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昏暗的屋子,一個三頭六臂面目兇惡的神像,兩根白慘慘的蠟燭火苗輕輕晃動,一股濃重的香火味兒熏染了整間屋子,盤坐在神龛前的道士影子随着火苗動作,就像地獄逃出來的惡鬼一般,神龛前的供桌上,除了點燃的香火,還有一個形态逼真的小偶人。

盤坐在神龛前的道士擺着手勢,嘴裏念念有詞,嘴裏念完了之後,拿出一根又長又細的針沾上旁邊碗裏的污血紮上偶人的心口,一股黑煙冒起,道士噴了一口血,立刻萎靡下來。

正在公司開會的李玄翼聽着下屬報告的時候,突然心煩氣躁,感覺到一陣難受,然後胸口傳來一陣溫涼的氣流流過,瞬間感覺就好了,他也就沒有在意,繼續聽下屬做年終彙報。

強撐着精神,道士将偶人放回原處,又拜了拜,才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這間屋子。

守在門口的黑衣人見到道士出來,立刻将他帶到這層樓的另一間屋子,這是一間書房,寬大的書桌後面坐着一個肥胖的男人,見到道士進來以後眼睛一亮,立刻拖着自己臃腫不堪的身軀站起來,問:“天師,如何?”

被稱作天師的道士面若金紙,只是勉強支撐,顧不上回答肥胖男人的話,先找了個位置坐下,重重的喘了兩口氣,這才對着着急的肥胖男人道:“董先生,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極難的,這次廢了我極大的精力,不過那人身上應該有護身之物,這次的效果不大。”

“什麽?難道一次不能成功?離那個項目的競拍時間已經不多了!”聽到道士的話,肥胖男立刻臉色一變,臉上便有了懷疑的神色,咄咄逼人的道:“不知道天師什麽時候能夠再做一次法?”

道士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本就剛才施法的時候被反噬了一口,現在精神萎靡,受了重傷,竟然還被懷疑,自然心有憤憤。不過他本來也就是個混跡江湖算命先生,什麽都不懂,不過是機緣巧合得到一枚古銅鏡,銅鏡裏有個器靈,他才學會這些東西,這還是他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本來他還想拿拿喬,但是看到這個姓董的男人給他開的支票以後就沒有那個心氣兒了。

“董先生以為開壇做法是什麽簡單的事情?一旦不成功,我就會被反噬,今天我耗費了太多精力,至少要七天以後才能再次開壇做法。”想着支票後面一連串的零,道士忍氣吞聲的道。

想想半個月後要開始的競拍,肥胖男臉色稍緩,只在叮囑道:“好吧,希望天師七天後能夠說到做到。天師臉色不好,我讓人送你去休息吧。”說完,叫了人來送道士出去了。

道士回了屋裏,将門反鎖,把窗簾也拉上,屋子裏頓時暗了很多,确定了屋子被遮掩的嚴實了,道士小心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銅鏡,已經滿是銅綠,但是從花紋來看,仍舊能看出是十分精致的,只見道士将銅鏡粗魯的往桌子上一扔,發出铛的一聲,“喂,出來吧!”

只見長滿綠鏽的鏡面冒出陣陣黑色的煙霧,黑霧越來越多,漸成人形,逐漸凝實,然後就見到一個穿着深藍色長袍的古裝男子站在了地上,俊眉秀目,長身玉立,真真是君子如玉,可惜周身陰森鬼氣密布,肌膚雖然若凝脂般白皙細膩,但是卻蒼白無血色。

“什麽事要大中午的找我?現在陽氣正盛,我的力量還不夠強大,現在出來傷害很大。”男子的聲音清淩淩的帶着一絲陰森。

“哼,你教我的法子是不是有問題?!為什麽我做法的時候竟然被逼的吐血!”道士目露兇光,兇狠的看着長身玉立的男鬼。

“那對我沒有什麽好處,我還有事需要你幫我呢,我不會想讓你出事的。”男子平淡的敘述道,絲毫不為道士的威脅所動。

“哼,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然,你知道我總有辦法讓你吃吃苦頭的!”道士說完,不再理會男子,躺在床上休息。

門敲響了,男子趕緊回到了銅鏡中。

道士打開門,是個年輕的保姆,給他送飯,“道長,主人家讓送上來的。”說着,進來把飯菜放到屋裏的桌子上。

道士在保姆轉身的時候色眯眯的盯着小保姆的腰腿屁股瞧,在小保姆轉過身來後才收回目光。保姆出去之後才哼着小曲兒吃飯休息。

秦舒打開家門,照例青木已經做好飯菜,而且唧唧還已經先享受了,趴在桌子上吃的正開心。

秦舒走過去,捏起唧唧的尾巴,看着他急的唧唧直叫,扒拉扒拉他的小腦袋,被倒提的唧唧用小爪子緊緊地抓着秦舒的手指,秦舒摸摸他細軟的小鱗片,發現唧唧不過出生幾天,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現在都已經兩指粗了。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一根筷子形狀了,有向爬行動物變型的跡象,四只小爪子變得越來越有力,尾巴也尖尖的很有力,他現在已經不用跟剛出生的時候一樣用蛇爬行的辦法游,而是用四肢開始走路,秦舒每次看到他,都升起一股這不是一條中國龍,而是一條西方龍的感覺。

會走路的脫水胡蘿蔔,形象太奇怪了,他身為一個龍的傳人,心目中神龍的形象可是正宗的東方龍啊,偶像幻滅喲!

