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呆到下午,就起程回市區,楚焰希興致頗高,要給陳夜親手做晚餐,陳夜拗不過,只好帶着他去了超市。買的東西到也家常,魚、蝦、牛肉,還有西紅柿。

回到家,楚焰希就一頭紮進廚房忙活,因為不敢拿刀,鐘點工幫忙切好菜才離開。陳夜見他在興頭上,也不好打斷他,只好祈禱味道不要太恐怖,在客廳坐了會兒,覺得無聊,跺到廚房,站在門口,看楚焰希有條不紊忙着,一會兒鍋,一會兒炒菜,那動作到是有模有樣,看着看着莫名悸動,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一個人專門為自己洗手做羹湯,楚焰希單薄的背影,卻變得那麽美麗動人,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心,暖暖地膨脹着。

被抱住的楚焰希身體一僵,随即又放松,關心地問:“怎麽了?”

“沒,就是想抱抱你,誰讓你這麽迷人。”頭貼近楚焰希頸間,第一次耍起了賴。

楚焰希輕笑出聲,拿起一小塊西紅柿,舉到陳夜嘴邊,“嘗嘗?”

一口含住,嚼了嚼,酸甜的味道。很多人總是在問,愛情是什麽滋味,就是這樣的味道吧,陳夜想。挽起袖子準備幫忙洗盤子,結果,盤子碎了一地。

“哎呀,陳老大,你這是洗盤子呢,還是洩憤呢?算了,我自己來,你洗魚去。”

被楚焰希擠兌,陳夜識趣地摸摸鼻子按吩咐去洗魚,把洗好的魚放在盤裏,以為大功告成,哪知又被楚焰一頓好念叨:“天吶,确定這是洗過了?”

楚焰希翻翻魚,一臉嫌棄,“好家夥,洗過了這魚鱗是怎麽回事,這裏面的內髒又是什麽情況?”

“啊,原來這些是不要的?”

楚焰希撲哧大笑,“夜,終于找到你不會的了,哈哈,好搞笑”,邊笑邊指陳夜的臉。

往臉上一摸,有東西!弄下來一看,一片魚鱗,什麽時候沾到的?看着楚焰希笑得上氣接不了下氣,使壞地把魚鱗往楚焰希臉上貼。楚焰希也不示弱,抓起一邊待用的生粉就從陳夜臉上抹。

一翻嬉鬧,才總算停了戰,陳夜幫了倒忙,被楚焰希趕出了廚房,陳夜就厚着臉皮守在門口,不肯走。楚焰希做得很快,沒過多久,三菜一湯被端上了桌,青蒸魚、香辣蝦、孜然牛肉、西紅柿蛋花湯,道道色香味俱全,引得陳夜食指大動,足足吃了三大碗飯,捧場地把菜一掃而光,連湯都喝個見底,他完全沒有想到楚焰希的手藝這麽好。

楚焰希到是吃得不多,開心地見陳夜吃,席間,一直問,“怎麽樣,好吃嗎?”

得到陳夜的肯定,笑得更是滿足,一直都在國外生活,吃了這麽多年,仍是喜歡家鄉的口味,便自己沒事買菜譜回來學做,一些朋友為了蹭飯,就得幫忙切菜,久而久之,手藝到也練了出來。如今能親自為戀人做飯,也是一種幸福。

飯後,陳夜主動幫忙洗碗,只是打碎了兩只,又被楚焰希取笑了好久,說他笨拙。收拾完,兩個人窩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這樣的他們,像極了一對小夫夫,一起做飯,一起做家務,一起度過閑暇時光,偶爾會拌嘴,會有吵鬧,也會互相給予親吻擁抱,幸福,其實真的很簡單,很容易,這樣恬适的幸福那麽不真實,以致于日後回想起來,都成了一種錐心刺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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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集團股東會議,氣氛緊張低沉,每個人的表情都凝重得可怕,就連平時以溫和示人的楚焰希都緊皺眉頭,翻閱手上的文件,越看皺越緊。

“有人在暗中擡高公司股價,進行惡意收購?”主位上楚焰希的一句話一針見血。

“是的。”

