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失控(四合一) (1)
看着老師們精彩的示範, 學生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掌。
聽見埃爾文老師的教誨,學生們紛紛點頭,表示自己今後一定會好好練習:
“老師, 你放心吧。畢竟, 我們可是想要駕駛阿瑞斯號的人呢!”
被駕駛機甲的帥氣所吸引, 學生們各個雄赳赳氣昂昂,看起來很是鄭重, 而埃爾文也沒有潑冷水打消學生們的積極性,只是微微一笑。
“好啊,那你們今後可要更加努力。”
因為有了兩位老師的珠玉在前,學生們的熱情空前高漲, 即便是原本對于駕駛機甲還有些緊張的一部分女生,此時卻都變成了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
當然,這也很正常, 就像有的劍客把劍視為老婆一樣,古地球時便有梅妻鶴子, 将如此拉風的機甲當做心愛之物實在是不足為奇。
學生們争先恐後地排起了隊列,卡爾同樣站在隊伍中。隊伍移動的速度不快, 因此能夠有讓卡爾觀察其他人的做法,之後在腦海中進行模拟演練的時間。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預料,可是當真正坐在駕駛艙裏的時候, 将手掌真真實實地握在操縱杆上的時候,卡爾心中卻還是不由得有些忐忑。
但好在因為知道同學們畢竟是第一次實戰架勢機甲的新生,根據屏幕上的新手指南, 卡爾很快便上了手,再加上在元帥府中将那些理論知識看了太多遍,眼前的真實場景仿佛與卡爾曾經在腦海的演練重疊貼合, 所有的細節纖毫畢現。
因此,雖說這看似是卡爾第一次駕駛機甲,但他其實卻已是輕車熟路。
在其他學生還在為讓機甲行走而苦惱的時候,卡爾已經能夠熟練地操縱機甲繞場行走,甚至能夠領命地拔刀拔劍和使用光劍磁炮。
接下來的一整周時間,學生們的任務便都是在分校區中進行各種機甲實戰訓練。
雖然的确如埃爾文所料,堅持是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大家的積極性逐日遞減,但是整體來說,大部分學生卻還是熱情高漲,再加上他們本就是帝國頂尖學府中A班的學生,是學院中的天之驕子,因此一周的訓練下來,他們對于機甲的操縱便也已經有模有樣。
不過因為對于操縱并不夠熟練,在練習過程中也難免會鬧出過一些烏龍,例如将前進和剎車弄混,或者是弄錯了光劍的使用方向,痛擊己方隊友……諸如此類的糊塗事不勝枚舉。
終于,當最後一天到來,學生們便迎來了本次拉練的結業考試——真刀實槍的模拟區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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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不錯,本次拉練的難度系數的确較來年較大,韋布沼澤的綜合測評難度接近A級,對于心生來說确實有些許勉強。
但是畢竟考慮到新生們也是初次駕駛機甲,所以學校本次配備給學生們的機甲也同樣極其精良,不光具有光劍,還配備了一發磁軌炮。校方還在模拟區周圍安排了是往年兩倍數量的教員老師守在場地四周,以此确保學生的安全。
模拟區完全模拟真實戰場,地貌豐富多樣,而本次所在的韋布沼澤顧名思義,更是多增了沼澤地貌,學生在和蟲族厮殺之餘,還要留心四周的埋伏陷阱。而需要使用者操縱機甲躲避這些障礙物的越野式走法,對學生的綜合素質要求自然更高,這也顯然老師們對于這一屆學生的能力充滿了信任和期待。
至于計分方式,則是最為原始簡單的殺敵計數,排行榜每一個小時更新一次,以學生擊殺的蟲族數量進行排名,擊殺的蟲族數量越多,排名則越靠前。
“這就是你們這次結課測驗的模拟區——韋布沼澤。”
在向學生們介紹完韋布沼澤中地形變幻莫測的特性後,埃爾文繼續叮囑。
“測驗時間是六個小時,在這六個小時之內你們要盡可能多的擊殺蟲族,并且在規定時間之前返回我們的出入口處,超時擊殺的蟲族都不算在計數內。”
“還有一點,你們要記住,雖然在這次的測驗中,你們或許會覺得和其他的同學是競争關系,可是不管在什麽時候,都不許攻擊自己的同學,一經發現,成績立即清零。”
“你們要記住,他們現在是你們的同學,将來便會是你們的戰友,在戰場上,你們能夠對自己戰友出手嗎?”