被倒提的唧唧生氣的一直叫,抱着秦舒的手指張嘴就咬,不過他知道分寸,尖利的小乳牙磨着秦舒的手指,癢癢的,秦舒捏着他日漸堅硬的鱗片,提起來放回他的專屬盤子旁邊,“青木啊,美人回來了嗎?”

“神君還沒回來,不過應該快了。”青木把炖好的排骨湯端上來,放到桌上,把吃的渾身是油的唧唧從空盤子裏拿出來,伸手點點他,唧唧重新變回了幹淨的唧唧。

唧唧張着自己的小尖嘴巴伸粉粉的小舌頭舔舔青木,愉快的哼唧着,表達着自己還想再吃的想法。

這時,門開了,白戰回來了。

這些日子,白戰一直很無聊,就經常在外面游走,解決一些陰氣比較重的地方的害人厲鬼,給自己找點兒事做,秦舒也想過讓他和青木适應人類的生活,在外面找份工作之類的,但是關鍵是他們兩個沒有身份證、學歷證,沒有這些東西,他們找不到什麽好工作,太次的工作比如做苦力什麽的,秦舒可舍不得美人去做這種事情。

所以,這些日子,青木和美人在家,秦舒就讓他們倆在家學學人類社會的生活常識和知識什麽的,以後秦舒努力賺錢,開個小店,讓他們倆經營,就憑這大街上回頭率百分之百的長相,也不用擔心小店的生意。

“美人,你回來了!”秦舒殷勤的幫白戰把外套挂起來,“洗洗手可以吃飯了。”

“好。”白戰朝洗手間走去,他已經習慣了人類的作息方式了。

秦舒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後頭,進了洗手間鬼鬼祟祟的關上門,從背後摟住美人的腰,“今天累不累?”

“不累,沒有什麽厲害的鬼魂,都讓我送到地府去了。”白戰洗着手答道。

秦舒知道美人戰鬥力強大,所以沒太擔心他的安全問題,見識過他和青木的非人類手段,秦舒覺得在家美人就是第一高手,誰也別想傷到他。

所以,趁着美人洗手認真回答的間隙,他偷了個香吻。

白戰倒是沒覺得難為情,他回過頭來也回親了一下秦舒,他覺得兩個人關系定下來之後這一段時間,秦舒是屬于發/情/期到了的緣故,才會總纏着他,就是不知道人類的發情期和他們神獸的發情期是不是一樣,這個他沒經驗,因為他以前也沒有經歷過發情期。

秦舒可不知道美人在猜測關于自己發情期的事情,不然一定會抓狂的!

不過現在美人回吻,他喜滋滋的抱着美人在衛生間就不出去了,直接把美人壓在洗漱臺上使勁兒親。

唧唧太小了,在地上走路的話這個家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反正他是龍,飛是本能,所以他在家裏都是用飛的,不過以為他能力不夠,飛的時候總是無法保持平衡,總是跟酒駕似的,在空中搖搖晃晃,有時候還會撞上牆什麽的。

所以,正當秦舒和美人在洗手間親熱的時候,就聽見洗手間關上的門外,傳來嘭的撞擊聲,然後是一陣細小的抓撓聲,再然後就是有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被打擾的秦舒立刻放開了美人,黑着一張臉打開洗手間的門,就見到正暈頭暈腦想要爬起來的唧唧摔在地上。

白戰走過來,把唧唧抓在手裏,鄙夷道:“太弱了,不要整天只知道吃,要修煉!真給我丢臉!”唧唧蔫頭耷拉腦袋的在白戰手心裏裝死,一副我錯了,正在忏悔的樣子。于是白戰心滿意足了。

“好了,走吧,去吃飯,我餓了。”這一句是對着黑着臉的秦舒說的,白戰還伸手拉了他一把。

剛剛因為被打擾而郁卒的秦舒立刻眉開眼笑,摟着美人的腰就去了餐廳。

吃飯的時候還給唧唧告狀:“青木啊,小孩子的教育要從小抓起,改天我們去書店買些幼兒教育書籍,你在家沒事兒的時候就教教唧唧。”

青木一臉認真地點點頭,“知道了,秦哥,我會的。”然後不好意思的低頭,“秦哥,那個,這個月的生活費沒有了,明天買菜的錢不夠了……”

“哦,那我一會兒把生活費打到給你的那張卡上,你明天買菜的時候自己取錢。”秦舒不在意的道,“唉,不是還有一個星期才到月底嗎?我們這個月的生活費花了這麽多?”

正在吃飯的白戰意味深長的看了正在盤子裏吃飯的唧唧一眼,沒有說話,但是秦舒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青木忸怩着不好意思的道:“那個,家裏多了一個唧唧,他的飯量……你知道的秦哥。”

秦舒當然知道,唧唧比自己吃的還多,自從他出生以後,青木做飯的量加大了不說,而且剩飯已經成為了傳說,多少飯菜唧唧都能打掃幹淨……

“我應該慶幸唧唧不挑食麽?”秦舒喃喃自語,想到自己可能要養不起家的悲慘日子就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