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變故

就在許逸正要給小閻打标簽的時候, 徐鳳嬌笑着替人正名,洗脫嫌疑。

“不是小閻告訴我的!”

許逸身體一僵,目光不解的看向自家母親, 因為太過震驚, 一時間竟忘記反駁, 而是帶着"不是他還有誰"的眼神。

“是你”徐鳳嬌神色未變的抛出顆炸彈

“嗯?”

原因突然砸到自己頭上, 許逸有一瞬呆滞, 他眼中肯定漸漸消失,變成迷茫和不解。

徐鳳嬌也不打算瞞孩子, 了當的直指根源, “首先小閻的狀态就不對”

盡管那孩子有處理, 但黑眼圈還是很重,下巴的胡茬沒刮幹淨, 貼近颌骨的地方還有一條出血未結痂的疤, 明顯是新留下來的。

他身上煙味很重, 換了新衣服還是不能徹底消除,似有似無的萦繞, 困乏、煙味,這說明他之前精神處于高度疲憊又清醒。

作者有話要說:  酒吧、網吧裏都可能會造成這種情況,可跟小閻交談後,她很肯定的劃掉這兩個猜測。

她見過太多熬夜的學生,那都是青年叛逆期,小閻談吐,明顯已經過了這個階段。

“其次,從小閻出現你就開始不對勁,身體緊繃,眼神總是盯着小閻,排斥被支開,送完人回來,你明顯出現慌亂緊張,要說你跟小閻沒關系,媽媽是不信的。”

她剛剛試着一詐,毫無意外,狀态之外的許逸根本來不及藏拙就被迫暴露。

所以,比起恰巧路,更像的是小閻專程趕來找人,這個過程并不順利,或者說很曲折。

磨人且疲憊困擾下,小閻只能靠煙來保持清醒。

确定關系的兩人,不會無緣無故讓另一半找不到,唯一的解釋只有這兩人在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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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從小閻身上蓋不住的煙味,徐鳳嬌能大概估出,這矛盾不小,但小閻沒有怨怼責問,反倒是自家孩子躲躲藏藏。

兩相一比,這矛盾出處頓時就明朗了。

這本是他們兩人的事,可他們這別扭勁兒鬧的厲害,小閻又是個可靠的孩子...

徐鳳嬌輕輕的嘆了口氣,身為長輩,她還是要勸勸的。

“要是跟小閻有誤會,就早點說開。”

有時候原本是小事,奈何雙方都不解釋,越是拖,感情越容易起沖突。

反應慢了半刻的許逸,聽完老媽羅列的細節,後知後覺自己竟然暴露這麽多疑點,人都傻了。

一開始他尚且能安慰自己是大意,可到後頭,證據都直接拍在臉上,他腦子裏只剩下嗡鳴。

--其實,他媽媽大學專業學的怕不是英語,而是刑偵破案吧。

至于最後的建議,許逸根本就沒聽清楚。

為了避免徐女士繼續深挖,将他底都猜出來,許逸乖巧的像個點頭機器,說什麽都不反抗,還一副‘我會好好反省’的模樣。

見狀,徐鳳嬌頗為滿意,作為家長這已經是他們能在不幹擾孩子決斷前提下,做的力所能及的事了,具體的解決,還得靠孩子他們自己去緩和,旁人幫不了。

像是配合他似的,閻東霖來醫院次數越來越勤快,就像在告訴徐女士,他們的矛盾已經解決了,這讓徐鳳嬌臉上笑容欣慰。

而他相貌在哪裏擺着,頻繁出入病房自然引起護士和醫院其他人注意。

隔壁房的病友感嘆許正奇一對兒子出落得這麽優秀,誇個不停。

許正奇是知道小閻是他家孩子的對象,這孩子優秀,讓他本來就所剩無幾的介意徹底消除。

對這兩兒子的說法也沒反駁,反倒笑呵呵的承認,“都說了沒啥大事,這孩子還大老遠跑回來照顧我,細心到不行。”

閻東霖也配合的回應,“您在醫院裏住院,不來确認一下,我也辦法工作啊!”

許正奇憨厚的臉笑意掩都掩不住,“這孩子嘴太甜了。”

一個敢說,一個敢捧,這兩人碰在一起,畫風說不出的和諧。

左鄰右舍的病友們:……好家夥!

這爺倆還真是一個德行,他們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猜想,畢竟除了親父子,哪能這麽好?

當許逸從護士處得知自己還有個‘弟弟’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精彩。

眼見親爹親媽完全接納小閻 ,許逸心底越來越虛,畢竟自己跟閻東霖的關系比他們認為的複雜太多了。

眼看明天就要出院,他媽媽順勢邀請人回去做客,閻東霖笑眯眯的應承下來,許逸徹底坐不住了。

“你究竟要做什麽?”