埃爾文神色嚴肅,銳利的目光掃視過眼前一張張洋溢着青春和懵懂的年輕面孔。
“不能!”
聽見學生們的齊高喊,埃爾文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向學生們分發通訊器。
這次分發的機甲比前幾天訓練時的更加高級,卻也更加龐大,卡爾身材秀氣小巧,之前的機甲對于他來說還是剛剛好,而這一次的機甲便着實有些過大。
因此,在測試剛一開始,卡爾反複調節着身下的座椅,視線也同樣因為身高的阻礙而受到限制,而也正是因為看不清窗戶外面的景象,卡爾一個不留神,便一腳踩進了沼澤。
感受着腳下原本堅硬的土地變成了柔軟的泥潭,巨大的機甲節節陷落,卡爾心中一驚,但是他卻很快緩過神來,定下了心神,利用之前學過的野外求生知識,将身體平躺,加大與沼澤的接觸面積,使機身不再下陷,并且抱住了不遠處伸出的一根樹枝,開始借着樹枝逐漸往岸上爬去。
就在卡爾即将借着樹枝,從沼澤中掙脫時,他方才松了一口氣,控制艙內卻響起了刺耳的警報,卡爾連忙打開了雷達影像,發現不知何時,身旁竟然多了兩只蟲族!只不過它們因為同樣陷沒在泥潭中,行動也不如之前迅速。
卡爾當機立斷,用激光槍打掉了已經攀附到機甲上的那只大肉蟲,另外幾只蟲族見狀像是感到了威脅,開始拼命的掙紮,想要攻擊卡爾。但是它們畢竟是沒有智慧的生物,不知道在泥潭中越掙紮卻會陷得越深,因此不光沒有攻擊到卡爾,反而軀體逐漸被泥潭淹沒。
卡爾雖然不會故意去搶他人的戰績,可是這放在眼前的蟲族他當然也不會白白放棄,因此在從泥潭掙紮出來後,卡爾便操縱機甲,用激光槍幹淨利落地将那幾只蟲族切成了數段。
清理掉機甲上的淤泥,卡爾檢查了一下機甲的情況,發現并沒有受損後便松了口氣,他打開了積分排行榜面板,發現因為剛剛的那一番天降之財,他的分數從班級的中上一躍成了第一,并且甩開第二名一大截。
雖說方才是在情急之下進行的自保,而且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卡爾心裏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勝之不武。
因此心裏無端為自己的僥幸感到有些慚愧,卡爾便決定先不着急着再擊殺蟲族,而是想着看看四周有沒有遇險需要幫助的同學,打算盡力幫他們一把。
操縱着機甲穿行在樹林中,機甲與樹葉摩擦發出簌簌輕響,不知為何,卡爾卻感覺到自己頸後的腺體微微發燙,一股無端的燥熱從他身體中散發出來。
晚上回到寝室之後一定要及時補一針抑制劑。
單手摸着發燙的後頸,卡爾在心中暗道。
“——救命!”
一路上,卡爾順手幫助了不少學生,而他自己當然也又擊殺了數只前來找事的蟲族,但畢竟學生們的身手都不算太差,卡爾卻也并沒有遇上過特別危險的境遇。
直到卡爾近乎穿越完了整個森林,一陣呼救傳來,卡爾連忙上前,打開了探測儀在四處搜索,最後鎖定音是從不遠處的一座小木屋中傳來的,他便連忙駕駛着機甲趕上前去。
卡爾循着而上,徑直走向了木屋的二樓,便發現梭洛不知為何正在幾個蟲族圍攻。他雖然拼命掙紮着,但顯然技術并不夠到位,竟然被蟲族從機甲的駕駛艙中拖出來大半,犯了駕駛機甲中最大的大忌。
梭洛雖然擡手想要抵擋蟲族的撲食,但血肉之軀自然不可能抵擋得住有着厚重盔殼和鋒利口器的蟲族,他半天也甩不開一只蟲族,被打得毫無還手的餘力。
卡爾見狀,二話不說便驅動機甲,一道激光頓時貫穿了那幾個蟲族的軀體,頓時一股燒焦的烤肉味在四周彌散開來。
數個醜陋的蟲子落地,卡爾上前,被他操縱的機甲向梭洛伸出了手,而後者卻并沒有劫後餘生的欣喜,而是用黑色的眼眸狠狠瞪了他一眼,黑色的眼眸像是一個深沉的旋渦,積攢滿了來自深淵地獄般的仇恨。
“你沒事吧?”
