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4. 無能狂怒人間屑 異瞳瘋批純血種

下午四點港口Mafia首領辦公室

森鷗外坐在書桌前, 手邊的待批文件堆積如山。

這是他一天的工作量,加上因吸血鬼傳聞被退的訂單,事情只增不減。

原該把時間掰成兩半用, 首領本人卻心不在焉, 捧着份月末總結看得出神。

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愛麗絲發現了異常,悄悄觀察一會兒, 雙腿并蹬跳下沙發。

她蹑手蹑腳地靠近,見森鷗外無動于衷,趁其不備猛地抽出他手中文件。

“不想看就別看了,早退吧!”

她理直氣壯地叉腰說。

森鷗外一驚,如夢初醒看向少女:

“誰說我不想看?”

他摸着後頸, 竭力掩飾失态。

“想看你還眼珠子一動不動,像被膠水粘住一樣?”

“……我偷個懶都不行?”

此刻的他已經有些惶惶。

“什麽偷懶!”愛麗絲湊近他耳畔一聲大叫,氣鼓鼓道:“明明是擔心産屋敷耀哉才對吧!那你怎麽不去問。”

她手腳齊用拽森鷗外的袖子, 像催促一頭懶惰的老黃牛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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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外表堅如磐石, 內心叫苦不疊。

究竟是誰把愛麗絲設定成這種胡攪蠻纏的性子?

噢,是他自己。

這可真是造孽……

兩人正僵持,門啪嗒一聲開了。

尾崎紅葉闖進來, 粉紅的和服尾部卷起一些風。

風倒也不冷,卻像堅冰把森鷗外和愛麗絲凍住了。

三人面面相觑, 首領先反應過來。

他掰開愛麗絲糾纏的手指,欲蓋彌彰輕咳一聲:

“咳咳紅葉君,你是不是忘了敲門。”

最近不知怎麽的,森鷗外也在意起自己在屬下眼中的形象了,就像戀愛中的雄孔雀随時侍弄鮮豔的羽毛。

可諷刺的是, 他的對象沒了。

尾崎紅葉對他的局促視若無睹,劈頭蓋臉道:

焦?

糖?

獨?

家?

整?

理?

“我剛得到消息, 産屋敷耀哉從居住的公寓頂樓掉落,送進醫院急救了。”

“什麽!”

森鷗外的心髒瞬間提到嗓子眼,他拍案而起:“哪家醫院?”

尾崎紅葉直勾勾盯他,上挑的眼尾綴滿諷刺:

“怎麽了Boss?”她漫不經心地撥弄美甲,“這不是您想要的嗎?”

“……”

森鷗外語塞,怒火攻心的同時,渾身力氣如指尖流沙傾瀉。

他推開椅子走向紅葉,風衣擦過桌角讓文件雪崩般散落一地。

男人很少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在哪兒。”

森鷗外壓抑胸中洶湧的情緒冷聲問,說話時頰邊的經絡若隐若現。

尾崎紅葉被他渾身低壓震懾,不情願地撇撇嘴:“在XXX病院。”

話音未落,首領像陣過境狂風消失在門外。

“……”

愛麗絲對着門口雪白的牆壁嘆氣,認命開始收拾殘局。

尾崎紅葉彎腰幫忙,一改剛才的針鋒相對,操婉轉的關西方言掩唇偷笑:

“男人真是不坦誠呢~”

愛麗絲甕聲甕氣地附和:“真讨厭。”

醫院

太宰陪在耀哉床前,想起醫生的診斷:

[渾身多處骨折,但沒有生命危險。]

這種程度,與謝野小姐的話不出一刻鐘就能治愈。

太宰仍把男人送進了醫院。他緊握耀哉的手。

哪怕沉迷追求生命奧義的自己都不會輕易嘗試跳樓。

因為結果不是醜就是痛。

多虧有瞬間移動。

話又說回來,耀哉好像把這項異能當作肆意妄為的籌碼。

真是瘋狂過頭。

所以太宰決定了,就算男人待會兒痛得淚水漣漣甚至大呼小叫,他都不會有絲毫同情。

絕對!

