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喬妹兒終于變身啦
從那一天起,顧喬和身體裏的那個“她”似乎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們沒有再有過交流,但顧喬被欺負的時候,“她”會立馬出現,很自然的出現。
“她”出現時,顧喬依舊有着自己的意識,但就像個冷漠的旁觀者,默然的注視着。
那一段時間,“她”出現得很是頻繁,因為欺負顧喬的不僅僅只是蕭薇母女。
還有那群愛在頭發上粘口香糖的太妹。
顧喬剃了頭,他們沒地方粘口香糖了,于是想了別的法子捉弄她,比如在她出廁所時潑她水。
水潑下來,顧喬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再睜眼就仿佛變了個人。
冷靜,目光森寒。
劉海上的水一滴一滴往下砸。
她站在門口,靜靜看着那群人放聲大笑。
她沒有理會,徑直走到洗手池,擡手,手握住水龍頭,看起來仿佛只是輕輕一掰,水龍頭卻瞬間被掰斷。
冰冷的自來水噴湧而出,澆向那幾個太妹。
幾個人尖叫着往外跑,其中最嚣張的兩個人卻沒能跑出去。
因為顧喬一手扯住了一人的頭發,把她們拽回來,死死按在洗手池上。
接着,她拽着她們的頭發,拎起她們的頭湊到不斷往外噴湧水花的水管面前,高壓下的水像刀子一樣鋒利,疼痛感與窒息感讓兩個人拼命掙紮,卻一分都無法動彈,緊抓着她們頭顱的那只手纖細瑩白,力量卻大到可怕。
當時雖然是夏天,水依舊冷得刺骨。
兩分鐘後她松了手,那兩個人立馬癱倒在地,不停往外嘔着被灌進去的水。
老師趕來時只看見一片狼藉,她已經回了教室,外面的人也是被吓到了,一時沒有人敢攔住她。
老師來後,她們告訴老師,說顧喬瘋了,沒有人相信那群太妹的說辭,只覺得是她們惹事還污蔑顧喬。
關于偷錢事件,老師們也從不認為是顧喬做的,即便是她做的,他們也會為她辯白,因為顧喬是他們這個鄉下小學裏唯一一個可能考上陵川七中的孩子。
不僅是老師,連鎮子上的也認為是那群太妹說謊,什麽顧喬偷錢更是無稽之談,所有人都知道,村子裏唯一的一棟大別墅就是顧喬家的。
大家都說這幾個孩子壞極了,不學好就愛欺負人,小小年紀還學會了污蔑人,其實這才是她們要欺負她的真正原因——
大人們無條件的信任與偏愛。
這一次的事更加叫她們憤怒,憑什麽他們只相信顧喬。
于是第二天放學,*她們幾個把顧喬堵在了學校外的一條小路裏,想要教訓她。
除了那兩個早上被顧喬按在洗手池上的那兩個人。
因為經歷過窒息,那種瀕死的恐懼讓兩人看到顧喬甚至都會反射性地發抖,連圍觀都不敢。
堵她的一共四個女生,但顧喬一點也不害怕,眼神冷靜得可怕。
“你膽子很大嘛顧喬。”
一個叫高露的女生率先站出來,先是推了她一把,見顧喬不說話,擡手就準備扇她耳光。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在空氣中響起。
被打的人卻是高露,高露被顧喬一巴掌扇得連退好幾步。
好不容易站穩後,高露不敢置信的捂住臉,雙眼瞪得極大,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其他人也愣住了。
“我操你媽!”
高露憤怒地沖過來,擡腿踹向顧喬。
顧喬微一偏身躲過,同時極快的從一旁的樹上掰下一根嬰兒胳膊那麽粗的樹枝,朝着高露的頭就揮過去。
“嘭”的一聲,高露頓時癱倒在地。
其他人見狀眼裏紛紛露出恐懼,有人開始想跑。
但那一天沒有一個人是完好無損的離開這裏。
高露暈倒,其他三個人,一個被磚頭砸斷腿,一個被打成二級重傷,剩下一個因不斷按進水裏而脫力眩暈。
看着最後一個人暈過去。
顧喬起身,拍了拍手,把樹枝與用來砸人的鑽頭丢進水裏,鑽頭沉進水底,樹枝順着河流漂了很遠,然後打開手機撥了110。
警察趕來,問了她一些話。
“是誰把她們打成這樣的?”
“一群初中的姐姐。”
“初中的為什麽要打她們?”
“她們要打我,初中的姐姐路過救了我。”
“你認識那群初中生嗎?”
“不認識。”
“好,你先回去吧。”
警察只問了她幾句後就讓她回去了,全然不顧被砸斷腿那人的大喊。
“警察!是她!是她把我們打成這樣的!”