他找準時機将人帶進醫院僻靜的角落,沉聲質問。他的目光緊緊盯着面前的人,希望閻東霖能讀懂自己此次單獨找他的用意,實話實話,別挂完抹角。

然而,許逸注定沒能如意。

“我不做什麽。”閻東霖非但沒有解釋,反而一副泰然自若。

這種拳打棉花的無力感讓許逸眼前一黑 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腹部隐隐有些作痛。

但因為這些日子時不時會有些小疼,許逸都是能忍則忍,不能的索性吃止痛片壓下去,并沒有太嚴重。

這麽長時間他都沒說出來,就是不大想讓人擔心。

加之明天老爸就要出院,許逸不想在這個節骨眼留在醫院。

他深吸了兩口氣,試圖将疼痛壓下去 ,可針紮似的疼痛不劇烈,但也沒有因此消失。

這比平常那一回都疼得久,狀況有些異常,許逸臉色有些白,隐隐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算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他沒敢繼續拖下去,想着趕快回去吃兩片止疼藥。

一會兒找借口回出租屋一趟,不能讓老爸老媽看到,免得他們多想。

只是,沒等他話音落完,閻東霖察覺到他壓肚子的小動作。

想到這人當下的狀況,閻東霖神色略略一變,顧不得保持距離和思考,徑直上前,“怎麽了?”

他虛虛的攙着人,态度堅決,他的手也就看着像是虛搭,實則已經用上巧勁。

許逸試着掙紮一下,卻沒能掙紮開。

“我...我沒事”這時候不适應硬碰硬,得先躲開小閻,躲開所有人。

許逸聲音帶着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妥協,“我還有事要回一趟出租屋,就不跟你說了。”

本以為自己示弱,閻東霖就不會胡攪蠻纏,他忍一忍,十幾分鐘也就到地方了。

但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疼痛明顯不給他機會,在他邁出步子的剎那,那細細密密的疼痛驟然撕破面具,難以言喻的巨疼從腹部直竄上頭。

“唔”許逸沒能咬牙忍不來,他低低的悶哼出聲,身子僵在原地。

這一刻,他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竟然短短一息內,劇烈的疼痛讓他再沒有能力邁出第二步的能力。

不是他不邁,而是現在他單是稍稍擡腳,就疼的額頭冒出細細的汗水。

閻東霖也意識到事情比他認為的還要嚴重,他下意識的皺眉。

因為是在醫院,他二話不說,手臂穿過許逸的腋下和小腿,穩穩的将人橫抱起來,就往急診快步邁去。

之所以不用跑,是怕掂疼懷裏的人。

可盡管他手腳麻利,且穩重,許逸還是難以壓制的痛哼出聲。

現在的他就像是被紮滿針的皮球,再輕微的觸碰都會讓針紮得更深,引起巨大的反應。

許逸再想逞強,也知道這一回疼得這麽厲害,不是單吃止疼藥就能管用的。

他驚恐自己這病犯得不是時候,明明就差最後一哆嗦,居然還是出事。

這變故讓他之前的隐瞞全都将付之東流。

許逸不甘心,看着死死抿着嘴唇,時不時掃來擔憂目光的閻東霖,像是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他忍着巨疼,伸手虛抓着這人環抱自己的手臂。

衣物被扯住,閻東霖果然擔憂的看了過來,可就算如此,他也沒停下步子。

許逸貼身的衣物已經被汗水浸濕,他聲音很低,卻已經拼盡全力,帶着壓不住的哀切,“求你!”

閻東霖步子在這悲切的聲音下,忍不住一頓,就聽着許逸虛弱的懇求。

“求你,別告訴...我爸媽。”

視線為此對上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那雙熟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哀求,模樣凄慘。

這畫面讓閻東霖心頭一陣顫動,眼見急診室外有輛騰出來的平車,他連忙将人放了上去,轉身要去挂號,沒想到卻被人輕輕勾住衣角。

明明什麽話沒說,閻東霖卻聽見了千言萬語。

他抿了抿有些發白的唇瓣,像是在鄭重答應着什麽,“我會盡力替你瞞着的。”

閻東霖沒有把話說絕,因為他很清楚徐鳳嬌的能力,按照許逸現在的疼痛狀态來看,根本不是一時半會能恢複的,時間一長,想瞞住對方根本不可能。

這一點許逸也明白,他要的也就是‘盡力’這個承諾。

得了承諾,一直繃着的弦突然松斷,劇烈的疼痛下,許逸意識一時間有些渙散。

耳邊聲音重重嘈雜,他聽不清誰是誰的,隐約只能感覺很亂,随後又漸漸恢複平靜。

而整個過程,他能察覺到有個人在握着他的手,一直沒有松手。

那手很暖和,像是冰天雪地裏唯一的火團,讓人忍不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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