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個小區住了個味道很香的人類, 東城的妖怪們都知道的,你們人類鼻子不好應該聞不到味道。”

“小區裏面原來的住戶差不多都搬完了,我是跟小夥伴們打賭才趁着白天偷偷過來看看的, 聽說最近這附近晚上有大妖怪守着,就連爸爸他們都不敢過來。”

“大妖是最近才有的,我也不知道是大妖的身份, 爸爸他們都不讓我們過來。”

……

不過半歲的鼠小寶, 交代起事情還是容易颠三倒四的, 盛夏想問的重要信息對于這個妖族的小崽子可能是有些困難的,簡單地來說, 這就是一個小老鼠跟朋友們吹了個牛逼,為了逞強, 然後才不得不在白天這個時候偷偷溜進小區, 想看看那個“味道很香”的人類, 回去繼續裝牛逼的故事。

只不過小老鼠出師不利,它先是被出門溜達的原住戶白貓花貍給逮到, 随後又被盛夏給監禁……

毋庸置疑的是, 盛夏就是那個妖怪們口中味道很香的人類, 只是她自己倒是聞不到這種味道, 望着鐵籠子裏眼巴巴望着她的小老鼠, 盛夏笑吟吟地敲着籠子問了句:“吶,小老鼠,你倒是聞聞看,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味道很香的人類?”

盛夏這句話說完之後, 籠子裏的鼠小寶就真的聳動了幾下鼻子,綠豆般大小的眼睛靈活地轉了轉,還拟人化地用前肢撓了撓頭讨好地說道:“吱吱,大人身上的味道也是很香的。”

讨好,賣萌,谄媚,在一只小老鼠身上看到這些拟人化的生動表情,老實說體驗感還是挺新鮮的,再加上小老鼠的眼神很清澈,讓人并不會覺得讨厭,于是盛夏就朝鐵籠子裏投了枚堅果以示獎勵。

小老鼠收到獎勵後沒有立即低下頭去吃,而是将收到的堅果藏到了爪子底下,繼續“吱吱”叫着各種好話往外冒,而從剛剛起就在卧室裏轉悠的橘貓,此時竟一個跳躍跑到了桌子上,朝着鐵籠子裏關着的小老鼠發出了“咕嚕嚕”的威脅聲音。

“吱吱~”

吓破膽的小老鼠叫聲都比剛剛要小了,而橘貓歪着腦袋看了眼藏在鐵籠子裏的瑟瑟發抖的小老鼠,氣焰比剛剛更盛了,甚至還将藏在肉墊裏面的鋒利爪子全都露了出來,倒也沒有真的去碰小老鼠,僅是威脅而已~

閉眼,挺屍,四肢伸直,甚至還抽了幾下,小老鼠直接躺下來裝死了……

橘貓:“喵嗚~”

貓和老鼠本來就是天敵,裝死的小老鼠并沒有瞞過橘貓,它試探地用爪子夠籠子裏的老鼠,沒有夠到然後就翻轉鐵籠子,當成了玩具在耍,而裝死不成的小老鼠吓得趕緊睜開了眼睛,“吱吱”求饒了起來。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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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

……

一唱一和,很快房間裏就充斥着這樣的聲音了,自從上次在劇組能夠聽到動物們的悄悄話後,盛夏也發現有一種情況,并不是動物所有的聲音都能轉化成人類所能理解的語言,就像現在的這種情況一樣,她只是聽到了老鼠和貓咪在亂叫而已。

“夏夏,你房間裏怎麽回事?我怎麽聽到有老鼠在叫喚。”

韓雲雅推開了卧室們,然後就看到了被橘貓欺淩的小老鼠,那一瞬間她的表情微滞,看向盛夏的神情應該是用複雜才能形容:“你現在怎麽跟莉莉一樣喜歡養起這種東西了,老鼠身上的細菌這麽多,買回來的時候帶到寵物醫院裏面檢查了沒有。”

韓雲雅拎起了鐵籠子,而在她走進卧室的時候橘貓就驚慌地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也許是因為上次韓雲雅帶它打疫苗的印象太過深刻了,橘貓現在最害怕的人就是她,沒有之一。

“這只老鼠,其實不是我養的,就是……”

從樓下花壇裏撿到的,盛夏思索着如果這樣回答會不會讓韓雲雅直接将老鼠隔着窗戶扔下去,最初她發現這只老鼠也僅是抱着打聽消息的念頭,倒是沒想過老鼠身上的細菌什麽的。

“算了,我先把它帶走,等處理好了再還給你。”

盛夏根本連阻止的話都沒能開口,韓雲雅就直接拎着籠子出了卧室,她臨走前還朝橘貓喊了句:“笨笨,你也出來。”

被賦予“笨笨”這樣名字的橘貓,根本不敢反抗韓雲雅的話,哪怕它不滿意這樣難聽的名字,當然了它也不能說話,按照黑老大的囑咐,它要當一直“普通”的貓,跟在夫人身邊警惕危險,危險因子小老鼠被提溜走了,橘貓也沒有要留下的必要了,耷拉着腦袋跟在韓雲雅的身後就出了房間。

自覺逃過一劫的小老鼠等到卧室們被關上的那一刻才舒了口氣,睜開眼就發現那只貓竟然也大搖大擺地跟了出來,吓得立馬就要躺下來繼續裝死,結果看到拎着它出來的人類拿這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對着它比劃了一會,這個時候那只貓好像還很開心地“喵嗚”叫了兩聲,尾巴都比以往搖的更歡了。

橘貓開心的想法:哈哈,這只老鼠也要被帶到恐怖的地方打針了~

敵人的痛苦,就是我方的快樂~

韓雲雅拍完照後就将老鼠的照片發給了常莉莉:“莉莉,你認識這只老鼠嗎?”

