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蕊弓起了身子。但那男子卻毫不在意,只緊緊盯着那道深深的傷口。

過了幾瞬,鮮血流出,在容蕊如玉的肌膚上顯得極為刺目。

“真的是屍煞!快!把我的杯子拿來!” 那男子的眼睛亮得驚人,口中啧啧稱奇。

很快,透明的琉璃茶盞被放在了容蕊的傷處,那琉璃盞似乎有生命般将血吸出來,不一會兒,就裝了滿滿一杯。

那男子如渴了百年一般慌忙将那血飲下,像飲了什麽瓊漿玉露一般,眉眼舒展開來,蒼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他舒服地嘆道:“只這一杯,就抵得上一年啊!”

随即,他嬉笑起來,摸着容蕊的臉:“嘿嘿,也不知道是誰家制了你,連血契都沒有結,倒便宜了我。仔細一看,還是個美人!”

屍煞沒結血契,除了伸伸爪子,傷口愈合得快,和普通人沒有兩樣,好控制的很,倒是真的便宜了他。

他又看向那處傷口,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語道:“一日一杯即可,不能貪杯,不能貪杯。” 似乎在安慰着自己,随即用手指在她的傷口上輕輕劃過,容蕊只覺得有些熱,那傷口就愈合了。

男子勉強站了起來,強制自己不再想那香甜的血。

似乎才想起來身邊還有個人,于是轉頭看向陸離,笑道:“陸離你很不錯,唔……”他頓了頓,歪着頭思考該給他什麽獎勵。

繼而眼睛一亮:“那些心髒都歸你了。反正我以後再不用吃了。” 為了修煉,他不得不生吞死人心髒。如今有了屍煞這個寶貝,他再不用忍受那令人惡心的味道了。

容蕊躺在地上,看着這個華服男子似乎十分高興地與那個折她四肢,将她帶來這裏的“怪物”說話。

原來這個怪物,叫做陸離。

然那個陸離雖得了獎賞,依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無知無覺。

容蕊又想,以心髒為食,只怕并非常人。這個華服男子,又是個什麽人物?

容蕊心中的華服男子,此時又看了看地上的容蕊,雖說是大補,但一天增益太多,他還是吃不消。怕自己忍不住又想喝她的血,于是只能有些不舍地跟陸離說:“你将她帶下去吧,好好養着。”

Advertisement

陸離看了一眼被它折斷手腳的容蕊,僵硬地彎下身子,将她扛在身上躍了出去。

陸離接收了天君“好好養着”的使命,先幫她把折了的手腳恢複,然後将她扔到了一個籠子裏面。

容蕊被它三番幾次的扔來扔去,疼得直咧嘴。她的手腳一恢複,立刻就想蹿出去逃走。

可陸離動作更快,直接将她鎖在了籠子裏。

她逃不出去,只能洩氣地蹲在籠子裏,一雙烏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它。如果眼神能殺人,這個叫陸離的怪物只怕已經被容蕊千刀萬剮了。

而陸離卻似乎感受不到容蕊的目光,只是給她的籠子裏放了水,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是讓她喝水。

她看了眼那個碗裏的水,一動不動。

陸離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動作。于是不再管她,轉身僵直着躍走了。

容蕊看着它跳躍的姿勢,再次确定它絕非活人,更像僵屍。

轉念又想,按那個男子說的,她好像也不是人,而是屍煞。但屍煞又是什麽呢?這些東西,也是屍煞嗎?

她摸摸自己的心口,那裏的心髒是跳動着的,這不是應該是活着的象征嗎?

可她不會忘記,在生死關頭,自己的指甲暴漲,那絕不是常人應該有的刀刃般尖利的指甲。

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此時自己的指甲短短的透着粉色,圓潤可愛,不複之前的尖利恐怖。

然她閉上眼睛,心随意動,再次睜眼時,指甲果然變長了,且鋒利如刀。

她到底是什麽?

