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章節
纏鬥起來,越打卻越是心驚。這根本不應該是一只新晉的行屍應該有的能力!
反而看着像……像是要隐隐成為飛屍的模樣。
忽而看到他眼中的血色,是因為發狂的緣故嗎?
子清也是這般想。
這陸離看起來理智全無,實力卻驚人的強悍!也不知他為什麽發狂,又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要知道……這裏可是在懸崖絕壁之上,他一只行屍,是如何下來的?而他為什麽執着于自己?
想到他的狂躁,子清忽然明白了。
應當是這屍煞之血的緣故。
他應是曾經一次性飲過大量的屍煞之血,因為道行不夠無法控制,因此才會有這發狂的情況。
想來以前這容蕊都是以血養屍,如今這屍煞之血幾乎都換到了自己的身上,因此才執着于自己。
他執着的不是人,而是血。
“轟”的一聲,小炣竟然被陸離甩到了牆上,嘴角溢出了一口血。她眼睛也漸漸發紅,倒不是失去理智,卻是因為極度的生氣。
她發出一聲尖利到非人的聲音後,再次沖向了陸離。
當小炣被卸掉一只胳膊的時候,陸離也終于失去了行動能力,四肢彎折躺在地上,就連頭也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歪斜垂在肩上,似乎脖頸被人拗斷,然而他的眼睛卻還直勾勾盯着子清,身體雖然不斷抽搐,但還未放棄向子清爬過去。
“啪叽”。小炣一腳踩上陸離的脊柱,此時她臉上滿是深褐色的血污,神情陰森可怖宛如地獄修羅。
然她此時轉頭對子清粲然一笑:“掌門哥哥,你看,我把他打敗了。”
此時池中的顏色更深了,如濃得化不開的墨汁,而容蕊那邊,已經清澈得近乎透明,唯剩幾根如發絲一般的黑線,也在慢慢向子清的方向彙去。
不滿一刻鐘,他的血就能全部換完了。
然他心中并未有半分高興,小炣的手臂沒了。
飛屍是有痛覺的,他看着小炣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然而小炣卻并未察覺,感到腳下的陸離還在掙紮,她舉起僅剩的手臂,利甲再次伸出抓向陸離的心口,冷笑道:“你的心髒,味道應當不……”
話未說完,一道黑影襲來。小炣下意識的一擋,抓向陸離心髒的手也最終未能得逞,反倒是将那襲來的東西撕了個粉碎,地上一片血肉模糊。
“啧啧啧,若不是為了這行屍,我可不願意打頭陣。可憐了我的不化。”伴着話語,陰影裏走出來一位婀娜的女子。
“蓮若!”小炣神色不虞,見到跟在蓮若身後出現的闫宵,就連子清也神色晦暗起來。
“你們怎麽找到這裏的?”子清問道。其實這時候說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若只有蓮若來了,他還可以将陸離作為籌碼周旋一二。然而闫宵不同,他對這掌門之位觊觎不是一天兩天的,若不是有小炣壓着,他早已取自己而代之。
此時他出現在這裏,今日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然小炣斷了一臂,此時若和他們硬碰硬,勝負難說。他這麽問,不過是拖延時間。
只再半刻鐘的功夫,他就……
然而闫宵卻只是笑道:“蓮若,你還愣着幹嘛?那行屍成了這般,你不心疼?”
