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這2年被這個死去的孩子折……

這一醉,有些厲害。

她什麽也不記得,什麽也不知道了。

一覺到天明,窗外晨光乍現,她才從腦袋宿醉後的暈沉沉中翻身慢慢醒來。

睜眼,入目是陌生的輕奢昂貴的浮雕天花板。

這天花板可不是周曉曉租得平價三居室。

慕夏撐開眼皮,定定瞧着天花板那些花紋精致的浮雕,腦子亂哄哄又暈沉沉,唯獨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麽?但依稀能記得的只有一些碎片化的敬酒以及她罵陸裴的畫面。

所以……這裏是……?

慕夏一個警惕和後知後覺,瞬間慌亂地從床上爬起來,低頭快速看看自己的裙子,完好無損,還好,還好。

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麽?

擡手随意理理蒼亂不堪的長發,下床,去浴室随意洗把臉,用冷水漱漱口,沖掉嘴巴內殘留的酒氣,準備走人。

卧室的門‘咔嚓’一聲打開,穿着一件薄款黑色襯衫和黑西褲的陸裴推門進來。

看到她拎着皮鞋要跑路的模樣,眼神低低,原本已經為她做好早餐的好心情一瞬打破:“剛起來,就要跑?我這裏有洪水猛獸嗎?”

“多謝您昨晚幫忙。”慕夏刻意低下頭也沒有提‘過夜’這麽暧昧的兩個字。

免得誤會。

陸裴看她疏離的模樣,有些窩火,但也忍着:“先吃飯在走。”

他以前那裏會受這份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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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喜歡,很多女人前仆後繼撲上來伺候他。

包括慕夏。

現在,她看到他反而避如蛇蠍了。

“我不吃了,謝謝。”

陸裴有點惱了:“昨晚的事還記得多少?”

“不記得。”慕夏将皮鞋丢在昂貴的實木地板上,當着他的面,穿上,快步要往門外走。

陸裴伸手狠狠抓住她,脾氣真的上來了:“真不記得?”

慕夏被他抓着有點疼,皺皺眉說:“陸總,我是新人,真不記得昨晚的事,要是昨晚的飯局被我搞砸了,我道歉,我也願意接受您任何懲罰,比如辭退我。”

“就盼着我辭退你是不是?”陸裴算懂了她這點小心思。

随即冷笑一聲:“我舍不得辭退你,慕夏。”

“孩子的事,沒作了結,你別想離開G航。”

又提孩子,她根本沒有孩子,慕夏覺得他瘋了,就算不是瘋,也是故意找這種爛借口,“陸總,我沒有孩子。”

“是,你現在的确是沒有了,因為你比我狠,慕夏,我第一次發現你真的狠。”陸裴說話間,眼睛紅了,他這2年被這個死去的孩子折磨的快瘋了。

她怎麽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慕夏不管他是不是瘋,她只覺得好笑,真的好笑。

憑什麽他覺得她狠?

真正狠的人是他。

“陸總,明明當年是你讓我滾的,為什麽我有錯?”

“我後悔了。”就在他讓她滾蛋的第二天,他就後悔了。

可是她比他狠心。

不僅走了,還打掉了那個孩子。

臨走前還不忘送他一個血淋淋的胚胎。

“你後悔,我就要被欺負嗎?陸裴,我從來不後悔離開你。”慕夏用力推開他的手,後退兩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你扪心自問,你把我當成什麽?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喜歡上我了……那樣我會覺得可笑。”

“我只是你買回來的寵物啊,陸裴!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怎麽能喜歡一個寵物?傳出去,會不會有人笑你?你自己不會覺得好笑嗎?”慕夏溫溫淡淡諷刺說着。

沒人知道,她抓着包的手,一直在抖。

陸裴沒動,紅着眸沉沉看着她,“所以,不打算回到我身邊是不是?”

“是,我是人,不想當你的寵物。”慕夏很認真說。

“信不信,最後你還是得乖乖回來?”陸裴冷冷說。

周桐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她。

陸裴是男人,很了解。

慕夏知道他有手段,無非各種權勢打壓,但是她這次真不怕,她受夠了跟着他得不到任何尊重的生活,所以……這次,她溫溫柔柔笑起來,臉色沒有一點懼怕:“我知道你有手段,但是就算我被迫回來,我也不會再愛你。”

“我已經不是2年前,那個懦弱的慕夏。”

更不是2年前那個死心塌地把他當神明的慕夏。

有一天神明變成了魔鬼,那麽癡愛他的天使就會徹底墜落地獄,永遠不會再回來。

慕夏笑着說完,毫不猶豫轉身。

陸裴冷着沉眸看着她纖細的背影,什麽也沒多說,只冷冷飄無般說一句:“那我們就……彼此折磨到死。”

