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合一
按照字面意思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話, 可卓馨的語調卻是九曲十八彎，好好的意思也變了。
趙喻先他們的臉色有些複雜，明明剛才罵人罵的那叫一個起勁, 尤其是那語氣要多惡劣就有多惡劣，可現在站在顧宜面前卻又是一副小女生天真可愛的樣子。
變臉可以變得那麽快的嗎？完全不需要緩沖的嗎？長得漂亮還有這樣的天賦不去演戲真的有點可惜。原本錯身想要擋住顧宜的, 可現在看着卓馨的态度，趙喻先和林朗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SK只是驚訝了一下, 覺得卓馨可能只是對剛才的事比較生氣，平常應該不是這樣的。
可沈嘉杭完全就是傻住了。剛進公司的時候，他就跟在卓馨身後打雜, 那個時候卓馨還算好, 雖然有的時候會怼人, 但都事出有因。
可這次走秀的籌備, 卓馨整個人就像是化身成了噴火龍。從進場就哪哪都看不順眼, 事情出了一點岔子，她能罵的你懷疑人生，而且特別持久, 除非有更倒黴的人出現。
不論是模特還是工作人員, 就沒有不被她罵過的，跟在她身邊的沈嘉杭更是承受火力的第一線。
所以現場的人現在看到卓馨心中就會響起十二級警報，做事情更加小心也更加緊張。可越是緊張越是容易出錯, 每天被罵人不減反增。
可平時噴火龍似的卓馨現在竟然一臉天真可愛地跟SK的經紀人撒嬌。
不說這兩天準備走秀沒見過，就是之前卓馨心情好時也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
卓馨從來都是把下巴擡得高高, 傲氣的很，少有，啊不，完全沒有過柔順乖巧的樣子。
沈嘉杭心中升起了比被罵還深的驚恐！
至于卓馨剛才瞪他的那一眼, 因為太驚恐了，他完全忽略了。
卓馨可不知道自己在偶像面前展示的溫柔給沈嘉杭帶來了多深的恐懼，她這會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展現自己溫柔的一面給顧宜，希望她能忘記剛才不好的一面。
“嗯，卓卓，我們到了，是不是打擾到你工作了？”顧宜看她努力在自己面前刷好感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其實這種狀态她完全能理解，完全沒必要這樣。
随即顧宜讓身後的趙喻先他們跟卓馨打招呼。
終于從Erin升級到了昵稱卓卓，卓馨心裏美的冒泡，完全沒關注SK，只是應了兩聲就把視線黏在了顧宜身上。
果然這個名字從宜姐的嘴裏說出來要比蒼白的文字更好聽。
兩個人的關系真的變得親近了一些，超開心~~~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打擾。”卓馨忙擺手，可能是覺得沒什麽說服力馬上又加了一句，“我很空的，真的很空。”
這會卓馨完全忘記了還有一堆事情等着自己卻确認，還有一堆細節等着自己去商讨。
看到站在顧宜身邊的林朗拿着東西，忙不疊上前‘奪’過他手上的東西，擠開林朗一臉無辜地占據了顧宜身邊的位置。
現在卓馨心裏眼裏只有自己的偶像顧宜，站在她身邊被她溫柔地看着，卓馨覺得自己現在所處的不是亂糟糟走秀現場而是百花叢中。
空氣都散發着香甜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想好好地感受一番。
SK和沈嘉杭突然就看到卓馨臉上帶着一絲陶醉深吸了一口，旁邊因為搬東西而激起的粉塵。
SK：……
沈嘉杭：！！！
“宜姐，我帶你，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等人到齊我們再開始。”
這會時間還沒到，所以還有幾個模特沒到。
“卓卓，你先忙吧，給我們指一下地方，我們可以自己過去。”
她手下的SK也算不上是有多大名氣的藝人，哪有讓設計師親自陪同的，SK的咖位還配不上這樣的鄭重，讓別人看到還不知道怎麽想。
當然了，顧宜是不怕別人多想的，畢竟真算下來卓馨選擇SK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是自己，他們也是真的走了後門，主要是怕損害卓馨的名譽，怕其他人會認為卓馨是個公私不分的人。
顧宜能做的就是少給卓馨添麻煩，SK能做的就是等會盡力做的更好。
“那怎麽行？”她還想多跟宜姐待一會呢。
“其實沒關系，我們可以。”她和卓馨說話的這會功夫，已經有不少人從旁邊走過偷偷看她們，繼續站在這裏只會引來更多的圍觀。
卓馨還想說點什麽，可是顧宜的樣子格外堅定，顯然是不會松口了。她的腦子清醒了一些，然後她就注意到時不時飄過來的視線。
清醒了一點的腦子可以說立馬想明白了為什麽顧宜這麽堅持了。
卓馨依依不舍地看向顧宜，“那宜姐，讓嘉杭帶你們過去吧。”
這話說完，卓馨見顧宜想開口說話，以為她要拒絕，瞪圓了眼睛看向她，圓圓的眼睛透露出來‘不要拒絕我’的意思。
“嗯，好，麻煩了。”顧宜也沒再拒絕應了下來。
話說完，卓馨也沒見沈嘉杭有什麽動靜，忍不住看了過去，發現他正在發呆。
