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醫務室的靜谧,醫生接了一個電話,艾冬冬覺得有點冷,就要把衣服重新穿上,周崗說:“先別穿,等身上的藥水幹一點再穿,不然都沾你衣服上了。”

“可是我冷。”

“冷就捱着。”

艾冬冬砸吧了一下嘴,只好把穿到一半的衣服又重新脫下來,放到了一旁,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扭頭怔怔地看着周崗。

周崗忽然笑了出來,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朝他張開了胳膊,艾冬冬立馬歡天喜地地依偎了過去,勉強抑制住自己的羞澀和得意,說:“幹爹你真好。”

“疼不疼?”

“疼,”艾冬冬說:“不過當時挨打的時候不覺得,只顧着害怕了。”

周崗說:“鄭融那個人看起來不怎麽樣,你以後注意着點。”

“你說他不會半身不舉吧,要是他下半身出了事,他回來不得把我活剝了?”艾冬冬很憂慮,說:“我當時血往腦門子上湧,根本就沒想過會有什麽後果。”

結果還沒有出來,周崗也沒有過多地評論,只是摸了摸他的肩膀,低頭看着他背上的傷痕。

醫生接了電話回來,看見周崗抱着艾冬冬愣了一下,可是随即就笑了,說:“都是皮外傷,沒什麽大礙,這兩天注意衛生,每天晚上過來換藥就行。”

艾冬冬回到了牢房裏頭,大家都去車間了,牢房裏只有他一個人,他躺着身體有點疼,就趴在床上想事情,剛想了一會兒就聽見了腳步聲,扭頭一看,是周崗,手裏托着個筆記本就過來了,邊走邊問:“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我在思考人生……思考宇宙到底有沒有盡頭。”

艾冬冬說完就自己先笑了出來,從床上爬起來,興高采烈地問:“你來看我啊?”

周崗笑着推了推他:“給我勻點地兒。”

艾冬冬立馬挪到了最裏頭,覺得自己的床有點亂,趕緊手忙腳亂地鋪了一下床單,把被子挪到了一邊,給周崗騰了一個地兒。周崗把電腦往床上一放,自己也在一旁坐下,說:“怕你躺着無聊,過來跟你一塊看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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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冬很激動,高興的不得了,趕緊把被子疊好了,放在了周崗的背後:“你靠着這個,舒服。”

周崗就靠着被子躺了過來,枕着胳膊,開始看電影。

他們看的片子是個警匪片,香港的,估計有點年頭了,畫質并不是很清晰,有些粗糙的質感。艾冬冬盤着腿坐在一邊,忽然覺得這樣有點冷,他偷偷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周崗,想靠到周崗那裏去。

周崗依着被子,他依着周崗,這樣多好!

這麽一想,他的心就癢了起來。這樣他就沒有心思看電影了,他咽了口唾沫,用眼睛的餘光偷偷地打量着周崗的側臉,一點一點往周崗的身邊移動。

他移動的特別慢,心裏頭不知道為什麽,像是做了壞事,激動的厲害,怦怦怦怦一直狂跳。所幸周崗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停留在電腦上,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小心思。他屏住呼吸,胸腔裏有一股氣,似乎随時都有可能噴薄而發,手掌輕輕地慢慢地從光滑的床單上滑過去,不着痕跡地撐起了身體,偷偷地往周崗的身邊移動。

周崗忽然被電影當中的鏡頭逗的笑了出來,胸腔裏發出了很低沉的笑聲,把艾冬冬吓了一跳,他趕緊也嘿嘿嘿嘿地笑了出來,并且趁着笑的這段功夫,身體就靠到了周崗的身邊,這樣一來周崗的身體就與他近在咫尺之間了,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周崗身上的熱度,烤着他的肩膀。

他想要就這麽靠過去,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怕周崗洞悉了他的想法,可是他的想法又有什麽呢,他覺得不蓋被子躺在床上有點冷,所以想靠着周崗取個暖,這又有什麽?可是他就是覺得很拘謹,不願意被周崗知道他的想法。正在他辛苦地在接觸與不接觸的界限上徘徊的時候,周崗忽然伸胳膊将他撈了過去,摟在了自己的懷裏面。

艾冬冬大氣都不敢喘,以為周崗洞悉了他心底的那點小秘密。

可是他紅着臉憋了很長時間,也沒聽見周崗調侃他,他扭頭一看,發現周崗一臉認真地盯着電腦屏幕看,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事情,把他撈過來,也只是随手之舉。意識到自己想多了,艾冬冬有些讪讪的,把頭扭了過來,開始認認真真地看電影。

有了周崗的懷抱,他就覺得暖和多了,周崗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帶着淡淡的香氣和煙味。他發現自己的注意力怎麽都集中不到電腦上去,總是瞅着周崗的胳臂,有時候還會有點失神,等他自己意識過來的時候,覺得讪讪的,很尴尬,于是又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電腦上去。

電影開始了一段激烈的汽車角逐的戲份,鏡頭非常炫目刺激,艾冬冬漸漸被吸引住了,扒着周崗的胳膊張開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男主角跟反派壹號的激烈角逐。可是男主角最後還是差了一步,就在最緊要的關頭,讓大反派給跑了。

“我操!”周崗忽然爆了一句粗口,原本坐起來一點的身體也躺了回去,扭頭看了艾冬冬一眼,笑了。

艾冬冬覺得周崗剛才爆出來的那句粗話太有男人味了,一點也不讓人讨厭,就是讓人很激動。他臉色潮紅地拱動了一下,周崗立馬開腔了,說:“別亂動,現在不覺得疼了?”

