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坦白
男人懷孕?
這電影都不一定敢這麽拍, 所以醫生才用更像是,而沒有直接給出結論。
要想進一步确診還需要做彩超,查清子宮內是否有胚囊和影像, 這也是婦産科判斷懷孕的依據。
病患有明确的男生體征, 按理應該是沒有女性子宮的器官, 但HCG高成這樣, 結論還真不好說。
醫學界其實存在兩類雙性, 分別是隐|性|和顯|性|,後者具有完整的兩套|性|別|器官。
而有顯自然對應隐, 比起顯性, 他們可能只具備第一或者第二女|性|性|征中的某一樣。
外表上跟正常單|性|別|沒有區別, 這類人正常情況是不具備另一性別的能力,但不排除病患受外界因素刺激而再次分化。
作者有話要說: 分化後,正常檢查是查不到多出來的器官。
加上外表正常,就算分化後的器官能用,但也沒有機會。
--好比男人只會跟女人結婚生孩子,不會跟男人生孩子。
不會,就意味着沒有機會。
所以,既要滿足隐|性|雙|性,又要滿足對方跟男人發生|性|生活,且還生殖細胞結合。
這些機率一個比一個小,發生碰撞的概率,不單單是相加那麽簡單。
只能說,這例病症,比中億元彩票機會還低。
這也是醫生先是震驚不相信,而沒有立刻聯想到隐|性|雙|性|的原因。
“單憑血檢數據推測沒辦法得出結論,還是先查一下彩超吧。”醫生這會兒神情基本已經平穩。
Advertisement
他沒有好奇患者為什麽懷孕,對他來說,盡快确定患者病情才是最重要的。
真要是懷孕,那之前的肚子疼很可能另有原因,鎮痛劑不夠,或許還得打保胎針。
許逸神情呆滞的看着閻東霖,閻東霖也有些震詫,“要是真的有了,我會負責的。”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放下許逸的小腹上,眼中異彩連連。
誰能想到這裏頭,可能會有個他與許逸共同培育的小生命。他動作很輕,生怕不小心吓到裏頭的小生命。
許逸看着變得異常溫柔的閻東霖,神情少有的凝重:... ...
這事重點是負責嗎?他心裏忍不住诽議,重點不應該他要怎麽生才對吧!
但無論思緒怎麽跟閻東霖不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排斥這個疑似的孩子。
因為在确定自己性向後,許逸就已經明白自己這輩子不會再有孩子,至于代|孕|,他根本想都沒想過。
現在,醫生告訴他,或許他自己就能生,想到将來軟軟的孩子,許逸眉眼這一刻也柔和下來。
婦産科主任在收到消息時,整個人都有些匪夷所思。
院長是直接在醫院內部群發的通知,她自然也知道今日有個位格很高的患者。
只不過對方是男性,婦産科這邊只是配合,并沒有真正出動的意思。
本以為事不關己,誰知道外科主任突然發來消息,懷疑這位患者很可能是‘懷孕’。
婦産科主任疑惑歸疑惑,可到底在醫院待了這麽多年,見識不淺,深知輕重緩急的她,沒敢耽誤,急匆匆的就往病房去。
接下來便是婦産科一系列化驗,折騰半小時左右,婦産科主任看着到手的最終檢查結果,眉頭時皺時舒。
這位主任年過花甲,鬓角已生華發,許是經常與新生命打交道,眉目頗為慈祥。
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鏡,看着病患溫聲道:“确實是懷孕,按照彩超結果,胎兒已經四周了。”
“之前癌标不對,可能是你子宮後天性的再刺激發育期間造成炎症導致檢查結果有誤。”
這個結論是幾位主任探讨得出來的,雖然有不準确的地方,但基本能解釋為什麽會有之前的誤診。
聽起來不是很靠譜,可卻讓人難以言喻的安心。
許逸壓在胸口的大石,緩緩的落地。
彩超的耦合劑讓他不是不舒服,他正要仰起身去拿床頭的衛生紙,不曾想肩頭一重。
目光挪轉,他看到閻東霖溫和的眼神,“我來,你好好躺着。”
他将紙繞掌纏了一圈,随後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許逸的肚皮,幾近虔誠。
許逸感受到這人指腹間的溫熱,臉上不自覺的爬上熱意,他難掩窘迫的小聲阻止,“我自己來就好了。”
