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與喻聞铮什麽時候那麽熟……

與此同時的,還有掐住自己脖頸的微涼指節。

桃劍舒:?

“膽子不小。”喻聞铮收緊了指節,眯起眼眸道:“誰派你來的?”

“我,铮……長老,我……”桃劍舒想辯解,卻連話都說不順。

【完了完了,铮铮不會以為我是壞人吧!】

【可憐我才穿過來,好不容易見到喜歡的角色,就要死在這裏了,嗚嗚。】

聽到這裏的喻聞铮挑了挑眉。

這弟子,似乎并不知道他能聽到她的心聲。

思忖片刻,喻聞铮松了手。

“嗽月?”喻聞铮問。

桃劍舒彎腰咳了許久,才擡起一張咳得通紅的臉,面露疑惑。

“铮……咳,長老在說什麽?弟子不懂。”

【咩呀?嗽月是什麽東西?】

喻聞铮目光靜靜落在眼前女子身上,似在辨別她話中的真實度。

這蠢丫頭笨手笨腳,看上去不像是嗽月那般陰險謹慎的妖瞧得上用的。

只是能聽到她心聲這點……是其他門派裏那些所謂正派人的棋子?

方才初次聽到時,便是喻聞铮也訝異了一瞬,甚至險些以為自己是耗費過多神思,抑或着了嗽月的道,乃至出現幻聽。

罷了,不管是誰派來的,還是無主之人,暫且留她一命。

幾息之後,他忽而勾唇一笑,“抱歉,吓到你了。”

桃劍舒的臉忽然熱了起來,“弟子……弟子沒事。”

【嗚嗚,這麽溫柔又魅惑的聲音,誰頂得住啊。桃劍舒,你禽獸!】

“桃劍舒?”喻聞铮佯裝未聽到她的心聲,“我未記錯你的名字吧?”

【!铮铮居然記得嗎?】

“嗯嗯!”桃劍舒猛點頭,但随即又有些失落。

【铮铮在宋意剛入沉劍宗的時候教過他幾日,恐怕是因為宋意才記得,要麽就是聽了在外的惡名……怎麽辦怎麽辦,我怎麽解釋才能給铮铮留個好印象,sos!】

“咳咳,長老……”

“長老?”喻聞铮面上帶了些許戲谑笑意,“論輩份,應當稱一聲師祖才對?”

不等桃劍舒回答,他忽而又冷了語調:“怎麽,小桃兒也覺得我心機深重喜怒無常,害怕我麽?”

“當然不是!”

桃劍舒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

【臭铮铮,不學好,還小桃兒……多難為情的肉麻名字啊!要不是知道你眼光高,要不是我良心尚在,母愛就變質了。】

“當真?”

喻聞铮的心情自己都未察覺的愉悅了些。

“當真!”桃劍舒目光誠摯,“長老一點都不可怕!”

是麽,喻聞铮唇角彎了彎。

那是誰在心底垂涎他的美貌,又只敢偷偷摸摸的用餘光瞧?

方才那色膽包天,在練功場直勾勾盯着他的本事哪去了?

雖這麽想,喻聞铮面上卻是滴水不漏。

“既是不怕,連一聲師祖也不願喊?”他頓了頓,“你想如宋意一般,喊師尊?”

【呸呸呸,誰要和宋意扯上關系!】

美色當前,桃劍舒直接忽視了喻聞铮的反派身份,脆生生喊了一聲:“師祖!”

喻聞铮滿意地點了點頭。

桃劍舒不算話廢,但遇上喻聞铮還是有些緊張,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了。

沉默間,有弟子躊躇又忐忑地趕了過來,抱劍行禮。

“長老,宗主與其他兩位長老已在明心殿等候了。”

喻聞铮未答,只是指尖又點了點扶手,阖上了眼眸。

四個冰侍在太陽下完全不受影響,重新舉起肩輿,往明心殿而去。

桃劍舒呆在原地一時忘了反應,直到那弟子喊了她一聲“桃師妹”,這才醒過神來。

其實弟子原是不想搭理她的,可又好奇傳言真假,想知道她與宋意到底是不是斷了關系。

“桃師妹……”

他才将将開口,桃劍舒便看着喻聞铮遠去的背影先一步問:“這位師兄,你知道明心殿今日是有什麽事嗎?怎麽這麽嚴肅?”

如果只是單純恭迎铮铮出關的話,宗主想來是不會催促的。

果然,那弟子道:“這次烏雪長老出關,各峰長老還要封印嗽月的影丹,當然緊迫了。”

“嗽月?”又是這個名字。

弟子上下打量了桃劍舒一遍,有些狐疑。

“師妹,你不會連九尾嗽月都不知道吧?所謂一尾一丹,一丹一命,近五年來,這妖獸可叫各大門派損失慘重,便是咱們宗門最厲害的烏雪長老出手,如今也不過封印了他三顆影丹而已……”

桃劍舒聽着,便也想起這麽一號角色來,一只很強的妖獸,後期喻聞铮完全黑化成反派之後,兩人便被合稱為“旌山雙惡”。

旌山,便是沉劍宗中最高的主峰。

桃劍舒正認真回憶,全然未發覺那弟子眼中流露的鄙夷神色——這桃劍舒果然上不得臺面,只知糾纏劍君,居然連人人知曉的嗽月都不知道?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桃劍舒神情一凜,二話不說朝即将消失于視野中的人追了上去。

