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看着受病痛折磨而瘦骨嶙峋的老人,兩鬓斑白。
皮包骨的雙手懸空的時候總是顫抖的,但是放在鋼琴上的時候就會消失。
老人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只有音樂的世界,靈魂跟音樂一樣自由的世界。
夢總是無厘頭的,畫面轉換沒有一定的邏輯可言,更沒有時間觀念。
小夜夕慢慢和老人一起演奏鋼琴,成為了忘年交。後來老人又擔起了夜夕的老師,教夜夕學其他樂器的畫面在腦海裏快進播放,一下子就來到了老人離世的頭一天。
夜夕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只記得老人說了特別特別多,自己後來睡着了。只是再醒來的時候,老人的遺體已經被送到了殡儀館。
小夜夕還沒來得及叫一聲老師,還沒有說一句再見,一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就這麽離開了。
人生的旅途,我們會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只是過客,但不意味着不重要。
重要之人的離世,讓小夜夕再次恢複了對外界的感知,悲傷的情緒讓眼淚奪眶而出,小夜夕哭到乏力,最後睡着。
把自己關起來的小夜夕又重新打開了門,并且變得更加堅強。
做夢就像又感同身受了一般,言默發現夜夕的臉上劃過一滴淚珠,伸手擦拭的時候,剛好對上夜夕睜眼。
“沒事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言默不知道夜夕夢到了什麽,但是肯定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
雖然只有一滴淚,可是那種悲傷的情緒就像是從夜夕的身體裏散發出來的一樣,感覺像要把誰吞噬掉一樣。
夜夕醒來之後,很快調整情緒,“我沒事,夢到了以前的事情,有點感傷罷了。”
言默沒有多說什麽,牽起夜夕的手親了一口,回以極其溫柔的微笑。
夜夕被言默的舉動和笑容治愈,陰霾一掃而過。他看了看周圍昏昏欲睡的同伴,極其霸道地掰過言默的脖子,快速親了一口,然後靠在言默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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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看電影,還有很長時間才到。”
“我要繼續睡覺,把你的肩膀借給我當枕頭。”
“好,那我陪你睡會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軒哲CP。
119、特殊的見面禮
歷經十多個小時,夜夕一行人終于來到了美國,到的時候當地時間下午三點,光接機的車都派了四輛加長豪車。
華國這些年在交通領域的成就名列世界前茅,所以跟B市高大上的機場相比,這邊的機場顯得更加有年代感。
國外沒有交通擁堵的情況,所以四輛豪車同時出現在街道上,還是顯得非常突兀,也賺足了眼球。
但是車窗緊閉,都貼了防偷窺膜,沒能如願滿足路人的好奇心。
除了夜夕和阿k之外,其他人都處于一種剛入陌生環境,全城戒備的狀态。
夜軒和夜顏距離上一次來這邊也是幾年之前的事情了,多少還是有些陌生的。
嫣然之前跟夜夕的交流,也都是在史密斯家族之外,所以期待的同時也需要适應。
各懷心情的一行人,經過機場、街區,又駛向了郊外。鐵門之後車子繼續行駛了十幾分鐘,入目的俨然是一座城堡,又是一道鐵門,進去就是一座威嚴的雕塑,四周是噴泉。
大多數人除了旅游之外,應該很少接觸真正的城堡。所以當一座貨真價實的城堡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震驚是少不了的。
比電視或者電影裏面看到的更加壯觀,外觀不像歷史文物那樣陳舊,室內也比想象中的還要富麗堂皇,第一印象用金碧輝煌形容也不為過。
更誇張的是,進門之後整齊排列的兩列仆人,整齊劃一的彎腰歡迎主人的回歸和遠道而來的客人,陣仗之大,聲勢也不小。
反正就比電視劇裏面的還要誇張的多,江哲小聲問夜夕:“他們這樣要維持多久?看着很累的樣子。”
夜夕搖頭,因為他從來不喜歡這一套,所以自己也是好久沒見過這陣仗了。看了一眼黛米和安詢問情況,後者兩手一攤表示不知情。
史密斯家族是一個崇尚強者的家族,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仆人也都有過人的本事。
主仆關系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服從,雖然嘴上一口一個小姐、少爺,但是只有主人有足夠的能力壓制的時候,仆人才會對主人的話百依百順。
