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技能:自爆

蜈蚣很快追上了五個人,腳多大抵還是有好處的,哪怕身軀龐大,爬得還是相當得快,體節伸縮間,咻咻就趕上去了,比人用兩條腿跑快多了。

五人小組艱難應付。

他們其中一個玩家唯一的道具使用機會用在那藥水上,其他四個人則在和鳥群對戰時,選擇了用在武器上,但那能将一頭巨鳥的腦袋轟得稀巴爛的能量槍,打在蜈蚣身上,卻只換來乒乓一聲,不僅沒法在那厚厚的蟲殼上留下痕跡,子彈還直接被反彈開。

就連應該是弱點的體節相連處,也是刀槍不入。

根本拿這個大家夥沒辦法。

周岩大聲喊道:“大家朝不同的方向跑,能跑掉一個是一個!”

再這樣打下去,他們恐怕要全軍覆沒,這蜈蚣只有一只,他們朝五個不同的方向跑,總能跑掉幾個的。

“我拖住它,你們快跑!”他又吼道。

其他四人兩眼含淚,但都知道拖延猶豫只會辜負周岩舍命換來的逃命時間,便對周岩道聲保重,分別朝四個方向跑了。

蜈蚣尾部一擺,想去攔他們,周岩一鞭子甩過去,将其勾住。

他選擇使用的武器是一條深藍色的鞭子,有雷電系的附加傷害,還能自由伸縮,鞭打起來刷刷生風,石頭鋼鐵都打得爛,而拿來當繩索也能當得。剛才他就用這鞭子套馬似地從天上套下來好多巨鳥。

此時這鞭子就套住了蜈蚣的身體,勒緊在一節體節上,還纏住了蜈蚣的好幾只腳,讓蜈蚣不能離開。

眼睜睜看着其他四個獵物逃遠,蜈蚣怒了,朝周岩撲去。

周岩被它扁平但碩大的腦袋頂飛,直直飛起,然後摔落在躲在一個斜坡後頭,正悄咪咪觀戰的祁甘甘面前。

祁甘甘:“……”

周岩的胸腹部被劃開碩大的口子,是蜈蚣那呈勾狀的第一對腳,也就是被稱為腭牙的那對腳劃傷的,傷口周邊的皮肉瞬間就變得紅腫青紫,皮下肋骨更是不知斷了多少根,口中噴血,看着甚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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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甘甘看了看那只被繩索纏絆住的蜈蚣,又看看不遠處的人,咻咻爬過去,扯住人的衣領就死命往回拖。

哎呦喂,這家夥比蘇倦還沉!

拖回到斜坡後頭,把人藏在自己身後,她的衣服是隐形材質的,同時也多少能收斂自身氣息,只求那蜈蚣眼瞎,不要發現他們。

不過話說回來,蜈蚣有視覺嗎?應該是靠它那扁平腦門上那兩根長長的觸角來捕捉信息的吧。

那蜈蚣終于掙脫那條鞭子,好像也折騰得有些累,然後那扁平的腦袋四下轉了轉,頭頂的觸角揮舞着,似乎在探查什麽,然而什麽也沒發現,它憤怒了。

祁甘甘覺得它如果能夠叫的話,此時肯定會憤怒地仰天長嘯。而不是這樣無聲地上下蹦跶它那又長又笨重的身體,顯得無能狂怒又滑稽。

然後它氣咻咻地辨認了一個方向,挑中了四個逃跑的人中的一個,劃拉着那麽多雙腳追過去了。

祁甘甘松了口氣,轉頭去看周岩。

只見他身前的傷口變得更加可怖,像是被毒液腐蝕一般,整個人的身體都快青紫了。

是了,蜈蚣帶毒的!

祁甘甘從背包裏拿出自己采的那些草藥。

五百年後,自然生長的草藥不多,她也就認識比較常見的幾種,這些草藥要麽是止血的,要麽是消炎的,要麽是驅寒的,要麽是能解簡單的蛇毒的。其實她也不是很确認,畢竟這植物和她知道的那些長得有那麽點不同,她也就是看到就順手摘了,先放背包裏再說。

但這麽多草藥裏,好像沒哪一個能對付這麽恐怖的傷口。

她在周岩身上摸索了一下:“你身上有帶藥什麽的嗎?”

周岩感覺有人在說話,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了一雙晃動的眼睛。

祁甘甘一身隐身布料,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其實距離很近的話,隐身衣不太能起作用,比如蘇倦在近距離接觸祁甘甘時,就不受隐身衣幹擾。再比如祁甘甘之前在車子裏,也能被距離極近的記錄儀給拍出清晰的身形。

但周岩此時太虛弱了,中了毒腦子也不好使了,于是看到的就只有孤零零一雙懸在上空的眼睛。

雖然眼形好像還挺好看的,但就那麽一對眼珠子飄在空中,誰看了誰說可怕。

竟然都産生幻覺了嗎?

而且這幻覺怎麽帶靈異色彩的?他曾經在一個游戲裏吃蘑菇中毒過,那時的幻覺是五彩缤紛奇幻漂亮的。

可能是因為真的要死了吧?