練功場形如盆地,而桃劍舒所在的位置在上頭,隔了一段距離。

因此,場中弟子們并不知道方才桃劍舒同喻聞铮說了什麽,才讓喜怒無常的烏雪長老的态度從一開始的殺意凜然轉為與她笑着對話。

但不論他二人說了什麽,光是離喻聞铮那麽近,還和他有說有笑,就是一件恐怖至極的事了。

現下看着桃劍舒風風火火追了上去,場中衆弟子面面相觑。

桃劍舒,可能是真的瘋了。

喻聞铮在殿首靠近中間的席上落座,他知道有人追了上來。

因此,聽到外面有弟子的阻止聲響起時,喻聞铮并不意外。

正好,他倒也想知道,在多近的距離之內才能聽到桃劍舒的心聲。

“明心殿各長老與宗主議事,不得靠近。”守門的弟子十分敬業,才見桃劍舒踏上殿前臺階就雙雙橫出了劍。

桃劍舒忙将邁出的腳縮了回去。

【兇什麽兇嘛,我還沒上去呢,就看看也不行嗎!小氣!】

殿中喻聞铮悠然飲了一口茶。

沉劍宗的茶回甘太短,不是什麽好茶。

小氣。

外頭的聲音傳入殿中,宗主岳守清板着一張黝黑的臉,沉聲問:“外頭是怎麽回事?”

最靠近殿門的翠露峰長老秋伊雲往外看了一眼,“那幾個弟子也是不成器,我去看看。”

她剛起身,便聽見外頭一道夾着痛呼的女聲響起:“別打啊,走就走。”

這聲音……宋意面色一沉。

竟然追到了明心殿,是去打聽了他的行蹤?她到底想做什麽?

秋伊雲亦認出了桃劍舒,面色微變,轉身對殿內幾人道:“是桃掌門家那位。”

“胡鬧!”岳守清一拍桌子,黑了臉色,但到底是看在與清松門的交情上不好發作。

外面的桃劍舒離遠了些,望着殿門發愁。

【怎麽辦啊,又不讓我進去,我還怎麽提醒铮铮有危險啊。】

危險?

喻聞铮瞳孔驟然縮了一下,須臾彎了下嘴角。

已經提醒了。

過了一會兒,岳守清吩咐宋意:“宋意,既然是因你而來,你自去解決罷。”

宋意起身拱手,“是。”

“慢。”一直沉默的喻聞铮倏然叫住了宋意。

殿內幾人俱是一愣。

“放她進來。”

素來看不慣喻聞铮的青雁峰長老覃靖渠先坐不住了,橫眉冷哼:“烏雪長老怕不是在開玩笑,她桃劍舒可不是沉劍宗的弟子,憑什麽進來?”

“不是?覃長老年紀大了,記性真是越發差了。”他眼皮都不擡,懶散地撥弄手中的木盒,也不解釋,“嗽月影丹是我一手取得,不過是讓我的徒孫聽一聽,如此也有意見麽?”

覃靖渠如吃了蒼蠅一般臉色難看,秋伊雲不表态。

片刻後,宗主岳守清終于發話:“聞铮,這不妥。”

岳守清已經上了年紀,又得宗中愛戴,因此他一發話,基本無人會反駁。

誰知話才剛落,上一刻還面含笑意的喻聞铮驟然冷下了臉。

“哦?宗主的意思,是不給了?”他說着,掌間的木盒緩緩浮起,在空中受力撕扯般劇烈晃動。

“既然如此,我看這影丹也沒有什麽封印的必要了。諸位有主見,那把影丹放了,諸位自己再抓,之後要怎麽做,我都沒有意見。”

說罷,木盒上的鎖喀噠作響,似是真有東西要被放出來。

“等等!”宗主忙用自己的靈壓陣住,他吩咐,“靖渠,去将人帶進來。”

覃靖渠在心底暗罵一聲瘋子,斂下眼底算計,出門把桃劍舒帶了回來。

好在仙盟大會将近,今日所談之事在半月後總歸會與其他宗門交涉,桃劍舒又是桃秉淵的女兒,勉強不算邊緣人物,否則今日喻聞铮發這瘋,怕是真要毀了一顆影丹。

“好徒孫,來。”甫一進來,便見喻聞铮對自己颔了颔首,“到這兒坐。”

【徒孫……這稱呼還不如小桃兒呢。铮铮的意思,是讓我坐到他旁邊?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多了,他旁邊可是宗主……我還是坐遠一點吧。】

選了個門邊的位置,桃劍舒對上頭幾張冷臉尴尬笑了笑。

“各位宗主好啊。”眼見幾張臉更黑了,桃劍舒一捂嘴,“抱歉抱歉!是宗主和各位長老好,啊哈哈。”

【吓死媽了,還好沒把我丢出去。】

喻聞铮撐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桃劍舒。

她到底是真呆,還是故意損這群老家夥來讨好他?

所有人都落了座,宗主将話題引入正軌。

宋意一向冷靜,尤其是在重要的場合上。

可自桃劍舒出現在外面,他便多多少少被擾了心神。

尤其是,她什麽時候與喻聞铮那麽熟了?

桃劍舒毫無所覺,她怕錯過重點,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比上學聽課都認真。

一擡眼,就發現自己正沐浴在兩道目光之中。

一道宋意,一道喻聞铮。

【幹、幹嘛啊,怎麽都這麽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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