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雲泥之別 他總要還給阿音一份清白與歉……

阿音聞言随即站在原地愣了愣, 她抿緊唇角看着對方。

說完那番話後,阿野就小心打探着阿音的神色,見她并未有特別排斥, 才笑着打趣:“同你說笑的。我與九公主說的,是咱們像極了親人, 自然會對你的事情上心。”

阿音笑笑,偏過臉随口問:“那你為何不那樣說。”

阿野心中微微詫異, 瞧着她的側臉道:“你是……什麽意思?”

“日後若是旁人再問起,不知該用什麽作為借口的話,也可以用這個作為理由。”阿音傾身, 從案板上拿了兩顆小蔥慢慢剝着, 嘴角彎起。

阿野定定看着她, 半晌後也笑着嗯了聲。

吃過飯, 阿音早早便洗漱完躺下了。

她的房間在二樓繡閣旁邊的屋子, 裏面是甄真親手布置的,幹淨又舒服。阿音睜眼盯着帷幔,被褥拉直下巴, 雙手壓在被面上輕輕揪着被角。

今日阿野說的那些話,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前世經歷過摧人心肝的情.愛,自然明白阿野的意思。想起趙今純在後院時, 她下意識躲開的模樣以及阿野那番話說完後她的心情,阿音摸了摸眉梢, 整個人往被褥中縮了縮。

這樣的情緒她也說不上來,有些奇怪。

阿音對阿野的感情大抵是朋友間的占有欲,以及這世間僅二親近之人的在意。所以會在聽聞那些話後,阿音生出種被對方放在心上的開心。

她如今清醒的多, 明白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友情才能長久的多。

所以并不會孤注一擲的便認為,她被阿野所打動,是喜歡上了對方。縱然是有,也僅僅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相互盡心以對的好感罷了。

阿音抿了抿唇,捋清楚雜亂的思緒後慢慢閉上眼。

可誰知這回剛阖眸,眼前就出現了趙承譽的那張臉。

他今日是清醒的,可在清醒狀态下做出今日那些事情便實屬不大對勁。阿音不太相信,趙今純所說的趙承譽對她有意這些話,他們本就是雲泥之別,前世做錯,今生定要走回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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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如他說的那樣,你就這樣不喜歡我?”

趙承譽的這句話再度響起。阿音煩躁的翻身将被子捂在耳朵上,擰眉罵道:“我可真是有病。夜深不就寝胡思亂想這些東西,吃飽沒事兒幹嗎?”

絮絮低語完,阿音将半張臉埋在被子裏。

屋內燃着的半根蠟燭星火搖曳,窗外的月亮剛爬上枝頭,逐漸掩入雲層。

靖王府前院中。

趙承譽離開聽衣小築後,将趙今純送回紀貴妃宮裏,又被蔣皇後留下吃了頓晚膳才得以離開。此時清淨下來,終于有功夫去回想阿音。

他站在假山石旁,微微仰頭喉結滾動。

快要到今年的八月十五了,月兒只差那麽些許缺口便要月圓。

前世的每月這個時候,大相國寺都會傳來消息,蘇墨茵病危急需藥引。那時趙承譽總是毫不猶豫,多一分給巫醫與蘇墨茵的懷疑都沒有,便應了對方的話。

如今旁觀者清,他才發現出不對勁。

為何前世他會那麽信任巫醫所說的話,難道僅憑他是從前救治大哥趙承钺的人嗎?似乎理由并不充分。

趙承譽仍舊記得,那年将阿音帶回京城後,他分明是無意取血的。但是那段記憶實在模糊,縱然如今恢複了所有可許多細節也還是記不清楚,像是有什麽被操控着改動過。

二來前世有太多的事情,都與他的思想相悖,趙承譽不是沒有察覺出。

他甚至猜測過,前世遇到阿音之後的他,會不會如同幼年時那樣記憶曾被人動過手腳。趙承譽閉了閉眼,喉間發出長長一聲嘆息。

不管當初緣由為何,取血是真,任由此事發展的人也是他。

錯了就是錯了,他沒有理由為自己找借口,就是他對不起阿音。

如今軌跡被改變,趙承譽總該找出幕後那雙黑手,無論是非對錯,他總要還給阿音一份清白與歉意。

眼前閃過今日阿音的眼神,趙承譽心口微微一刺,就痛得他蹙緊眉頭。趙承譽輕嗤,這不就是他自己活該,自作自受。

身後傳來急急的腳步,趙承譽回眸看過去,老管事行色匆匆滿頭細汗:“老奴可算是找到殿下了。”

趙承譽擡眉:“何事這樣急躁?”

老管事擡起手臂用袖口擦了擦汗,低聲回禀道:“先前您不是要見平陽公主,老奴去請,公主總是用身子不适推脫。只是不知今夜為何前往王府,這會兒正在前廳等着您呢。”

“皇姐來了?”趙承譽颔首,“本王現在過去。”

前廳裏,趙承譽提步進門時就看見孕肚明顯的平陽公主,她靠着座椅面色平靜。瞧見趙承譽進來,她撐着扶手站起身,笑意溫潤。

“子敘。”平陽公主喚他,“你去了何處,怎麽這會兒才回府。”

趙承譽看了眼她的小腹,嗯了聲:“皇姐坐着便是。怎麽現在過來了,夜路不好走,平日裏也不見你怎麽出門。”

平陽公主将手邊的食盒往前推了推,笑着道:“傍晚同驸馬做了些糕點,想着給你送些過來。前幾日我身子不适,你邀我來府上是有什麽事情嗎?”

