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章節
了偏房。
日子實在過于無聊,她想起從天君那裏拿來的浮歌鏡,便将它拿了出來。
一手摸着鏡子背面古樸的紋路,一手以靈氣催動,只覺眼前一花,下一瞬,便已經不在自己的屋中。
這是浮歌鏡的空間。
地方并不大,她前後左右走,皆不超過十步,但這空間中氤氲着豐盛的靈氣,如煙似霧如有實質,的确令人驚訝。
怪不得說這浮歌鏡是修煉的至寶仙器。
她專心打坐吐納,很快便進入了忘我境界。那氤氲着的靈氣在容蕊頭頂形成了一個小漩渦,飛速的旋轉着。
浮歌鏡中靈氣豐沛,待吐納漸收,她再次走出浮歌鏡的時候,竟然已經是夜半了。
她收了浮歌鏡走到側間,看茗鄉也正在床上打坐,便沒有打擾她,而是慢步走出房間。
夜色
陽蝕宮的夜晚屍氣彌漫,從來都是烏漆墨黑看不到夜空的,但她一人閑來無事,想着四處走走。
剛打開院門,看着門口站着的高大身影,便是一愣。
“你怎麽來了?”容蕊有些意外。
“今日我來找你,茗鄉說你在修煉,我便在這裏等你出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看他身上的露水,應是在這門外站了許久。
果然他道:“上午來的。”
“你就一直站在這兒等着?”
“沒有,我在屋裏坐到晚上,怕麻煩茗鄉,就出來了。”
容蕊失笑,茗鄉肯定以為他回去了,哪想到他竟然在門口等到這個時候。
“我若是不出來,你豈不是等到明天早上了?”
“正好你早上就不用過去給我喂血了。”陸離不在意地道。
這屍……好在是屍,不然在這裏站這麽久,又累又凍的。然而即使是屍,容蕊也心疼他,問道:“你等這麽久,可是有事?”
陸離搖頭,專注的看着她:“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容蕊臉一紅,将目光從他臉上挪開:“既然這樣,你陪我走走吧!”自從他好了之後,就越發的明顯了,明明是個無情無欲的屍,說的話卻總是讓她心悸。
可她不敢接,只是讓他陪着自己走一走。
陸離當然不會拒絕。兩個人并肩在這不見月光的地方走着,四周還有一些跳屍搖搖晃晃蹦跳着,委實算不上什麽好景色。
但容蕊就是覺得有些暧昧在裏面,總覺得陸離在瞧她,就覺得自己面上發燙,很有些不自在。
陸離的确在瞧她,看她低着頭埋頭走路,頭發未梳,松松散散的披在身後,如瀑布一般,就算在這沒有月華的夜晚,也似乎發着淺淡的光。
他忽然道:“我沒有聽覺和視覺的時候,觸覺和嗅覺特別的靈敏。”
容蕊本是低着頭走路,聽他這麽一說,頓了一瞬,忽然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便問:“那你知道我給你擦身了?”
陸離點頭。
容蕊頓了片刻,陸離看見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她的雙頰。
“啊!”容蕊故作鎮定,口中道:“那是迫不得已,你別放在心上。”
“可是你不只幫我擦了身子,還摸了我。”
這他都知道?
容蕊瞪大眼睛,面上的緋紅一點點深濃。那時候她鬼迷心竅,看到陸離結實的腹肌便偷偷摸了幾把,冷冰冰硬邦邦的,印象深刻。
沒想到不只自己印象深刻,他也知道!
容蕊像做了壞事被當事人抓住的小孩,眼神四處亂瞟,口中支吾道:“那是……那是……”臉上的表情帶着尴尬,較勁腦汁的想着該怎麽解釋。
可是這能怎麽解釋呢?
她的表情越發難看,幾乎欲哭無淚,最後忽然“啊”了一聲蹲到了地上,自欺欺人的把臉埋在手間。
陸離勾了勾唇,卻是不給她自欺欺人的機會,蹲下身道:“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為什麽摸我?”
