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拿着錢滾,我讨厭黏着我的女人……

“陸裴,我有話跟你說……”

夢裏,穿着白裙的女孩有些緊張地走到那個英俊的男人身後,仰起臉,很小心很小心地想和他聊些什麽?

英俊的男人聞聲,回過頭,逆着身後刺目的強光冷冷清清看着她,不等她說什麽,已經給她甩去了一張支票,很不耐煩說:“拿着錢滾,我讨厭黏着我的女人。”

“陸裴……”支票打在她臉上生疼,女孩要哭,最後卻還是忍住了。

她準備跟他說些什麽?

說什麽呢?

夢裏斷斷續續地……她也不清楚……

四周鏡頭開始撕扯,耳邊響起了手機鈴聲和慕母的聲音:“慕夏,是不是有電話?趕緊起來接,別吵到鄰居。”

這裏的老房子最大的缺點,隔音太差。

東邊一個小動靜,西邊聽得清清楚楚。

躺在床上的女人暈暈沉沉從噩夢裏醒來,睜開眼,額頭不知不覺間冒了一層的汗,怎麽又做噩夢了?

慕夏用手指按按自己太陽穴,不情不願翻個身,起來。

拿起吵鬧不停地手機,接聽。

聲音有點恹恹:“喂?”

“慕夏,是我周桐,起床了嗎?”電話那端,是溫柔的男聲。

是周桐,慕夏頓時用手撥開散亂的頭發,有些精神了:“嗯,起來了,你要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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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就飛回來。”周桐說。

男人的聲音真的很溫柔。

像春風撫慰人心。

慕夏當初答應和他在一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的聲音,能讓她感覺安寧。

讓她能忘記曾經的傷痛。

“好,我明天去機場接你。”慕夏下床,白皙的腳胡亂戳着地板上的拖鞋。

等戳進去,站起來。

“你明天不飛?”周桐問。

“我這幾天休假,不用飛航線。”慕夏溫柔回。

“好,明天我有個喜事告訴你。”周桐繼續說。

他總是那麽有精神又溫柔。

慕夏不自覺唇角微微揚起:“是什麽喜事呀?”

“明天就知道了。”

“那我等明天。”

“嗯,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挂了。”他說。

“周桐……”慕夏抓抓自己的散亂的頭發,溫柔地喚他一聲。

很想主動說一句:可以親一下她嗎?

不過話到嘴邊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噎回去了。

他們交往半年,但是目前為止,只有牽過手和他親過她額頭。

從沒逾距到更親密的動作。

他說,他會等結婚的時候再享受老公的權利。

她想說,他現在也可以呀!

不過,他不願意主動,她不勉強。

遇到周桐已經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是他帶她走出那段陰霾和不快樂。

做人不能太貪心。

“怎麽?”

“沒事,明天等你。”慕夏推開卧室的窗,窗外迎面吹來的六月晨風讓她暈沉的腦袋瞬間更清醒了。

這會,晨曦已經升起,金色的光芒溫柔拂過滬上這座國際大都市,悄悄帶來了一絲絲悶沉的暑氣。

“好。”周桐在那邊溫柔應道,随後挂了電話。

電話挂斷,周桐看一眼奢華辦公室落地窗外,心情莫名有些好,他喜歡慕夏這種溫柔的女孩。

太過強勢或者有主見的女孩,他沒辦法掌控。

她剛剛好。

随即轉身,卻在轉身時吓了一跳。

他旁邊昂貴又奢華的辦公桌後已經坐了一個英俊又自帶某種強勢矜貴氣場的男人。

周桐知道他是誰,趕緊低頭恭敬地跟他打招呼:“陸……陸總,您好,我不知道您過來。”

這裏是新空降過來當管理者的辦公室。

他十分鐘前被人力處的主任喊過來,說新上任的年輕總裁需要了解一下航線情況,他急匆匆過來,但是對方還沒到,他便想給自己女友打電話。

結果等他打完電話,人家不知何時已經坐在辦公桌後了。

俊逸又深邃的黑眸帶着壓迫感地投視在他身上,随後緩緩開口:“周機長的女友叫慕夏?”

