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嫁

蘇绾憤怒的瞪着蕭衡。

他想娶她就能娶?

她還不願意嫁呢。

蕭衡不屑的瞧着她。

嫁不嫁,她說了不算。

真有本事,何必不顧及女子的矜持和自尊,竟然跑來求他一個外男?

這不是明擺着把她的底牌亮給他,證明她在蘇家已經無可立足了麽?

他惡劣心起,伸手輕輕松松鉗制住蘇绾,身子一轉,就将她壓制到自己身上,問:“你為什麽不願意嫁給我?”

當然不願意。

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願意嫁好吧?

他這人就是殺人狂魔,是梁王的一把刀,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

就像女子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一樣,男人去做別人手裏的刀,早晚狡兔死,走狗烹,都沒個好下場。但蘇绾不敢說,只放低身段,無比謙遜的道:“是我身份低微,配不上……”

蕭衡用指腹在蘇绾頸間輕輕一揩,一抹腥紅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他笑了笑,問蘇绾:“配不配這話,沒的惡心,蕭家都沒挑你身份低微,你何必妄自菲薄?問你自己的心,願不願意嫁?為什麽不願意嫁?”

問蘇绾一千遍一萬遍,她也只有一個答案:不嫁。

實在是不敢。沒誰願意舍身飼虎,跟一頭虎或狼在同一屋檐下生活,那得需要多強大的內心和膽量?但蘇绾哪兒敢說實話,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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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衡好看的眉微微上挑,疑惑的問:“你心裏有人了?”

蘇绾羞憤的道:“沒有。”他怎麽能誣蔑人呢?

蕭衡卻肆無忌憚的瞅着她道:“那誰說的準?為了一樁還沒定下來的親事,你就敢主動跑到外頭私會外男,想當然耳,這樣的事你定然沒少做。”

下剩的話還用多說嗎?無視男女大防,枉顧禮儀規矩,這樣的女人能幹淨到哪兒去?

蘇绾又驚又駭:“你,你胡說,我才沒有。”

蕭衡語氣平靜,滿是不信:“我要驗驗。”

“……”他要驗什麽?

蕭衡不屑的道:“世家女子又如何?慣會裝模作樣,一臉的呆板木讷,乏味無趣,私底下卻放蕩不堪。更何況是你這種最會裝得楚楚可憐的女人?用這副面孔也不知道迷惑了多少男人。男人雖然不是各個都蠢,但送到嘴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我可不想娶個破鞋進門。”

“你……你……我才不是。”蘇绾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話說太過刻薄,像刀子一樣,把蘇绾僅剩的面皮和自尊都給剜了下來。

她都沒膽量重複他的話,恨不能暈過去。

他自己是臭狗翔,所以看別人也都肮髒不堪?

欺人太甚。

蕭衡卻壓根沒把蘇绾的話聽進去,徑自掀起她的裙子。

蘇绾像條被扔上岸的魚,死命的掙紮也換不來蕭衡的一點兒垂憐,他手臂結實有力,随随便便用些力道,對于蘇绾來說就像是鋼筋鐵爪一般,疼得她直冒冷汗。

蕭衡強硬的按着她,還一臉“我難得發善心”的神情,道:“我勸你還是配合點兒,要不然我一不小心,你原本是處子也不是了。嫁不嫁得我且兩說,你若不是處子,蘇家更得把你賤價處理。”

女人真悲哀,值不值錢,全在于那麽一個“完璧”的名聲。

可蘇绾又不能不屈服于現實,果然像蕭衡說的,如果她今日失了貞節,就算他肯退親,蘇家也容不得她了。

這與她的初衷嚴重不符。

蘇绾驚駭欲絕:“我……你放開,不許碰我,你別動,別看……”

人面獸心啊,他。

裝着一臉“為她好”,其實步步都在逼她上絕路。

太聒躁了。

蕭衡揀了蘇绾的帕子,蠻橫的塞進她的嘴裏,又用她的汗巾子将她手腳綁到一處。

蘇绾憤恨又絕望的盯着蕭衡。

如果她有尖利的牙齒,這會兒一定要咬斷他的脖子。

可惜沒有如果,她什麽都沒有,在蕭衡絕對的武力優勢下,她就是蕭衡嘴裏的一只小兔子。他壓根不用費多大力氣,上下牙輕輕一磨就能剝她一層皮。

蘇绾哭得快要暈了過去,渾身都是冷汗,煎熬了幾乎有一百年那麽久,整個人都繃得發僵發酸了,蕭衡才終于松開她。

她驚慌的後退,緊緊蜷成一團,徒勞的保持着最後抵抗的姿勢。

蕭衡用茶水洗了手,還略帶嫌棄的在她衣裳上擦了擦,道:“還行吧。”

知道她尚且完璧,卻只說了這三個字,倒仿佛還很遺憾似的。

蘇绾:“……”你這無恥混帳王八蛋。

她氣得直發抖,卻連半點兒反應都做不出來,整個人木呆呆的。

蕭衡不耐的扯下她嘴裏的帕子,道:“你太聒躁了,要求也太多,要是想活得長久些,改改這些臭毛病吧。”

這個不許,那個不行,這個不要,那個不能,管屁用?在他面前,沒人能說“不”。

林檎在門外等得心焦,隐隐聽見蘇绾的哭聲,她心裏也和刀剜的一樣。

待要不顧不顧的闖進去,可蕭衡身邊的走狗攔着不放。

好容易看到蕭衡出來了,視她如無物的揚長而去,林檎才沖進門去。

蘇绾跪坐在地,緊緊蜷成一團,已經哭成了個淚人。

林檎沖過去扶住蘇绾:“姑娘,你沒事吧?”