但警察怎麽會相信呢。
先不說警察絕對不相信顧喬這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能一個打他們四個。
面對顧喬這樣一個長得那麽漂亮,眼神還那麽幹淨的女孩子。
沒有人會不相信。
在警察面前的是“她”,不是顧喬。
顧喬不會撒謊,而“她”像是無所不能。
對于“她”,顧喬是感激的。
“她”就像是上帝賜予她的保護機制,一旦有任何威脅都可以觸發“她”的出現來保護她,這也是為什麽顧喬一直認為“她”也許就她自己自我催眠的産物,根本沒有另一個獨立的人格。
她不願去做的,她不擅長做的,因道德約束不能做的。
“她”都可以幫她去做。
“她”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她。
甚至會為她考慮。
這也是為什麽“她”沒有殺掉蕭薇,如果真的殺了人,顧喬的一生也毀了。
而顧喬在那一刻是真的想殺了蕭薇的。
不過也只是那一刻,她只是想她們消失,她也不想成為殺人犯,那樣她更會失去她的爸爸。
所以之後“她*”也沒有選擇殺人,而是選擇恐吓蕭薇母女,把她們給吓走。
“她”拎了一桶油倒在顧喬那個惡毒繼母身上,她繼母叫袁雪松。
當時袁雪松正在田裏摘菜。
“顧喬你瘋了!”
袁雪松沖她怒吼道,“你給我潑了什麽?!”
“顧喬”笑得天真無邪,輕聲說,“汽油啊。”
袁雪松頓時不敢再沖她大吼大叫,臉上露出恐懼,後退着哆嗦道,“你……你想幹什麽?”
“她”從兜裏摸出一只打火機,歪頭看着打火機,按下,又松開,按下,又松開。
打火機翹板發出的輕微“啪啪”聲像極了火苗舔上幹枯樹枝時發出的細細爆裂聲。
在這一刻,對于袁雪松來說,這個聲響比任何聲音都叫人害怕。
袁雪松一陣腿軟,委頓在地。
“喬……喬喬,求……求你了,別殺我,別殺我。”
“我錯了,我……我再也不會讓薇薇欺負你了,你冷靜一點。”
“我……我再也不敢了。”
袁雪松抖着唇向她求饒着。
“她”還是笑着,然後一步一步朝袁雪松走去,走得非常非常的慢。
“她”知道,她走得越慢,眼前這個女人心裏就越是害怕,越是折磨。
果然,女人崩潰了,開始大哭,嘴裏的求饒聲變得很是模糊不清,像是已經失去了言語能力。
“她”像是很喜歡看到這個女人這幅模樣,歪着頭欣賞了很久。
“不殺你可以。”
“她”臉上的笑漸漸冷下來,透出一股狠意。
“帶着蕭薇從我家裏滾蛋。”
“她”說這句話時,語氣狠厲得像随時都會将手裏的打火機扔下去,看着這個女人在火海中掙紮。
“她”不是沒這樣想過,甚至留了條後路。
“她”在路上撿到了一本邪教的練功手冊,很多人就是入了這個邪教之後***身亡,所以“她”才想到了這個方法。
袁雪松睡眠不好,有時要服用安眠藥才能睡着。
“她”趁她睡着的時候,拿她的手指在那本手冊上按滿了指紋印。
這樣,就算“她”一不小心真點着了火,顧喬也能摘得幹幹淨淨。
但“她”沒想到的是,蕭薇把顧爸帶來了。
大概是此前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蕭薇在看見她拎着一桶油朝後山走去後就趕緊去找了顧爸。
那天,幾個人在田裏站了很久,蕭薇跑去扶起袁雪松,不停的咒罵顧喬。
看到顧爸的那一瞬間,顧喬從一個旁觀者頃刻回到了現實。
她沒有說話,只是遠遠的望着顧爸,眼底滿是不安。
顧爸也沉默了很久,然後走過來,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小喬。”
既然看到了,很多事情就不用解釋了。
聽到這句話,顧喬愣住,精神有些恍惚。
她以為,爸爸一定對她失望極了,以為她會失去他。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她爸爸竟然立馬對蕭薇母女說:“你們走吧,我給你們五十萬,你們去城裏生活,這筆錢我會分期給你們,不要把今天的*事聲張,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相信了也沒用,小喬還是未成年人,大不了我們搬到其他地方去,但你們會拿不到這五十萬。”
即使是多年後再次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顧喬還是鼻尖陣陣發酸。
她的爸爸真的很愛她啊。
如果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她的爸爸會這麽無條件的偏向她,她一定不會忍那麽多年,把自己逼成了一個危險的瘋子。
但一切說什麽都晚了。
她差點殺人是事實,她是瘋子也是事實。
而這些,陸子野都知道了。
不光陸子野,也許很快喬阿姨和陸叔叔也會知道。
他們會讓她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繼續呆在這裏嗎?
是真的到了要走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