“陸總,我女友是叫慕夏。”周桐不敢不回。

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又多金的男人,最近回國,他們G航集團的太子爺。

是管轄他的直系上司。

“畢業于西南航空空乘專業19屆的慕夏?”英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拖了個慵懶又淡淡地尾音,似乎只是像偶然問了下而已,但他的眼神分明沉了幾分。

宛如暴雨來臨。

周桐一愣,沒想到這位太子爺居然認識?臉色微微驚訝:“是,陸總……認識?”

“同學。”

原來如此,周桐松口氣,他和慕夏不是一個學校,自然不了解她在學校的事。

“所以這次申請調派空姐的名額,有她一份是嗎?”陸裴繃着下颚線,視線掃過桌上一批新招空姐名額單,聲音低沉。

周桐以為他覺得這個名單是走後門,連忙解釋:“陸總,慕夏的這個名額,沒有走後門,她的資歷完全符合。”

“所以,我幫她申請了。”

陸裴擡擡眸,聲音清俊:“航空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周桐自然懂,頂着這位新上任的太子爺那股讓人害怕的低氣壓,不卑不亢回:“公司之前有規定可以适當允許空姐和機長交往,我們不是一個部門,應該不會影響工作。”

陸裴冷冷凝眸,沒多說。

這個規定是他老爺子定的。

目的是留住優秀的機長。

“陸總,人力部說您想了解我們G航的航線是嗎?。”周桐繼續說。

“嗯,你跟我彙報一下。”陸裴沉沉說。

周桐沒察覺什麽,開始認真彙報。

半小時彙報結束,陸裴全記在腦中了,他記憶力一向過人。

随即冷冷淡淡說:“你出去吧。”

周桐點點頭,看一眼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确是含着金鑰匙出身,說話氣勢就和一般人不一樣。

等慕夏過來後,他得叮囑她不要去惹這個太子爺。

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周桐出去,陸裴微微低斂下漆黑的眸,視線落在手指間那支銀灰色的簽字筆。

随後拉開筆帽。

在幹淨的A4紙上落下兩個字——慕夏

慕夏——

他回來了,她卻成了別人的女友?

陸裴微微閉上眸,開始握緊手中的筆,握得節骨分明又滲白,讓她滾就真的滾了……當初不是愛慘了他,沒有他活不下去?

每天要死要活求着他愛。

他不過發個脾氣讓她滾,就真的滾了?

陸裴睜開眼,手中的筆差點被他握斷,給他等着!

他已經後悔了。

慕家。

慕夏挂了電話,慕母在走廊竈臺關了火,一邊擦幹手上的水珠,一邊往屋內走。

“慕夏,一大早誰的電話啊?”慕母問。

慕夏用皮筋将頭發紮起來,笑笑說:“周桐的,他說明天早上回來。”

“周桐要回來了啊?那我明天得去給他買點好吃的。”慕母一聽是周桐,瞬間高興地眉開眼笑。

慕母很喜歡周桐這個準女婿。

人好,工作好,三觀也正,總之哪哪都好,最主要人家周家不嫌棄她家慕夏是單親家庭。

第一次家長的時候,對方家裏就表示喜歡,會善待慕夏。

這讓慕母打心眼裏喜歡。

“他愛吃糖醋排骨,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菜場買?”

周桐是地道的北方人,她是南方人。

原本異地戀就很難維系。

不過周桐對她很好,就算不在一個城市,每天都會抽空給她發信息聊聊。

等他不飛直航了,她也不飛時,他就會過來這邊看她。

慕母心情高興,“行,可以吃早飯了,你來擺桌,我去把粥端進來。”