夜夕不知道查爾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必須站出來化解這種尴尬的局面,怎麽說也是他帶回來的客人不是。
但是這種下馬威的事情,夜夕是在心裏記了一筆,打算事後找查爾斯算賬。
夜夕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渙散的意識集中,然後周身的空氣好似跟着流動,一股從夜夕的身體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讓夜夕本身有些親和的長相染上了一種淩厲。
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夜夕這裏,言默、夜軒以及夜顏目不轉晴地看着夜夕,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信息。
江哲感覺身體有些發冷往夜軒身後躲了一下,夜軒拉着人的手以示安撫。
「退下」二字毫不客氣的從夜夕嘴裏跑出來,好似被施了定身術的仆人們再次異口同聲回答「是」,迅速撤離了大廳。
而後一道響亮的掌聲從樓上傳來,接着一位身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緩緩從樓上走下來,率先在夜夕前面站定:“歡迎回來,我的小王子。”
夜夕這會兒已經收起了身上的氣勢,翻了一個白眼,在查爾斯伸過來的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先歡迎客人,待會兒找你算賬。”
查爾斯自知理虧,笑着摸了摸胡子,開始以百分百的熱情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黛米從剛才的事情中反應過來,開始充當介紹人的角色,省的夜夕一一介紹。
前後反差有多大,衆人就有多驚訝,基本打招呼的時候都是營業式微笑,并不記得自己都說了什麽。
等大家都已經在超長的餐桌上坐下的時候,出竅的靈魂仿佛才開始歸位。
夏木低頭問安:“這不是黛米家嗎?按道理不是黛米一句話就能搞定的事情,怎麽最後變成夜夕出面了?”
安語重心長地對夏木說:“因為夜夕比我和黛米更有話語權,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安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也走漏了不少風聲,斜對面的江哲以極好的聽力聽了個正着。
他對夜夕的認識又深了一些,也更全面了一些,但還是覺得國內的夜夕更好,剛才的夜夕足夠吓人!
食物已經被擺放好,查爾斯起身先自罰一杯,為剛才的玩笑表示了歉意。
衆人嘴上說着「沒事」,但是目光依舊瞟着夜夕,因為夜夕在座位上一動不動,根本沒搭理查爾斯,明顯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查爾斯不僅沒有生氣,反而主動地與放在夜夕前面的酒杯噴了一下,“還生氣呢?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明知道失禮還這樣做,說明你心不誠。黛米和安愛闖禍的性格,你絕對不是無辜的。”夜夕嫌棄地還是跟查爾斯幹了一杯,一飲而盡。
美國的長輩意識不強,就像黛米經常直接叫查爾斯名字一樣,夜夕也直接叫的名字,并且沒有稱呼「您」而是直接說的「你」。這在美國很正常,并不會被冠不禮貌的标簽。
查爾斯等把夜夕哄好了,看向一邊的黛米和安:“你們這段時間沒給夜夕惹麻煩吧?”
就像上課開小差的時候突然被老師點名,黛米和安慫了吧唧地搖頭保證:“沒有,絕對沒有,你可以問夜夕。”
像是對自己不自信,兩人在查爾斯看不到的時候,拼命給夜夕使眼色,直到夜夕點頭證實,兩人才松了口氣。
夏木現在有一個問題很糾結,到底是黛米和安太慫,還是查爾斯發起火來确實恐怖?
這個問題夏木單方面思考是沒有結果的,并且短暫的旅程也不一定有時間看到真相,反正查爾斯很看重夜夕是真的。
腦子不夠用,還是像周一航一樣跟着吃喝就完事了。
夜夕氣消了,開始介紹言默:“介紹一下,男朋友,言默。”
查爾斯從出現開始就一直暗自觀察言默,全程不卑不亢,并沒有因為突發情況表現出任何局促。
面上的淡定不是僞裝而成的,反而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還有餘力全程注意着夜夕的一舉一動,是個有能力有魄力的年輕人。
想到這裏,查爾斯笑了,華國第一豪門的繼承人當然不是普通人,“久聞不如一見,經常聽夜夕提起你,幸會。”
“久仰大名,外界一直流傳着查爾斯的傳說,今日終于有幸見面,我的榮幸。”
查爾斯沒有立刻去碰言默的酒杯,而是湊近了一點問:“夜夕有沒有提起過我?”
