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給當場卸下來。

池星焰痛的差點叫出聲來,氣急敗壞地扭了一圈胳膊也沒能掙脫。

不遠處趙天爍摘了眼鏡,正仔細地盯着監視器,導演不喊卡,他就算疼死也得接着演。

池星焰感到一股大力正拽着他,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宋思危撲了過去,差點就要撞在他的懷裏。

宋思危這才松了手,一手扶着池星焰的肩膀助他站穩,之後他使勁兒地掰開池星焰的右手,朝掌心塞了一枚黃銅哨子。

“幸好我聰明,早就料到你會這麽幹,我剛才給你的是木頭做的哨子……”

宋思危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又黑又亮的眸子閃着微光,狡黠得像一只狐貍,他低聲在池星焰耳畔說道,“這一枚才是我哥拖我捎給你的。”

池星焰愣愣地看着宋思危,喉嚨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懵懵懂懂地接後面的臺詞:“真是烨哥哥讓你送的?你不是在騙我吧?”

“卡!”

趙天爍走了過來,這一次終于沒有戴鬼畜墨鏡,他拍着池星焰的肩膀,首次露出滿意的笑容:“今天狀态不錯呀,剛才懵的那一下,設計得挺好。”

池星焰辯解道:“我沒有設計。”

“哦?”趙天爍笑道,“那就是臨場發揮喽?不錯不錯,你要是場場都有這種水平,我做夢都笑醒了。”

池星焰閉着嘴沒說什麽。

相比起陳圭那種表面堆笑,背後嘲諷的兩面派,他更喜歡趙天爍這種當面罵人,就事論事的人。

爛就是爛,好就是好,大家都有眼睛看得出來,他自己心裏也明鏡似的,何必自欺欺人。

“過來看看。”宋思危已經站在監視器前,正在找執行導演回放剛才拍的那一段。

他遠遠地朝池星焰招手,池星焰揉着胳膊,跑過去站在他旁邊看監視器。

宋思危神情專注地盯着屏幕裏的池星焰,低聲給他講:“你看你使的這蠻勁兒,我要是不狠狠拽着,你早就掙脫了。但是你演的成初十只有十五歲,壓根不是謝潛的對手,你一掙脫,這一整場就費了。”

池星焰揉揉仍在犯痛的胳膊,把一肚子的委屈咽進肚子。

“這個懵懂的表情是神來之筆……”宋思危又說,目光灼灼地盯着監視器回放,沒顧得上看旁邊的池星焰,真心誠意地贊嘆道,“成初十性格陰郁,給人的感覺很早熟。這個眼神讓人瞬間意識到,他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內心也有單純和迷茫的時候。”

池星焰毫無察覺的咽了咽口水,感覺天氣更加燥熱了。他能演出這種懵懵懂懂的表情,才不是什麽刻意設計和臨場發揮,完全是被宋思危眯起眼睛的那一下給弄懵了。

誰能想到宋思危這個老正經,演出來的謝潛這麽像個危險分子呢,僅僅是狡黠地一眨眼,狐貍本色就顯露無疑。

這種誤打誤撞的正确,還要被宋思危誇贊為「神來之筆」,實在讓池星焰感到受之有愧。

“你演的這種少年心性很迷人。”宋思危的誇贊還在繼續,池星焰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加入過什麽彩虹屁誇誇群,說起來一套接一套毫不重樣,關鍵還倍感真誠。

“迷人?”池星焰懷疑自己聽錯了。

宋思危點頭:“對,很迷人。又純又狠又可愛,成初十整個角色都離不開這三種特質。”

又純又狠又可愛……池星焰老覺得哪裏怪怪的,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三個詞都是粉絲時常形容他自己的詞,只不過是換了個說法。

“你是說小狼狗和小奶狗的結合體,霸道總裁和小乖乖的雙重人格嗎?”池星焰滿頭黑線地問。

宋思危又一次斷網:“什麽狗?”

“沒什麽,當我沒說。”池星焰面無表情地回他。

宋思危抱臂盯着監視器看了一小會兒,點頭道:“是挺像一條大狗的,時常需要人愛,又不願意開口。給點關懷他就泛濫,挺可愛的。”

“宋叔叔,可愛是誇贊一個男人最糟糕的詞。謝潛要是誇成初十可愛,成初十或許會一刀片了他。”池星焰一副感情專家的模樣,搖頭感慨道。

“你倆都懂個屁啊!”趙天爍在旁邊聽他倆你來我往有一陣兒了,一臉不耐煩地道,“倆大男人可愛不可愛的,膩歪不?”

