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安慰着黃莺。

容蕊這才知道,原來黃莺也是個命苦的。以前是良家子,丈夫好賭,最後欠了債只能把她給賣了。那時候她還懷着好幾個月的身孕,硬是被自己丈夫生生打去,随後還賣到青樓裏再也不聞不問。

容蕊聽得心中惆悵,這樓裏的姑娘一個個看着都是歡聲笑語的,不過是不願意揭開傷疤給旁人看罷了。她有些喘不過氣,用餘光掃了一眼花廳,不少人已經暗暗抹淚,偶爾還有幾聲嗚咽。

一曲舞罷,雅間中的男子竟然已經走了出來,站在臺下與臺上女子相望,久久不曾言語。他眼中含淚,終于哽咽出聲:“清漪。”

漣漪忽然從臺上跳下,衣袂翻飛,如一只絕美的蝴蝶,跌入了那男子的懷中。那男子将漣漪穩穩抱住,回到了雅間。

待雅間的門關上之後,衆人才紛紛回過神,立刻有人站起來道:“這算什麽?!漣漪姑娘高潔,怎麽就随随便便被帶走了……”

話還未說完,林媽媽便賠着笑走過來:“荀公子,您也知道漣漪姑娘前幾日被包下了,今日這獻藝,也是專為貴人準備的。您稍安勿躁,咱們還有旁的姑娘,也不差,也不差!”

那荀公子卻氣的一拍桌子:“什麽貴人不貴人,我難道不是貴人麽!不就是點破錢?林媽媽,一千兩,你去把漣漪姑娘叫來,我今天,只要她!”

容蕊心下驚詫。一千兩銀可不是個小數目,她自己賣身才50兩呢。這位荀公子一千兩買一夜,不知他家的老父親如何作想。

那頭,林媽媽擦擦汗,心中有些着急,這荀公子家與當今皇後娘家有着姻親,平日裏在京城橫着走,誰也不敢惹他。可裏面那位貴人,她也開罪不起,這該如何是好?

她只能小心賠笑:“荀公子,您看看咱們家蝶衣,不也是水靈靈的,您最是疼她的,今夜便讓她陪你吧!”說着朝蝶衣使眼色。蝶衣見狀立刻走上去,嬌聲道:“荀公子……” 可惜話還沒說完,那荀公子就已經徑直要走到雅間去砸門,只留得蝶衣那笑容僵在臉上。

說時遲那時快,他還沒砸門,就被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黑影給狠狠一抛,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從雅間裏走出來了個中年男子,似乎是那貴人的随從,神态頗為傲慢:“我說林媽媽,這都是些什麽髒的臭的,你也讓他進來。漣漪姑娘早已被我家主子包下,若擾着我家主子雅興,你們這司芳樓也就不用做生意了。”說罷,又轉身回了房。

那邊荀公子先是被摔得只覺得骨頭都要碎了,正恨恨想招呼人上去打架,卻見到那面白無須的男子不禁一愣,随即立刻大驚失色。

這……這不是國君跟前的劉公公嘛!他的主子……那不就是……!一幹侍從将他扶了起來,身邊的人問:“公子,咱們要不要……”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荀公子惱得不行,卻又不敢聲張,一巴掌狠狠打在他頭上:“要什麽要。今天公子我沒興致,走!”

那下人也是被打得一懵,往常荀公子若是受了氣可不會這麽忍氣吞聲,今天是怎麽了?可他不敢說什麽,只能哈腰點頭:“是是,公子您請。”說着,就引了荀公子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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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媽媽看這混世魔王走了,這才松了口氣,繃着臉環視了周圍。

那些看着荀公子鬧的人,本來有些心思的,看着荀公子灰溜溜地跑了,不禁也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乖乖坐回座位上,繼續看其他姑娘的獻藝。

那邊廂黃莺還在安撫蝶衣,并沒有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容蕊早不見了蹤影。

她此時正藏匿在那間雅間的窗邊,隐匿了渾身的氣息,引了一絲神識進入屋中。

此時屋中人不少,除了那個年輕男子,漣漪,冷玉還有方才那個教訓荀公子的人也在。那年輕男子神情肅穆,懷中摟着漣漪,嘆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何不與孤回宮?”

漣漪擡頭,眸子中一片冰冷:“回去?讓孟思柔再殺我一次嗎?”