艾冬冬立即老實了下來,說:“我這樣靠着你,你胳膊會不會酸哪?”

周崗不以為意地抓了一下他的頭發,艾冬冬就笑了出來,覺得很甜蜜,一種久違的依靠感,周崗就是個可以依靠的人。

他就故作親熱地把頭靠到了周崗的肩膀上,像是個小寵物似的蹭了蹭周崗的頭發,電影到了中間段落,鏡頭一切,忽然出現了一個燈光旖旎的卧室。

90年代的港片剛剛從三級片的産業當中恢複過來,警匪片既然涉及了黑道,就難免會有很多激情的鏡頭。艾冬冬一看見是床戲,就瞪大了眼睛,很好奇,很饑渴。

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對電影裏頭的床戲是很好奇的,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床戲的激動,而且也沒有覺得尴尬或羞恥。可是看了一會兒他就覺得不自在了,因為那段床戲,遠比他想象的要長的多。男女主角從門口一直親到床上,邊親邊脫衣服,最讓艾冬冬吃驚的是,那女主角的胸部居然露出來了,很堅挺,很漂亮,凸起的兩點顏色也很正點。男主角的手從女主角的腰部往上滑,直至托住了乳房的下沿,輕輕揉搓。

艾冬冬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要冒煙了,最尴尬的是,他硬了。

他一動也不敢動,連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就怕氣氛會更尴尬,床戲更加激烈,女主角呻吟出聲,在雪白的床上扭動,男主角蹬掉了褲子,趴在女主角的身上律動。

艾冬冬身上都被汗意熏潮了,可是他現在要是把眼睛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會不會更尴尬?那樣反倒顯得他心裏頭有些心虛一樣。

可是這樣盯着屏幕看,又實在太窘迫了,周崗會不會覺得他是個小色鬼?

就在他陷入天人交戰的尴尬當中的時候,他透過餘光,忽然覺得周崗的眼睛并沒有看着電腦屏幕,而是在看着他。

他心裏頭“咕咚”掉進一個小石頭,立即砸開了一圈蕩漾的漣漪,他的牙齒咬的緊緊的,眼皮子眨也不眨,佯裝什麽都沒有注意到,怔怔地盯着屏幕。不斷變換的光影從屏幕投映到他的臉上,照亮了他紅紅的一張臉,耳根子都紅了。

他終于再也忍不住了,扭頭看向周崗的眼睛,臉色泛着潮紅,連眼睛也是濕漉漉的,問:“你不看電影,看我幹什麽?”

“看床戲的時候,身旁人的表情要比電影本身更有意思。”周崗說:“以前沒看過?”

“怎麽沒看過。”艾冬冬頗為豪氣地說:“我七八歲的時候就看過了,做全套!”

周崗笑了出來:“可我看你怎麽這麽激動,咽了好幾口唾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哪有……”艾冬冬有點心虛,也不知道周崗說的是不是真的,他惱羞成怒,突然伸手往周崗的胯間摸了一把。

周崗本能地躲閃了一下,卻還是被他摸到了,艾冬冬立馬得意地笑了出來,縮回手,揚起了眉毛:“你不也很激動?”

周崗臉上露出了幾分尴尬的神色,可是嘴角卻扯開了,痞痞的伸開腿往床上一躺,用胳膊肘靠着被子,悠悠地瞧着他。艾冬冬說:“男人看見光着身子的女人起反應很正常,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我那兒有做全套的,看不看?”

艾冬冬愣了一下:“啊?”

“我那有日本片,想不想看?”

艾冬冬抿了抿嘴角:“不看!”

“為什麽?”周崗笑的更不懷好意了:“你這年紀也該普及普及性知識,我有你這麽大的時候女人都搞過好幾個了。”

艾冬冬露出了很驚訝的神色,雙膝跪在床上,說:“我不是不敢看,是不想看。”艾冬冬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搞老搞去都是老一套,沒什麽意思。你要是男的搞男的,我就願意看看,新鮮!”

周崗更樂了,伸腿蹬了艾冬冬一下,被艾冬冬笑嘻嘻地躲了過去,本來的尴尬氣氛也一掃而光,艾冬冬從床上爬下來,說:“其實我也硬了,不信你看!”

他說着就把自己腿間的小帳篷拱起來給周崗看,周崗枕着胳膊說:“這麽浪?”

艾冬冬已經習慣了周崗的粗言粗語,根本不當一回事:“虎父無犬子,幹爹都浪,做兒子怎麽敢不浪。”

“你過來!”周崗坐起來勾了勾手指,嘴上笑着,語氣卻有些威脅的意思。

艾冬冬立馬軟了,笑嘻嘻地湊上來:“幹爹,我開玩笑呢……哎……”

周崗撈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撈過去了,艾冬冬叫嚷着爬上床,頭卻被周崗按到了他的胯下,艾冬冬的臉騰地就熱了,一時之間方寸大亂,可是奇怪的是,他并不是害怕或者尴尬那麽簡單,他竟然還是激動的,興奮的,又很不好意思。

因為摻雜了這些複雜的情緒,他到底掙紮就有些欲拒還迎,周崗按着他的脖子問:“咱們倆誰浪?”

艾冬冬紅着臉說:“我浪!”

周崗眸子一黯,艾冬冬天生的風騷淫蕩,年紀輕輕的時候已經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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