容蕊手捂着臉,心裏後悔當時自己怎麽就沒忍住呢?自己說過的話被他拿來将了自己一軍,以後再不能裝作義正言辭的模樣,做他道德的楷模了。
一失足便是千古恨,她當真失策。
陸離見她像個鴕鳥一樣捂着臉,臉耳朵根都紅了起來,可見是真的害羞,才終于說道:“其實我不在意,你要喜歡,摸幾次都可以。”說着要把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帶。
容蕊的力氣沒他大,被他這麽一扯,就撲到了他懷中,陸離順勢往身後倒,而容蕊便跌在了他的懷中。
這樣一來,就形成了女上男下的尴尬姿勢。
容蕊早就蒙了,憑着本能掙紮,果然慌亂中又不知道摸了幾次陸離的腹肌,最後好不容易從他身上撐起來,連滾帶爬地往前跑了。
陸離躺在地上,看着黑不見光的天發呆。
忽而勾了勾唇角,從地上坐了起來。雖然感受不到她的柔軟,也聞不到她身上的香氣,可是将她抱在懷裏,就很滿足。
容蕊慌不擇路,跑着跑着發現自己竟然跑到了天君養珍禽異獸的地方,此時的珍獸苑倒比白天安靜,只有幾只夜習地獸類在籠子裏來回踱步,見到有人來,帶着綠光的眼睛便瞅了過來。
這地方她來過許多次,印象最深刻的,還是第一次自己被陸離當做“珍獸”關在這園子裏,不由得笑了一聲。
“笑什麽?”陸離在後頭遠遠跟着她,見她進了獸園,便也跟了過來。
容蕊吓了一跳,想到剛才的窘迫,頗有些無措,回過身有些尴尬地笑道:“笑我以前也被關在這裏過。”
那時候他還是跳屍,渾渾噩噩的沒有神識,自然不會知道這一段,于是蹙眉問:“你被關過?”
“還是你關的呢。”容蕊笑笑,想到那時候自己的驚慌無措,對他既畏懼又憎恨,誰又能想到現在兩個人竟然朝夕相對,形影不離。
“我關的?”
容蕊點頭,将他們第一次在亂葬崗相遇的事情說了一遍。陸離的眉頭更蹙:“我折了你手腳?”
他沒想過曾經自己竟然這樣對她。
“那時候你不過是跳屍,一切都是對敵的本能罷了。好在你沒有把我的心掏出來,而是帶我回來見了天君。”
容蕊并未放在心上,那時候他連神識都沒有,他根本還不是他。
然而陸離卻肅然的望着她,然後一把将她摟在懷中:“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
猝不及防被他帶入懷中的容蕊本想掙脫,聽他這般說,忽然就不動了,少頃,她的手緩緩環上他的腰,悶聲道:“我知道。”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心中有太多想說的,最後卻只能說一句輕輕巧巧的“我知道”。
我知道你的抱歉,也知道你對我的珍視。
她擡眸,看見陸離也在看着自己。在這昏沉的夜中,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緩緩低下頭,容蕊看着他一點點靠近,滿眼皆是自己,眼中沒有情感,卻是那麽的專注,專注到幾乎讓她淪陷,心裏想着:管它什麽情啊欲啊!他如此珍視自己,不就夠了嗎?
她微微點了腳,心中無限的忐忑。
陸離見她沒有拒絕,心中劃過一絲清淺的喜悅。
她身上散發出的鮮血的味道,在這暗夜如盛開的昙花般勾人,他眼神紅了紅,想要噙住她那雙帶着淡粉的嬌唇,再一次品嘗那致命的幽甜。
忽然,容蕊推開了,慌亂地整了整被夜風吹亂的頭發,低眸道:“走得夠久了,還是回去吧。”說罷,也不看陸離,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容蕊臉上的表情帶着蒼白。
她看見陸離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紅光了,那是對自己鮮血的渴望。
陸離看着跑開的容蕊,眼神有些困惑。她方才明明沒有拒絕的,為什麽……
陪練
雖然前一晚容蕊跑開了,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還是得乖乖地去給陸離送血。
好在陸離大多數時候神情木然,容蕊覺得只要自己臉皮夠厚,昨天的事情完全可以當沒發生過。看着陸離喝完那一杯血茶,她正打算離開,忽然聽到幾聲尖利的咆哮。
二人皆是一頓,對視一眼,便往聲音來源的地方沖去。
這聲音并不尋常,應是低等的僵屍發出的聲音,若非受到攻擊,它們是不會發出這樣充滿警告意味的聲音的。
那聲音的來源正是陽蝕天宮的入口處,二人到時,童宴和曹積也到了。
只見天宮門口的一片空曠地帶圍滿了跳屍,一波接一波的上前,攻擊着被圍在中間的人。
容蕊一眼便看到了那人:“黎朔鋒!”
“你認識他?”童宴抱胸看着那中間的人,他揮刀而出,罡風将圍在前面的跳屍統統削成了兩截,後面的跳屍又沖了上去。
這人倒是挺厲害。
“他是茶溪谷的黎朔鋒,沒想到竟然能找來這裏?!”容蕊道。
原來是黎朔鋒。
童宴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