言默看了一眼夜夕,然後回答查爾斯:“當然,夜夕時常會提起。”
查爾斯聽到滿意的答案,拿着酒杯主動碰了一下,并且爽快地喝完了整杯。
開心地走向夜軒和夜顏:“你們兄妹倆也不經常來看看我這個孤寡老人……”
安再次跟一邊的夏木說:“看到了吧,有夜夕的地方,查爾斯眼裏就沒有別人,分給我和黛米的注意力也只有一星兒半點。”
夜夕看着斜對面的人說:“別以為聲音小,我就聽不到。查爾斯為什麽這麽對你,心裏沒點數嗎?但凡你們聽話一點點,也不至于淪落到每次都要我給你們收拾殘局的地步。”
“說什麽大實話,我和黛米都念着你的好呢。”安和黛米讨好地看着夜夕,夜夕已經習以為常了,懶得搭理他們,轉而對其他人說:“大家不要拘束,有我在不會把你們怎麽樣的。”
剛才的見面禮嚴格意義上也不是開玩笑,主要是想看看夜夕身上的狼性,有沒有因為國內安逸的環境而衰退。顯然是查爾斯想多了,有些生氣的夜夕更具有殺傷力!
查爾斯又完成了對所有人的一圈問候,才回到主座用餐。
長途飛行,即便整個過程都昏昏欲睡,但是依舊彌補不了身體的疲憊,飯後大家早早就去休息了。
但是夜夕沒有那麽快離開,而是跟查爾斯在飯桌上開起了促膝長談。
黛米和安習慣了到處飛,不是很累在一邊當聽衆。言默和夜軒更想好好了解一下夜夕在美國的生活,也留了下來。
遠離城市的城堡,晚上燈光全開,宛如神秘的仙境。
整個三樓客房裏的客人都已經睡着,餐廳裏暢談的幾人還在滔滔不絕的聊着。
查爾斯詢問了夜夕回國六個月的生活,事無巨細地問了個遍,活像個老媽子一樣唠叨。
親女兒黛米在查爾斯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表示嫌棄。
夜夕聽到查爾斯的問題,開始還有耐心也回答的比較全面。後面就回答的比較簡單了,但是沒有打斷查爾斯。
因為他不想第二天繼續今天這個話題,他太了解查爾斯了。一件事情不問完,他會每天找你談話,就真的無語。
當然,遇到一些離譜和不着邊際的問題,夜夕自然是當場吐槽。這是黛米和安最喜歡的場景。
那種不加掩飾的怼人,讓看的人感到舒适。既然自己沒有膽量,蹭一下夜夕的也是可以的。黛米和安長時間都是這樣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美國比華國海拔高的原因,總感覺星星就在頭頂不遠處,伸一伸手說不定就能夠到。
夜色濃郁,繁星閃耀,星河燦燦,如此美景無人欣賞,星空只好在黑夜裏獨自美麗。
作者有話要說:
短暫的美國之旅開啓了。
120、往事再提
天氣并不像昨夜的星空一樣明媚,可能是為了符合掃墓的心情,天空飄起了小雨。
按照原計劃,夜夕、夜軒、夜顏還有言默過來給史密斯夫人掃墓,其他人自由活動,也可以待在城堡裏吃吃喝喝。
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放在史密斯夫人的墓前,與場合明顯不搭。
查爾斯開口解釋:“史密斯夫人身前最喜歡這種顏色的玫瑰,紅玫瑰代表着她和夜夕爺爺的愛情,跨國戀也讓兩人走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史密斯夫人覺得能夠遇到他很幸運也很幸福,滿足了自己對愛情的所有向往。所以生前她要求每次掃墓必須帶一束紅玫瑰給她,看到花就像看到了人一樣。”
“爺爺本身也想跟着一起過來的,但是年紀大了,沒舍得讓老人家折騰。記得您身前總是唠叨爺爺要注意這注意那兒,現在他也很聽話地按照您的意思執行,還有我爸媽的督促。身體還算不錯。”
夜夕說話的态度真誠地不像是對着墓碑,而是面前真的有一個能夠聽見他說話的人。
夜軒和夜顏按照華國的禮儀,下跪對長久沒見的奶奶傳去了不同世界的問候。
言默照做,在心裏感謝史密斯夫人身前對夜夕的細心照顧,并請對方放心把夜夕交給自己。
掃完墓,夜夕和言默跟查爾斯他們分開,去了另外一個墓地。
夜夕将一捧搭配好的黃白菊花花束放在墓前,“好久不見,戴維。”
夜夕說着自己回國半年的所見所聞,像兩個好久沒見的朋友一樣聊天。
雖然無人回應,夜夕也一個人說了很久。言默全程陪同,認真地聽夜夕說話,給夜夕撐傘。