以為是對方剛剛受到了驚吓,卡爾率先出言關切,卻沒想到梭洛卻并不領情,看向卡爾的眼神中憤恚更甚。
推開卡爾朝自己伸來的手,梭洛轉身便朝門外跑去,門也應而關,在對方與自己擦肩而過時,卡爾看見他的手掌上像是有着一些黑色的粘稠痕跡,像是洗手沒有洗幹淨一樣。
碰了個冷丁子,卡爾也不惱怒,畢竟他救人也不是因為想要收獲其他人的致謝,所以他便駕駛着機甲站起身來,想要往木屋外走去。
因為之前聽到了克麗絲的那番話語,卡爾心中自然而然對對方多了幾分忌憚,但這幾日共處同一個屋檐下,卡爾發現對方雖然行蹤不定好似幽靈,一雙黑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時也格外瘆人。但是他似乎也不想和自己說話,只是将自己視為空氣,因此卡爾反而松了一口氣,畢竟這七天過去後,倆人也不是同一個班上的同學,從今往後自然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畢竟他也不是星幣,不能做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卡爾對此倒很是豁達。
走到門邊,卡爾駕駛着機甲,伸手推了推,房門卻紋絲不動。
幾番嘗試無果後,卡爾驚訝的發現——木屋的大門竟然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卡爾用力地轉動把手,甚至開始用機甲的機械臂撞擊房門,也就在這一剎那,一滴粘稠的黑色液體滴落在駕駛艙的窗舷上,刺鼻的味道即便隔着玻璃依舊撲面而來,卡爾心中一驚,發現那竟是石油!
——梭洛手上的黑色痕跡并不是手沒有洗幹淨,而是沾染的助燃油料!
在卡爾反應過來這一切時,房頂已經被烈火點燃,在油料的加持下,頓成燎原之勢,只不過剎那的時間便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火舌肆虐,四周的溫度陡然升高,機甲內的溫感報警器滴滴滴狂鳴,像是無形的鋼針紮在耳膜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火光沖天間,雪白的牆壁被倒映出一片橘紅。
“咳咳咳……”
濃煙陡然升起,卡爾也被嗆得咳嗽,他本想用袖子捂住口鼻,但是因為在駕駛機甲,雙手不能離開操縱杆,因此他便只能咬了咬牙,決心一鼓作氣沖出火海。
他本想駕駛機甲撞開房門,可眼前看似破敗的木門竟然紋絲不動,顯然是設下這個陷阱的人早有準備,在裏面放上了鋼板,并進行了好一番加固。
“咳咳咳……”
房間內的火勢不斷增大,卡爾心中着急,噼裏啪啦,發出巨大的響,而随着房內煙霧濃度的不斷增加,卡爾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知道再這麽下去自己可能即便不被火燒死,卻也會被煙霧嗆死,畢竟大部分火災中,人并不是因為真的被火燒死,反而是被煙霧活活嗆死。
雖然被濃煙嗆得分不清方向,但是卡爾還是當機立斷,既然大門久撞不開,他便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木頭窗棂。
卡爾捂着口鼻,雖然因為濃煙的入侵,他的大腦已經變得昏昏沉沉,眼睛也被濃煙熏灼得不斷流淚,但是他還是操縱着機甲,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窗邊。
卡爾朝窗戶外頭望去,發現底下是一片草地,火勢暫時還沒有蔓延到上面。只不過畢竟卡爾此時身處二樓,若是直接往下跳定然有所危險。
危機關頭,卡爾心神流轉,卻是很快下定了決心,他知道這條路有一定的風險,但是至少比被在這裏燒死要好,畢竟往下跳的話總是能夠有一線生機。
