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的喜歡只是嘴上說說

齊雲蘭表情變了變,眉頭也皺起來。

厲墨對這個女人,态度還真的是好。

齊雲蘭是弄不懂了,那個唐黎,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麽。

值得他做那麽多,值得他對抗所有人,堅定的說喜歡她。

齊雲蘭壓着脾氣,接着就聽見唐黎膩乎乎的聲音,“真的麽,會一直和我在一起麽?”

厲墨的回答是過了好一會才傳過來的,語氣還算是嚴肅,“你要是一直這麽乖,自然是真的,一直。”

齊雲蘭氣的閉了閉眼,直咬牙。

她現在都開始給他物色相親的人選了,他居然還說這樣的混賬話。

他把那女人留在身邊,還打算留多久,當真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是班素,都能無下限的忍下去。

那邊接下來又是一陣暧昧的聲音,齊雲蘭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把電話給挂了。

她捏着手機在花園這邊又等了一會,把怒氣緩了,把表情恢複正常了,這才回了主樓那邊。

厲致誠已經上樓去了,客廳裏就只有老太太。

老太太眼神不太好,經書都看不真切,傭人在旁邊,慢慢的給她念。

傭人念一句,她跟着念一句。

老太太吃齋念佛好多年,似乎從老爺子走了就開始,沒事還會去寺院小住一段時間。

看着是個潛心修佛的心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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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蘭進去之後就喊了一聲媽,老太太擡眼看了她一下,“明天蘇家的人過來,你這邊別出什麽岔子。”

齊雲蘭嗯一下,“放心吧,我都交代好了。”

老太太繼續把視線落在經書上,然後說,“湘南那邊,你過去看看,今天又是一天沒下樓,這蘇家的人來了,要是看見這樣,還以為她在咱們家受了多大的委屈。”

齊雲蘭哎了一下,“我曉得了,您放心吧。”

廚房那邊馬上就做好飯菜了,齊雲蘭想了想,也趕緊上樓去。

她是奔着厲準房間過去的,厲準房間也沒關嚴實門,開了一條縫。

齊雲蘭走到門口,就聽見蘇湘南在說話,“你不用安慰我,我其實知道,他回來,就是替那個唐黎出氣的,是,我是做的不對,可是我也不是為了我自己……”

這聲音隐隐的還帶了一點哭腔,以至于齊雲蘭要去推門的手就停了下來。

厲準自然是安撫蘇湘南的,讓她別多想,說厲墨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回家看看,他不住在這邊,可也不能一直不回來,今天就是順便回來,沒有別的意思。

蘇湘南抽泣兩下,聲音可是聽着挺委屈的。

齊雲蘭想了想,轉身放輕了聲音,回了自己的房間。

厲致誠不在房間裏,應該是在書房。

他通常在家的時間,都是在書房裏面度過的。

齊雲蘭把門反鎖,然後把電話拿出來,給齊逢昌撥了過去。

齊逢昌在那邊正在發火,看都沒看就把電話接起來了,語氣也不好,“幹什麽。”

齊雲蘭吐了一口氣,“二哥,是我。”

“雲蘭?”他聲音馬上就緩了下來,“怎麽了,打電話過來有事?”

齊雲蘭壓着聲音,“自然是有事情,我問你啊,你那個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他這麽一說,齊逢昌才想起來,他啧了一下,明顯是有些煩躁的,“這個啊,我問問,我這有點忙,把這個事情都給忘了,等我問一下,看看那邊什麽情況。”

齊雲蘭呼出一口氣,“你那邊別出亂子,這事情,能成就成,不能成也沒事,就別鬧起來。”

“行,知道了。”齊逢昌語氣有些敷衍。

齊雲蘭緩了緩就說,“你剛才怎麽了,語氣聽着不太好,和誰發火呢。”

齊逢昌轉頭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女人,一臉的嫌棄,“還能有誰,養了個廢物,以為能用得上,結果屁用都沒有。”

這麽說着,他還擡腳,不輕不重的踹了過去。

小玉原本跪在那邊,被他一腳踹在肩膀上,順勢就坐在了地上。

齊逢昌的力度不大,和剛才那一巴掌比,算是溫和了。

她抿着嘴,不敢哭也不敢說話。

齊雲蘭知道齊逢昌私生活混亂,她其實對齊逢昌也是有些頭疼的。

一個齊逢昌,一個厲墨,私生活方面,真的是讓人不省心。

她想了想就說,“你自己悠着點,別過火了,上次的事情你得長點記性,這還沒過多久,別再惹事出來。”