返程的途中,夜夕把在療養院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言默。空缺的時間印象正在被填補,言默所不知道的夜夕正在慢慢變少。
夜夕敏銳地發現從來到美國開始,言默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沉默,“你今天話好少。”
“不是少,只是不知道怎麽安慰你,畢竟我沒有參與過你那段時間,也不了解你們之間的感情,徒然安慰顯得不真誠。
何況今天是掃墓,本身就壓抑,就連昨天晚上還星光璀璨的好天氣也下起了小雨。”
夜夕忍不住笑了一下:“收回我剛說的話,你話還挺多的,就是沒有找到說話的機會。”
只要夜夕開口,言默能把一句話延伸出好幾句話,确實稱不上「話少」,言默也跟着笑了。
“知道你有多重要呢吧!你是打開我話匣子的鑰匙,所以你要多跟我說話才行。”
“還以為你不适應美國,或者說為昨天的場面生氣呢?看來是我多想了。”
言默伸出左手撫摸夜夕的臉龐,大拇指在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上婆娑,“我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注意力出來,觀察你以及和你接觸的人,當然也包括環境。”
言默說完停頓了一下又說:“你發現了嗎?來到美國你明顯變得不同了。”
夜夕微眯着淺綠色的眼睛看着言默說:“所以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不是喜歡是愛,愛你已經深入骨髓,我說過我愛你的一切。”
情話猝不及防上線,愉悅之情取代了天氣的壓抑和掃墓的傷懷。
夜夕手指按壓在言默的下嘴唇上說:“這張嘴是抹了蜜嗎?說話這麽甜。”
“想嘗一下嗎?免費。”
“還是留着晚上吧,你沒看司機已經滿臉震驚了嗎?”
言默看了一眼司機,後者立馬收回後視鏡的視線,專心開車,但是僵硬的身體出賣了內心的慌張。
夜夕壞笑:“別看了,再看他就該停車自我檢讨了,查爾斯的懲罰還是很嚴格的。”
言默把目光重新移到夜夕身上,夜夕繼續說:“是不是覺得我颠覆了你的第一印象?曾經有人告訴我,說我有多乖就有多壞。好笑吧,聽着很矛盾,卻又是不争的事實。”
言默搖頭,嘴角上揚着說:“我可從來沒有覺得你是一個乖的人,只能說你偶爾乖。”
夜夕笑着評論:“眼神不錯。那你更喜歡乖的還是不乖的?”
“你不是放肆的性格,所以在我這裏都算很乖,但是……”言默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湊近到夜夕的耳邊暧昧地說:“但是偶爾小壞的時候,比較帶勁兒。”
言默故意說地小聲,微弱的氣息打在敏感地耳朵上,夜夕耳朵罕見地紅了幾分。
此時的夜夕顧不得前排司機的震驚,飛快地親了一口然後看向窗外,小聲說:“味道不錯。”
得逞的夜夕朝着窗外,看的确是玻璃上的人影。
言默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盡管玻璃上不能還原言默的眼神,夜夕依舊能感受到身後熾熱的目光,但是夜夕一直故意不回頭。
場面僵持下去不是辦法,言默主動認輸,拉着夜夕的手保持着跟夜夕對稱的動作看向窗外,嘴角的笑意比之前更加明顯,這大概就是言默口中的「小壞」的時候吧。
從墓地回城堡不經過城中心,車子持續高速行駛,很快回到城堡。
車子緩慢停下,夜夕發現有一輛不認識的車,進屋就看到跟早上離開的時候相比,多了幾個不速之客。
先一步回來的查爾斯正坐在主位上喝茶,側邊的沙發上坐着兩個夜夕快要忘記的面孔。
看到夜夕一行人回來,查爾斯臉上嚴肅的表情即刻消失不見,轉而笑着說:“寶貝回來了,有人找你,過來坐。”
與查爾斯相反,夜夕則是收起了微笑變得嚴厲了幾分,走到查爾斯身邊坐下。
言默以為不方便自己聽,準備上樓卻被夜夕一個眼神示意,坐到了夜夕身邊。
夜夕就這樣被兩個人圍在了中央,與其說是被護着不如說是在兩個人心中的地位都很高。
如果是在國內,夜夕這會兒應該開始各種陰陽學說了。
但是這裏是美國,所以他不能。并不是語言限制了發揮,而是就算夜夕說了,對方也GET不到言外之意。要不說華國的語言博大精深呢?