太宰把自己的臉搓熱貼在耀哉手背,閉上眼虔誠地祈禱他能快點兒醒。

正想着,踢踏踢踏—

腳步攜陌生的氣息逼近。

太宰細密的睫毛微顫,倏然睜開鳶色眼眸。

前港口Mafia幹部有感知危險的能力。

他轉頭注視近在咫尺的門板。

幾秒後,門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臉色慘白,盤發烏黑,眼影是極跳的玫紅。

三種對比強烈的色彩讓她呈現出鬼魅的,若即若離的氣質。

“他醒了嗎?”

女人手插口袋,目光投向床上的耀哉。

太宰愣了愣,起身讓出位置,面露苦楚:

“還沒有。能麻煩您再看看嗎?”

“好。”

醫生一邊拿出聽診器套在脖子上,一邊不經意地問:

“你是他的朋友?”

“男朋友。”太宰不假思索地回答,關鍵詞咬得重又清晰。

女人按壓耀哉胸口的手勢微頓,輕嗤一聲道:“我要給他做詳細檢查,你出去吧。”

太宰皺眉:“我不能呆在這裏嗎?”

“不能,”女人斬釘截鐵地拒絕,擡頭睨他一眼:“我讨厭別人指手畫腳。”

“那我就在旁邊不說……”

太宰的争辯被硬生生打斷:“出去。”

女人身上爆發的威壓充斥于房間各個角落,讓人呼吸困難。

太宰冷汗涔涔,寸步不讓。

須臾—

“晚飯時間到啦,根據醫囑能吃飯的來拿吧!”

房間外的護工推着餐車,熱氣騰騰的飯菜香味從門縫溢進來。

太宰尴尬地摸摸鼻子:

“那好吧,”他繳械投降:“我去給他拿飯。麻煩了。”

說完忙不疊落荒而逃。

“哼。”女人頭也沒回地發號施令:“把門帶上。”

啪嗒—

太宰依言關門,長吐一口濁氣,壓抑許久的笑容緩緩爬上嘴唇。

他剛才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所幸沒錯過女醫生稍縱即逝的變化。

那雙梅紅色的豎瞳,和耀哉說得一模一樣。

像是批皮的冷血動物,叫人膽寒。

太宰隔着門板偷聽裏面的動靜。

走廊裏人頭攢動,忽然—

他的目光聚焦在一個颀長熟悉的身影。

“呵。”

太宰原地疏松會兒筋骨,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森鷗外錯過了探視時間,只得采用非常規手段“借”了套裝備。

他熟練地披好白大褂,用口罩遮掩真容。

走出隔間時俨然一名經驗豐富的外科主任。

真正的主任抱着光禿禿的自己瑟瑟發抖。

男人有槍還看見他的臉。

凍一凍總比喪命強。

啪嗒—

他按照森鷗外的囑咐反鎖了門。

……

森鷗外經過問詢臺,腳下生風。

原本昏昏欲睡的小護士驀地驚醒,她眼含春意,托腮凝望一閃而過的身影兀自猜測。

到底走過是哪個科室的醫生呢?

等他出來再問問好了。

想到這裏,小護士突覺精神百倍。興奮之餘沒能發現桌上不翼而飛的平光眼鏡。

……

森鷗外用食指托了托鼻梁上的金絲邊鏡架。

他順利踏入夢寐以求的病房區,目光如炬梭巡每一個門牌號。

302,302。

森鷗外在喧嚣的人群穿梭,一心只想找到耀哉所在。

腹部一陣鑽心疼痛阻礙他的步伐。

他不可置信擡頭望去,目睹卷發青年得逞的笑臉。

“太宰君……”

“森先生的警惕性有時候真的很低。”

對方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拖進男洗手間。

隔間內,森鷗外背靠着牆笑容勉強:

“你不覺得自己下手太重了嗎,太宰君?”

太宰治笑得人畜無害:

“怎麽會呢?比起森先生對耀哉做的。”

“耀哉?“

森鷗外因這熟稔的稱呼眉頭緊蹙。

他想起面前這家夥一直對産屋敷先生圖謀不軌,沒有哪刻比現在更容易趁虛而入。

森鷗外胸口泛酸,面上不顯:

“他還好嗎?”

“從21樓摔下沒死,堪稱奇跡。還好他有瞬間移動。”

21層,再次聽到這個數字還是讓他心髒抽疼。

耀哉怎麽會從那兒摔下來?

