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設不能崩
? 宇文籍是天山魔尊的影衛，也許別人會覺得跟在冷酷無情的魔尊身邊是一件很不幸的事，但他卻覺得很榮幸。每每完成任務，聽到魔尊一聲淡淡的“不錯”，他便感覺像吃了仙丹一樣，心裏暖暖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不過是像平常一樣出門完成一個任務，回來的中途就聽說，道修攻上了天山之巅，把天山魔宗滅門了。
宇文籍不相信，有尊上在，怎麽可能有人能在天山放肆？更別提什麽滅門了！
可後來又有消息傳來，問天門掌門薄明以一己之力截住魔尊，決戰于天山之巅，而後雙雙消失，生死未蔔。
有人說，魔尊被薄掌門殺了。
宇文籍殺了傳此謠言之人，星夜兼程，終于提前三天趕回天山，可觸目所及，讓他心重重一沉，差點跪倒在地。天山峰巅的傲雪已成血河，尊上所居宮殿只剩斷壁殘垣，宗內護法、長老、弟子盡數消失，就連魔尊大人，都不見了。
難道尊上真的……不，不可能。
他猶自不信，獨自在空廖的天山搜尋了數日，苦尋無果後，他心灰意冷地下山，只想去取那狗屁掌門的性命祭奠尊上，卻無意間發現尊上的一封手書。
“月圓之夜，陰氣融彙之地，大成。”
難道那天正好是月圓之夜，尊上去了陰氣融彙之地修煉，才讓道修鑽了空子？
宇文籍眉心一跳，想起山後峭壁之下的一處山洞，連忙匆匆趕去，發現了那裏打鬥的遺跡，卻沒有找到尊上，只能再順着這些殘缺線索，向其後的樹林追尋而去。
這一路溝壑遍地，顯然為劍氣所致，必是那薄明所為，可宇文籍卻沒有看到血，也沒有看到尊上出手的跡象。是好事，他心中微微一松，更加有了些自信，半路上忽然發現前方有幾個道修，鬼鬼祟祟挖着什麽東西。
他隐約聽到“薄道人”的字眼，心中一動，隐在林間，片刻後那幾名道修抱着一大堆東西樂呵呵走了出來，交談中不乏嘲弄神色。
“我等竟有如此運氣，誤打誤撞撿到薄道人的乾坤袋等私物。王兄你可看見了，這些東西裏還有薄道人的道袍呢。那個叫荀言的長生門人，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大能，非要裝成個小門派的弟子，可真是将薄道人羞辱了個遍。”
“可不是嘛，我還真想看看，現在那薄道人是不是躲在家裏不敢出門，畢竟連衣服都被人扒了！”
“想必薄道人也不敢伸張，恐怕最怕別人知道這件事的就是他了。咱們把這些東西拿回去，他也不敢大肆尋找，這可真是便宜我們了。光這個乾坤袋，就是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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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說的是，等我們破了乾坤袋中禁制，躲進深山修煉個一二百年，浩天劍的名頭，可就是我們的了。”
“可是浩天劍只有一把……”
“……李兄，在下正好是劍修……”
“雖說我是符修，可對劍法也頗有鑽研……”
“李兄這話可就不仗義了。”
“你不仗義還是我不仗義？我看要不是我提起來，你就打算私吞浩天劍了吧！”
“你一個區區符修，拿浩天劍有什麽用？還不是暴殄天物？”
“你果然有此心，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把劍交出來！”
