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鬼屋裏面的到底是誰

宋嶼眼疾手快把手機挂了。

但是,那個高挑的身形還是一頓,停住了往外走的步伐。

宋嶼也知道這一次躲不了,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了。

就着那一扇被打開的門,其實并不能透出多少光照亮這個房間。充其量就是可以大約勾勒出一個身形,但是就只是這個模糊的樣子宋嶼也感到了一股熟悉。

這個人是誰?

那人一步一步不急不緩向他走來,垂着的手上拿着刀。

他退無可退,身後已經是冰冷粗糙的牆面,抱着箱子的手止不住的在發抖。

當那個人貼近時,臉上戴着眼鏡口罩就連一雙眼睛也隐沒在黑暗裏。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宋嶼的身體這時卻不由自主停下了發抖,他的身體在告訴他。

這個人,沒有惡意。

“你是誰?”

他感覺那個人的目光強烈而炙熱,但是卻獨獨缺少了一份攻擊力。

他還想開口追問,結果那個人拉住了他的手。他像是觸電一樣想甩開手上的箱子,結果那個人的力度比他大的多。

“砰”一聲箱子掉在了地上,那人單手鉗制住了他的手。

手上傳來的是那個人帶着黏膩的濕潤感,是血。他的雙手被扣住了,雙眼只能看着這個人動作。

那個人把他淩亂的長發撩到了耳後,動作溫柔緩慢像是情人之間的撫摸,還帶着幾分癡戀的目光。冰涼的手在左耳停留然後游移到頸側再滑倒露出的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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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複來回摩擦了片刻才住了手。

“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那個人卻依然沒有理會他的問話,反而手又在他的腰側停留。

結果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鈴聲急促的在這個毫無聲響的小房間裏回蕩。

他好像是聽見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嘆息聲,随後被止住的雙手被塞進了一個冰涼濕着的事物。

是鑰匙。

而且是一把帶着血腥味的鑰匙。

那個人松掉了手上的力氣,彎腰把剛剛掉在地上箱子撿了回來塞在他的懷裏。

意義不言而喻。

這時手機鈴聲也響到了最後一聲,自動挂掉了。這個空間又恢複了剛剛死一樣的寂靜。

那個人就像來時一樣,步伐不急不緩轉身離開,在離門最近的地方他看見了那人的眼睛。

出乎意料的好看,而且帶着瘋狂的癡戀。

門被關上了,又恢複了一片黑暗。

他手上還拿着那把鑰匙,以及那個帶着雙鎖的箱子。

都在告訴他,剛剛那個人來過。

他用力搖了搖頭,告訴自己快點打開這個箱子才是關鍵。

捏着這把鑰匙輕輕一扭,第二把鎖終于開了。他把手伸進去摸了摸,碰到了一個按鈕和一本筆記本。

下意識把按鈕按了下去,這個房間開始回升。

原本的那個髒亂詭異的房間這時卻亮了起來,謝君翊靠在那張床上臉色蒼白閉着眼睛,手上拿着手機。

他急急走了過去,謝君翊也在他走近身側的時候睜開了眼睛,虛弱但是卻帶着淩厲。

“你怎麽沒有接電話。”

“底下有個工作人員,扮成了殺人兇手在上演劇情再現。”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在沒有調查清楚這個人的身份,他暫時不想告訴任何人有關這件事。

謝君翊也沒有深究,說:“我剛剛找鑰匙,看見門外的那具無面女屍被拖動了。只留下一道深深的血跡在地上,我順着這血跡走到了幾十米,就看見那具女屍已經被人刨開了胸膛。

我先前搜查這具女屍的時候就覺得她的胸口有一處僵硬,不過我考慮到可能是道具不夠精致的問題沒有想到刨開這東西的心思。

所以除了我們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個游戲,但是這具女屍肚子裏的東西明顯是個暗線。”

很明顯,他手上這把帶血的鑰匙就是從這個無面女屍身上刨出來的。

一想到那個人踏着從容的步伐,揮舞着銀白色的水果刀,眼神裏寫滿着瘋狂,對着這具女屍一刀下去狠狠挖出藏在裏面的鑰匙。

宋嶼的心一悸,不由又想起最後關門的那個眼神。這個人恐怕也能揮着刀對着自己捅過來,就像這具女屍一樣被開膛破肚。

“剛剛在底下我已經拿到鑰匙了,我們先別研究劇情了。你不是不舒服嗎?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這把鑰匙确實是暗線,而且是主辦方極其喪心病狂的一條通關直線。他們故意把道具做的極為真切,想的就是沒有多少人會真正運用道具包裏面的水果刀一刀捅進這個已經被劃破臉的妙齡女子。