“我要去看他。”男人不容轉圜地說。

太宰治凝視他許久,眼底泛冷。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沉默中醞釀。

森鷗外暗自握住袖子裏的手術刀,幾乎做好強攻的準備。

正在這時—

太宰治毫無征兆勾唇一笑,如初春枝頭綻放的第一朵櫻花。

“好啊,”他無所謂地聳肩,“反正醫生也該檢查完了。“

他轉身開鎖,聽森鷗外将信将疑地問:

“你是說現在房間裏只有他和醫生兩個人?”

“是啊。怎麽了?”

太宰治不明所以。

咔噠—

隔間的門開了,森鷗外神色緊繃像支離弦的箭沖出去。

“……”

落在後頭的青年斂了斂眸,忽略左邊小心翼翼的呼救,不緊不慢地跟上。

森鷗外跌跌撞撞跑向耀哉的病房。

[302室]

他屏住呼吸推門。

啪嗒—

迎接他的是空蕩蕩的床鋪。

從半敞的窗戶刮進的冷風吹亂他額前碎發。

森鷗外打個寒顫,如堕冰窟。

太宰治後來居上,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倒吸口冷氣,佯裝驚訝:

“耀哉呢!”

森鷗外咬着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用手肘把他抵在牆上。

撲通一聲悶響。

太宰蹙眉隐忍疼痛。

“現在這種情況,你居然留他和陌生人獨處?”

“這種情況難道不是森先生一手促成的嗎?”

太宰反唇相譏,面頰逐漸泛青,卻找不到耀哉失蹤後該有的驚慌。

森鷗外心頭訝異,旋即恍然大悟:

“你們有什麽計劃?”

他見太宰挑眉,遂嘴角泛起苦笑:

“不對,是‘他’又有什麽計劃?”

太宰拍拍他青筋暴起的手背,被放下之後誇張地一陣猛咳。

“耀哉想去調查吸血鬼事件的幕後主使。”

他邊說邊整理皺巴巴的衣領。

“那你也不攔着?”

太宰驀地擡頭看他,像是聽到什麽天方夜譚:

“你在說笑嗎,森先生?我可沒辦法拒絕他的請求,他明顯也知道這一點。”

森鷗外口幹舌燥,想起自己也是同樣,只好生硬地轉移話題。

“所以你剛才攔住我,是想拖時間?“

“不,”太宰治搖頭笑容誠懇:“我只是想找個借口揍你一頓。”

[你知道的,作為情敵。]。

“……”

森鷗外無言以對。

世界上如果有一人能無賴得光明正大,非太宰治莫屬。

太宰面不改色從口袋掏出一個漆黑的設備。

“別擔心,我在他的身上裝了信號發射器,絕不會被發現。”

為了驗證自己的說法,他點亮屏幕,上面有個紅點不斷閃耀。

青年趾高氣昂微擡下颚:

“一切盡在掌握。”

森鷗外低頭查看,沒等松一口氣。

突然—

紅點在躍動一下後消失無蹤。

“!”

太宰治大驚失色:“這……怎麽可能?“

郊外小路

鬼舞無慘抱着耀哉走在幽徑。

把男人“偷出”醫院的全過程,除了不識相的卷發青年,順利得不可思議。

鬼王多疑的天性又在作祟,他低頭審視懷裏的耀哉。

微風襯托一陣極易被忽略的輕響。

滴答滴答—

像是某種小型機械正在運轉。

無慘眸色驟沉,循着動靜一通搜索。

終于—

他解開耀哉的病號服,拽下男人胸口的一顆“黑痣”—微觀的信號發射器。

“哼。這種雕蟲小技。”

無慘嗤之以鼻,高懸的心髒陡然落下。沒什麽能逃過他的洞察。

冰冷的手繼續游走在耀哉滾燙的皮膚,一股惡意油然而生。

無慘找到耀哉斷裂的肋骨,重重按了下去。

“嗯—”

耀哉下意識的痛呼讓無慘滿意非常。

回憶起前夜耳機裏流淌的輕吟,很難想象看似清冷的産屋敷後人會發出那樣勾魂的聲音。

或許得益于此,短短一天男人身邊的陪客就換了新面孔。

“你可真夠朝三暮四的。”

鬼王面無表情地評價,順勢摟緊了因寒冷往他懷裏鑽的耀哉。

作者有話要說:沒來得及在聖誕更新,只能祝大家周末愉快啦hhh

PS:擔心主公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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