齊逢昌說了句放心吧,然後又說,“這個女人,不是我玩的,出不了那種事情。”

齊雲蘭嗯一下,“行吧,那就這樣了,你那邊問問那個事情,然後通知我一下。”

挂了電話,齊雲蘭深呼吸一口氣。

她有些不太舒服,覺得自己有點掉價了。

對付一個那麽不入流的女人,居然還要偷偷摸摸。

她去把門打開,重新去了厲準的房門口。

這時候,房門關上了。

她擡手敲了敲,“阿準,是我。”

……

厲墨是吃過了飯接到老八電話的,說是那個半夜摸進唐黎房間男人的信息查出來了。

老八說話的聲音稍微有些壓低,聽着話也有所保留。

厲墨馬上就知道什麽意思了。

他嗯一下,“在哪兒?”

老八趕緊說,“在工廠這邊。”

厲墨說了句馬上過去,就把電話給挂了。

他把手機放下來,扣在桌子上,然後擡眼看了一下對面還在唐黎。

唐黎傷的右胳膊,現在左手吃飯,明顯有點不順手,湯勺和叉子用的不太自在,飯就吃的很慢。

他都吃完了,她半碗飯才吃下去。

厲墨等了幾秒鐘才站起來,“你吃過了就上去休息,我有事情,就先走了。”

唐黎擡頭看着他,“那你晚上還回來麽。”

厲墨拿着手機朝着外邊走,也沒看唐黎,“不回。”

雖然知道厲墨聽不見,但是唐黎還嗯了一下,“好吧。”

厲墨走到院子裏,想了想就站住,回頭看了看。

也不知道是在等什麽,站了幾秒鐘,他才轉身去了車上。

車子一路去了郊區的一處工廠,這工廠不大,現在早就倒閉了,看着十分的破敗。

厲墨車子開到門口,工廠的大門也掉了半扇,像是個老太太豁了牙。

門口那邊是有人等着的,看見厲墨過來,那人趕緊迎了過來,“先生,在裏面。”

厲墨一腳油門就進去了,那人趕緊跟着往裏面跑了跑。

剛進去對着的是辦公樓,不過長時間沒人用,現在玻璃都沒有,跟鬼屋差不多。

繞過去就是生産車間,然後是職工宿舍。

反正都很破落。

厲墨最後把車子停在職工宿舍旁邊,推門下來。

這邊也有人在,迎了過來,“先生,八哥在裏面呢。”

厲墨沒說話,直接過去。

這職工宿舍內部都被改了,內部先全部打通,然後做成了一個個的隔間。

厲墨一進去就看見了老八,老八叼着煙,吞雲吐霧的看起來好不自在。

厲墨過去,“查出什麽來了。”

老八一愣,轉頭看見厲墨,趕緊把嘴裏的煙扔在了地上。

厲墨倒是不在意那麽多,看了一下有一處開門的隔間,直接進去。

先前夜入唐黎家的那個廢物,現在被綁在一張鐵床上,手腳扣着鐵鎖。

他全身赤裸,不過身上蓋着個布單。

那男人的臉色比之前看着還差,從露出來的手腳上看,是沒有什麽傷的。

那人現在是醒着的,呼哧呼哧的喘粗氣。

厲墨過去,站在鐵床邊上,低頭看着那男人,男人明顯已經看見厲墨了,但是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付他。

厲墨過了兩秒鐘,就把男人身上蓋着的那層遮羞布掀開,朝着重要部位看了看。

唐黎當時,是下手有多重,顏色都變了。

厲墨沒忍住,笑了一下,然後把布單蓋上。

老八站在門口那邊,見厲墨似乎也沒什麽想問那男人的,就直接說了,“軍刀這個,确實是他偷的。”

說完,老八又說,“我找人問過這種軍刀,這是野戰刀,這種刀并不常見,我問他在哪裏偷的,他說法一會一變,具體哪個是真的,我們還在核實。”

厲墨轉身,從隔間出來,他走到一扇破舊的窗戶旁邊,看了看外邊,“我記得,這個軍刀,我好像是見過。”

老八一愣,随後緩了緩接着說,“這人的底細我查過了,在一家工廠做流水線工人,工資不太高,日子過得稍微有點緊吧,從前倒是也小偷小摸過,被逮進去了兩三次。”

