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山一角

姜林仔細打量司桐，詫異地問：“Joker樂隊的司桐嗎?”

“Joker?!”連酒吧經理都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酒吧經理的驚奇，是因為他此前隐約聽同行提起過Joker樂隊。據說這支樂隊在隔壁H市的酒吧街極富盛名，駐唱酒吧甚至專門為他們舉辦過小型演唱會。前幾個月聽說這個Joker樂隊被新聲公司的人挖走，要正式出道發專輯了。

從酒吧街混出頭的傳奇樂隊，聽姜林的意思司桐跟他們有什麽關系?

賀武他們對地下搖滾圈知之甚少，自然不太清楚Joker樂隊的名氣，只當是司桐回B市之前呆過的樂隊吧。

姜林難以置信，翻出手機中保存的視頻文件，找到Joker樂隊的演出視頻。

視頻是臺下的觀衆用手機錄的，隐約分辨出一個半長頭發的年輕男子，在麥克風前掃着琴弦，跟旁邊的主音吉他互動。

主音吉他是個姑娘，拿着一把淡藍色的吉他，忘我的彈奏。

由于光線問題視頻不是很清楚，倆人的臉都不大辨認得清，但聲音倒是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來……

一個高亢的男聲從手機傳出來，略帶金屬質感的高音震得人腦皮發麻。吉他旋律跳躍繁雜，極冷的音色貼合着男主唱的聲線。即便是隔着手機屏幕，也能感受到這支樂隊身上引人瘋狂的因子。

賀武在傍邊聽出視頻裏的樂隊不簡單，湊上去跟着一塊看：“确實，好像是司桐哎。”

他看不清女吉他手的臉，不過他對這個吉他的音色十分熟悉，跟那個每天同自己一起訓練的聲音如出一轍。

“是嗎?在哪?”付洋和陳興也跟着圍上去看，一小段不長的表演足以令他們嘆服，确實比自己平時的排練水平高出許多。

“好厲害!”付洋一臉羨慕，視頻中每一個樂手都擁有高水平的發揮，配合又很默契，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達到這樣的高度該多好。

姜林基本确認眼前的姑娘就是視頻裏的吉他手，Joker樂隊的司桐。

自己跟新聲唱片公司常年交好，Joker樂隊的經紀人也是認識多年的熟人，他們樂隊前幾天剛跟自己預約了986電臺的時段，說要來宣傳新專輯。

Joker樂隊換主唱和主音吉他的事情自己有些耳聞，聽新聲方面透露的風聲，好像那個男主唱因為自己身體原因無法繼續演出，跟公司商量後解除了合同。

但這個司桐又是因為什麽離開，就衆說紛纭了。主流的一種說法是，司桐演出狀态嚴重下滑，未達到Joker樂隊的出道标準，被公司開除。

不過剛才看她在臺上的狀态，哪裏像狀态差到無法出道的地步?

姜林的職業敏感度告訴他，這裏面絕對有故事。

“你跟Joker樂隊，到底是怎麽回事?”姜林直接挑了最敏感的問題。

要說詢問起退隊的事情，司桐本人倒不是非常排斥，無非就是換了主唱吉他手解約，出道前部分樂隊成員跟經紀公司協調不明，最後談崩的事例在圈內也不是沒有。

但新聲公司跟自己的關系沒有這麽簡單，他們時刻提防自己說出實情，有意無意的向圈裏暗示自己有可能對新聲這個老東家潑髒水。如果沒有預料錯的話，對方手裏可能已經準備好公關文稿，提前跟媒體打好招呼，封殺自己方面的所有聲音。

這是一場個人與大公司之間話語權的較量，勝算渺茫。

司桐冷笑一聲，樂壇是個弱肉強食的叢林世界，當你手中無權無勢的時候，哪怕真相再過委屈，也抵不過謊言的力量。

“既然你認識Joker的經紀人，不如直接去問他。如果讓我講，我會忍不住說髒話。”司桐繞過姜林，招呼賀武他們幾人離開。

姜林直覺自己不能放她走，今天就算自己無法得知她跟Joker樂隊之間的真相，至少也要争取她參加電臺的搖滾演出，畢竟她的個人實力擺在那裏，如果能來的話，肯定會成為當天的一大亮點。