右手邊的是炎集團總經理李源。

“今天一早開始,公司股價就莫名持續上漲,到目前已經到了空前高價,大量股民進行抛售,剛抛出來就立馬被人購買,副總,這樣下去,公司恐怕…”異主,這麽敏感的字眼,身在高位不敢輕易出口,可在座的每個人都已心知肚明。

“混蛋,哪個不怕死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說話的是炎集團的大股東之一,這些大股東都是炎集團的開國元老,從炎幫一直進到炎集團,都立下汗馬功勞,目前皆已進入半退休,可一聽炎集團出了事,也顧不上其他,紛紛趕了來,當然,晚年能不能安度,這可是關系重大,能不來嗎?這個人的一句怒吼,惹得另幾個大股東也惱了火,罵罵咧咧,一時間,高檔的會議室充斥各種粗俗言語。

楚焰希揉着太陽穴,無可奈何,到底都是黑幫分子出身,嘴巴裏就是吐不出點幹淨的東西,可對方都是長輩,也不好多說什麽,吵得煩了,楚焰希也懶得管他們,只認真聽李源說。

“查出來是什麽人做的嗎?”

“目前還在查,對方很精明,設置了很多障眼法,所以進度有點慢。”

“嗯,能這麽明目張膽肯定做足了準備,是鐵了心要跟炎集團過不去,自然沒那麽容易揪出來,這不怪你們,李總,查一查最近公司有沒有行蹤可疑的人。”

“副總是懷疑公司內部有奸細?”重新揀好被翻亂的文件,聽到楚焰希的話,不由得頓住。

“在真相查明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擺脫嫌疑,包括我,所以,這件事請李總大膽去做,無論查出是誰,都決不姑息。”這話無疑是給了李源最大的支持和信任。

李源看着年輕的少東,眼裏閃現一絲敬意,他承認,在楚焰希剛上位時,他并不看好,無非就是一個靠家世上臺的二世祖,那軟弱的樣子更是讓他做足了看好戲的準備,可,幾個月下來,他的看法就被一點點改變,楚焰希大刀闊斧的人事變更,接回一單一單大case,完美的辦事能力,怎麽不讓人佩服,如今又給了他全部的信任,說什麽也得配合好好做。

“副總放心,我一定盡快查出來。”

“嗯,目前的股價不能再漲,必須馬上穩下來,陳夜,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好的,我現在馬上去。”一直坐在楚焰希左側靠後的陳夜站起來,恭敬地退了出去。

“咳”

在楚焰希一聲輕咳,吵罵如菜市場的會議室恢複安靜。各各睜着眼,等楚焰希發言。

“各位,這件事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今天的會就到這裏,請大家先回吧。”

雖然有諸多不滿,這些人也不敢為難楚焰希,畢竟他是楚佑的兒子,再怎麽樣也得忌楚佑三分,推推拖拖一個個走了出去。

留下楚焰希一個人,每次股東大會是他最難适應的,那一群粗俗的元老更是讓他倍感頭痛,果然,這樣的公司還是盡快漂白過來得好,可目前卻擺了個這麽大的難題,他不清楚會是什麽人要針對公司,是內部人所為,商場對手,又或是要對付炎幫的那夥人?這些都不得而知,敵暗我明。

累,過度緊張的情緒讓他整個人繃得死緊,連肩膀都一陣一陣抽痛着,可他不能休息,問題還沒解決。最終,深思熟慮下,撥通了楚佑的電話。

“爸,公司出事了。”

楚佑趕來公司已經是下午,一來直接進了楚焰希的辦公室,陳夜見到意料中到來的楚佑,打完招呼,便恭敬跟在身後,鎖好楚焰希辦公室的門,并交待不許任何人打擾。一個月未見面的父子倆,本是很想念,可眼下的情況也顧不得許多,楚焰希言簡意赅把事情說了個大致。

“怎麽會這樣?”這些時日,楚佑一直專心查着炎幫幾個分堂方的事,沒顧得上集團,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公司也出了事,身心俱疲,可卻得硬撐。

“對不起,爸”,如果他早一點察覺,或許公司就不會出事,說到底,也許還是他的能力不夠,為什麽在他手上的事總是做不好,楚焰希挫敗地垂下頭。

礙于楚佑在場,陳夜沒有過多親膩舉動,想要開口安慰,幾動嘴唇終未開口,只是輕輕拍了下楚焰希的肩膀。

“傻孩子,這件事怎麽能怪你,你的努力,公司上下都看在眼裏,小希,你做得很好,不要因為這點事就失去信心。”

“嗯。”

也許就是這樣,只要被重要的人鼓勵着,哪怕再失意,也會平複,“爸,幾個股東手上的股份加起來有30%,我手上有10%,您的手上現在有多少?”