老八看了看厲墨,“那個雇傭他的人,畫像在這裏,我找他核對過,他說有些地方,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但是畫像出來,八九不離十。”

老八把一張紙遞給了厲墨,厲墨盯着看了看,皺了一下眉頭,“這人長得,可真擰巴。”

老八也這麽覺得,“我也覺得這人哪裏不太對勁。”

厲墨吐了一口氣出來,“去查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人。”

至于裏面躺着的那個,厲墨揮揮手,“這個扔出去吧,沒用了。”

老八說了句知道了,就叫了一旁的小弟過來,進去稀稀索索一會,就把人給用涼席裹着,擡了出來。

老八看着人被擡出去裝在車上,砸吧一下嘴,“傷的可挺厲害的。”

厲墨也想起來剛才看見的,确實是挺嚴重的,估計就算去了醫院,也治不了了。

那地方,都變色了,應該算是耽誤了。

不過這樣也好。

想毀了唐黎的身子?

這下好了,倒是唐黎把他身子毀了。

厲墨等了等才問,“電話裏,我見你似乎有些話不太好說,什麽事情。”

老八正想說這個事情,“您是在唐小姐那邊吧,這個事情,我确實是不太清楚,應不應該被唐小姐聽見。”

他看着厲墨,“剛才那個人,之前工作的工廠,就是齊家的生産廠。”

厲墨一頓,皺眉看着老八。

老八斂了視線,“我仔細查過了,這人進廠一共不到三個月,在車間裏面,手不快,計件工資便也不高,每個月賺的,堪堪夠生活開銷的,然後因為懶散,在廠裏也沒什麽關系不錯的同事,他平時都是獨來獨往的。”

厲墨慢慢的眯眼,“齊家的生産廠。”

老八點頭,“對,他是外地的,住在員工宿舍裏面。”

厲墨停頓了一會,就笑了,“有意思了。”

老八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就退到了一旁去。

厲墨站在窗口,把煙盒拿出來,敲了一支煙出來,點燃慢慢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笑了。

一支煙抽完,厲墨從宿舍這邊出去,看了看這個工廠,話是對着老八說的,“明天可能這邊還會有人送過來,你好好招呼。”

老八點點頭,“知道了。”

厲墨慢悠悠的朝着自己的車子那邊去,才到車門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厲墨看了一眼沒接,開門把手機扔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後啓動車子開出去。

手機過了一會再次響了一遍,厲墨還是沒接。

那邊也識趣,兩次都不接,那也就不打了。

厲墨開車直接奔着醫院過去的。

醫院晚上來說,稍微的安靜那麽一點點,他奔着住院部過去。

一路坐電梯,去了VIP樓層。

這邊比普通病房安靜很多,厲墨從電梯出去,想了想,才朝着病房過去。

病房門是關着的,不過透過上面的玻璃,能看清裏面的場景。

傭人在削水果,溫晶如坐在病床上,拿着手機,也不知道是在看劇,還是在發呆。

她的視線一直就沒動過。

厲墨也不着急,就這麽站在門口看着。

傭人把水果切成小塊,都放在盤子裏,然後給溫晶如端過去。

溫晶如沒什麽表情,看着傭人手裏的東西,然後擡眼又看了看傭人,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把盤子奪過去,一甩手,就砸在了傭人的身上。

傭人吓得退後了好幾步,縮着脖子,“溫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溫晶如聲音低沉,“滾,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傭人抿着嘴,嘆了口氣,“您這是心裏不舒服了?沒事的,厲二少估計正在忙,忙完了會過來了的。”

“我叫你滾吧,你哪兒來的那麽多話。”溫晶如态度非但一點好轉都沒有,反而語氣還帶了一些惡狠。

傭人多餘的話沒說,只過去把垃圾桶拿過來,把水果和盤子碎片都收拾起來。

厲墨等着那邊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推門進去,“怎麽了。”

溫晶如看見厲墨,一下子就愣了,緊接着她臉上的怒氣就沒了。

她看起來柔弱弱的,“阿墨,你來了。”

厲墨過去,站在床邊,低頭看了看溫晶如的腿,上面纏了一圈的紗布,也看不見傷口有多大。

溫晶如朝着厲墨湊了一下,伸手去拉着厲墨的手,“阿墨,你可來了,我都害怕死了。”