平時還算是機靈，怎麽這會笨笨的一點眼色都沒有。
卓馨忍不住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她帶的實習生這麽笨笨的樣子，宜姐會不會也覺得她是這樣的人啊？
卓馨懷疑的眼神落在了沈嘉杭身上，沈嘉杭馬上清醒了過來，連忙過來想接卓馨手上的東西。
一拿，受到了阻力。
“Erin姐？”不是讓他帶SK他們過去休息嗎？
“好好帶人過去。”不要再露出那傻傻笨笨的樣子了，會影響她在宜姐心中的形象。
沈嘉杭點點頭，“Erin姐，放心吧，我會的。”說着又要去拿卓馨手上的東西。
還是沒拿動。
見沈嘉杭一直沒把東西拿過來，被擠到後面的林朗湊上來，“要不還是讓我來拿吧？”
聽到林朗這話，卓馨只能不舍地把手上的東西給了沈嘉杭。
目送着沈嘉杭帶着顧宜她們去休息室，卓馨半天收不回視線。
啊！她跟宜姐的甜蜜獨（自動屏蔽SK和沈嘉杭）處沒了！她的快樂沒有了！
現場的工作人員見沈嘉杭把人給領走了，想到了剛才卓馨那溫柔和人說話的樣子。
這會心情應該挺好的吧！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去問問題。
卓設計師之前說這個臺子要怎麽弄來着？
一群人推舉出了某個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自信滿滿地走了過去，“卓設計師，你剛才說這個臺子的改造，我這邊有點不清楚。”
這個被推舉出來的工作人員本來就長的小帥，現在又以這麽溫柔的語氣說話，想來應該不會被罵吧。
卓馨本來就因為錯失跟顧宜的獨處（假的）機會而心情不好，現在竟然還有人撞到她的槍口上來。
只是一扭頭，卓馨一副看啥子的樣子看着面前這個貌似在耍帥的工作人員，“你的腦子呢？你的耳朵呢？不行去醫院看看，我都說了幾遍了，記不住還好意思來問我！你這是個什麽工作态度！！！”
工作人員們：溜了溜了，剛才卓設計師溫柔的樣子一定是他們的眼睛出問題了！一定是！
被推舉出去問問題的工作人員：救命！好兄弟們，救救我！
一直到有新的人撞槍口上來，被罵的一臉菜色的工作人員才算是逃出生天。
那邊，沈嘉杭把顧宜她們一行人帶到休息室就離開了，畢竟他也有其他事情要做。
等會也不需要演出，所以也不需要做什麽準備工作，等會只需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排練就可以了。
顧宜讓趙喻先他們自己玩，自己則是從包裏掏出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她做SK的經紀人也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因為忙，再加上錯過了報名時間，所以一直沒有去考經紀人資格證。
不過現在下半年的報名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她還還是得花點時間把這個證給考下來。
顧宜要做一件事情就想着在自己能力之內把這件事做到最好。其中就包括了當SK經紀人這件事。
看到顧宜掏出了書開始學習，本來想鹹魚上網沖沖浪的方晴心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從自己的包裏也掏出了一本書。
在她心裏基本跟無所不能劃上等號的顧姐都在認真學習，她一個廢物又有什麽資格不努力呢？
一時間除了趙喻先和林朗小聲說話的聲音，休息室裏異常安靜。
只是這樣的安靜并沒有持續多久。
門口突然出現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靠門最近的李卓直接走過去打開了門。
一開門就看到一個褐色頭發深眼窩高鼻梁的外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外國男人一看到李卓就先上下掃視了一遍，随即臉上帶着一絲輕蔑，叽裏呱啦說了好長一串英語。
這一長串又快又帶着口音的英語對于李卓這個學渣來說只能勉強聽懂幾個單詞，還只是‘你’‘我’這類的單詞。
“sorry，sorry，no，you can speak again？”李卓說完就忍不住臉紅了。
臊的慌！
聽不懂就不說了，自己的口語還說的那麽爛，實在是太丢人了。
外國男人叽裏咕嚕又說了一長串英文，中途好像完全沒停，李卓腦子完全成了一堆漿糊。
“I，I”還沒等李卓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拍了拍，一扭頭就看到顧宜那張可靠的臉。
“你好，有什麽事嗎？”顧宜一出口就是地道的美式英語。
外國男人在看到顧宜之後明顯眼睛亮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成之前高傲的樣子，指指門，“小姐，這是我們的休息室？你們占用了我們休息室，請你們立刻離開，我們要休息了。”
顧宜是不相信卓馨會把別人的休息室給她們，自然也不相信沈嘉杭會帶錯休息室。
“不好意思，我這邊并沒有接到我們占用了別人休息室的通知，如果你那邊有異議可以找其他工作人員。”顧宜不急不緩地說道。