“27%”

“太好了,”楚佑的回答無疑像一顆定心丸,“只要幾個大股東手上的股份不流失,那麽公司就不用太過擔心,只是…”

“那幾個人你放心,都是我當年精心選出來的,絕對可靠。”主動打消楚焰希的疑慮。

“那就好。”

“我這裏還有1%”,坐在一邊的陳夜,淡淡開口,換來二人奇異的目光。

“叔叔來之前,我用自己這些年的積蓄,搶購到一些散股,等事情一平熄,會轉到焰希的名下,”言下之意,他沒有挪用公款,也沒想私自占有那一點股份,這麽做正在盡自己的微薄力量幫助公司。

“夜…”楚焰希動容,拉過陳夜的手緊緊握住,眸光裏全是對陳夜的愛戀。

只是深思的楚佑并沒有注意,“你們想到什麽應急措施了嗎?”

“當務之急是穩住股價,找出幕後操控人,而被抛售的股票也只能一點一點搶買回來,只是這樣,公司的資金…”放開陳夜的手,楚焰希專心起來,接下來的話,楚焰希沒再開口,這樣高價購回散股,必會造成資金短缺,這也是他打電話通知楚佑的原因。

“我會從幫裏調資金過來,只是,對方這麽費盡周章想要炎集團股份,怎麽會再抛出?”

“這個叔叔不用擔心,夜風集團有個很厲害的操盤手,原董已經答應借人,有這個人幫忙,應該不會有問題,只是…”陳夜沒敢再往下說。

“說吧。”這個節骨眼兒上,楚佑也顧不上許多,有一個辦法,都不能放過。

得到楚佑首肯,陳夜才接着往下說:“如果以叔叔和焰希的名義,這麽多股份購入,會不會引起其他股東的不滿,雖說是炎集團的功臣,也是炎幫的兄弟,可這些問題也還是避免的好。”

陳夜的想法也有道理,當初分散股權,無非也是為了讓底下人圖個安心,有了股份那就是自己的公司,關系到自己的利益,做起事肯定也就更賣力,如果股份的牽制被打破,這些人嘴上不敢說,心裏也肯定有刺,萬一被有心人利用煽動,事情那就真的大了,可是,如果再以其他小股東名義買入,這個人不講信用反将一軍,事情也一樣難辦。

“爸,要不就以陳夜的名義購買吧,萬一被其他股東知道,也不會再有什麽說法,他們知道陳夜手上沒股份,買進這些散股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威脅。”

楚焰希也是精明人,問題結症在哪,自然也分析得出來,而陳夜是自己的戀人,當然是最佳人選,不會擔心他像外人一樣突然背叛。

“這不行…”當然要拒絕,這麽多散股,如果順利收回少說也有15%,陳夜怎麽敢放在自己名下。

“為什麽不行,爸,我信得過陳夜。”楚焰希堅持,他當然明白陳夜的顧慮,可他,無條件信任他。

楚佑沒作聲,眸光在楚焰希和陳夜之間流轉幾回才說道:“好,陳夜,你去辦吧。”

陳夜還想說法什麽,卻在楚佑不容反駁的目光下咽了回去,退出門去辦事。

作者有話要說:

29.

待陳夜重新鎖上門,楚焰希才走到楚佑身邊坐下。

“爸,幫裏是不是又出事了?”

“沒事,怎麽突然問起幫裏?”