做好決定後,卡爾也不遲疑,他從已經被燒得滾燙的機甲中脫身,然後連忙扯掉了那兩塊破破爛爛的窗簾,将兩截窗簾緊緊綁定在一起,将一頭在窗戶邊緣固定緊後,之後将另外一頭綁在自己腰間,爾後便縱身一躍,朝樓下跳去。
因為計算好了角度,卡爾以背部着地,他在地上轉了一圈,化解掉了身上的大半沖擊力。
可即便如此,當卡爾起身時,卻發現自己的衣服上沾滿了泥濘,泥點子濺了一身,并且,因為慣性,他在地上向前滾了不少,一塊尖銳的石頭将他的背部劃出了一長條口子,伸手一摸,便是鮮血汩汩。
此時已近黃昏,背後的傷口被晚風一吹,汗液幹涸,便是一陣生痛。
但卡爾卻也顧不上這些,他強忍着疼痛,從懷中掏出通訊儀想要和老師取得聯系。
在将自己的定位發出去後,卡爾原本緊繃的神經終于短暫的放松下來,他呼出一口氣,卻發現自己身上的發熱灼燒感并沒有因為吹了這些冷風而有任何改善,反而愈演愈烈,并且由皮膚之外的灼燒,變成了從身體內部發出的熾熱。
精神被拉扯到快要崩潰的邊緣,此時雖然終于遠離了火種,可是另外一種灼燒卻從他的身體深處燃燒了起來。
卡爾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簇柴火,而有一團火焰在自己的身體裏燃燒,并且愈演愈烈,有燎原之勢。
意識因為疼痛而變得模糊不清時,摸着滾燙一片的後頸,突然之間,卡爾像是意識到了些什麽——
他的發情期到了。
***
光年之外,星際另一頭。
此時,克倫威正坐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前,藍色的光芒幽幽映在他的臉頰上,顯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更加猶如刀削。
克倫威聚精會神地盯着眼前的屏幕,屏幕上赫然顯現出的是一座森嚴堅固的堡壘,堡壘中聚集的,是一隊星盜。
這群星盜名外號叫作“雪狼”,是臭名昭著的星盜組織,他們是在朗日曼帝國的上個王朝覆滅時,游離于帝國之外的叛軍占山為王而致,這麽多年來,他們一直沒有歸順于帝國,而是以在星際中劫掠資源為生。
他們打着複興舊世的旗號,從心底裏卻并不認同現在的這個王朝,一心只想着推翻,是一股游蕩且困擾帝國多年的難纏勢力。而他們之所以被稱作“雪狼”,便是因為他們的城池堡壘和炮艇皆被噴塗為白色,再加上四周的星系都被其所困擾,名狼藉,因此便被稱為“雪狼”。
小組會議剛剛結束,可克倫威臉上的神情卻依舊沒有絲毫的松懈,他緊皺的眉毛像是難以熨開一般,顯示出剛剛的會議上并沒有得出一個滿意的讨論結果。
方才從一場并不愉快的會議上回過神來,克倫威倒了一杯紅茶,輕啜一口,熱水下肚,緩解了些許心中的焦躁。克倫威将身體半倚在座椅靠背,想要借機休息一番,但就在此時,一條标紅的消息卻投入了他的光腦。
幾天的連軸轉下來,即便是鐵打的人也都會受不了,可看見這條提示後,克倫威即便已經疲憊至極,但克倫威卻強行打起精神點開了光腦,在看見郵件的圖标時,原本已經逐漸展開的眉頭也重新聚攏了起來——
他将卡爾發來所有消息都設置成了最高級別,而這條消息顯然不是一條普通的消息,巨大的紅色感嘆號顯示着這是卡爾身上放置的通訊儀發出的警報。
将消息點開後,克倫威的眉頭越皺越緊——
只見郵件上顯示着,卡爾此時已經陷入了發熱,身體狀況不容樂觀,并且因為發情期的緣故,他身上的水分在大量流失,如果沒有及時攝入足夠的生理鹽水,便很有可能會脫水。并且,紅色的星标許久都沒有移動,卡爾很有可能已經陷入了昏迷。
但是卡爾陷入了這麽大的危險,卻沒有一個人和自己言說,顯然是有人為了讓自己不擔心而壓下了這個消息。
然而,壓下這個消息的人可能并沒有想到,自己給卡爾安裝了通訊儀,能夠時刻盯着他的安全狀況,如果出現任何異常,便會向他發出消息報告,并且所有和卡爾有關的消息,都被克倫威設置成了優先提醒的最高級別。
“您要去哪裏?”
