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VIP]

這幾天譚谌以沒回過家,一直留在醫院跟進譚父的術後恢複情況,

鐘令兒下了班,有時間也會去一趟醫院,主要是給譚谌以帶一些換洗的衣物。

邱女士在重症監護室外面待了三天,下午譚谌以過來的時候,看見她歪靠在走廊的長椅上睡着了,他進監護室待了好一陣,出來的時候人還在長椅上睡着,他經過時,拿手機給邱果打了個電話,讓她下班過來把人帶回去。

那邊邱果說:“我勸不了她,白天我要上班,也沒法一直陪着,讓她待幾天吧,等她累了我再去接就好說話了。”

親生女兒都這麽說了,譚谌以也就沒再去管。

天黑的時候譚母來了一趟,她心疼兒子每天忙前忙後,不僅要上手術,還要操心他爸的事,所以煲了一盅參湯帶了過來。

在住院大樓門口,趕巧碰見拎着飯盒的鐘令兒,于是婆媳兩個一起上樓。

譚谌以忙得腳不沾地,只有空喝下湯,然後帶着兩人又去看了一回譚父。

幾個人來的時候,邱女士還在,面容憔悴,唇色發白,頭發也有些淩亂,她平時最注重形象,這會兒也顧不上了,只能隔着玻璃窗口默默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譚母一過來就看見這樣的情形,不免也有些動容,偏着頭小聲問譚谌以,“她這幾天一直在這裏沒走?”

譚谌以嗯一聲,說:“勸不動。”

“她女兒呢?”

“果果說讓她繼續待着,什麽時候累了也就說得動了。”

譚母感慨地點點頭,又淡淡說:“邱果對自己親媽倒是挺狠得下心來。不也是仗着有你在這兒看着,他媽出不了事麽?她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不怕給別人添麻煩。”

譚谌以不作聲。

譚母在沒在這裏待多久。譚谌以事情多,陪了一小會兒就去忙了,譚母拉着鐘令兒到醫院樓下的小花園走了一圈,一邊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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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倆不管一開始聊什麽,最後總會繞到譚谌以身上去。

譚母拉着她的手坐到一張大理石長椅上,問道:“平時阿谌沒有欺負你吧?”

鐘令兒笑說:“他那麽忙,就算想欺負我,也沒那個功夫啊。”

譚母聽得嘴邊抿開一笑,心想自己眼光不錯,挑中的這個兒媳婦真夠體貼,“阿谌的那個脾氣算不上好,有的時候我都被他氣得夠嗆,更別提年輕的小姑娘了,你能拿得住他,我也挺開心的。”

她這個兒媳婦,拎得清,講道理,受得了委屈,卻不軟弱,更分得清恩恩怨怨。

譚母越想越覺得稱心,想了想又說:“說件不怕你笑話的事,我跟阿谌的爸,年輕的時候也愛得轟轟烈烈,沒多久兩人順理成章做了夫妻,可這做夫妻哪有談戀愛容易?慢慢的,問題就浮出水面了。”

鐘令兒有些驚訝譚母居然會和她聊這樣的私事。

“我那時候的性格風風火火,說一不二,阿谌他爸呢寡言少語,不懂事的時候,會覺得這種高大沉默是一種魅力,特別吸引人,可久了以後,這種性格的天差地別會釀成巨大的矛盾沖突。”

“怪我不是個體貼有耐心的人,也怪他無法理解為什麽我強勢脾氣大。”

“一開始我總喜歡找他吵架,覺得他吵架的時候才有點人氣,可是後來吵着吵着,我發現他原來心裏面對我有這麽多的不滿。”

譚母說到後面,微微哽咽。

鐘令兒驀然吓了一跳,看過去時卻發現她面色平靜,沒有一絲異樣。

譚母繼續說:“既然有不滿,為什麽不趁早說出來呢?有問題,早溝通早解決,這日子才能過得下去,他非得攢着憋着……”

她冷笑,“他還自認為是自己一味地妥協忍讓,受多大委屈似的,大概是心裏面認定我不講道理。可他憋着有什麽用呢?到最後不過是把感情磨沒了,搞得彼此都難堪,不歡而散罷了。”

鐘令兒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雖然譚母表情無異,但眼角濕潤,不過譚母倔強好面子,她也就當沒看見。

譚母呼出一口氣,說道:“阿谌的性格有點像他爸,什麽事都壓在心裏,也因為以前我對他疏于關愛,導致他心裏缺乏安全感,再加上他從小嬌生慣養……我一開始還擔心你受不了他這樣的脾氣,不過現在看來,你們的情況還算理想。”

鐘令兒心想,譚醫生對外總是裝模作樣,裝得淡定沉穩,頭頭是道,可是在她面前,他基本上是橫着走的,恨不得尾巴翹上天。

有的時候她也生氣,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這種情況下不能和他計較,要放寬心,等回過頭來趁其不備再還他一招,吓他一跳!