嘴上否認,可被楚焰希篤定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虛,楚佑不自然調轉視線。

“真的沒事?”如果沒事,為什麽從一進門開始,就那麽明顯感覺到父親的疲憊,如果沒事,總是意氣風發的父親看起來卻無比失意,楚焰希的擔心,并沒有因楚佑的否認減輕,反而更甚,“爸,幫裏一定有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傻孩子,真的沒事,只是最近常夢見你媽媽,沒睡好,精神不太好。”

孩子的心思太過細膩,為了不讓他再擔心,也為了讓他不被牽扯進危險中,不惜拿已去的妻子當了借口,卻又被這借口刺中心裏的悔恨。

“爸…”

他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母親的死,一直是不能提及的傷疤,對他,對父親都是。

“這麽多年了,就不要自責了,媽媽在天上,會幸福的。”

“小希,是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被往事蟄傷了心,楚佑頭埋進雙掌間,任悔痛侵襲。

“爸,媽媽這麽愛你又怎麽會舍得怪你,你只是遲了一點,并不是不來救我們,她知道你為了救我們一直在努力尋找,這不是你的錯,爸。”

蹲在楚佑身前,輕輕捧住他的手,“我好好的在這裏,你沒有對不起我,這麽多年是你一直保護着我,保護得這麽好,媽媽以前總說我是她生命的延續,現在我代表媽媽說原諒你,所以,爸,以後都不要再自責,放下以前,好好過以後,如果有一天遇到喜歡的人,就把她娶回來吧,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過日子,好不好?”

“小希!”摟過孩子,楚佑有些哽咽,他的兒子啊,總是這麽善良,像極了妻子,那麽另人心疼,如果失去所有可以換得孩子平安,那就失去吧,看開了,什麽金錢權勢都沒有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重要了。

陳夜病倒了。

為了盡快收回抛售的散股,陳夜和那位操盤手連續熬夜加班了幾天,終于順利結束,為了能讓楚焰希好好休息,一個人硬撐着,還說楚焰希留下也幫不上忙,硬是把人送回家。緊繃的神經突然放松,下班回公寓又淋了一點雨,等到第二天早上楚焰希發現,陳夜已經燒到了39度,吓得楚焰希趕緊把人送去蘇式醫院打吊針。

公司的事暫時可以放下了,楚焰希也不去公司,守在醫院陪着陳夜,因為重感冒,陳夜在打點滴也昏昏沉沉地睡着,楚焰希怕護士不小心忘記,一步也不敢離開,盯着點滴。蘇異聽說楚焰希送陳夜來醫院,專程準備了高級單間病房,過來陪楚焰希聊了聊,因為有個手術要準備,便匆匆走了。

吊瓶裏的藥液,順着細管一滴一滴落下,透過針管滲進陳夜的手背裏,融進身體裏,連日的辛苦,讓勞累的陳夜睡得很沉,楚焰希就這麽看着,那個總是一臉冷漠的人,總是高大偉岸身強體壯的人,那個他愛得瘋狂的人,舍不得他受累,自己整整熬了幾個晝夜未曾合眼拼命工作,只為他能放下心好好休息的人,此刻卻蒼白着臉龐,安靜得像沒有存在感,連呼吸都那麽輕盈無聲。他的夜,此生擁有這個人,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燒了多少高香才換得這一世的幸運,俯身輕吻過陳夜的唇,将耳朵輕放在陳夜的胸口,聽着陳夜心髒規律跳動的聲音,讓楚焰希的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焰…”

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楚焰希迅速做出反映。

“夜,你醒了,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着急地問出一大堆問題,也不管陳夜有沒有回答,摸摸陳夜的額頭,又看看點滴,忙得陳夜有些好笑。

“我沒事,只是太累了,睡了一覺而已。”

“還說沒事,都燒到39度了”,想着今天早上發現陳夜燒得不醒人世,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眼圈都紅了,又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

“你太不愛惜自己了,以後不可以這樣。”

“知道了,傻瓜,不要擔心了,我真的沒事。”有一個人可以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感冒吓得紅了眼眶,有一個人為自己不愛惜身體而生氣罵人,也許是一種幸福吧,陳夜放在被子下自由的手緊了緊,他還能擁有這樣的幸福多久,又或者,這一切的幸福都只是假象。

整個人趴上陳夜的胸膛,慢慢平複心境。

“夜,你不可以不愛惜自己,就算為了我也要健健康康的,知道嗎,我不能沒有你的!”濃濃鼻音,訴說着楚焰希的恐懼和委屈。

“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伸出被子下的手輕輕撫着楚焰希的發,如果一切是假象,那麽,這一刻,就假裝到底吧。