陸陸續續開展了這麽久的密室闖關,宋嶼他們這一組是第一個把道具破壞的隊伍。

自然拿到這把開挂的鑰匙,想出去就是暢通無阻了。

終于回到了光明的懷抱,宋嶼把那把鑰匙嫌棄的丢給了工作人員小姐姐。

“不要擔心哦,這不是真正的血液。是我們經過研究的仿真血,雖然黏度熱度都與真人無異。”

小姐姐接過了宋嶼像是扔在桌子上的鑰匙,一臉大寫的佩服:“這位小妹妹,你可是我們第一個敢體驗剖屍闖關成功的人!”

宋嶼心裏惡寒,那個黑衣男人不僅心思細膩可以發現這女屍身上細微的不同,而且面對一具散發屍臭,觸感真切的道具下手準确而且毫不留情。

“快點來選取自己喜歡的闖關成功禮品吧!”

此刻的宋嶼也并沒有什麽心思去挑款式,他只覺得自己不禁坑了一把謝君翊,而且把自己也坑進去了。

但禮品是杯子,宋嶼想起席衍撞碎的杯子,硬着頭皮挑了一個最順眼的。

也沒有繼續在游樂園待着的心思。謝君翊雖然已經和來時一樣,面色不再蒼白無力,但是他碰了碰那人的指尖,也是冰涼一片。

“我們回去吧。”

“嗯,坐我的車。”

“你有帶車剛剛幹嘛坐公交車。”

謝君翊也挑起一抹笑:“情趣。”

“…………”

這玩意兒,有錢人叫情趣,像他這種從下打拼上來的人,對不舒适的乘坐工具都生理性厭惡。

謝君翊細心幫他開了車門,坐上了駕駛座繼續說道:“宋嶼,今天我很開心。”

這句話說的并沒有輕佻的意思,而是霸道的謝總一本正經的樣子。

本來這家夥的長相和聲音就占據了極大的優勢,何況是他故意用這樣可以算得上是認真的表情和低沉優雅的聲音。

“好好開車,別看着我。”宋嶼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催促道。

“嗯,我們回去。”

車發動了,四周的景物慢慢倒退着,車窗半開着,帶着爆米花的香甜氣息和人們的驚呼在耳邊回蕩然後慢慢模糊到已經聽不清看不見了。

宋嶼低低說了一句:“讓你進鬼屋,抱歉。”

“只是口頭表達?冒着生命危險陪你進去,你就不應該多些表示一下嗎?”

“那你還想怎麽樣,大總裁?”

“親我一下,像今天早上這種可是不算數的。”

“你夠了吧。”

宋嶼不想和這人交流。

……

席家

他下車走在了庭院裏,直到感受到了四周的奇異眼光。

徐伯也是一臉驚奇的看着他說:“小少爺,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了?早上不是還……”

“!!!”

你這個混蛋謝君翊!!!居然不告訴我一聲我還沒換衣服!!!

怪不得他下車的時候這厮一臉壞笑,任由他怎麽問都不肯告訴他在笑什麽。

“徐伯,這個說來很複雜……我先進去換衣服。”

說着就急匆匆往樓上趕。

徐伯在後面笑說:“小少爺這副打扮真是個模樣标志的花季少女啊,當年太太就一直想要個小姐來着……”

這番話幸好沒有給宋嶼聽見。

宋嶼只顧着回房間換衣服,卻不想在樓梯的拐角處走的急了沒看到路。

就這麽撞上了人。

他驚呼一聲就被那人穩住了身形,看見那熟悉的絲綢睡衣面料。

席衍。

他把頭埋得更低了,小聲叫了一句:“大哥。”

頭頂傳來席衍清越的聲音:“你……不是說今天公司有事嗎?”

宋嶼把手裏的杯子往席衍懷裏一塞:“我先去換衣服。這杯子送你。”

席衍清冷的眼眸盯着那着急慌亂的身影,再看了看手裏的陶瓷杯。

那白細的釉質上面畫着一只伸着懶腰的小黑貓,像極了今天宋嶼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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