“哼，憑你……什麽人？！”
宇文籍跳出來，遺憾道：“本來還想等你們狗咬狗呢，既然你們發現了……”
兩名道修對視一眼，瞬間達成共識，面容猙獰地撲向宇文籍，厲喝道：“受死吧！”
宇文籍擡手輕描淡寫抓住那名劍修的劍，在另一名符修震驚的目光中随手一震，一股強大的靈力便順着劍猛地傳過去，把那名劍修震死了。符修轉身就跑，宇文籍伸出手掌張開五指，悲傷而嗜血道：“就從你們開始吧。”
符修只感到身後一股巨大吸力傳來，來不及反應便被宇文籍吸了回去。宇文籍白皙修長的手指如同切豆腐塊一樣輕松地穿透符修的後心，掏出了符修活蹦亂跳的心，在符修尚不能相信的目光中，将這顆砰砰跳動的心髒捏碎了。
符修緩緩倒地，臨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宇文籍甩了甩手，就用這只血淋淋的手将兩人原本抱着的一堆東西撿了起來，在一個人的手上拿下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薄道人，你的東西我都沒動，魯莽行事乃是不得已而為之，萬望海涵。長生門弟子荀言。”
荀言是誰？宇文籍心念一轉，大致猜到，這個自稱長生門弟子的荀言，将薄明擊敗，還留下了薄明身上的所有東西來羞辱薄明，要不然他怎麽不報自己真實的名號？長生門宇文籍知道，是天山附近一個小小的道修門派，有多小呢？一共師徒兩人。宇文籍可沒看出來那倆師徒的特別之處。師父游手好閑，徒弟傻不拉幾，能有那個本事才怪呢。
不知道是哪個大能有意戲弄薄明，會不會和尊上有關？宇文籍心中一動，覺得有這個可能，說不定是尊上的好友前來相助，難怪尊上能從容離去。他想起之前常常在峰巅看到的那個人，更加肯定了幾分。
宇文籍把東西拿到樹林外的空曠之地，堆在明顯的地方，插上一個小旗，把那張紙條貼在了旗上，随後喚來傳信用的三青鳥，将這個消息給各大道門魔門都傳去了。
看那薄明還如何遮掩？宇文籍心道，轉身繼續向尊上追趕而去。他不知道的是，可憐的薄明道人，此時正只穿着中衣從一只破碗中醒過來，面對行人的指指點點，茫然不已呢。
先前荀言随随便便吹了口氣，只想把薄明吹遠一點，誰知道沒設置目的地的後果就是，一不小心把薄明吹到幾萬裏之外的一個凡人國度了。
不過宇文籍就算知道了，也只會拍手稱快而已。現今他一心追上尊上，全力趕路，心無旁骛之下，倒也漸漸趕上了前面那兩個磨磨蹭蹭、糾糾纏纏的人。
***
對于和荀言糾糾纏纏，黏黏糊糊這件事，慕長昀起初是拒絕的。他一個魔修，跟一個實力恐怖的道修混在一起，是找死還是找死呢？
慕長昀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慶幸自己已經失去靈力跟普通人沒區別，荀言絕對發現不了，還是該郁悶自己沒有靈力不能一巴掌拍死荀言。他仔細對比了一下，深感自己巅峰時期的實力大概也不能把荀言拍死，心情才好了些。
荀言完全沒有被嫌棄的自覺，見慕長昀沒拒絕自己的陪伴，就開開心心專心致志跟慕長昀“處”了。
其實慕長昀是不敢對他太兇啊……誰知道對方是不是扮豬吃老虎？反正慕長昀不信道行如此高深的人是個傻逼，萬一他只是試探自己呢？說不定他是不确定自己的身份，不想濫殺無辜，想試試自己，他可不會上當！
于是果然，荀言的問題來了。
“我還沒問你叫什麽，能告訴我嗎？畢竟我是你的有緣人了。”
“……”
“好吧，你不想說就不說，那我能叫你咪咪嗎？”
“……”
“咪咪……”
慕長昀額角青筋一跳，終于開了金口：“我不叫……咪咪。”
