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根初種時
? 少年坦坦蕩蕩光裸着美麗的身體,像一只貓兒一樣輕盈地走了過來,說了句“蠢死了”,就開始給荀言拔刺了。他說第一個字的時候聲線還有些僵硬,大概是太久沒說話的原因,可聲音還是如同珠玉墜地一般,動聽極了。
荀言手腳僵硬:“……咪咪?”
“我叫慕長昀。”少年生氣地加重了力氣,可荀言感覺不到疼,神情卡在了一個夢幻的笑容上,少年聲音沒有起伏地說,“希望永遠光明的意思。”
“嗯嗯。”荀言想當然地點頭了,盡管他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只是覺得很好聽呀。然後少年就看到手上滴到了一滴血,擡頭一看……
荀言手忙腳亂地捂住鼻子,用袖子擦少年纖長的手指,可因為他自己受了傷,袖子上已經都是血了,這一下,反倒把少年白皙的手背都擦紅了。而且荀言的鼻血根本捂不住嘛。
少年皺了皺眉,示意荀言不要動,按着荀言的肩膀踮起腳尖,吹了吹荀言的鼻子。平時受傷了都會舔一舔的,但他才不要舔別人的鼻子,吹一吹就好了,這樣就不痛了!
想當然地,荀言的鼻血流得更加歡快了。荀言咽了口口水,取下乾坤袋給少年,仰着頭避開少年湊過來的精致面龐:“裏面有新衣服,你換上一套吧。”
少年疑惑道:“你受了內傷,要治療。”
荀言滿臉都是血,艱難道:“你穿上衣服我……我的內傷就會好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也不喜歡穿人類的衣服,但少年還是穿上了荀言說的新衣服。這是一件嶄新的道袍,可是是按照荀言的身材做的,荀言雖然年紀還不大,但已經像個成年男人一樣高大了,相比之下,少年的身材要纖細很多,于是……荀言的道袍穿在少年身上,松松垮垮地挂着,明顯地露出了精致的鎖骨。明明充滿了禁-欲之感的嚴肅道袍,活生生染上了一層活色生香的味道。
荀言:“……”
最終荀言在鼻血瘋狂的奔湧中,為少年改了一下道袍,使道袍服帖地穿在了少年身上,只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和其下美麗的雙足了。
少年繼續為荀言拔刺,荀言終于止住了鼻血,一本正經地站着。少年為荀言拔胸口的刺時,荀言要配合他低下頭微微彎腰,正好能看到深褐色的泥土地上,那雙瑩白如玉的腳顯得愈發白皙。他心馳神蕩了一會兒,等少年走到他背後了,才反應過來。
荀言:︶︿︶
少年拔刺的動作很靈巧,纖細的手指在荀言背上飛快地穿梭,看上去就像在做一件藝術品一樣,但實際效果就……荀言心道,忍,不就更痛一點嗎!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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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很想在少年面前展現自己男子氣概的一面,怕疼的荀言還是忍不住偷偷掉了幾滴眼淚。他只好低着頭,等眼淚幹掉才擡頭,在他等待的這一會,少年離開了他身邊,他生怕少年就這樣走了,忘了遮掩臉上的淚痕,急忙擡起了頭,卻看到少年走到小河邊,小心地用手兜起了一抔水。
身着潔白、嶄新道服的少年,赤着腳捧着一抔清澈無比的水,轉過身來,虔誠地跪在了他的腳前,脖頸垂下一個柔順的弧度,長發散落在肩上。荀言吸了吸鼻子,再一次忘記了疼痛,呆呆地看着少年,只見少年神色認真地說着讓人聽不懂的咒語,然後低下頭,将手中的水澆在了荀言腳背上。
荀言局促地縮了縮腳,他走了半天,鞋子早就沾滿了灰,髒了,可是也不用這樣洗鞋吧。
但少年嚴肅地制止了他的行為:“這是天山之巅的白雪融化後,流下山腳的雪水,可以解世界上任何一種毒。剛才我已經将請求告訴了天山的山神,向他借用這些水,來治療你中的蜂毒。”
少年說話間,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澆在荀言腳背上的雪水,倏地彙聚起來,化作了兩條巴掌大的水蛇,一下子從荀言的褲腿邊沿蹿了進去!
荀言驚呼一聲,小腿上冰冰涼涼的,仿佛是真的有蛇在他腿上游走,很有些可怕!