厲墨看了看傭人,傭人剛收拾好垃圾,見狀趕緊開口,“醫生說沒有大事,就是需要養一段時間。”

溫晶如雙手抓着厲墨的手輕輕地搖了搖,“當時流了好多的血呢,我好害怕的。”

厲墨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這不是沒事麽。”

溫晶如噘着嘴,和剛才發火的模樣對比起來簡直不是同一個人,“可能會留疤,可怎麽辦呀。”

厲墨嗯一下,表情稍微溫和了一下,“反正是在腿上,也沒大礙的。”

溫晶如這就不說話了。

厲墨四處看了看,對着傭人,“醫生說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傭人一頓,看了溫晶如一下,聲音就低了,“明天好像是可以的吧。”

厲墨要笑不笑的,“嗯,這兩天,是在這裏觀察吧。”

傭人抿着嘴沒出聲,溫晶如一下子表情也變了。

她看着厲墨,眼睛眨了半天才開口,把話題扯開了,“我剛才給你打電話呢,你都沒接。”

厲墨也沒看她,“這不是過來了麽。”

溫晶如咬着嘴唇,這次是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厲墨這樣子,雖然看着和平時沒什麽差別,可是溫晶如就是知道,他挺不高興的。

其實她這點傷,根本不用住院,反正也不用打針,消炎藥吃一點,止疼藥都不太用得上。

住院是她自己死活要求的,不過是厲墨好長時間沒看她了,加上外邊關于厲墨和唐黎的事情傳的越來越邪乎,她沒辦法了,才用了一點計策。

想來厲墨這是看出來了。

溫晶如心裏有點沒底,厲墨一直對她不好不壞的,如今她這樣,也不知道厲墨會不會生氣。

厲墨最後去了窗口,看了看外邊。

這樓層比較高,下面的風景其實都看不見,只能看到遠處市區內的霓虹閃爍。

厲墨過了好長時間,才開口,“好好養傷,我最近忙,有空會去看你的。”

溫晶如趕緊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知道,厲墨這是不打算和她計較了。

……

唐黎睡到半夜被傷口疼醒了。

耳後的傷口牽扯的她太陽穴都跟着突突的疼。

她緩慢的坐起來,把床頭燈打開。

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水,止疼藥也準備好了。

她趕緊過去摸過來吞了下去。

這玩意,疼起來還真的是要了命,比最開始受傷的時候可疼多了。

她靠在床頭,就這麽深呼吸等着藥效發作。

太陽穴一蹦一蹦的疼,就讓她思路有些混亂。

然後她就想起來厲墨了。

這大晚上的,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躺在哪個野女人的床上,她現在受傷了,想來他這段時間都不會在這邊留宿了。

深情裝一裝還是可以的,真的要付諸于行動,其實挺難的。

唐黎等了好一會,這疼痛感才沒那麽明顯。

她慢慢的躺下來,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

時間是後半夜,可是她已經沒了睡意。

她有些無聊,拿着手機看了看八卦新聞,娛樂圈裏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狗血的事情發生。

就比如有人說看見了陶婉,說是曾經的演技派小花為了錢折腰,現在在各種商業飯局上明碼标價的陪酒了。

還有圖片傳出來,雖然有些模糊,但是也能看得出來,那正在陪着一個老男人喝酒的,确實是陶婉。

不知道是不是生圖和平時宣傳的精修圖有差別,陶婉的狀态看着可不怎麽樣,沒了之前的那種精致。

唐黎後來也沒關注過陶婉如何,不過得罪了自己的大金主,想來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唐黎反正沒事,就翻看了一下關于陶婉的其它新聞。

陶婉的新聞還算是不少,畢竟之前也是個流量與演技并存的女星。

長得也不錯,演出的幾個劇成績也還可以,還曾拿過獎,被業內很多前輩看好過。

現在落到這個地步,自然讓很多人唏噓。

新聞下面的評論,都是覺得可惜的,說是她本不應該有這樣的結果,她應該發光發亮的,繼續在娛樂圈裏面風生水起的。

唐黎看了看,就冷笑一下,這女人,實屬活該,誰叫她心眼那麽多,總想算計別人。

今天的下場,都是她自己作的,她要是老老實實的,厲墨估計還會留着她。

看完了陶婉的,又去看了看別人的,肩膀上的疼痛感越來越低,唐黎最後看了一下時間。

再不睡,可就要天亮了,熬夜容易長皺紋的。

她把手機放下,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麽忽忽悠悠的一直到快天亮,唐黎才真的睡過去。