她們根本沒錯，自然不需要聽外國男人的話。
見眼前的女人沒有立刻露出誠惶誠恐神色，語氣也毫不客氣，外國男人馬上板起臉，讓立體的五官多了幾分刻薄感，“你是什麽意思？你知道我們是哪個公司的嗎？我們是Double Star工作室的。”
Double Star工作室？
顧宜想了想，完全沒有印象。之前還在國外工作時，有次是和時尚圈的合作，顧宜那個時候花了好幾天惡補了這方面的知識。那次合作顧宜認識了很多人。
這些人都是時尚圈的，顧宜沒從他們嘴裏聽到過Double Star工作室。這也表明這個工作室并不是那麽有名氣。
所以眼前的人哪來這麽大的底氣？
他那張大臉嗎？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見識淺薄并沒有聽過這個工作室的大名。如果你有任何異議可以找工作人員。我手下的藝人需要休息。”
顧宜說着就要關門，外國男人卻伸手扒住了門，不給她關門的機會，嘴裏還嚷嚷道：“不行，你們今天必須把這個房間給我們。”
“這位先生，你這樣實在是沒有風度。”
“你這個**，快點給我讓開。”可能是顧宜這句話觸及了什麽開關，外國男人已經開始說起了髒話，還伸手想要去扒拉顧宜。
說別的，可能在場的趙喻先他們不能保證都聽懂，可罵人的話他們一聽就聽出來，再一看他的動作臉色都一變，馬上就想擋在顧宜面前，不過因為隔了幾步路，讓李卓搶了個先。
“你要做什麽？”李卓擋住了男人伸過來的手，看向男人的眼中充滿了警惕。
說話的功夫，趙喻先他們也走過來了，把顧宜擋在身後，方晴也走到顧宜旁邊緊緊拉住了顧宜的胳膊。
林朗非常生氣，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他說過要保護姐姐，無論是哪方面，但現在他只能控制住自己，因為他們沒有權利任性。
不只是林朗，其他人同樣很氣憤，趙喻先看向男人的眼神冷冷的，王樂軒收起了自家的笑臉，周擎更是氣的臉都紅了。
他們想要做些什麽保護顧宜，但又知道自己什麽都不能做，他們在圈子裏的地位只比底層好一點，他們暫時還沒有無所顧忌保護一個人的權利。
這個時候，SK全員心中升起了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看吧，糊就只能承受這些。
剛才那話完全沒在顧宜心中激起一絲波瀾，她聽過比這更難聽的。可是被趙喻先他們護在身後，顧宜的心就像吹皺的春水，暖暖柔柔的。
“沒事，他沒辦法對我做什麽。”顧宜柔聲說道，随即從趙喻先他們身後站了出來。
顧宜對趙喻先他們說話有多溫柔，看向眼前男人的眼神就有多冷，那是之前被罵都沒有的冷意，也是這一股子冷意顧宜的氣勢看上去更強。
明明是個看着瘦小柔弱的女人，可氣勢卻穩穩壓了外國男人一頭，男人強撐着自己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會怕，快點把休息室讓出來。”
外國男人話音剛落，就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的黑發帥哥背着一個包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Arno，你來了？稍等一下，你很快就可以休息了。”外國男人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Mr Henry，是發生什麽了？”
“沒什麽，不是什麽大事，很快就能解決了。”
随即，男人扭頭看向顧宜的眼中帶着威脅，“請快點把我們休息室讓出來，我們Double Star工作室不是你們能得罪的起的。”
“這位先生，我還是之前那句話，除非我接到通知讓我們換休息室，不然我們是不會離開的。你與其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去找這裏的負責人。”
從男人一個勁地催他們離開，卻不願意去找工作人員，顧宜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诓他們的。
如果這真是他們的休息室，何必在這裏跟他們白費口舌，肯定早早就去找工作人員了，早早把她們給趕出去了，一直糾纏無非就是想用公司的名頭壓住他們，讓她們主動把休息室空出來給他。他這邊占了便宜，就算之後這裏負責人知道了，他也可以推脫說是顧宜他們主動讓出來的，他們自己完全不用擔一點責任和風險。
如果是一般的小模特，哪怕沒有聽說過Double Star工作室，也會被眼前這個外國男人的氣勢壓倒，最後讓出這個休息室。更不用說國內模特在對上國外的模特總是會氣弱幾分。
誰叫國外各類大秀用到的華國模特少的可憐呢，因為認可度不高，導致話語權也幾乎沒有，如此反複惡循環着。
顧宜這種套路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她之前就有聽過，那個時候說的人完全就是當一個笑話講給顧宜聽，可現在卻真實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