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轉
親眼目睹南城的金色麥田,它比宣傳照上的更加好看。
璀璨的金色海洋,被風吹得起伏擺動,由近及遠的泛起一圈圈金紋漣漪,砸進青黛如墨的群山峻嶺。
天蒙蒙亮,朝霞初升,小道上已經有不少身影,都是同樣慕名而來的旅客,他們并沒有因為早起困難而放棄。
不僅僅是麥田欣賞的周期很短,只有一個禮拜,更多是為旅行的意義。
畢竟,出來玩,怎麽能懶惰。
絕大部分的旅客都舉着手機或是拍立得、相機。
咔嚓,咔嚓,一道道快門聲不絕。
忽然,一位身穿碎花長裙的女士,金發碧眸,是位漂亮的外國友人,她輕咦一聲,看着拍立得吐出的照片,微微發愣。
照片裏除了璀璨的朝霞,滾滾的麥浪海,還有意外入“鏡”的客人。
是兩位帥氣英氣的男孩,他們騎着腳踏車,臉上帶着漂亮的笑容,因為出衆的長相,朝霞投入在他們身上,讓人挪不開眼。
“好帥啊!”
女士的同伴瞥見後,忍不住輕呼。
出乎意料的,她們的中文非常标準,“他們真的好搭,不知道是不是情侶,如果是的話,那真叫人稱贊。”
人其實都有愛美的傾向,或多或少而已。
這份刻進骨子裏的基因,不會因是兩個男生而産生改變,思緒反而會釀造出火花,腦補出更多甜美的畫面。
“或許,我得把照片還給他們,畢竟他們才是照片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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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偷拍別人,就算不是有意為之,依舊不禮貌。
“可是,他們已經離開了。”同伴攤了攤手,臉上露出無奈。
腳踏車已經消失在視線內,趕上去也很難再遇到,女士嘆了口氣,“好吧,那只能看緣分了,如果再遇到...”那她就親自歸還照片,禮貌的道歉。
同伴笑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兩人相視一笑,舉起粉色的拍立得,繼續開始捕捉風景。
——
許逸并不知道,自己誤闖別人的風景裏,素面朝天的他,此刻坐在腳踏車後座,兩腳并攏保持身體上的平衡。
此外,他的臉上也在努力維持平靜的神情,可仔細下還是能看出窘迫,玉白的耳根爬上緋紅。
轉過一道路口,他暗搓搓捅前面踏車人的腰渦,語氣有些惱怒,“幹嘛不租兩輛,又不貴?”
“坐不舒服?”閻東霖反問道
許逸搖頭,那倒沒有,就是...一路上太奇怪了,兩個男孩,他努力的解釋,“....影響不好,我們這樣。”
閻東霖不能理解,直接了當的說出內心的想法,“我就是故意的,有男朋友不讓炫耀嗎別人要看就看,反正我大方”
這人理直氣壯的回答,吓了許逸一跳,一瞬間,他不止是耳根子紅了,面頰也染上紅雲。
試圖争辯,可又占不了口舌上的勝利,他只能輕嘆一聲,索性把腦袋埋得更深,眼不見心不煩。
閻東霖低頭看環在腰上的手,心頭很滿意,高興的喊了聲:“走喽”
秋末的風,拂過臉龐有些冰涼,朝霞在兩人身上落了一層暖光
許逸起先還沒好意思,但閻東霖若有若無,總挑人多地方鑽,他漸漸也覺着沒大不了的。
他是快死的人,還在乎什麽名聲,人生地不熟的小城市,誰還會記得誰。
逛過麥田,太陽已經高升,日頭略略有些刺眼,行人蜂擁的往複古的客棧小飯館裏鑽...
“唔,這家奶茶還行”許逸捧着陶制的茶盞,享受的呷了口裏頭濃香的茶水。
騎過腳踏車,又在集市逛了會,早上那點東西消化差不多了。
他們在就近找了家小店。
似乎為的不破壞麥田的美感,南城的建築風格有意的在仿古。
小飯堂裏頭古色古香,擺着長條四方桌,奶茶也不用一次性瓶子,拿的是瓷碗,按人頭算錢,喝多少随意。
閻東霖不嗜甜,喝了口就沒再碰,也沒有同感好不好,倒是許逸添了兩次。
“擦擦”閻東霖抽了兩張紙,擡手在唇角示意
“嗯”雪白的紙上多出條褐色糖漬,許逸臉騰地紅潤,羞的,三十來歲人還小孩樣,越活越回去了。
閻東霖岔開話,将人從囧境裏撈出來,他說:“南城能逛得差不多,下一站有什麽安排”
許逸點了點頭,他其實沒想到南城景點那麽少,或許是他對旅行的界定有問題。
未去時向往渴望,到時又覺留不住,或許可把旅程都縮短,見識過,留過痕跡便足以,沒必要刨根問底待太久,免得又多個要說分別的朋友。
“去海南吧,曬曬日光浴”
或許還可以沖浪,開沙灘車,許逸覺得頗有意思,隐隐有幾分期待。
“也行,酒店我安排吧”閻東霖揉了揉的發旋,弄得人癢癢,小幅度的躲閃。
許逸掙脫出魔爪,兩條細眉扭了扭,疑惑道:“你又有朋友能幫忙?”