見克倫威在點開光腦,浏覽完一封消息後便神色凝重,奧布裏看出情況不妙,也顧不上什麽禮數,沒有敲門便連忙走上前來。
“尼克星。”
克倫威言簡意赅,說完這句話後,他便抓起先前搭在靠背上的披風,将其重新系上,爾後便繞過奧布裏,徑直朝着炮艇夾板方向走去,上面正停靠着幾艘小型武裝飛梭。
“老大,這可是星盜環圍,你冷靜一點!”
“這片星雲有多危險,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星盜盤踞在流浪星系中許久,猶如一顆毒瘤,而這麽久都沒有被拔除根治,雖然您戰功赫赫,可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怎麽可能與他們抗衡?”
知道克倫威想要穿越這片星盜群,向卡爾殿下所在星球駛去,奧布裏對着克倫威的背影大喊。他之所以擅自壓下了這條消息,就是因為擔心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奧布裏很清楚,以老大的性格,倘若知道卡爾殿下身陷險境,別說前面是星盜團了,哪怕是刀山火海都會勇往直前。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克倫威竟然對卡爾如此關注,還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得知了卡爾此時的情況。
“我知道你擔心卡爾殿下,可是我先前已經和校方聯系過了,他們表示會立即施救,定然帶着卡爾殿下從尼克星中平安歸來,所以您也大可不必操之過急,畢竟,您總不想卡爾殿下醒來之後再擔心頭兒你吧?”
“元帥,您平日裏素來冷靜,怎麽會不知道人在情緒的作祟下會做出一些不正确的舉動,關心則亂啊!”
說到激動處,奧布裏甚至喊出來,而聽見奧布裏的高大喊,克倫威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他不光單純的發熱,而是陷入了發情期,此時再補抑制劑已經晚了,校方沒有辦法安撫他。”
克倫威看向奧布裏,眼神中流露出刀錐般的篤定。
“我必須要親眼看見他。”
“現在?”奧布裏揚。
克倫威點點頭。
“現在。”
“可是您單槍匹馬,怎麽沖破這層層障礙?”
奧布裏急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完全沒有辦法說服克倫威,雖然他心裏其實也很清楚,但凡是他們老大定下的事情,就沒有改變的餘地,這也是他們艾倫格軍團勇往直前所向披靡的精神所在。
“不是單槍匹馬。”
克倫威搖頭。
“我會按照我剛剛在會議上的計劃安排進行戰略布局。”
“……但是現在援軍還沒有到來,我們只有不到一百人跟三十來架炮艇飛梭,可是對方卻有十數倍于我們的兵力,除非有奇跡,我們不可能獲勝!”
奧布裏提高了音量,克倫威剛剛在會議上的布局可以說是此時條件下的最佳布局,可他卻仍然認為,只有援兵到來,才有着讓人足夠心安的保險。
“那我便創造奇跡。”
克倫威擡起冰藍色的眸子,淡淡睨了奧布裏一眼,見對方瞪大了雙眼,他便将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語氣篤定得仿佛面對的不是十倍強于自己的勁敵,而是早已胸有成竹。
“我會為他創造奇跡。”
聽見克倫威的話語,奧布裏一時竟是啞然,他雖着急得滿頭大汗,卻也說不上話來。
別人說出這番話來,很有可能是在吹牛,而克倫威說出這句話來,卻也并非毫無可能,畢竟,數年前,是他親手将蟲族打回了黑暗,當時帝國人民終日惶惶不安,盼望着有英雄降臨,前來解救他們。
而這個英雄便是克倫威。
見奧布裏垂下頭來,卻是許久說不上話來,克倫威放緩了音,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現在很冷靜。”
克倫威說着,擡眸望向炮艇的舷窗,浩瀚的宇宙盡收在眼底,冰藍色的眼眸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
“我決定此時行動,并不是完全因為卡爾,即便沒有遇到此時的突發情況,我也同樣打算按照剛剛的布局前去剿匪。”
“可是我們現在只有不到一百人跟三十來架炮艇飛梭,眼前的星盜卻是擁有着十數倍多于我們的人數,和十幾倍的戰艦數量,他們還配備了高尖端的光能武器,而且……”
奧布裏壓低了音,眼神閃爍。
“他們是一群真正瘋狂的亡命之徒!”
“元帥,我覺得我們還是按兵不動,在這裏等待援軍的到來吧!”