蘇绾撲進她的懷裏,低聲嗚咽着道:“林檎,他就是個禽獸。我不能嫁,抵死也不嫁。”

她恨啊,真想一刀捅了他。

可她沒那個本事。

林檎也跟着哭,道:“我可憐的姑娘,這可怎麽辦才好?”

說“不嫁”容易,可這事兒哪由得她們倆做主?

蘇绾哭得天崩地裂,哭到絕望麻木,最後眼都腫的睜不開了,她才停了哭,咬着牙喃喃自語道:“我要逃。”

蘇家對她而言根本不能稱之為家。

縱然她是蘇家養大的,可她也不能為了所謂蘇家的榮華富貴,就嫁給蕭衡這樣的虎狼。

本來也不是她的錯,憑什麽欺她沒爹沒娘?

都是蘇家的女孩兒,蘇繡才最該承擔蘇缙造成的惡果,憑什麽他們都欺負她一個人?

大伯父裝得人模人樣,還拿大姐姐蘇紋做比。

其實要讓蘇绾選,她寧可選宋寧那樣半大老頭子做填房。

起碼宋寧還算是個人,他知道自己年紀大,對蘇紋這個小妻子很有幾分體恤、憐惜之心。

當初蘇紋剛嫁過去的時候,回娘家沒少對蘇大太太哭訴。

年輕姑娘家,對未來的夫婿總帶有幾分不切實際的幻想,但宋寧幾乎是幻想的頂極反面。

年紀又大,胡子一把,還是個粗疏的武夫,生得既不文雅,也不會做錦繡文章。

說話聲音大得像打雷,拳頭有缽那麽大,瞪起眼來像是要吃人的老虎……對女人也不會溫柔、體貼,更沒有溫柔小意兒。但時間一長,蘇紋對宋珏的怨氣就少了。

宋寧對蘇紋有求必應,不說像疼親閨女一樣疼,但對她百依百順,家用都交給她,府裏也都她一個人說了算,要金順搭給銀,要玉順搭給寶石,他的私房都是蘇紋保管。

最重要,他看着粗魯,卻從來不仗着自己有一把子力氣,就對蘇紋動粗。

可蕭衡那是人嗎?

他心如鐵石,殘忍惡毒,動不動就拿劍把人的頸子割出血來。

她在他跟前壓根算不得一條命。

林檎道:“奴婢跟着姑娘一起走。”

蘇绾呆呆的看着她,抽泣着道:“還是算了吧。偷溜出府,頂多打一頓板子,就算是攆出去,也還有別的差事可做。可你要跟我一塊逃跑,以後你就沒家了。”

不只沒家了,萬一被逮回來,被蘇家打死也是活該。

林檎是家生子,家裏還有爹娘兄嫂和小侄子、侄女呢。她一個人死還不算,還得連累一家子老小。

林檎當然明白這些,可她還是道:“可奴婢不能讓姑娘一個人走。”

蘇绾無奈又痛惜的看着她,感傷的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正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連累你。”

主仆倆你瞅我,我瞅你,只覺得前途灰暗無望,最終抱頭又哭成一團。

其實現在對于蘇绾來說就是最好的機會,畢竟夜長夢多,萬一被蘇家人知道她頻繁出府,一定會把她禁足。到那時她就是長翅膀,也難飛出蘇家高牆。

可她沒準備,太倉促了。

她再蠢也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門處處難,最起碼,她得帶上幾兩銀子,幾套衣裳?

最終主仆二人還是蔫耷耷的回了蘇府。

蕭衡回府,徑直去了外書房,玄圭先迎出來,施禮畢,給他遞了個眼色,這才朗聲道:“三爺回來了?世子爺在呢。”

蕭衡面上浮起譏诮的神色,卻和沒聽見一樣,喝斥玄圭:“打水,晚飯準備好了?”

這可不是玄圭的活計,但他還是躬身道:“這就讓人擡進來。”

蕭徇從裏往外迎着蕭衡,一臉親切和關切:“三弟。”

“世子爺貴腳踏賤地,有何貴幹?”蕭衡正眼都不給蕭徇,徑直和他擦肩而過。

才進屋,他就已經解了腰帶,脫了外袍,一副急不可耐要梳洗的模樣,壓根沒把蕭徇這個世子爺放在眼裏。

蕭徇也不以為忤,跟在蕭衡身後,彎腰揀起他随手扔在地上的外袍和腰帶,還随手抖落了抖落,替他挂到衣架上,随口問道:“你見過蘇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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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不更新。

如果下周有榜單,就會連續日更兩周,

如果沒有,就緣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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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文:《冤家路窄》《表哥攻略》《卿本佳人》《拿什麽拯救你》《刁奴欺主》《一不小心遇上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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