情。
洛圓,洛夫人,姜應,還有更多欺辱他的人,沒一個逃的掉。
連他自己也沒能逃脫。
哦對,還有蕭程。
洛鏡書想起上一世的蕭程。
他明明喜歡自己,卻從來不敢跟自己表白,也不敢帶自己逃走。
他只會跟在洛鏡書的身後,長久地注視他。
上一世,洛鏡書曾問過蕭程,願不願意帶自己離開。
他還記得蕭程的回答。
那人痛苦地看着他:“我做不到的,你……你和姜應就應該是一對。”
應該?
哪有什麽應該。
洛鏡書想,那不過是蕭程為自己的懦弱無能找的一個借口罷了。
那個世界沒有一個人讓他滿意。
所以洛鏡書毀了洛家,讓姜應破産,把所有欺負過他的人都報複了一遍,然後吞安眠藥自殺。
他沒想到一覺醒來,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十七歲的時候,還遇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蕭程。
這個蕭程永遠不會跟他說,你就應該和姜應在一起,他只會紅着臉靠近自己,向自己訴說愛意。
洛鏡書很滿意。
他想,他雖然不會愛上蕭程,可他願意把蕭程養在身邊,做他最完美的金絲雀,他一個人的小葡萄。
只要蕭程永遠愛他,不要把他推向別人,就足夠了。
姜應看着洛鏡書臉上冷淡的表情,忽然笑了一聲,“你一定會後悔的。”
因為你的眼睛可不是這麽說的。
後悔?
洛鏡書放下玻璃杯,“你想太多了。”
“所以待會兒請你配合我,還有不要告訴他,我叫洛鏡書。”
現在洛鏡書說什麽,姜應都不會覺得奇怪。
相反,他很期待看到洛鏡書翻車的那一天。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說道:“行,我不會告訴他的。”
洛鏡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大概是覺得他瘋了。
姜應在心頭冷哼一聲,心想瘋的可不是我。
蕭程來敲門時,姜應親眼看着洛鏡書扯開領口的衣服,又将水潑在自己身上,然後面不改色地跪坐在地上,擡眼看着他。
“去開門。”
姜應:……
姜應:“行。”
蕭程為什麽知道姜應的房間在哪兒,因為他剛才問過前臺,頂樓是酒店老板的套間,根本不對外出租。
不過他剛才一路上來,也沒人攔着他,或許是姜應提前吩咐過了。
蕭程砸門的時候都快氣死了,他就跟來捉奸似的,把門敲的砰砰響。
姜應打開房門時,還以為自己會被揍,他都做好準備躲開了,誰知蕭程比他想的冷靜多了,至少沒動手。
“姜總。”蕭程的視線往姜應身後瞥,“我來接我男朋友回家。”
姜應一邊想着自己可真敬業,一邊伸手攔住他,“蕭小少爺,你這話說的不對吧,洛夫人把她兒子交給我的時候,可沒說他有男朋友。”
蕭程眉眼間帶着冷意,那雙眼也有些紅,看來剛才是真的哭過了。
“這件事是個誤會,我先跟你賠個不是。你許了洛夫人什麽好處,我都還給你,行不行?”蕭程隐約看到一點兒衣角,應該是年年。
姜應生了點兒逗他的心思,“那些好處都不算什麽,只是到手的人又讓我還回去,這是不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人的哭腔:“程哥……”
“是你來了嗎?”
瑪德。
姜應磨了磨牙,洛鏡書這是嫌他廢話太多,在催他趕緊滾呢。
蕭程一聽見年年的聲音,腦子就懵了,他顧不上姜應會怎麽想,一把将人推開,快步跑了進去。
“年年!”
“程哥……”
姜應:艹了。
他好想點根煙。
狗男男給他滾啊!
房間裏的畫面一入眼,蕭程腿軟的幾乎站不穩。
他捧在手裏都怕摔碎了的男朋友正衣衫不整地跪坐在地上,頭發上還在滴水,衣服也打濕了一大片。
年年那雙桃花眼裏滿是淚水,哭的眼尾都染上了潮紅,他表情驚慌地看着自己,似乎受盡了委屈。
蕭程氣得腦袋一陣悶疼,恨不得把姜應千刀萬剮。
這個渣男,真的禍害了他的年年!
他的噩夢成真了。
蕭程感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頭暈的厲害,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眼前這一幕仿佛和什麽畫面重疊,他幾乎分不清真實與幻境。
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嗎,還是他只是在做夢?
洛鏡書卻在這時沖他伸出手,聲音沙啞地哀求道:“程哥,你帶我走吧……”
蕭程搖了搖頭,努力保持清醒。
他可能是氣糊塗了,居然沒在第一時間安撫年年。
蕭程把人抱進懷裏,手臂緊緊地攬着少年的腰,手掌還輕輕地拍着少年的背,嗓音暗啞:“好,程哥帶你走。”
“年年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 姜應:遇見你們夫夫算我倒黴:)
25章的小紅包都收到了嗎,有沒有哪個寶兒漏了的。
感謝在2021-10-19 23:25:25~2021-10-20 21:08: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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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