“什麽意思,我跟老鼠可沒有什麽親戚關系?”

常莉莉回消息還是挺快的,一開始沒有明白韓雲雅發一張這樣的照片問她認不認識照片中的老鼠是什麽意思,停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只老鼠,是跟夏夏有關嗎?”

自從上次盛夏疑惑世界上有沒有妖怪之後,顯然無論是韓雲雅還是常莉莉都一致認定盛夏最近應該是遇到過什麽妖怪,或者是遇到了可以被懷疑成為妖怪的人類……

兩人間的對話暫且不提,其實盛夏覺得這兩個月的經歷也是夠離奇的了,中二時期總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主角,地球是圍繞着自己轉的,長大後這些夢早就已經醒了,可現在竟然又讓盛夏錯誤地認為,也許她還是有實現夢想的機會的,畢竟造物主是多麽地偉大,竟然創造了這麽可愛又幸運的她!

呃,大概就是這麽回事!

……

《玄機》劇組,今天是盛夏最後拍攝的一場戲,被擄魔族的浣紗仙子成為了月離魔軍的愛妾,天宮龍太子受傷,天兵節節敗退,在魔族舉辦的一場慶祝宴,浣紗仙子在魔君身側侍奉,然後這個時候長大後的小桃花闖入宴席——

“師父,我是小桃花,是你栽種在月離宮門前的那顆桃花樹,從前在天宮的時候是師父教導我‘在其位,謀其職,盡其責’,身為承受百姓香火的仙人,就應當身在其職履行其責,可現在天族和魔族兩軍交戰,渡離河兩岸屍骸遍野,凡間生靈塗炭,師父教給小桃花的話我都記着,可師父你怎麽能忘了!”

月離魔君把玩着酒杯,悠悠地地說道:“怎麽能忘,怎麽不能忘?”

月離魔君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他的語速放的很慢,聲音中仿佛不帶有任何的溫度,他一杯杯的灌酒,看似對小桃花胡靈玉的話無動于衷,可是只有離得近的浣紗仙子能夠看到他眼中閃現的痛楚的……

無論是天宮中的月離上仙,還是堕入魔族的月離魔君,所有人都覺得他變了,是堕落了,可在浣紗仙子眼中的,天宮中的月離上仙始終都沒有變,無論他是上仙還是魔君。

浣紗仙子眼神中愛戀和疼惜越來越盛,卻也只是默默地給他倒了杯酒,遞到面前:“君上,請~”

月離魔君長久沒有說話,在座的一名魔族大将卻是忍不住了:“你是何人,竟敢擅闖魔宮,還企圖用花言巧語糊弄魔君,來人,給我拿下去。”

哪怕被魔兵困住了手,胡靈玉依舊沒有放棄勸說,她眼睛始終不離月離魔君,傷感地問了句:“師父,你不要小桃花了嗎?”

“放了。”慵懶的嗓音在大殿中響起,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月離的嗓音中夾雜着一絲嘶啞,可就在胡靈玉眼中的光全都亮起來的時候,他才又說了句:“你我師徒之緣早已斷絕,今日回去之後再不必前來。”

一句話仿佛劃清了彼此之間所有的幹系,天族和魔族,中間隔着的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胡靈玉滿眼含淚:“師父~”

兩個人一個賽一個傷感,雖然是在演戲,但盛夏心中恍如有數萬只草泥馬在奔騰,看過原著的她,很确定桃花精胡靈玉跟月離上仙是再單純不過的師徒之情,可眼下的劇情并不是這樣的,顯然劇組是要打一波暧昧的了~

傷愈的龍太子為了胡靈玉也跟着闖進了魔宮,一場亂戰在所難免,而在這場亂戰中,浣紗仙子美救英雄去世,用身體替月離魔君擋了一次龍太子的攻擊,從此化作後續月離魔君心目中白月光,盛夏的配角生涯徹底結束!

妥妥的死後才能上位的角色,虧盛夏先前還以為增加了什麽樣的劇情呢?

打戲是要單獨另外開拍的,而盛夏的角色不需要那些,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的演技,當然了連鏡頭都不多,只是在臨死的時候有了特寫的凄美鏡頭。

浣紗仙子在臨死的時候才表露藏了很久的心意:“咳咳,能夠為君上死,浣紗,浣紗一點都不難過,臨死之前,浣紗能不能提一個微不足道的願望,”

月離魔君用手擦了擦她嘴角的血漬,嗓音低沉:“你說。”

“浣紗,想看君上笑,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然後大口地吐血,月離魔君扯了扯嘴角終究是沒能笑出來,而浣紗仙子卻已經倒在他的懷裏,阖住了雙眼,唇角卻始終帶着淡淡的微笑。

擡起的手慢慢落地,在月離魔君略顯迷茫的表情中抓拍了最後一個鏡頭,導演比了一個“OK”的手勢,演戲結束,然後“死去”的浣紗仙子詐屍了……

嘴巴裏有怪怪的味道,喉嚨裏不停地惡心感上湧,盛夏難受的眼睛都泛起了水光,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眼還沒有換掉戲服的周文凱,然後就再也忍不了這股惡心感,翻騰地胃都有些難受了,她對着周文凱打了個嗝,然後……

“嘔~”

周文凱微皺眉思索了片刻,得出一個結論:“你,這是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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