這群星盜團夥之所以被稱為“雪狼”,便是因為在他們團隊中有一個不明身份、總是臉戴面具藏匿于黑暗的軍師。
在野外的時候,之所以連體格大于它們數倍的巨熊都會不寒而栗,便是因為嗜血成性的狼群是群居動物,在狼王的帶領下,它們團隊協作,會爆發出巨大的潛能,甚至連百獸之王在它們車輪戰般的圍攻下都很難幸免于難。
“我知道。”
克倫威擡眸看向奧布裏,眼神如鋒。
“但是也正如你所說,它們在發現我們之後,還可能會繼續坐以待斃麽?”
奧布裏聞言一怔,他先前所考慮的都是等到援軍前來之後,才能夠保證作戰的安穩,卻沒想到對方會提前發起進攻。
奧布裏張了張嘴,像是還想要說些什麽,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陣巨大的火光便帶着摧枯拉朽之勢,如同煙花般在衆人眼前爆炸開來,駕駛員連忙抓住操縱杆躲閃,倆人所處的主艦才堪堪避開炮火的攻擊,但旁邊的一架小型炮艇躲閃不及,瞬間被炸成了碎片!
在真空中雖然聽不見音,可是看着耀眼的白光,便已經能夠知道剛剛的爆炸有多麽劇烈,主艦雖然擦肩避開了炮彈,可艦翼還是受到了爆炸引發的沖擊波的波及,舷倉中瞬間響起了刺耳的警報,駕駛員的音通過播報器傳來:
“元帥,星盜向我們發起了攻擊,003號被炸毀,主艦、005號、007號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
駕駛員的音急促傳來,方才還在争執的倆人瞬間停下了争吵,克倫威也瞬間恢複了嚴肅的神情。
“知道了。”
“元帥,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一名下士亟亟而來,他滿頭大汗,軍帽也在剛剛的奔跑中不知道丢到了哪裏。
“列隊,将所有的武器蓄能,改變航向,向——這裏全速前進!”
克倫威擡手,帶着雪白手套的手指在虛拟投影沙盤上指向了一個位置,(113.95,109.73)——正是星盜的大本營!
“這……元帥,要不我們還是暫且躲避,等到援軍……”
看着克倫威指着的位置,下士被吓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元帥竟然會這麽大膽,在援軍還沒有到來的時候就直接攻擊別人的老巢。
“聽我的命令。”
克倫威打斷了下士的話語,他的神色雖然淡淡,語氣卻帶着毋庸置疑的肅殺,那是常年在戰場上厮殺浸泡出來的氣質。
“是……”
不敢忤逆克倫威的意思,下士領命後轉身離開。
***
星盜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帝國炮艇的動向,光能儲蓄,炮彈上膛,一時間激光四射,戰火紛飛。
雖然在數量上處于劣勢,但因為星盜需要固守堡壘,只能待在地面成為集火的活靶子。在這種情況下,處于空中機動作戰的帝國軍團便占據了優勢,在克倫威的帶領下,帝國軍團布局靈巧,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了戰隊的力量。
一番交鋒下來,艾倫格軍團又有兩架炮艇墜毀,蓄積的能量和炮彈也已用到将近過半。但是因為克倫威此番算是奇襲,星盜方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驟然發起進攻,因此也并沒有讨到太多便宜,兩方俱有損傷。
只是,随着彈藥能源的不斷消耗,磁軌炮和光束粒子炮的能源已經即将耗盡,有些炮艇配備的蓄能不足,便将這些核能或者光能驅使的炮彈換成了加農炮。
奧布裏見狀,心不由得揪了起來,星盜處于地面大本營,能源和炮彈儲備自然豐厚,可以源源不斷的進行補充,可是他們的彈藥和能源卻是固定的,一旦消耗殆盡,便再無還手的餘力,所以這一戰只能速戰速決。
見戰争已經到了膠着的階段,站在投屏前凝視片刻,看着屏幕上不斷減少的能源百分比,和不斷增加的死傷數量,克倫威眸色一暗,他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他看向奧布裏,向他囑咐:
“奧布裏,整頓調度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了,偵察兵發來的星盜基地的底圖你應該也已經看過,兵分兩路,一路先繞到堡壘後方,炸掉他們的儲蓄倉庫,斷了他們的後路。”
“遵命。”
在應下克倫威的命令後,奧布裏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
“……您要做什麽?”
