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這樣就生氣了？”黑衣男人驚訝地說，向後猛一仰握住七星龍淵的劍身，手掌上的血立刻淅淅瀝瀝灑落，然而七星龍淵卻畏懼地顫抖了一下，某種深入骨髓的驚懼讓荀言冷靜了下來。

“你做了什麽？”

黑衣男人握着荀言的劍神色自如地：“你別誤會，你和他分開可不是我幹的，那個系統能力有限，沒法把你們送到同一地點。兄長，你真的對我毫無印象了嗎？”

荀言甚至沒有認真看他一眼，一種出于本能的厭惡讓他臉色愈發冰冷：“我不認識你。”

那黑衣男人卻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我是闫摩，你的兄弟，我不介意和你重新認識一下……”

荀言遽然盯住他，他收了話頭，斂起漫不經心的似笑非笑，在那一瞬間兩人動作都暫停了，然而下一瞬只聽一聲巨響撼動天地，荀言從闫摩手掌中抽出七星龍淵帶出一蓬飛濺鮮血，朝闫摩當頭砍去，闫摩手一揚，千鈞一發之際手中出現一座大山，荀言劍将落下，闫摩向前一甩，大山撞向荀言劍尖，一種駭人的強大力量一下子将荀言撞飛了出去！

荀言砸落在雪地裏，巨大的痛苦讓他很長時間無法聚焦渙散的瞳孔，他每一根手指都在顫抖，感到一種莫大的恐懼史無前例地席卷了周身，他倚着長劍，搖搖晃晃站起來，地上的雪受到壓力發出“咯吱”的聲音。

然而奇怪的是闫摩沒有趁這個機會動手，他只是平靜地說：“看吧，這就是兄弟，我無法出現在世人面前，無法殺死你愛的人，卻能夠輕而易舉地殺死你。兄長，你已經害怕地哆嗦了，還要用劍來砍我嗎？”

荀言收緊冰冷的五指重新站直，那句“無法殺死你愛的人”讓他心底深處的緊張消失不見，他顫抖着，卻毫不在意，對那瘋狂湧出的恐懼情緒視若無睹。

“那麽你呢？”荀言問道，說話時口中熱氣在冰天雪地中消散，“自稱我的兄弟的你——”他第一次在戰鬥中帶上了一絲笑意，那是自嘲的、卻坦然的笑，“請你告訴我，為什麽你明明只能依附我而存在，卻想要殺死我呢？”

闫摩悚然一退，這個動作直接暴露了他隐秘的心思，但他很快恢複了鎮靜，眯起眼睛問道：“這不可能，你竟然知道，你是怎樣發覺的？”

荀言道：“我沒有發覺。”他語氣中帶上了溫柔與思念，“是他告訴我的。”

誰都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誰，闫摩神色一變，激烈地反駁：“這更不可能！”如果說荀言還可能因為他們之間似有若無的聯系而猜到的話，慕長昀怎麽可能知道？更別提還能同時告訴荀言了。

荀言沒有回答，但闫摩知道是怎麽回事了，5927從荀言衣領中爬出來了，得意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吧！是我來了。”

闫摩面色陰沉地問道：“你雖然能知道我超脫于三界之外，但不可能知道我和荀言的關系。”

5927無辜道：“所以我只是來給宿主帶話的嘛。你看你的手臂——”闫摩面沉如水地看了一眼，那裏原本有五個血洞，但現在已經愈合了，其中有許多鮮血留在了另一個人的手上，“你知不知道有一種陣法能夠窺探這世上任何事物的本質，所需只不過一滴血，一根頭發，甚至一個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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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摩漠然道：“我現在知道了。”他冷哼一聲，“但這種陣法，不是他區區一個貓妖能布出來的吧？”

5927道：“不作死就不會死……”這是在用生命刷惡感啊！

闫摩驀地暴退，然而荀言比他更快，矯健的身形令人無法捕捉到他的去向。他手執長劍在地上拖過漫長的痕跡，劍尖爆發出明亮耀眼的光輝，劍身映出闫摩的臉色煞白、難以置信。一劍落下，闫摩身形緩緩消散。

“你永遠無法殺死他。”然而這句近乎詛咒的話語從5927口中說出來了，它提醒道，“荀言，你殺氣太重，所殺之人也有太重的戾氣，他們的戾氣留下彙聚，形成一個陰暗的個體，會永遠追随着你，這會讓你迷失本心的。”

“不會。”荀言道，望着低垂的劍尖，感受着漸漸平穩的心跳，年輕英俊的面孔上有一種全部托付的信任，“帶我去他那裏，他會知道怎麽幫我。”

5927想了想：“也是，我家宿主頂聰明噠！”

沉重的氣氛一掃而光了，一人一球對視一眼，開開心心地去找慕長昀了。而這時，慕長昀正在一個豪華、奢侈的房間裏，享用着美味的小魚幹，差點連原形都變出來了——

做任務也很舒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