但少年仍然鎮定地跪在荀言腳尖前,微微擡起下颔,盡管看不見水蛇的位置,目光仍然順着水蛇的游走往上移去。荀言見到他平靜的神色,微微一怔,定下心來,雖然還是有些害怕、心裏發毛,卻再也沒動,也沒發出聲音。
水蛇游走得極快,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就從荀言的脖頸出蹿了出去,荀言和少年的目光都随即落在了兩條水蛇上,和一開始的澄澈幹淨不同,現在的小水蛇都已經變成了血色了,水中還摻雜着一些黑乎乎的東西。
兩條小水蛇在半空中交錯着游走了一下,忽然一扭頭,朝着地上沖去,直直地沖進土地中,融了進去。
“謝謝你們。”荀言很快發現,身上真的不痛了。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他中的蜂毒都除幹淨了!
荀言見到少年雙手合十,認真地拜了一下兩條小水蛇的方向,便也跟着跪在少年身邊,照做了。
少年擡起頭看到他也跪在身邊,詫異地轉頭道:“請求山神和感謝山神的工作只要一個人就可以了,天山山神是很溫柔的人,不會為難你的。”
荀言搖搖頭,微微紅了臉:“我只是想,做什麽事都陪着你一起。”而且,這樣很像拜天地啊(≧≦)
少年想了想,高傲地點了點下颔:“既然你這麽請求我的話,我就答應你吧。”
荀言眼睛一下子充滿了光彩,雖然旁邊還有淺淺的淚痕呢:“如果能這樣的話,就太好了!我好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我就想保護你。”
少年不屑地說:“可是你懂的還沒我多呢,要不是我帶你來治療,你一定已經被毒死了。你別以為你只是痛一點,殺人蜂的毒可不是那麽簡單,它會慢慢滲入你的五髒六腑,讓你的身體從最裏面一點點燒掉,那才叫真正的疼。”
荀言想象了一下,果然很疼,打了個哆嗦,少年對他的反應很滿意:“不過現在好啦,我已經借天山雪水為你清除了毒素,你還會活下去。”畢竟你已經請求做我的仆人了!喵陛下對自己的仆人很好的!
荀言虛心道:“我在這裏也住過好久,都不知道這條小河這麽厲害,你真的懂很多啊。”
少年卻搖頭道:“不是随便就能用天山雪水治療的,必須要先認真地向山神請求,否則天山雪水也只是普通的雪水罷了。”
“原來如此,你說的咒語是以前巫族的語言嗎?”
這次少年也不懂了:“大概吧,好了,還跪着幹嘛,快站起來,蠢死了。”喵陛下機智地轉移了話題。
荀言連忙跟着少年一塊站了起來,然而就在同時,森林中傳出聲響來,荀言趕緊握住了劍,只見林子裏忽然走出兩個青年,一高一矮,高個的吹了個口哨:“喲,看我們在這找着什麽了?一對偷情的野鴛鴦?年紀輕輕,膽子倒不小嘛!小貓咪,要不要哥哥們教你怎麽玩啊!”
少年只是一只貓咪幼崽而已,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但卻從他們的神情語氣中判定了,他們一定是在講喵陛下的壞話!
朕很生氣,少年掃了兩人一眼,從頭發絲到腳尖每一寸身體都散發着不高興的氣息。
而相比之下,他身邊的荀言,在短暫的愣了一下之後,手緊緊地握在了劍柄上,一種拼命壓抑的可怕殺氣瘋狂地翻湧了上來。這殺氣越壓抑一分,越可怕一分。
但兩個青年都因為這一眼呆住,沒有注意到荀言的變化。他們輕浮的神情僵硬在臉上,一息之後,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對視一眼,露出笑容來,已經達成共識了。他們根本沒把荀言放在眼裏,更不會覺得這個纖瘦少年會有威脅,那麽他們就要按平時的習慣來了——
這兩人淫辱少年的名聲,在九重天以上的圈子裏,已經很響了。
荀言臉色難看——他們已經很明顯地露出了猥亵之意。
矮個的青年癡迷地吟誦了起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
高個的青年則更加直白:“美人啊,你跟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玩有什麽意思,哥哥才教得你快活呢……”可是他這輩子說的話,注定要結束在這個垂涎的“呢”字上了。一口雪亮的劍,眨眼間就取走了他的頭顱。
矮個青年驀地一僵,在那劍光中竟是反應奇快,長嘯一聲轉眼間暴退數丈,幾乎退回到林中去。就算他逃不走,師父他們聽到聲音,也一定會來救自己!
然而,在他滿懷着這樣的希望時,神色可怕得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劍修少年,已經再次出劍,當空劈下,以裂空一斬的驚人之勢,一瞬間将他從中間劈開。連同元神一塊,整整齊齊地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