夜夕不想虛情假意地跟對方聊天氣的話題,幹脆背靠沙發,翹起二郎腿啥也不說。
不速之客,一個六旬老人,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六旬老人率先開口:“突然造訪,再次表示歉意。偶聞犬子回國,想借此見得一面,還請夕少爺行個方便。”
老人說的英語,經過夜夕耳朵裏的時候,自動處理成了上述彬彬有禮的話語。
但其實老人的語氣沒有想象中的客氣,夜夕失望地嘆了口氣,轉換了一下語言系統,毫不客氣地說:“我想你并沒有資格跟我如此說話,更沒有過問阿K事情的權力,你說呢?”
聽到這裏,言默才知道原來是阿k的家人。哦不對,應該說是有血緣關系的相關人員。
明确身份後,言默重新打量到訪的兩個人。
意外發現二樓的柱子邊站着人,再仔細一看就能看見還有好多個頭頂,言默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沒讓人發現二樓的動靜。
老人聽到夜夕的話并沒有生氣,反而是調整了自己說話的語氣,懇求道:“我知道他不想見我,所以希望夕少爺能夠幫我。”
夜夕放下二郎腿,胳膊肘撐着膝蓋,身體前傾,空間上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我為什麽要幫你?你也不過是跟阿k有血緣關系罷了。”
老人沒有着急說理由,而是道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我想讓阿k接替我的位子,成為下一任繼承人。”
老人的話語剛落下,夜夕就哈哈大笑起來,又回到了開始的坐姿,不僅翹起了二郎腿,還把雙手展開放到了沙發靠背上,明顯比之前态度更敷衍了。
“這可能是我這輩子聽過最離譜的笑話。阿K是狗嗎?被你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七年之前發生的事情,不用我來提醒你們吧。”
老人再欲開口,夜夕又收起了笑容嚴肅說道:“你知道嗎?回國半年經過文化的熏陶,我已經半年不罵人了。但是剛才你的話,差點就毀掉了我堅持了半年的成果。”
老人和年輕人對視一眼,臉上寫着尴尬。
夜夕繼續瘋狂輸出:“好久沒見,我以為你們都已經成長了,沒想到還是辜負了好時光。但凡能從你的話語裏多聽到一丁點兒的誠意,我就打算自作主張讓阿k見你們一面的。”
“不是的,我們很有誠意的。”年輕人着急地說。
夜夕把目光放到年輕人身上,上下掃描了一眼,阿k同父異母的又一個弟弟:“初次見面,給你一個開口的機會,你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121、不速之客
年輕人話裏話外都是父親會把繼承權和絕大多數的財産留給阿k,也表示家族裏現在已經排除了異己分子,阿k回去繼承不會有任何的阻礙。
年輕人一看就不擅長說服,還自爆了弱點,自己不适合經商,擔不起家裏的重擔,吧啦吧啦說了很多。
少年說話就像打開了閥門的水龍頭,源源不斷、滔滔不絕,夜夕聽得都困了,打斷年輕人。
“說了這麽多就是你們家後繼無人,需要阿k這樣的能人回去繼承并打理家業,是這個意思吧?”