沒想到他周岩會死在這個地方。不過也好,準備進驚魂博物館前,他就安排好後事了。

祁甘甘見他半點不回答,好像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一樣,瞳孔好像也開始渙散,忍不住慌了。

五百年後的世界大體和平,她長這麽大就沒遇到過一個活生生的人将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況。

之前是蘇倦,現在是這個人。

而且對于蘇倦,她雖然慌,心裏還是相信這麽個牛逼轟轟的大佬不會輕易出事的,但此時這個人,可能真的會死!

剛才那樣的生死關頭,自己留下來牽制蜈蚣,讓同伴們逃命,想必是個好人吧。

祁甘甘擰起眉頭,爬到坡上看了看,蜈蚣确實跑遠了,附近也沒別的情況,安靜得很,又摸摸懷裏那一沓蜈蚣卡牌,最終還是咬咬牙,擡手并指,給這人輸送點能量過去。

周岩整個人震了一下,就好像被電了一下一樣,呼吸瞬間急促,但接着很快慢慢平穩下來。

片刻之後,祁甘甘停下來,輕輕喘了兩下,扒開此人眼皮看了看,這個瞳孔不算放大吧?再摸摸頸部脈搏,還算有力。

但她這點能量只能撐一時,他身上的傷和毒不處理的話,最後還是會死。

祁甘甘呆呆地坐了會,然後給這人也拍了一張照。

【将死的倒黴蛋(可吸收):快死了,能量少得可憐,吸不到什麽,棄了吧,白白浪費一次拍照機會。倒還有幾分潛在爆發力,可嘗試進一步契約。】

祁甘甘揚了揚眉,居然建議她進一步契約。能給出這樣的建議,說明契約狀态下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雙向契約的名額是有限的,貴精不貴多。但單方面契約卻沒有限制,因為單方面契約是針對卡牌而言。

比如之前她一次性單方面契約了六張蘇倦的照片,這六張用完後,他們之間的契約關系也就終止了。

但單方面契約需要消耗精神力,并且獲得負面狀态,同時被契約方不需要付出任何實質性的代價,還能獲得好處。

所以本着不能吃虧、不能被壞人占便宜的祖傳核心思想,如非必要,絕不搞單方面契約。

此時看着手裏這張卡牌,祁甘甘有點心動。

周岩艱難睜開眼,他感覺剛才被注入一股奇異的能量,好像一注強心劑,把他從死亡的漩渦裏拖了出來,讓他得以喘息。

他想知道是誰在救他。

但睜開眼,還是那雙懸在半空的眼睛,這會兒倒不是再看自己,而是半垂着,像在看別的什麽東西的樣子。

周岩:“……”

他努力眨了眨眼,忽地眼前出現一個對話框。

【最後一次警告,玩家周岩生命值跌到警戒線以下,是否提前退出本場游戲。】

周岩:“!”

提前退出!

他死死盯着這幾個字。

從沒聽說游戲進行到一半可以提前退出的。再危險可怕的游戲場,誰不是咬着牙苦撐着,即便知道無論怎麽掙紮結局都是一個死。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這場游戲的難度是一星半了,如果可以提前退出的話,确實難度驟減。

震驚之後是狂喜,他想通知其他人,但想起通訊道具不能使用,眼看着這句話後頭還跟着一個鮮紅的十秒鐘倒計時,時間一秒一秒減少,仿佛有根看不見的繩子在他脖子上一點點勒緊。

還有那“最後一次警告”的字眼,雖然不明白怎麽就最後一次了,但他意識到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于是一咬牙。

退出!我要退出!

他張不開嘴說話,腦海裏瘋狂吼叫。

祁甘甘發現地上那人呼吸突然急促起來,目光從手上的卡牌移到他身上,只見這人兩眼瞪得像銅鈴,正看着他的身體上方,眼神又驚又喜,甚至帶着幾分瘋狂,好像那裏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一樣。

她吓了一跳,要去看情況,但下一刻,這個人的身體就從原地消失了。

祁甘甘呆了呆。

這是……死了?

死了就直接消失了嗎?

但再看手裏的卡牌,卡牌沒有消失,說明這人還活着的。

她緊緊皺起眉,想了想,還是決定契約。

小刀割破中指指尖,塗抹在卡牌上,然後雙手相對,默念口訣,之後就見一個血色的契約圖形就憑空出現,然後迅速收下下降,重重蓋在這張卡牌上。

血色光芒一閃。

契約成!

祁甘甘腦海裏微微眩暈,生成契約也是需要消耗精神力的。

再拿起這張卡牌,牌面發生了一些變化,依舊是雙目緊閉躺在地上,胸腹前一道慘烈的腐蝕性傷口的人,但這個人卻随時能夠醒過來一樣,讓人感覺蘊藏着某種力量。卡牌四邊和背面也出現了一些神秘的花紋。

就和蘇倦的那些卡牌一樣。

契約過的卡牌,才真正能夠稱之為卡牌。

卡牌介紹也變成了

【将死的倒黴蛋(單方面契約,可吸收可召喚):瀕臨死亡的倒黴蛋,滿腔絕望和不甘,就像填滿火藥的□□桶,只需給個小小火星就能爆發出恐怖的力量。技能: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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