雖說屋子裏那些主任護士都走了,整個屋子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但大白天的,萬一有人進來,他們這麽暧昧的姿勢,被人撞見,簡直可以當場社死。
說不好,他們兩個明天就得上新聞。
标題他都想好了--“兩男子急不可耐在看護病患大尺度親密接觸”
評論區一致讨論:“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這種出名的機會,許逸這輩子都不想有,但閻東霖不知道吃錯什麽藥,根本就不聽勸,他依舊我行我素,仔細的擦着耦合劑。
許逸想掙脫,他就目光直直的看過來,明明是平靜溫柔的,但被盯得許逸還是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一時他都忘記要去阻止。
而很快那些耦合劑就被擦掉了,閻東霖小心的替人拉好衣服。
或許是經歷過大悲大喜,兩人就這麽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床邊兩相無言。
許逸抿了抿唇,他看着閻東霖沉默的臉,低聲道“你是不是要解釋一下。”
之前他或許還沒有太懷疑閻東霖的身份,可單單是剛剛,那麽多主任護士親自上門,這并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待遇。要說吃喝玩樂上,小閻的身份或許還能說得過去,畢竟在業務範圍內。
可醫院這種地方不是有錢就行的,而且也不在業務範圍內,可謂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
有時候一旦開始發現不對,那麽之前很多細枝末節的地方就再也經不起推敲。
後知後覺,許逸不由得想抽醒當初的自己,究竟是多瞎,那麽多漏洞愣是直到今天才發現。
閻東霖早有預感許逸會追問,他明白是時候坦白了,在雙方都不再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坦白才能讓他們更加直視對彼此的感情。
他将當初許逸酒醉出房門被自己撿回去,又把自己當公關睡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再有之後再有包養...
這一樁樁的事聽得許逸額角青筋微突,要說小閻是公關那什麽都好說,自己出錢他出力,沒什麽不對的。
可當對方是正經人的時候,那自己當初的行為,簡直,簡直就是...
許逸根本找不到詞來形容,他目光游離,不敢正視眼前人,梗着脖子問道:“你為什麽不直接解釋。”
還裝得有模有樣,讓他誤會這麽久。
閻東霖面色泰然說道:“剛開始是覺得好玩,我正煩我爸給我安排的工作,可後來跟你慢慢接觸,我發現自己當已經不再滿足我們只是合約上的關系,我想要得更多,就像正常的情侶一樣。”
“即便沒有合約,彼此也是相互敞開心扉,相互喜歡的。”
這是他頭次當着許逸面表達自己的心意,忐忑是難免的。因為他害怕自己只是一廂情願,在所有謊言被戳破下,他不再有資格站在這人身邊。
可終究不能永遠隐瞞,許逸要是真的難以接受,那他就拿閻東霖的身份,再追一次。
不管怎樣,他都不可能放手,之前如是,而今亦如是。
“所以,你在南城讓我做你男朋友,是真心的還是覺得好玩?”
沉默許久的許逸突然開口,他并沒有詢問很多問題,只有這一個。
如果他們在這時候就互生情愫,之後的感情糾葛也就明朗了。
在灼灼的目光向,閻東霖輕輕的點頭,承認自己當初的私心,“那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惦記你了。”
他臉上滿是真誠,沒有絲毫撒謊的痕跡,許逸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并不是扭捏的人,沒有癌症這座大山壓着,既然看清對方和自己的心思,那他就會義無反顧的跟着人走下去。
因為,喜歡本就沒有理由。
人這輩子不可能永遠清醒,總要有一場不碰南牆不回頭的勇氣。
而正巧,閻東霖就是他這輩子不計較代價也要去撞一撞的南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