譚谌以今晚是抽不出空來了,譚母回去的時候,順便讓司機開着車把鐘令兒先送回去。

第二天,譚父的病情終于好轉,生命體征趨于平穩,這才轉入普通病房。

邱女士被邱果勸了兩句,終于甘心回家去。

譚谌以放了心,下班時早早回了家,結果到了家門口才發現鑰匙忘在辦公室的抽屜裏,臨時只能給鐘令兒打電話。

鐘令兒接到電話的時候,趕巧正在審訊兩名涉嫌嫖賭的嫌疑犯。

她把人交給王之珩和老胡,走出審訊室接電話。

電話接起,那邊直接就說:“我忘了拿鑰匙,現在進不了門。”

鐘令兒問:“你在哪裏?”

“家門口。”

“你回來了?”她問:“爸怎麽樣了?”

譚谌以淡聲說:“生命體征平穩,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

鐘令兒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審訊室,“那你等一會兒,我可能沒那麽快。”她心想改天找個時間把門換成指紋鎖,這樣就不用鑰匙了。

譚谌以倚着門懶懶問:“要等多久?”

鐘令兒估摸了一下,“一個小時?”

那邊沒及時應聲,她就知道他肯定不開心,就在她想換個時間的時候,他終于應了句:“知道了。”

挂了電話,鐘令兒重新進了審訊室,王之珩卻走過來,把她拉出去。

他說:“令姐你是不是有事?有事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和老胡哥,應付得來。”

說起來,老胡是個老阿sir了,資歷比鐘令兒還老,入警十多年,擅長應付各種流氓地痞老油條,有他在,鐘令兒沒有不放心的。

鐘令兒回辦公室收拾好東西就下班了。

從警所回家,打車也得30分鐘,鐘令兒出了電梯就看見譚谌以垂臉倚着門站着,身上是一件薄風衣,襯得身材修長,發現她回來時,他微微擡下巴瞥過去一眼。

他說了句:“你怎麽才回來,知道我等多久了麽?”

鐘令兒拿鑰匙開門,一邊說:“你等了多久?自己看看時間,我已經提前30分鐘回來了,這還委屈你了?”

譚谌以擡手看一眼腕表,雖然理虧了但仍是嘴硬:“你只提前了27分鐘。”

鐘令兒無語瞥他一眼,沒理會,開門進了屋。

譚谌以跟着進去,門一關就把人攬到身前來,低頭去吻她,鐘令兒只好順從地仰着腦袋張着嘴,任由他親個夠。

但她低估了譚谌以的索求欲,吻起來簡直沒完沒了,她有點腿軟。

鐘令兒一雙手從摟住他的脖頸到滑落他的肩膀推拒,最後被他抱起來,走向沙發。

她趕緊說:“你忙了這麽多天,不先去洗個澡睡一覺麽?”

譚谌以腳步略頓,換了個方向,往主卧的浴室去了。

鐘令兒心想這下更不得了,這樣子進了浴室,他哪能輕易放她出來。

浴缸裏的人似交頸的鴛鴦,譚谌以抱着她陷在一缸熱水裏,吻着她的耳根,動了情的嗓子有些沙啞,“我很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譚母說譚谌以和他爸有點像,什麽事都壓在心裏,不喜歡表達。

鐘令兒卻覺得,譚谌以不願意表達大概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安全感,骨子裏又驕又傲,所以不願意把心事坦白。

不過,當情境發生了轉變,他還是可以很直白的。

比如他喝醉酒的時候。

比如現在,他動情的時候。

鐘令兒的面頰被熱水烘得滾燙,小聲說:“昨晚不是才見過麽?”

他聲氣濕潤,“不是這個……”

她捧着他的臉,親他眉尖那淺淺的一點。

譚谌以猛地一下。

她猝不及防微微一聲軟語,直直蕩入他的心懷。

很久過去兩人才出了浴室,譚谌以覺得肩膀刺剌剌地疼,回床上之前順路照了一下梳妝臺的鏡子,發現脖子肩膀好幾道激烈交錯的爪子印。

他把鐘令兒丢到床上,自己去書房的收納盒裏找到指甲鉗,回到卧室,把人禁锢在懷裏,幫她剪指甲。

鐘令兒靠在他懷裏,忽然間又想起譚母昨晚的話,唏噓了片刻,說道:“你以後要是對我有什麽不滿,記得要說出來,千萬別憋着,最後再攢個大招出來爆發。”

譚谌以說:“我沒有不滿,一直以來對你就兩個要求。”

她坐起來看他,“什麽要求?”

譚谌以剪完指甲,把指甲掃落地面。

鐘令兒橫眉,“你倒是潇灑,還不是我來收拾!”

“一會兒我收拾。”譚谌以丢下指甲鉗,繼續剛才的話題,“兩個要求,一,遵守你對我的承諾,二,對我多用點心。”

“我對你還不夠用心麽?”鐘令兒差點要站起來,“我勸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貪啊。”

譚谌以哼一句,“我就貪你一個,多的我也不要。”

鐘令兒指尖抵住他的心口,計較道:“哪來的多的?多出來的那個是誰?坦白從寬!”

譚谌以驕傲地挑了一笑,仿佛在說,憑老子的姿色,豈止是多一個的事?

鐘令兒說:“哦,你還挺得意是麽?那我是不是不應該妨礙你施展拳腳啊?那你去啊,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天高任爾飛。”

她話說完,拉上被子背對着躺進去。

譚谌以也緊跟着擠過去,把人抓到身前,“抱着我睡!”

鐘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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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

反正大家都是留言新年快樂

那我就偷個懶(要去玩)統一回複一下,新年同吉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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