見克倫威在發號施令後,自己便繼續向着船舷走去,奧布裏心中一驚,頓時明白了克倫威想要做什麽,克倫威卻已經戴上頭盔坐進了小型戰鬥炮艇的駕駛艙,發動轟鳴,炮艇像是一顆流星般,在星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朝着星盜的大本營基地疾馳而去。
“元帥……!”
回想起克倫威剛才的吩咐,奧布裏才反應過來克倫威想要做什麽,可是他的話音還沒來得及脫口,克倫威和他的奧林帕斯號便已經消失在了浩瀚宇宙之中。
帝國炮艇從天際不斷逼近,看着屏幕上顯示的畫面,星盜将領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卻是嗤笑出:
“呵,軍師大人料想的不錯……一共才十幾架炮艇飛梭,還想着和我們抗衡,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可笑至極。”
高空上,有一處小點在不斷逼近變大,偵察員感到了異常,将畫面放大,呈現給了左眼帶着黑色眼罩的星盜将領。
“老大,你看這是什麽?”
星盜将領聞言将目光投向眼前放大的畫面,雖然因為放大了數千倍,畫面模糊不堪,但還是能夠看出小型炮艇的輪廓。
“這……難道是敵方的炮艇?”
偵察員小,卻是有些不敢置信,畢竟對方的兵力遠遜于他們,單槍匹馬飛至火力集中的大本營上方,不是來白白送人頭還能是什麽?
而在看清炮艇的駕駛者寶藍色披風,一身峥嵘軍裝,竟然正是帝國赫赫有名的元帥克倫威時,他便更是傻了眼,不敢相信對方會犯這麽愚蠢的錯誤。
“老大……你說這帝國元帥這麽大膽,竟然敢飛到我們頭頂上,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啊?”
看着雲層上方不斷逼近的炮艇,副手喃喃,心中既驚又疑。
“還能有什麽陰謀?就算有又能如何,在絕對的兵力差距面前,陰謀詭計只管使出來便是。哈哈哈……看來是帝國也知道自己和我們之間的差距,他們的将領想要以這種方式殊死一搏。”
說罷,将領大笑出,卻是好一陣前仰後合,語氣中盡是目中無人的輕蔑與鄙夷。
“擒賊先擒王,一定要把它給我轟下來!”
笑罷,将領振臂高呼,僅存的獨眼在霎時間變得如豺狼虎豹般兇神惡煞。
“這……可是軍師大人要我們凡事都要先禀告他一番,不要擅自行動……”
聽見将領的命令,副手卻顯得有些猶疑,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對方狠狠打斷。
“你是将軍還是我是将軍,啊?再說了,軍師他就算料事如神,又怎麽可能知道現場的所有情況,戰場上形式瞬息萬變,等通報完了,沒準人家都在我們頭頂盤桓一周蛋都他娘的生了一窩了都!”
見對方逡巡畏縮,将領顯得很是不滿,當即便破口大罵,副手見狀雖然心中仍有憂疑,卻也只得領命,向下傳達了發射炮彈的指令。
此時,克倫威已飛至堡壘上空,即将抵達敵方正上,星盜們在得到上級命令後,便松懈了對于後方的防備,而是全部集火向了克倫威。
畢竟,他們雖然不知道克倫威是誰,卻能夠看見他炮艇外殼上面印着的徽章,那是帝國元帥的象征,若是能夠将對方從空中擊落,往後半生自然便有了富貴與談資。
炮筒如同深邃的黑洞,卻在者一剎那全部轉向了克倫威,炮火交織,在剎那間将青灰的蒼穹映紅了大半,可在這近乎編織如網般的秘籍攻擊下,克倫威卻絲毫沒有退縮,奧林帕斯號就像是一只輕盈靈敏的鳥兒,在槍林彈雨中以極其刁鑽的姿勢,游刃有餘的穿梭着。
“你們一個個的準頭是怎麽回事?是都沒吃飽飯嗎?”
一頓狂轟亂炸後,見依舊沒有射中空中的克倫威,星盜将領頓時大發雷霆,他不敢置信在如此強悍的攻擊下,他們損耗了這麽多的彈藥,但是克倫威卻依舊毫發無傷。
将領當即上前,一面咒罵着一面一腳踹開操縱機前的一個士兵,親自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