慕夏聽到了,腳步微微一頓,但沒回頭,握緊自己的包帶,加快步子離開這裏。

一路從他公寓快走出來,再坐電梯到底樓。

她一直沒停,等終于見到公寓外明媚的陽光,那些炙熱又溫柔的陽光直射到她瞳孔和皮膚上的時候,仿佛燒灼了一般。

沒吃任何早餐的胃裏,瞬間開始如萬馬奔騰一般翻滾起來。

随後,一股帶着濁氣的胃酸沖上她喉嚨,慕夏瞬間捂着唇,快步走到公寓不遠的一處公共垃圾桶旁,扶着垃圾桶的蓋子,低下頭,開始不停地作嘔起來。

只是,她昨晚沒吃什麽,又喝了酒。

嘔吐出來的都是酸水,根本沒任何食物殘渣。

但是吐了這麽多酸水,慕夏卻有些舒服,順勢沿着垃圾桶坐下來,剛坐下來,她包內的手機響了。

是周曉曉的電話。

昨晚她夜不歸宿,她打了好幾個,她都沒接。

今天一大早,她不放心又打了一個。

這次,慕夏終于接了,但是聲音很苦很虛弱:“曉曉。”

“大嫂,你在哪裏呀?怎麽昨晚沒有回來睡覺?”周曉曉一聽到她聲音馬上霹靂巴拉開始狂問。

“昨天我在公司加班……加得太晚我就睡在那邊了。”慕夏擦擦嘴角殘留的酸水,說道。

周曉曉沒多疑,畢竟這個未來大嫂,看着很乖很溫柔,不像是那種亂玩的女孩,所以她馬上關心說:“那你好辛苦,我得讓我哥哥給你買點好吃的。”

“嗯,曉曉,那我先挂了,我一會回來換身衣服。”慕夏說。

周曉曉笑着應:“好,大嫂,我等你。”

“嗯。”慕夏虛弱地挂斷電話,頓時就用手掌心揉揉自己脹痛的額頭。

但越揉腦袋越疼。

而且曾經放棄的那些過往片段如泛濫的洪水一樣全部跳出來。

讓她眼眶不受控地紅了。

曾經的她在陸裴圈內是一個笑話一樣的存在,她就像一條沒有尊嚴只懂得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任由他朋友取笑和踐踏她的自尊。

他們可以為了耍她,騙她去很遠的地方,讓她一個人留在那邊,待夠一整夜,只為滿足他們耍人的心理。

而這期間,陸裴在幹什麽?

他只是冷眼旁觀。

她對他來說,連女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一個玩物和寵物。

他們不高興了,可以随便耍她,可以随便将她當傭人一樣使喚。

陸裴依舊冷眼旁觀。

他只不準他們碰她的身體,其餘……他們怎麽耍她怎麽不尊重她,都無所謂。

那段歲月,她全心全意愛他,卻愛的連蝼蟻都不如。

分開後的這2年多來,她努力忘記他,努力忘記自己卑微又腐爛的過往,為什麽……她都乖乖聽話滾了……他還是要強迫她?

她就那麽不值得他尊重嗎?

她不值得過正常的生活嗎?

慕夏一個人靠在垃圾桶邊坐了好一會,緩和了惡心的反胃和糟糕的情緒,才慢慢站起來,拎上包打車回公寓。

而她離開時,陸裴就站在她身後不遠,低着眸看着。

其實,只要她現在跟他示軟一點,他肯定會捧上天。

但他知道……現在的慕夏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本來,他并不想這樣對她,但是她那麽容易就要結婚,甚至都忘記孩子的事。

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

所以,這次,無論怎麽樣,他都不會放手。

慕夏打車回公寓,周曉曉要出去了,和她迎面打個招呼就拎着包飛一般地跑了。

慕夏進屋洗澡換衣服。

換了衣服,差不多8點半,趕去公司差不多。

她也不作停留,從冰箱找了一塊冷得像石塊的面包,胡亂塞入嘴裏,重新下樓去上班。

剛進秘書辦,先過來的白歆雅看到她,下意識打量她一番後,說:“你昨晚看到幾點回去的?”

慕夏走回辦公桌,下意識擋住了昨天停留的那一頁文件,說:“大概9點左右。”

“真這麽認真?”白歆雅挑下眉,說。

“嗯。”慕夏點頭。

這時陳姨也進來了,看一眼站在最後面的慕夏,手一招,說:“慕夏,你跟我出來一下。”

昨晚她和陸總在飯局的事,有人傳出來了。

以訛傳訛。

最後變成陸總帶着□□出來應酬,還強迫人家□□喝酒。

這事,陸家那邊還不知道,陸總昨天壓下來了,但是有點風聲漏出來,落在她耳朵裏。

雖然她不确定這件事的真實性。

就算是真的,她的職責就是讓慕夏別出去亂說昨晚的事,以免影響G航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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