早上的時候,張嬸過來敲過一次門,唐黎是聽見了的,但是她不想說話。

張嬸也知道她的脾氣,見她不回答,推開門看了看,也就又下去了。

唐黎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屋子裏光線很足,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點沒緩過來。

胳膊又開始疼了。

簡直是造孽,這胳膊,她現在真的不太想要了。

唐黎磨蹭着坐了起來,慢悠悠的下床去。

結果才站穩,一擡頭就愣了。

床腳的沙發上坐着個人,看樣子,是來了很久了。

厲墨腿上攤着電腦,手邊還放着一些文件。

唐黎站在原地,眨着眼睛,有些懵,“你不用上班的麽,怎麽來這邊了。”

厲墨把電腦拿下來,“一會就走。”

他眉頭微微蹙起來,“你怎麽現在才起來,早飯沒吃?”

唐黎一張嘴,謊話就來了,“胳膊疼,疼的半宿沒睡着,天亮才睡過去。”

厲墨盯着她看了看,沒說話了。

唐黎示意了一下浴室,“我先去洗漱了。”

厲墨嗯一聲,把電腦合上,文件也放了起來。

等着唐黎出來,厲墨這邊都收拾妥當了。

唐黎去衣櫃那邊選了件家居服,然後當着厲墨的面,慢慢的把睡衣脫下來。

胳膊上的傷口又深又長,包紮的就很厚重。

厲墨盯着看了半天,就走過來,幫着她把衣服穿上。

等着最後一顆扣子扣好,他突然開口,“胳膊疼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唐黎擡眼看着他,無奈的都笑了,“給你打電話幹嘛,打了我還是疼,還影響你休息,我吃點止疼藥忍一忍就過去了。”

她說的很是善解人意,可語氣裏,多少還是帶了一點委屈在。

厲墨淡淡的笑了一下,“你想的倒是周到。”

這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贊揚她,還是在諷刺她。

唐黎這邊收拾好了,兩個人就下樓去了。

老八在樓下等着,厲墨示意一下,他趕緊上樓,把厲墨的電腦和文件都拿下去。

厲墨跟着唐黎去了餐廳。

真是難得,還有時間和她一起吃個午飯。

本來她都以為,這男人要好幾天不會過來了。

吃飯的時候,厲墨沒怎麽說話,老八在院子裏等着,想來這飯吃完了,人就要走了。

唐黎左手吃飯,依舊有點跟不上速度。

厲墨吃好了放下筷子,“這兩天我有事情,就不過來了。”

果然,反轉在這裏等着呢。

唐黎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厲墨蹙了一下眉頭,“傷口換藥的話,和我說一下,我讓醫生過來,就不用你跑一趟了,最近先別出門。”

唐黎眨了眨眼,差不多知道什麽意思。

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對她下手,再出門,難保不會遇到之前那種情況。

她哦了一下,“好。”

厲墨這才起身離開。

唐黎慢慢的把筷子放下來,靠在椅背上,聽着外邊的動靜。

車子沒過幾分鐘就開走了。

張嬸在餐廳門口站着,等着厲墨走了才進來,“先生是特意過來看你的,我還想叫你起來,結果先生沒讓,自己上去了。”

和她說這個幹什麽,厲墨過來,估計也是走個過場。

畢竟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這人是不會再出現了。

唐黎沒了胃口,直接起來去了院子裏。

……

接下來幾天,厲墨确實是沒出現,唐黎傷口要換藥,她沒給厲墨打電話,而是聯系的老八。

反正這種事情,一般也都是老八安排。

老八讓唐黎在家等着,過了沒一會,他親自帶了個醫生過來。

那醫生有點上了年紀,一臉的溫和,先過來慢慢的把紗布拆開,然後看了看傷口,哎呦一聲,“這下手可挺重啊,疼吧。”

唐黎盯着自己的傷口看,“開始的時候不疼,現在疼。”

醫生嗯一下,從自己的醫藥箱裏面拿碘伏出來,“這肉啊,是要裏三層外三層的長好的,自然過程就比較麻煩了,這罪肯定是要糟的。”

唐黎吐了一口氣出來,“會留疤的吧。”