趙承譽指尖在桌面輕扣,并未回答她這個問題:“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平陽公主低頭撫了撫肚子,面色看上去格外祥和,“這孩子來的突然。可他既然來了,我心中自然是期待的,也得好生照看着。”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趙承譽半眯着眼睛來回打量她:“怎麽說這個?”

平陽公主搖頭:“沒什麽。”

趙承譽也不再追着她問,指背輕輕摩擦着下巴,忽而好奇:“其實我一直好奇你真的是我的親姐姐嗎?竟與我所設想的半分都不一樣。”

這話叫平陽公主面色微變,她擡眸凝視着趙承譽:“咱們自然是親兄妹。”

“當年之事,我一直都沒有當面問過。”趙承譽靜靜地與她對視,彎唇笑意不明:“如今我是真的很想知道,皇姐為何要那樣做。”

平陽公主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她放在衣袖中的手指輕輕收緊,啞着聲音道:“那時候我年歲小,本以為将一切告知你是對你好。可我沒想到,會叫你恨上我,若是我知道我們會變成如今模樣,哪怕是帶進棺材裏也不會告訴你分毫。”

她的位置在下座,手中的動作趙承譽輕而易舉便能看得清楚,平陽公主這樣緊張,重生過一次的趙承譽絕對不信她是因為解釋不清而緊張。

趙承譽低低笑出聲來,那年事情的真假他已經不想再追究,多說無益。況且如今趙承譽能信得過的人比前世還要少,除卻無條件的阿音,也不再剩下幾人。

他看着平陽公主,猝不及防轉移了話題:“那寧時安當年入密林之事呢。”

“你……”平陽公主唇色煞白,質疑來的突然,她甚至還沒想好如何辯解,只能反問:“子敘,你可是聽信了誰的讒言,為何如此懷疑姐姐?”

趙承譽擡起茶盞吹了吹:“讒言與否你知道的,于我毫無用處。”

平陽公主:“那你……”

趙承譽倏地打斷她,語氣也發生了變化:“本王只是想知道,那年他說是你救了他,旁人不知情,可你明知實情又為何不解釋。難道引他玩就這樣有趣嗎?”

趙承譽這番話其實是幌子,自打阿音提議之後他便安排人去查,可什麽都沒查出來。不僅如此,他還發現當年在那場狩獵中,所有的馴馬師都在後來被換掉,人跡無蹤。

從前以為是寧随舟不幸遇見意外,可現下細思極恐,趙承譽隐隐有錯覺這是盤局,早早就叫人設下,可目的為何無人知曉。趙承譽如今只怕影響阿音,她與甄真要好,若幕後出手,他怕阿音會遭受牽連。

思及此,趙承譽目光一錯不錯地望着平陽公主。

殊不知被他先前一句話就打破心理防線的平陽公主此時根本激不得,随便一詐,她就主動上了鈎:“我只是傾慕他有何錯,況且當年發現他的人本就是我……”

“可你不該冒認救他之人是你!”趙承譽擡高了聲音,他擰眉,語氣極重:“你愛他是沒有錯,可你打着當年救他的名頭騙了他這麽多年的情.愛還不說實話就是有錯。”

平陽公主尖叫:“這有什麽差別?”

“趙今雲,你真是無可救藥。”趙承譽冷冷看着她,滿眼都是失望。

這樣的人怎麽會是他的姐姐。

趙承譽永遠都記得,小時候教他習字,照顧他的平陽公主溫柔又善良。她與大哥趙承钺一樣,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人,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變了。

趙承譽對上平陽公主的淚眼,別開眼不願再看她:“你回去吧。”

“今日的事情,你會告訴時安嗎?”平陽公主離開前,問了這最後一句。

趙承譽垂眼,神色不明:“他有權利知曉。”

得到這句回應,平陽公主眼底閃過狠辣的光芒,她慢慢捏緊了手帕擦掉眼角的淚水。随後盡量平緩了語氣道:“那我先回府,等你日後想見我時我再來。”

趙承譽忽然想到了什麽,側目看她,語氣意味深長:“好好養胎,其他的事情還是不要去想的好。”

“我自然會養好胎。”平陽公主的笑意看上去格外僵硬。

等到她離開後,趙承譽往後仰了仰身子,淡聲喚來慶雲:“去安排兩個人跟着她,別打草驚蛇。她一旦有任何異常行為,立刻回禀。”

慶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低低提醒了一句:“要照看寧三夫人嗎?”

“不必。”趙承譽緩慢閉眼,“本王會告知寧時安。”

慶雲低頭:“是。”

趙承譽拉長一口氣吐出,頓時精疲力竭。

偏執王爺的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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