荀言天真地說：“我覺得你很适合這個名字。不過你不喜歡的話，我就不這麽叫你了。”
……适合？哪裏适合了？本座如此高貴冷豔，怎麽能叫一個寵物的名字啊！你瘋了嗎！你是不是瘋了！
慕長昀給了荀言一個冷眼，漠然往前走，荀言察覺到他不喜歡讨論名字的問題，就跳過了。
“我能牽着你的手嗎？”
“……”
荀言伸出手，慕長昀看到旁邊一棵開得燦爛的桃花樹，走過去折了一只，裝模作樣嗅了嗅，望向天際，作高深狀。荀言看上去十分想變成桃花精。
荀言落寞地想，是他太莽撞了吧，第一天見面就想摸人家手，怪不得人家不理他。但師父說，遇到有緣人一定要牢牢抓住，絕對不能松手，不然可能又要等很久！
慕長昀餘光一直注意着荀言，見他有些失落，十分欣慰，雖然本座暫時不能拍死你，照樣能用鄙視的眼神讓你知難而退。快走吧快走吧，等本座恢複了功力還能陪你玩玩……
荀言忽然跑了。
慕長昀驚訝地轉過身，左看右看确定人不見了，心裏一喜，但還是謹慎地取出小圓球，對裝死的小圓球壓低聲音道：“他是不是離開了？”
小圓球活過來，扭扭屁股開始搜索，扭了一會撲街道：“他只是去附近的一條小河抓魚去了，以你現在的速度，就算跑，他也很快就能追上。我覺得他好像是想抓魚讨你歡心，要是你跑了，說不定會惹怒他。”
“那你不能想辦法把我瞬間移動到萬裏之外的地方去嗎？！”慕長昀不滿道，吃了我那麽多靈力，屁用沒有啊你。
小圓球好像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驚悚地縮了縮：“你不知道，薄明被他那一口氣，吹到了五萬裏外的小鎮，就算我能把你瞬間移動到萬裏之外……”
“……”盡管慕長昀已經把荀言的實力想得很恐怖了，卻沒料到他居然又一次刷新了自己想象的上限。既然荀言一口氣能把薄明吹到五萬裏之外，萬裏之遙對他來說又算什麽？
慕長昀道：“你查不查得到他的身份？”
小圓球苦惱搖頭：“沒有。”
慕長昀皺了皺眉，果然：“你說他會不會是源世界的神魔？”
“有可能。”小圓球害怕道，“我們不會惹上事兒了吧？”
慕長昀道：“那也是你幹的好事。”他心情不好，恐吓道，“天道發現你把小世界的主角逼瘋了，要派人銷毀你！”
小圓球淚：“我我我也不想，可是差點逼主角入魔的不是你嗎？”
“……”慕長昀道，“要不是你升級失敗，我怎麽會把他逼得差點入魔？”
盡管覺得這個邏輯哪裏怪怪的，小圓球還是嘤嘤嘤躲進慕長昀的袖子裏，不敢出來了。
慕長昀郁悶，這樣吓唬它都沒能把它吓得升級成功，看來它是真的能量不足，無法升級。
能不能從別人那取點靈力當能量呢？比如說那個荀言，就很不錯啊，他身上靈力那麽多，取一點都不會看出來……
慕長昀趕緊打住，說不定荀言是源世界的金仙呢，他哪來的貓膽……忽然傳來一陣烤魚的香味，把慕長昀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慕長昀愣了片刻，唾液腺誠實地工作了。作為一只渡劫前還吃了一口鯉魚的靈貓，他都因為吃魚遭了天譴，這時聞到魚香，差點都沒繃住冷酷邪魅的面部表情。
人設啊！人設不能崩！
此時天山地宮。
左護法：“何時才能出去？我很思念尊上。”
大長老：“尊上說必須先完成這個躲貓貓游戲，咪咪，咪咪……”
左護法：“笨蛋，躲貓貓不是躲真的貓貓！”
魔宗衆人辛辛苦苦找出口，認真找尊上，并不知道地宮已經設下大陣，百年之後才會開啓。魔尊（miao）大人表示，你們還是認真在地宮修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