有心跳,身體也是溫熱的,但卻有着常人絕不可能有的利甲……

仔細端詳了自己地指甲半天,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暫時收了鋒利,轉而擡頭看看這裏的環境。

容蕊發現,她不是唯一一個被“飼養”的,這好像是個園子,養着各種各樣的動物,有的她認得,如白孔雀,金絲猴,也有的她不認得,比如狗頭貓身的,有的長得像羊卻只有一個角在正中間的。它們都被關在籠子裏,和自己一樣,籠子裏還放了吃食和飲水碗。

她一時無語……

白日裏的亂葬崗不複夜間的可怖。

但尋常人還是不敢靠近。

然出人意料的是,此時的墳崗卻有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在翻找着什麽。

過了許久,似乎一無所獲,只能翻身上馬,離開了墳崗。

抗争

陸離第二天來看容蕊的時候,她正蜷着身子假寐。

它看了一眼完全沒動的水碗,将籠門打開,拽着她的頭發将容蕊拉到外面。

容蕊迷迷糊糊的覺得頭皮一疼,睜開了眼,就看到一張青白的臉。臉的主人一貫的面無表情,将她拉了過來,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把銀質的小刀。

容蕊立刻察覺到了危險,她露出獠牙,喉中發出嘶嘶的聲音。

然陸離卻不顧她的掙紮,僵直的手臂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撥了撥她的頭發,讓胸口露出來。

容蕊的指甲再一次變得尖利,嵌入了陸離的手臂。然而他并不像容蕊一般有知覺,絲毫沒有反應,繼續拿着刀子,在她心口的位置上又割了一刀。

容蕊本就被掐的兩眼發黑,此時幹脆疼得不省人事了。

陸離依然沒有注意到它的情況,機械地拿着琉璃茶盞,扣在她的心口上。不一會兒,血又裝滿了杯子。

之後它從衣服裏掏出藥膏,用青黑的指頭沾了些藥,往容蕊的身上抹了抹,看血止住,便将她扔了,端着杯子去了大殿。

陸離進來的時候,天君正躺在侍女的腿上,就着侍女的芊芊素手吃着葡萄。

一看到來人,他立刻直起身體,推開在自己身邊服侍的婢女,迫不及待地接過茶盞一飲而盡,随後啧了啧嘴。

他回味了一下,原本享受的表情一頓,眉頭逐漸皺起:“不對呀,不對呀!這味道,可沒昨天的好喝。”

他看了眼陸離,無形的壓力迫得它跪在了地上,絲毫反抗不得。

天君緩步走下卧榻來到陸離面前。用食指抵住了它的額頭,通過這樣的方法查看它所看到的。

似乎看到了有趣的畫面,他誇張地拍了拍額頭,笑道:“我倒是忘了,屍煞和人幾乎無二致,這樣把她當動物養着,會影響口感。” 說着收回了手,陸離原本就青白的臉此時更加青白了。

不過天君當然不會在意這些。

陸離只是一具無知無覺的跳屍,于他來說不過是工具。

“給她找件衣服。若是敢逃,你就把她的腿打折。”

雖然這樣可能也會影響口感,但是總好過沒得吃的好。

他沒有心情去照料這個屍煞,既然是陸離找回來的,自然由它負責。

陸離領了命令,再次躍了出去。

天君屏退侍女,開始消化容蕊血中的陰寒之氣。

容蕊睜開眼的下一刻,就敏銳地發現她已經不在那個籠子裏了。而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腿被一雙涼涼的手握住。她渾身一顫,鯉魚打挺,像貓一樣弓起身子,瞪視着眼前的“屍”。

而被瞪視着的陸離依然面無表情,手上還拿了只鞋子。

容蕊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穿了衣服。

顯然,他還想給自己穿鞋子。

容蕊一把奪過了他手上的鞋子:“我自己來。”

她知道陸離與她不同的。

起碼自己能感受到疼痛,還能正常行走。而他,更像一具無知無覺的屍體。

然而,即使不過是一具沒有思想的屍體,她也不想讓別人幫她穿衣服穿鞋。

她拿着鞋子慢慢彎下腰,掩住了眸中閃過的一絲精光。忽然,她蹿了起來,往門外飛奔。

“咯吱!”

容蕊跌在地上,再次為自己被折斷的雙腿默哀。

她疼得眼中噙了淚,發出憤怒的嘶吼。

然而這位只是提着她的後衣領,猛地甩進了屋內,她的背撞到了牆,疼得她龇牙咧嘴,吐出一口鮮血。

她惡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卻沒有絲毫辦法。

她知道自己逃不了。

容蕊在這個屋子裏被關了不知道多久,只能通過那個叫做陸離的僵屍來取血的日子計算時間。

她的腿斷了,根本出不去。

起初她還想着沒人給自己送飯,不吃不喝,自己總會死掉,也算是解脫了。

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會餓也不會困。這時候,她開始恐懼起來。

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到底是什麽?屍煞是什麽?

當那個僵屍再一次推開門的時候,她擡起了頭,一雙杏眼圓瞪:“我要見他。”

那個僵屍卻幾乎根本沒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