楚焰希只是搖着頭,環住陳夜的雙手卻一點不肯輕,生怕,一放手就會失去。

半下午,陳夜的點滴打完,兩個人就出院回了公寓,陳夜一直強調自己沒事了,楚焰希就是緊張兮兮的,讓他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又是熬粥,又是量體溫的,一分鐘都不閑着,陳夜倔不過他,由得他忙去,像大爺似的躺在床上,還有人伺候,連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一直帶着溫柔的微笑。

第二天,陳夜被勒令在家休息,陳夜也不反駁,只是把想留在家陪他的楚焰希趕去了公司,說事情剛剛得到緩解,但仍不能松懈,楚焰希只得扁着嘴,不情不願地去上班。

臨近中午,公寓大門響起門鈴聲。

“哪位?”陳夜拿起門鈴話筒問道。

“先生,是您叫的外送嗎?”門口一個戴送餐帽的男子,背着送餐箱,手上擰着一大包飯盒。

“稍等。”

打開門,門外就響起宏亮有禮的聲音,“先生您好,這是您訂的午餐,一共是90元。”

接過午餐,遞上錢。

“您要的東西在裏面,這附近全是楚佑安排的人,您自己千萬小心”,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

聞言,陳夜并沒有說話。

“這是找您的10元錢,謝謝,歡迎下次光臨。”送餐男子雙手遞上10元錢,轉身離開。

接過錢,陳夜若無其事轉身進了門,再關上,眼神從始至終沒在送餐人身上多做停留,緊抿的嘴,也未張開一下,只是在關上門的剎那,眼神如刀鋒般冰冷銳利。

因為擔心陳夜一個人在家,楚焰希老是不太安心,總是習慣性擡頭往外看,那個平常一絲不茍工作的人,今天位置上卻是空空的,看不見熟悉的那張臉,連帶着心也空落落的,掏出手機按下快捷通話鍵,卻又在等待撥通前急急挂斷,這已經是今天第6通電話了,楚焰希好笑地放回手機,再打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又不是小孩子,每天都要粘在一起,可是,可是,內心呼喊卻騙不了自己,即使見不到人,聽聽聲音也是好的,愛情,是這麽讓人弱智的東西。

終于還是順從心意,再一次撥打陳夜的電話,當聽到那頭低沉帶點嘶啞的呼喚,游離的心終于又回到身體內。

“焰!”

“夜,身體好些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陳夜低低的笑聲,“再不好手機非得被某人打爆不可。”

“那個,哈哈,今天天氣很好呀,那什麽,我要去忙了,就這樣,拜拜。”灰溜溜挂斷電話,楚焰希在偌大的辦公室羞得滿臉通紅。

“壞家夥,居然取笑我。”

一個人盯着手機看了半天,才心滿意足開始工作,手機上的壁紙裏,他和陳夜相擁的合照,那個冷酷的男人,那時卻低下頭,看着他的表情裏全是縱容和寵溺。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四點,楚焰希怎麽也坐不住了,給吳秘書交待了些事情就溜回了公寓。

回到家,陳夜正半躺在躺椅上看書,顯然看見早歸的他吃了一驚,整個人都愣了神。楚焰希也管不了其他的,扔下公文包,整個人擠上躺椅,趴在陳夜身上,像個久違母親懷抱的孩子,盡情撒嬌。陳夜只得扔下書,怕他掉下去,把人摟了摟,吻了吻楚焰希的發頂,柔聲問道:“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楚焰希揚起頭,将下巴擱在陳夜胸口上,眨巴着大眼睛,調皮地說:“爺怕你寂寞無聊,特地回來陪你解悶兒的。”哼,一想着下午被取笑了,楚焰希就不高興了,噘着嘴,故意擺着臉色。

“哦?這樣啊”,陳夜學着他的語氣,“那小的先謝過大人了。”

沒有什麽比這輕松的氣氛更另人放松,楚焰希向上挪了挪,将頭埋進陳夜的頸間,深深吸一口氣,熟悉的氣息傳進鼻腔,沁入肺裏,這味道像是一種戒不掉的毒,讓他沉迷,讓他上瘾,要怎麽去訴說這樣不可自拔的迷戀。

空曠的客廳裏,只聽見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着,相擁而憩的兩個身軀那麽契合,仿佛天生就是一體。

“夜”,許久,楚焰希悶悶的聲音響起。

“嗯?”