慕夏點頭。

隔日,周桐帶上G航入職申請表心情愉悅地飛滬上。

2小時後飛機準時落地。

周桐拎着公文包急匆匆下飛機,機場內,慕夏拿着為他煮的水果茶杯,站在接機處的等候區等他。

或許是這幾年當了空姐,就算脫掉制服。

穿上最簡單的裙子,她的氣質還是很容易吸引周圍的旅客。

惹得那些旅客頻頻朝她這邊看來。

慕夏習慣了這些目光,安靜地站着沒理會。

指針劃過10點半。

周桐終于從安檢處跑出來,慕夏一眼看到他,瞬間朝他揮揮手。

周桐也看到她了,同樣朝她揮手。

再加快步子往她那邊走去。

等走近,慕夏将果茶遞給他,溫柔笑了起來:“這是你最愛喝的水果茶,溫度不燙。”

“謝謝,有心了。”周桐不客氣接過,當場擰開蓋子,大口喝起來。

酸酸甜甜,是他喜歡的味道。

“你這次回來要給我什麽驚喜?”慕夏仰起臉看他。

目光依然溫柔。

這種溫柔,陸裴太熟悉了,當他跟着周桐下飛機,遠遠走出安檢,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對着周桐微笑的女人。

陸裴的眼神一下嫉妒了。

甚至,漆黑的眸底陰鹜疊起。

呵,真諷刺,那是他的女人。

是曾經口口聲聲非他不可,沒了他要死的女人。

是他怎麽趕也趕不走的女人。

是讓他後來心動愛上的女人,

現在……卻在其他男人懷裏?

所以她對他愛,就這麽廉價?

這讓陸裴有種巨大的諷刺和背叛感。

當初他狠心對她兇,讓她滾,不過是因為年輕氣盛一句狠話,他以為她既然那麽愛他肯定會回來。

結果,當他自己陷入這個漩渦的時候,人家已經成功上岸,還火速找了新男友。

陸裴覺得自己這兩年那麽痛苦,絕對都是慕夏的原因。

所以,她憑什麽這麽幸福,而他卻要承受痛苦?

要下地獄,大家一起。

等候區這邊。

周桐喝了幾口,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會到你家,我再把驚喜告訴你。”

慕夏沒意見,周桐便笑着溫柔伸手牽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回榆林路老房子。

走廊上,慕母正在做紅燒排骨,排骨經過醬油焖火,整個樓道都飄出了一股脆脆的香甜味。

兩人上樓,聞到味道,周桐忍不住就說:“好香。”

“我媽知道你愛吃排骨,特意給你做了糖醋排骨。”慕夏依偎在他身旁,說。

“是嗎?那我要迫不及待嘗嘗了。”周桐邊說邊笑。

聲音傳到慕母那邊,慕母回頭看到他們兩人,瞬間高興地說:“周桐你來了啊!快,快進去坐。”

“好,阿姨。”周桐不客氣拉着慕夏的手進屋。

“排骨馬上好。”慕母朝着屋裏說。

周桐不好意思讓未來丈母娘忙碌,從門口探出半個身體說:“阿姨,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已經好了。”慕母将排骨倒入盤子,端進來。

“周桐,還有兩個蔬菜,弄好就能吃飯。”慕母說。

周桐不着急:“阿姨,你先坐,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慕母看一眼自己女兒,坐下來,說:“怎麽了?”

周桐從自己公文包內拿出那份G航航空入職申請表,放到桌子中間說:“阿姨,我想帶慕夏去北方,和我一起生活,可以嗎?”

慕母一愣,旁邊的慕夏也是一愣。

周桐的驚喜原來是這個?

“我們慕夏早晚要嫁入你們周家,你願意幫我們慕夏安排工作,我當然願意啊!”慕母在片刻的怔愣後就放松下來。

女大不中留。

慕夏早晚要結婚的。

她不可能一輩子讓她留在這裏。

周桐溫柔笑,他的确會娶慕夏,随後問向慕夏:“慕夏,你願意嗎?”

慕母已經沒意見了,就差她了。

慕夏有些猶豫,她其實不太想回去,但是周桐是北方人,她不可能一輩子和他異地戀。

不實際。

“怎麽,不願意嗎?”周桐看出她在猶豫,伸手摸摸她頭發,問。

慕夏回神,搖搖頭,“沒有,我願意去。”

周桐為她犧牲那麽多,每回都是他飛來,她不能那麽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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