年輕人點頭,而後又搖頭。
夜夕再次嘆氣說:“還以為你能給我編一個什麽好故事來聽呢?浪費我的時間,聽好了我只說一遍。”
老人和年輕人不知道夜夕要說什麽,但還是調整了坐姿,注視着夜夕。
“阿k早就說過對你們家的繼承權沒有興趣,如果他有意,你們家早就在他讨回公道的時候改名換姓了。”
“不要把問題都留給時間來解決,阿k他不會回到你們家族的,更不會在你們身上多費一絲精力。”
“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回去跟你爸再好好學習學習,說不定你也能自己扛起家族的責任呢?年輕人不要太自卑,要相信自己可以創造奇跡。加油哦!”
俗話說得好,士可殺不可辱,老人和年輕人終于受不了夜夕,憤然離去。
夜夕還壞壞地說了一句:“好走不送哦——”
當不速之客的兩人走出大廳,樓上樓下發出了一片爆笑,還是立體環繞的那種。
樓上的衆人嘩啦啦跑下來,周一航說:“可把我憋死了,夜夕你真的沒有被打過嗎?說話怎麽這麽欠呢?”
夜夕伸手虛揮了一下說:“我看你才欠打呢!”
“可惡又被夜夕裝到了,但是看着好過瘾哦。”安先抑後揚地說。
“漫不經心中透着嚴肅認真,彬彬有禮中帶着刀光劍影,嫌棄之情明顯,一言一語皆有所指,字字誅心,鯊人于無形。夜夕你等着我給你寫一本量身打造的武俠小說,我覺得一定可以大火。”
嫣然不愧是寫小說的,用詞造句一套一套的。
蘇深說:“我看夜夕剛才一會兒笑一會兒臭臉,表情變化可真精彩,夜夕你不接反派角色可惜了。”
夏木發表了不同意見說:“夜夕也挺适合演人格分裂的角色。”
人多膽大,江哲卻問了一個跑偏的問題:“所以夜夕你以前經常罵人嗎?”
夜夕笑回:“我編的。”
哈哈哈,又是笑聲一片。
夜夕輕咳一聲假裝嚴肅說:“別笑了,再笑我男朋友就沒了,阿默已經無語到不想說話了。”
所有人止住笑意,把目光集中到言默身上,一直沒說話的言默整理了一下衣服說:“挺精彩的。”
夜夕認真對待不假,演戲也不假,“看來我臨場發揮的不錯。”
笑聲如期而至,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放縱大笑的夜夕,查爾斯在笑出眼淚的同時,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夜夕。
注意到查爾斯視線的夜夕問:“怎麽樣?”
“你變了又沒變,你還是你但又不是你。”
沒有人聽懂查爾斯話裏的意思,但是夜夕聽懂了,并上前給了查爾斯一個擁抱。
其他人一臉的黑人問號,也沒有個人出來解釋一下。
夜夕言歸正傳,走到阿K身前,“怎麽辦,我擅作主張,把你的上億家産給演沒了。”
“沒關系,對我來說,一文不值,聽着還挺解氣的。”兩人相視而笑,結束了這個話題。
第三天自由活動,伍思宇帶夜顏參觀自己就讀過的學校,夏木和SEVEN、周一航和嫣然都跟着阿k去了偵探社,蘇丞自然是對阿k形影不離。
夜夕介紹了幾個音樂人給Jack認識,讓黛米和安陪同,自己則是兌現諾言,把言默介紹給自己的朋友認識。
夜軒來過美國不少次,本次主要是為了夜夕,所以夜軒和江哲也都跟着夜夕。
夜夕的朋友很多,如果一一介紹勢必會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所以只給部分非常要好的人發了邀請,地址選在位于美國的伯爵餐廳,一個是環境熟悉,二個是隐蔽。
只是事情總有出乎意料的情況,有兩個并沒有在邀請名單裏的人出現在了這裏。
夜夕環顧四周,明白了來人是直接搶占了別人的名額。
來着是客,夜夕帶着人在桌前坐下。
“言默,我的男朋友,你們應該都認識了。這是我的哥哥夜軒,還有他對象江哲。”
夜夕說完又開始依次介紹其他人,黃色中長卷發女孩是伯爵餐廳老板威廉的妹妹愛麗絲,群裏代號皇冠;
短發西裝革履的是張正義,代號太陽。
說到這裏,夜夕還特意給言默介紹了一下,之前Winner公司和Victory公司的案子就是他親自處理的。