而且原本一直做主音吉他的她現在還兼任主唱，更驚喜的是，唱得居然很不賴。

姜林的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轉彎，語氣軟了不少，要跟司桐細細講解電臺的宣傳力度。

司桐态度依舊堅決：“還是原來的要求，就用現在這個陣容。你考慮一下吧，同意的話，可以再來酒吧找我。”

說完，領着其他三人走了。

“這……”酒吧經理此時很尴尬，聽姜林的意思司桐好像是那支傳奇樂隊的吉他手，應該是個很厲害的角色，這樣的人物被自己無意中挖來當壓軸樂隊，說出去肯定倍兒面。可是無論是司桐本人還是姜林，談及joker樂隊全都閃爍其辭，裏面有着什麽不可說的秘密。

姜林沒時間理會酒吧經理的心思，他翻出手機找到新聲經紀人的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酒吧經理的八卦之心按耐不住，小心翼翼湊上去聽姜林說了些什麽。

Joker經紀人接電話時剛跟樂隊的成員開完會，明天就是新Joker樂隊的首專發布會了，他親自檢驗每一個流程，生怕出現任何差錯，為了順利推出這支樂隊，他付出了多少心思。

這個時候姜林的電話進來，他也是一愣，其實自己跟姜林的關系很一般，年輕的時候同混過地下搖滾圈，倆人理念不合一直不大對付。現在好歹一個是公司的經紀人，一個是知名的電梯主播，之前的那點小恩怨誰也不願意再去計較，這不，新樂隊出道上的第一個電臺節目就是姜林的。

“喂，姜林啊!我這剛開會那。”

姜林心急知道司桐的事情，不打算跟他浪費時間寒暄，直奔主題的問了：“我剛才在酒吧遇見Joker樂隊的司桐，她現在在酒吧駐唱，這是怎麽回事?”

司桐還留在B市，而且在酒吧駐唱?經紀人心裏咯噔一下，怎麽只要跟司桐扯上關系的事情都這麽麻煩。

“你确定沒認錯人?”

“怎麽可能認錯，我親口問了酒吧經理，而且在臺上彈吉他的樣子，跟視頻裏一模一樣，絕對是本人。”

姜林言之鑿鑿，經紀人估摸以他的眼神應該不會認錯。司桐和Joker樂隊的事情，他本來準備好一個官方版本，如果有認識前Joker樂隊的記者提問，他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解釋。

不過，現在還不是亮底牌的時候。經紀人尋思如果現在自己跟姜林承認了司桐退出樂隊，不出一個小時這條消息就會傳遍媒體圈，那幫記者可不是什麽會看場合給面子的主，發布會上碰上幾個刨根問底的，繞着司桐提問個沒完，新Joker樂隊的首專發布會豈不成了司桐的退隊發布會。

“老姜啊。”經紀人盤算着消息在他這到此為止，連稱呼都變的親昵，“Joker的第一個電臺訪談我可是給了你們986的，而且我今天跟你們領導溝通好了，幾個獨家大料鐵定要在你們986裏放，現在我要是提前劇透了，萬一隔牆有耳走漏了風聲，你豈不是虧大了。”

姜林做電臺這行多年，見過為了保持懸念發布會前保密的，但沒見過像新聲這樣連合作方消息都唔得死死的，他們是不是有點緊張過頭了。

還想再問，那邊匆匆找了個借口：“哎!那邊領導找我核對發布會的事兒吶，等明兒早上彩排的啊，我找你好好說道說道。”不等姜林回答，對方啪的一聲把電話挂了。

合着一句有用的消息沒問出來，姜林暗罵一聲老狐貍，看他這麽神秘的态度，事情絕地沒有傳說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