他盯着監視器看了一會兒,又嫌棄道:“宋思危你看你這一段,你都要把他拽到懷裏去了。基不基啊你?媽的,剛才我還沒注意,這麽一看,眼睛都要瞎了。”

“對,就是他故意拽我的,導演,這可不關我的事。”池星焰連忙撇清關系。

“都是陳圭那狗東西搞的這破劇本,gay裏gay氣的。要拍同志片您就擱那金馬金像獎往上奮鬥,弄個耽改劇要拍不拍欲蓋彌彰的算怎麽回事兒。那天晚上我走了,他怎麽說的,床戲還加不加了?”趙天爍問。

“不加……”宋思危回他,“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看着我倆自己笑了一陣子,又說不加了。”

“操,就他媽一傻逼……”趙天爍頓時被氣笑,“天天東拉西扯找投資方攢點兒臭錢,想一出是一出,盡知道折騰人。”

“誰說不是呢。”宋思危應和道。

池星焰默默地站在旁邊,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地罵金主,心道陳圭這負責撒錢的也太憋屈了,制片人上趕着被自己請的導演和主演罵,他還是生平頭一回見。

“唉不行,這段還是有點太基情了……”趙天爍又盯着監視器回放一小會兒,把旁邊正在走神的執行導演叫過來,“你看這段是不是很基?”

執行導演搖着扇子憋笑:“還行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放屁!”趙天爍立馬道,“這才第一場對手戲,就要摟摟抱抱,以後他倆還不得親嘴上床啊?”

池星焰無語問蒼天,怎麽又是上床上床的,床戲不都砍了嗎?還沒完沒了了……

執行導演笑得都要抽過去,宋思危則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你再演一遍還能演出來那個很懵的表情嗎?”

趙天爍問池星焰,似乎是早已經心知肚明這小鮮肉那點上稱約不過三兩的爛演技,都沒敢抱太大的希望。

池星焰立馬如他所想,誠實且果斷地回他:“不能。”

“行,基就基吧,誰讓我舍不得剪呢……”趙天爍朝遠處正在忙碌的場務人員喊道,“準備下一場。”

第二場戲則簡單的多。

選景地址仍然是宮殿內牆下,只不過演員要走位到正門處,營造出成初十初入東臨府的情景。

為了節省租用場地的成本,高小安這個制片主任可是煞費苦心,早在拍攝前他就到取景宮殿前蹲點過,提前把同一片場要拍的戲一一羅列好,連分鏡都上手畫好了。

無奈高主任的畫功實在堪憂,在他的筆下池星焰和其他一衆演員都變成了火柴人,宮殿大門和內牆就是一條條空間感錯亂的直線,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畫的是什麽。

趙天爍只瞥一眼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去他娘的什麽分鏡不分鏡的,他立即決定要當個飛紙仔,只給幾個演員講完入場順序和要順的臺詞,跟攝像和打光囑咐了幾句,其他的都自由發揮起來。

好在目前這一場不需要特別布置道具,只需要表現出幾位演員的關系,依次說幾句話即可。

拍好後會扔給剪輯組配上人物出場字幕,後面會插到第一集的前幾分鐘做人物介紹用。

攝影師先給了個遠景,一路從取景宮殿的內牆拍到大門。這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另一臺早已經布置好的攝影機立即切到中景,淩骁飾演的少年鄒衍正引着小心翼翼的成初十踏入府門。

池星焰的臉早在之前就已經被化妝師抹上深色的古銅粉,塑造出一種面黃肌瘦,長期營養不良的形象。

他一身粗布麻衣,背上背着一個幹癟的布袋包裹,肩膀和膝蓋容易磨損的地方都是補丁摞補丁,可想而知日子過得非常艱苦。

他整個人都灰蒙蒙的,唯獨一雙清亮有神的大眼睛,倔強又警惕地觀察着東臨府的累累高牆。

“好,鄒衍進。”執行導演喊道。

淩骁是科班出身,臺詞功底非常紮實,立即字正腔圓地說出鄒衍的臺詞:“你不要緊張,待會兒我領你去見謝統領。”

說着他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一個硬邦邦的饅頭來,遞給一臉緊張的成初十:“先吃這個墊一墊肚子。”

成初十咽了一下口水,移開視線,冷聲道:“我不餓。”

執行導演一揮手,宋思危飾演的謝潛意氣風發地沿着內牆大道的正中央走了過來,他一把奪過鄒衍手裏的饅頭,抛在空中颠了颠,道:“你拿這種玩意兒,打發叫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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