剩下的人當中,好幾個也是X群裏的成員。
白玫瑰是世界最大的玫瑰莊園的主人,剪刀是有名的國際設計師,小提琴是頂尖的音樂家等等。嫣然和阿K也是群裏的成員,代號分別為月季和騎士。
X群表面上看就是一群能人的線上聚集地,他們私底下不常聚,但是有求必應還是不求回報的那種。
夜夕朋友很多,但是X群對他而言還是很特殊的存在。
當介紹完了一圈,夜夕最後介紹了一下剛才故意被夜夕跳過的兩個不請自來的人。
不請自來的人等不及夜夕的介紹,主動開口:“你們不用知道我們的名字,只需要記住我們以前都瘋狂喜歡過夜夕就行了,所以言先生你最好不要給我們任何可乘之機。”
來人話語有些危言聳聽,言默一行人有些沒懂現在的情況。
夜夕幹咳一聲解釋:“他倆現在是一對兒,我牽線的。因為某種原因,他倆現在被捆綁在一起了,想分也分不開的那種。現在大概是對我還有怨氣吧。”
“夜夕你說話的時候能摸着你的良心嗎?我現在半夜還能被吓到哭醒,都是你害的。”
“我下輩子都沒想過跟這貨在一起,夜夕你是不是跟我有仇,讓我跟這個小祖宗捆綁,你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夜夕又幹咳了一聲,調整狀态說:“你們怎麽還是這麽吵,那你們當時不那麽煩我還不是什麽事都沒有。你們這樣也是你們自己作的,我看你們青梅竹馬,毒舌配傲嬌就是天生一對。你們家裏不是也挺滿意這門婚事的嗎?”
說到家裏,兩人更是氣的臉紅脖子粗。
夜夕站在中間,左右手各搭着一個人的肩膀小聲說:“你們倆好好想想,真的都是我的錯嗎?接吻的時候我可沒有按頭,最後滾到一起的還不是你們自己。把這錯全部扣到我的頭上,我可不認。”
兩人對視一眼,都把目光放到夜夕身上,語言又止然後飯也沒吃就離開了。
“這兩人還是一如既往地任性,風風火火的。”夜夕吐槽。
愛麗絲說:“還是夜夕厲害,幾句話就把人打發走了。你說他們要是态度好點,不死鴨子嘴硬,一起吃個飯,大家還是朋友,非要鬧這麽一出。”
張正義見怪不怪地說:“間接性發瘋,找虐。我看又能安靜一段時間了。”
“可能以後這倆不會再來煩我了。”夜夕看着門口的方向說。
“你說什麽?夜夕吃飯了……”
“好。”
吃飯間隙,幾人用餐非常愉快,聊開了之後,大家主動分享了自己跟夜夕相遇時候的故事,這點對于言默、夜軒來說都是意外的收獲。
江哲全程話少,內心的OS是:“夜夕小小年紀,社會閱歷還真是豐富。”
不請自來又不告而別的兩人,離開伯爵餐廳直接去了停車場。
車子目标明确地駛回了兩人的住處,關門之後就像按下了某個開關,兩個人開始漫無邊際的争吵。
要說這兩人也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青梅竹馬,從小吵到大但還是兄弟。
直到遇到夜夕,兩個人同時喜歡上了夜夕,還換着法子的給夜夕驚喜。
但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不喜歡的人眼裏出瘋子;
。夜夕被兩個「神經病」煩夠了,買通朋友給兩個人灌了酒,然後借着游戲輸了當借口,讓兩人大冒險接吻。
男生都愛面子,誰都不服氣誰,一不做二不休就親了上去。
夜夕把拍到的照片匿名發給了兩個家族,本意是想讓自己脫離苦海,只是事情比他想象中的瘋狂。
兩家家長本來就有聯姻的想法,收到照片之後第二天就上門找人,房間的門被推開時,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上身着,下身躲在被子裏不知道。
其中一人的家長深呼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要笑地太明顯,還勸自己說:“他們也許是蓋着被子純睡覺的關系。”
但她還是很快叫來了另外一位的母親,兩位媽媽在客廳喝茶,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