閻東霖咳了兩聲:“算是吧,折扣價,給你省錢”
許逸嘴角撅了撅:“才不稀罕,小爺有錢!”
“是,我們小少爺有錢”閻東霖頗為好笑:“那就定了,我們明天走,今天再逛逛?”
“嗯”許逸點頭
打定明天航班,今天兩人就沒太玩,再吃了頓農家菜,月老祠拜過月老。
淩晨的飛機,等夜空下航班起飛,許逸突然有種一天橫跨全國的漂泊感。
他是不愛挪窩的人,畢竟能在原來城市工作七年,除了錢驅使,更重要這人心底就不愛挪地兒。
飛機上,閻東霖本來想摟着人睡,但許逸不許他動手動腳,閻東霖卻粘人的很,大狗一樣靠過來,枕着人撒歡。
并不知道包下特等艙,以為本次特等艙就他們的許逸,除了乘務員進出外,倒沒太多尴尬。
時間比對橫跨南北的航線,可謂是一日千裏,再醒來時.
廣播傳來乘務員詭異別扭的中英導播:“lady and gentleman,本次航班客機即将抵達,請旅客們準備好自己的行禮。”
臨到下機,閻東霖才說有朋友來接機,一直以為對方叫了車直接去旅店的。
許逸愣了愣:“你怎麽不早說?我...怎麽見你朋友?”
“有什麽見不得的?”閻東霖歪了歪腦袋,以前那那家夥沒少在他面前秀恩愛,現在他還不能找回場子?
許逸卻慌了,自己以什麽身份去見人?雇主?還是炮友。
這種簡單的pr交易,都是圖個精神上的愉悅,大多不會把人拉進自己朋友圈。
閻東霖突然通知說要見他朋友,就像是我死守住陣地将你拒之門外,回過頭卻發現你對我竟然敞開心扉,撲面而來的渣男氣息,許逸有些不适應。
“我親愛的小少爺,慫了?”閻東霖替人卸下背包,挎在自己身上,以為人是在擔心自己,他說:“沒事,我哥們知道我喜歡男的,不會吃驚的,走吧”
許逸暈暈乎乎出了站,下高架在停車坪路口,見一輛拉風騷出天際的紅色法拉利聽到跟前,車窗蓋自動升起,露出裏頭殺馬特中二晚期患者
對方頭發染成調色盤,五顏六色快能組道彩虹,一副頂人半臉盤子大的墨鏡夾在鼻梁上,銀鏈子綴着個骷髅十字架,社會氣撲面而來。
這就是年輕人喜歡的潮流嗎?許逸有些迷茫了,他看向身邊的人。
閻東霖當即猜出對方的想法,連忙解釋,“我可不這樣。”
那也不了多少,許逸在內心小聲回答。
法拉利車門掀開,殺馬特氣息的龍景陽探出半邊身子,朝閻東霖吹了聲口哨:“說來就來,我還以為你開玩笑驢我呢?”
說着兩人握了把手,龍景陽注意到邊上的人,問道;“這次打算待多久?半個月?這就是你說的那位?”
許逸突然被點名,愣了愣,正欲開口介紹,閻東霖先一步截胡:“嗯,叫聲嫂子聽聽?”
“你瞎說什麽呢?”許逸耳根子都紅透了,這人胡亂不正經
“難不成,你要反悔,不做我男朋友”閻東霖像是受了不得了的傷,捂住胸口,兩條俊眉聾拉下來,俊朗的臉莫名多出幾分委屈來
“也不是.....”許逸頓時說不出話來
龍景陽吊兒郎當差點沒挂住,“行行行,別他媽給老子撒狗糧,老子剛分手,這還疼呢”
許逸不安的看向閻東霖,對方嘴皮子一挑,也露出不正形,他安慰道:“別聽他胡說,他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心痛?那不是他該有的情緒”
“嗨,有你這麽說你兄弟的嗎?”龍景陽使勁捶了人一把
三人之間的氣氛這麽鬧後,反倒松快不少。
“先去酒店放行李吧,坐一天飛機,骨頭都僵了,等等帶你們去泡冷泉”
海南這地方一年到頭悶熱的很,溫泉是不可能泡的,那不是找罪受嗎?
所以,有錢人都會選擇泡冷泉,效果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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