醫生都笑了,“你這麽大的一個傷口,肯定要留疤啊,不過好在是胳膊上,要是臉上,可就麻煩了。”

是啊,這要是臉上,就麻煩了。

她想起來了唐嘉,她們姐妹,命運相同,只是她躲了過去,唐嘉着了道。

老八在旁邊盯着看,知道唐黎平時嬌滴滴的,本來還以為給傷口消毒的時候,她會哼唧兩下說疼。

結果她從頭到尾,一聲沒吭。

胳膊上的處理好了,接下來是耳後,耳後的傷口和胳膊上比起來,雖然小了很多,可看着也是疼的。

醫者仁心,醫生給她包紮好的時候,就感慨了一下,“你一個小姑娘,遭這份罪,看着也是讓人心疼。”

唐黎就笑了笑,“還好,能忍過去。”

醫生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說,“我之前看的那些患者啊,還沒你這個嚴重,我給消毒的時候,就開始又喊又叫了,你這姑娘,還挺堅強。”

唐黎沒說話,只摸了摸包紮後的紗布。

老八也沒多說什麽,帶着醫生又走了。

一路先把醫生送回去,然後老八給厲墨打了電話。

厲墨正在辦公室裏,一大堆的文件等着他看。

這兩天加班加的他有點煩躁,他一邊扯開領帶,一邊把電話接了,“怎麽了?”

那邊老八說剛帶着醫生去給唐黎的傷口換藥,說是醫生說了,傷口恢複的還不錯,慢慢養着,應該很快會長好。

厲墨一愣,“你帶醫生給她換藥去了?”

老八啊了一下,語氣有些疑惑,“不是您讓她給我打電話的麽,說是換藥和我說一聲,讓我安排。”

厲墨頓了兩秒鐘就笑了,“她是這麽和你說的?”

老八說了句是,然後問,“是不是有什麽不對的。”

“沒有。”厲墨捏了捏眉骨,“什麽問題都沒有,挺好。”

老八哦一下,“我還想着,和您彙報一聲,那邊換藥好了,只不過唐小姐的傷口,看着可挺吓人,一看就疼。”

厲墨沒看見傷口什麽樣子,唐黎也沒說過。

他想起來昨晚溫晶如給自己形容她腿上傷口的樣子。

他呵一聲,“這樣啊。”

老八聲音猶猶豫豫的,“唐小姐換藥的時候,一聲沒吭,表情都沒變,連醫生都說,她挺堅強。”

厲墨閉了閉眼,“是啊,有時候挺堅強的。”

老八沒別的話了,只把這些彙報完就好了。

厲墨想了想就說,“下次她給你打電話,你和我說一下。”

老八一愣,不過馬上就應了下來,“好的,我知道了。”

厲墨這才挂了電話。

然後他捏着電話就哼笑出聲音。

有時候挺堅強,有時候又挺柔弱,有時候很溫柔,有時候很兇悍。

這女人,不止千面。

厲墨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下,然後拿着文件,剛翻了兩頁,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厲準。

厲墨把文件放下,表情平淡,“有事情?”

厲準把一份文件遞過來,“這個給你,抽空看一下,然後另一個事情,咱媽打電話過來,說是晚上讓你早點下班,她定了餐廳,讓你過去。”

厲墨一頓,“相親的姑娘這麽快就找好了?”

厲準聳肩,“不清楚,這個咱媽沒說。”

厲墨點頭,“行,我知道了。”

他想了想又說,“你和蘇家那邊商量的怎麽樣了,日子定了麽。”

提到這個,厲準的表情就變了變,“還沒,不過在協商中了,主要是看看哪一天的日子好,然後再定。”

厲墨嗯一下,“早點定下來吧,拖久了,容易出事。”

厲準聞言,不自覺的就皺眉,盯着厲墨看。

厲墨沒看他,而是看着他遞過去的文件,“上次蘇家人過來,我看着他們可挑剔的不行,你自己心裏有個數,蘇家那邊的人,看着不是很好打發的。”

厲準深呼吸一下,“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就好。”厲墨聲音淡淡的。

厲準本來是想轉身離開,不過見厲墨這麽從容自在,心裏又有點不太甘心,于是開口,“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唐黎麽,怎麽還要去相親,你和唐黎,打算斷了?”

厲墨動作停了下來,過了幾秒鐘後擡頭,“我去相親,或者說我去結婚,與我喜歡不喜歡她有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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