蓮若風情萬種的瞪了他一眼:“我是傻的不成。總不能只我出力,你在那裏坐享其成。”話雖是這般說,卻是召出了七八只跳屍一齊撲向小炣。
小炣此時再顧不得取陸離的心髒,只能對付着蓮若的跳屍。
她失了一臂,此時面對這麽多跳屍便有些力不從心。
雪上加霜的是,闫宵的行屍塗涅此時竟然襲向子清,小炣甩脫一只扯着自己不放的跳屍,才堪堪将塗涅攔住。
那群跳屍立刻又撲了過來。
“其實師兄算得也是萬全了。若不是那行屍,我們也不會發現這丹谷的絕壁上能有這樣一個人工開鑿的石室呢。”
闫宵見那邊已經動手了,這才攏了攏袖子,開始回答子清的問題。
然而此時子清卻是不說話了,只是緊張的看着那邊纏鬥的人影。蓮若走到陸離身邊,蹲下身子查看了他的情況,恨得咬牙道:“那個老妖婆忒恨的心,竟把他拆成這樣……你們聽好了,把她也給我拆成這樣。”後面半句,是說給她的跳屍聽的。
此時蓮若的跳屍已經只剩一半了,小炣腰上腿上皆受了傷,渾身散發着可怖的氣場,她吐出口中咬掉的一只耳朵,尖利扭曲地大笑:“就憑你?!”說着撲向蓮若。
蓮若面色一變,立刻又召出幾只跳屍迎向小炣。後面的跳屍和塗涅趕來,又将小炣團團圍住。
闫宵攏袖看着小炣被她曾經視為蟲蟻的跳屍圍攻,心裏想蓮若也算是有些能耐,培養了這麽多的跳屍,就是累也能把小炣累死了。
他不再關心那邊,走向子清。
“師兄倒是好眼力,我竟沒看出這容姑娘是屍煞,怪不得師兄這麽輕而易舉就讓她入了屍門,原來是想了這換血的法子自己要成屍煞啊。說到這兒,我又不得不說師兄你有些不厚道了……掌門這位置能者居之。您這都快死了,還要霸着不放麽?” 他眼神冰冷的看着浮在墨色池水中的子清,勾唇一笑。
此時的子清仰頭望着闫宵,心知這次可能要功虧一篑了。
他千算萬算,卻疏漏了一只行屍。若不是這行屍飲過屍煞的血又發了狂,哪怕是蓮若和闫宵聯手,也不會是小炣的對手。
然而此時,說什麽都晚了。
他嘆了口氣,對闫宵道:“師弟……我若說我無意于掌門之位,你可願放了我?”
闫宵蹲下身子,冷笑一聲:“師兄當知我為人。”
子清閉上眼,嘲諷一笑。
是啊,闫宵這樣多疑又陰險的人,怎麽可能留着自己呢。不過是他自己,還心懷僥幸罷了。
“師兄,該死的時候就別留戀了。”闫宵冷冷道,伸手摸上了那個管子。微微一用力,管子便掉入了池中。
“不!!!”小炣的左膝蓋骨早已被挖了出來,右腿也折斷了,然她實力彪悍,僅憑一只手還是将蓮若的跳屍全部解決了,就連行屍塗涅也失了行動力。
然她剛從成堆的屍塊中爬出來,看到的就是闫宵将子清心口的那根管子拔出,扔在了水中。
水中的墨黑一瞬間散開,再不負之前的陰陽形狀,而是将整池的水都染黑,随即就看見墨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昏迷中的容蕊吸收,不過轉眼間,池子就恢複了清澈。
“這是引煞?”闫宵有些驚嘆的看着池中的變化:“師兄的确厲害。”這黑色實際上就是煞氣,本應随着屍煞的血液流向子清體內,此時功虧一篑,自然又被原主吸收。
子清為了活命能做到這個份上,的确也算是瘋狂。
即使換了血,子清最多也只能成為飛屍,而非屍煞。依然是半死不活的狀态,在他看來,還不如死了的好。
此時的小炣已經無力飛行,只是用一只手摳着地面,一點一點爬過來,目呲欲裂:“我要殺了你!”她尖利的指甲被折斷得只剩兩根,卻依然揮舞着抓向闫宵。
忽然,她發現自己懸到了空中,扭頭便看見是蓮若把自己提溜在手中,她伸手要去抓她的眼睛,蓮若手一抖,将她丢入了池中,“噗通”一聲,濺起了不少水花。
“都這樣了,你還要殺誰啊?”蓮若擦了擦手,語帶嘲諷。
只餘一只手能動的小炣在水中連掙紮都來不及就要沉到池底,而此時的子清卻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抱在自己懷中。
心口有血汩汩流出,子清覺得生命在快速流逝,他急聲對小炣道:“乖,這水裏有屍煞的血,你喝了就好了。”說着就要把她按到水裏。
然而小炣卻哭着搖頭,不停掙紮:“不喝!小炣不喝!裏面也有掌門哥哥的血!”她知道掌門哥哥想做什麽,诳她喝了他的血,就可以解開他們的血契,這樣掌門哥哥死了,自己也不會有事。
可是她不願意。她要和掌門哥哥在一起,生也好,死也好,都要和掌門哥哥在一起!
子清卻是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小炣,你不是說想長大嗎?喝了就能長大了!”其實這池中容蕊的血并沒有多少,若不是把整池水喝下,根本沒有什麽變化。他只不過是想和小炣解契。
小炣還小,他死了,沒必要讓她和自己一起死。
可是小炣的執拗性子上來了,哭道:“小炣不長大了。小炣要和掌門哥哥在一起!”
子清本來就沒有多少活氣了,此時聽小炣這樣說,生生咳出一口血。
他一把将小炣的頭按到水中,不顧小炣的掙紮,厲聲道:“快喝!”小炣四肢只剩一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