“我好想你!”

話語裏是濃濃的不甘和委屈。

——怎麽可以這麽愛你,愛得忽略了自己,一心只想着你。

有一下沒一下撫着楚焰希頭發的手,在聽到這樣的話突然停住,本該感動得柔情無限的瞳孔卻泛起詭異的冰冷,連嘴角都是毫不掩飾的冷笑,語氣卻柔得沒有一絲波瀾。

“傻瓜,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可是,我還是好想你。”

——是啊,你就在我身邊,可我卻還是發了瘋似的想着你,怕思念少一點,你就會從身邊消失不見,為什麽已經這麽幸福的在你懷裏的我,內心卻越來越不安,是不是我真的太貪心了,夜啊,這麽愛你的我,如果沒有你在身邊,又該如何自處?

“夜。”

“嗯?”

“再過幾年,我們去領養一個孩子吧。”

擡起頭,用無比認真的口吻和神情,探進對方的眼瞳裏,見陳夜只是溫柔地看着自己,才接着說:“我們可以給他泡奶粉,換尿布,教他說話,牽他走路,看着他一點一點長大,結婚生子,到那個時候再把公司交給他,我們也老了,就一起去旅行,看日出日落,找一個漂亮的地方,蓋一棟房子,我們就在那裏養老,好不好?”

關于未來,楚焰希一次一次的在心中設想,一想到以後的生命中将有這個男人的陪伴,能和這個人一起青絲換白發,連空氣都是甜的。

“好。”

幻想總是過于美好,而現實通常殘忍得讓人心碎。

得到陳夜的認同,楚焰希興奮得捧住陳夜的臉,主動在他的唇上印下響亮的一吻。

“夜,你真好。”說完,又在陳夜臉上親了三大口,才心滿意足地放開,突然意識到自己還穿着西裝,不情不願爬下躺椅。

“我上去換件衣服”,揀起公文包,高高興興上樓去了。

脫到一半,卧室門被突然推開,楚焰希下了一跳,發現是陳夜,松了一口大氣,“夜,人吓人,吓死人的。”

“怎麽,你是做了什麽讓自己心虛的事,老實交待。”走過去,從背後摟住楚焰希,親吻着他的耳朵。

“才沒有,嘻嘻,別鬧,好癢的。”

癢得縮起脖子,想抵抗陳夜的功勢。

“是你點的火,當然你要負責滅。”雙手撫上楚焰希赤祼的上身,光潔滑嫩的肌膚勾得陳夜情欲難耐,帶點刻意的粗魯在楚焰希後背吻上屬于他的無數烙印,一手襲向楚焰希胸前那粒嫩紅,一手悄悄下滑,拉開他的褲鏈,伸進大腿內側輕撫,惹得楚焰希低吟連連。

“夜…嗯…”

輕咬着楚焰希的耳朵,無比邪惡地問:“想要嗎?”将已經腫大的欲望抵在楚焰希磨蹭,本該充滿情欲的俊臉卻在對上牆上某處時,冷酷一笑。

“要,夜,給我。”已經被欲火燒得失去理智的楚焰希感覺自己就像溺水的人,急于找到求生的浮木,手指無意識狠狠嵌入陳夜的手臂裏,想要得到更多。

一邊撩撥着楚焰希的欲望,一邊挑逗着,看着他意亂情迷泛紅的臉頰,微張着嬌豔欲滴性感的嘴唇,陳夜有些克制不住了,“焰,想要,就求我。”

“嗯…夜…求…求你給我。”已經完全沒有理智的人兒,乖巧的服從陳夜的每一個要求。

得到滿意回答的陳夜也不再忍耐,對準那豔紅的洞穴一骨腦撞了進去,沖進楚焰希身體最深處。雙方同時發生滿足的呻吟。

猛烈的撞擊聲,情難自己的低呤聲,在明亮的卧室持續着,寂寞的靈魂,相交的身體,仿佛總是要不夠,仿佛只有身體的觸碰才能真正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愛情,為什麽那麽美秒,卻又那麽讓人心傷?

H無能啊,我盡力了,親們,不要拿磚拍我,将就将就吧,和諧期間,和諧共處,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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