那男子十分着急:“怎會。今時不同往日,孟家決不敢再對你不利。”這三年他與離幽一道,已經将孟家的勢力削弱了不少。

“那又如何?你不是已經有了位叫陶清漪的貴妃麽?”她心中其實是怨他的。

當年孟思柔與她一道入宮,但孟家勢大,何守被迫立她為後。孟思柔在宮中磋磨她,她擔憂何守為難,瞞着不說,直到自己被孟思柔害死。

她不知怎的魂魄未散,飄飄蕩蕩地在宮中徘徊,一開始渾渾噩噩,直到三年後神志逐漸清醒,甚至有了實體,卻發現宮中竟然有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還成了貴妃。

那時她怨氣四溢,幾乎失控,卻被在瓊凰禁宮中做客的冷玉打傷,她好不容易逃出來,藏匿在了青樓中,吸取精氣。

誰知道何守知道是她,竟然一直纏着,甚至荒唐地經常往青樓跑。

她看得出他失而複得的喜悅,可是她也恨他的懦弱。若不是他的懦弱,孟思柔如何會成為皇後,繼而堂而皇之的将她投了井!

“清漪!”中年男子聲音裏十分無奈:“清漪,你才是孤的清漪啊。你看,你還留着我送你的玉墜。”何守看到她脖頸上的項鏈,眼光一柔,沒想到她竟然帶着。

陶清漪一愣,低頭看那玉墜。

說來也奇怪,她成魂魄,旁的東西都沒有,卻只有這玉墜還在她身上。這玉墜是她們剛認識不久何守送她的,說是他的祖傳之物。那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皇子,只以為是踏青時偶遇的青年才俊。

想起曾經灼熱過的愛戀,陶清漪稍微有些松動。

那宮中的陶貴妃,何守已經告訴她是只靈獸,是為報恩而來。

這些年,她僞裝成她的模樣,确定了殺害她的正是孟思柔,又與何守一同削弱孟家的政權。

她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年少時,的确救過一只長得像狐貍的獸類。這時候,陶清漪的眸中又隐隐有了痛苦:“報恩?”她冷笑:“我當年救了她,她卻占了我的模樣名字,成了貴妃,與你朝夕相對,這是哪門子報恩。”

男子心下悲痛,他雖然感激離幽所作所為,但并不愛她,這三年來對她也從沒有半分逾矩。見陶清漪如此執拗,只能退了一步:“你若不願回宮也好,但你這情況也不是辦法。還是讓冷道長幫你看看吧。”

繼而轉頭向冷玉問道:“冷道長,你看清漪這個情況……”

冷玉微笑道:“娘娘如今情況倒也不算差。雖然可以具現化,但畢竟是魂魄,這花街人多精氣也多,娘娘在這裏呆着可以補充精氣以維持形體,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吸收精氣并不需要将一個人完全吸幹,而是每人吸取一小點,對于凡人來說甚至不會有任何不良反應,頂多也就是頭疼盜汗。當然,這是因為陶清漪并未成為怨鬼。

若真的成為了怨鬼,那就不一樣了。怨鬼無法控制自身,定是要将一個人的精氣吸盡方可罷休的。

“那……”那男子猶豫再三,終于還是說了出來:“清漪她可還有複活的希望?”

聽到這裏,在外窺視的容蕊才終于确定。原來這位漣漪姑娘,竟然已經死了?!難怪她看那玉墜隐有靈氣流轉,并非凡品。想來正是因為這個玉墜,陶清漪雖死,卻魂魄未散。

她正思考,忽覺身後有人扯自己的衣袖,結果一扭頭,卻發現陸離在她身後貓着身子,幾乎吓得驚叫出聲。這位祖宗什麽時候出來的?還跟她到了這裏!

冷玉剛想答話,忽然感受到空氣中些微的震蕩,立刻道:“是誰?!”

随即一道勁氣穿門而出,旁邊那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立刻出門探察,從外面拎了個人進來。

“媽……媽媽……媽媽叫我送些水果過來。”

那小丫頭被人拎進來,此時早已吓得渾身發顫,一雙大眼睛噙着淚,害怕極了。

何守陰着臉,看了一眼拎着那丫頭的人,中年男子會意,兩只手指正要用勁,卻聽冷玉道:“不用這般。我施個忘憂訣便好。”說着一道白光鑽入那小丫頭腦中,就見那小丫頭眼睛懵懂,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那依然拎着小丫頭的中年男子看到何守點頭,才将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一劫的小丫頭扔到了外面。

端倪

容蕊站在柱子後面,抓着陸離的手都還在顫抖。好在陸離反應得快,拽着她身形一轉便離開了。可容蕊思路一向清晰,要不是陸離,自己也不會有被發現的可能。

開了靈智竟然比以前還麻煩一些。

只是此時她沒空細究,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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