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陸裴從來不會缺朋友,而是……

慕夏看一眼被他抓緊的手, 陸裴的掌心很溫暖,甚至有些過于炙熱。

像燙了一層烙鐵。

讓慕夏感覺皮膚要破皮。

她眼神一壓,記憶裏白光下, 秦姝冷笑着拿着那個血淋淋胚胎在她面前譏諷的模樣又跳出來。

她嗓子眼一苦, 差點又幹嘔出來。

下意識要掙脫陸裴熱的燙人的手,但最後關頭她忍住了。

唇角淡弱扯扯, 擠出幾個字:“我沒事了。”

“嗯。”陸裴沒察覺她的異樣,伸手溫柔摸摸她頭發, “好好休養,公司那邊,我給你請假了。”

慕夏乖順點頭,眼底一片濡濕。

陸裴可能不知道的是此時時刻,她大腦裏都是那個血淋淋胚胎。

她無法再直視陸裴。

她現在終于知道陸裴為什麽一直問她要孩子了。

是, 他們有過孩子。

只是被秦姝殘忍拿走了。

慕夏覺得有這麽一樁血淋淋的事橫在那邊,她已經沒有任何想法再待在陸裴身邊一分一秒, 哪怕這件事和他無關。

但他是陸家人, 她就忍不住想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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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姨已經進去了。”陸裴繼續說。

慕夏早知道了, 就靠在枕頭上聽他說。

“你不問問?”陸裴見她似乎冷靜地有點異常?

慕夏擡擡眼皮看他,男人俊臉依舊,她喉頭忽然有點酸澀,抿着唇過了會說:“我以為你不敢抓你小姨。”

慕夏的确沒料到陸家人居然沒有保秦姝?

當然,她也不會自作多情覺得是她的緣故。

“沒什麽不敢, 她傷害你了。”陸裴說着, 在她身旁坐下來。

他們說話間,阿姨識趣地先出去了。

“她是你親人。”

親人嗎?

陸裴冷嗤一聲,眼底冷淡異常。

緩緩開口:“如果你覺得親人能在你媽媽去世七天,就爬上她老公的床, 你認為這樣的親人……是真的親人嗎?”他很少和人說自己媽媽的事,也很少聊陸家隐秘的亂聞。

但是慕夏是他的人,他願意分享他心底的傷。

慕夏一怔,有點不可思議看着他。

秦姝居然靠這個嫁入陸家的嗎?

“所以,別提她是我親人。”嫁入陸家還不算,他爸爸去世時,她還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去招攬吊唁的貴客。

像話嗎?

慕夏不提了,定定看着他。

“那就不要說了。”

陸裴點頭,目光落在她清澈的瞳仁內,一字一句很認真說:“慕夏,你現在是除了我爺爺之外,唯一的親人了。”

“別丢下我,好嗎?”

慕夏喉頭再度一緊,眼眶漸漸像被人擦破皮一樣嘶嘶冒疼。

在醫院繼續住了三天,慕夏痊愈可以出院,這三天,她反複想起陸裴可憐兮兮對她說‘別丢下他’的模樣,心口一陣陣收緊。

她害怕自己心軟會困回他的牢籠,所以一旦心軟時,她會想想那個血淋淋的胚胎然後狠狠掐自己大腿肉,掐疼了。

她就忍住了。

很快,出院了,出院的時候陸裴親自來接。

慕夏沒拒絕,臉上一直保持溫柔乖順模樣,神色也恢複差不多。

乖乖跟着他回公寓,和以往一樣住下來。

白天陸裴去公司,晚上推掉所有應酬只為了陪她。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周,陸裴沒什麽疑心,也沒安排人監視她,慕夏覺得可以實行自己的計劃了。

正好媽媽那邊也能出院了。

慕夏開始籌備,陳琳突然打來電話約她見面。

慕夏對她無感,自然也不會見她。

但陳琳本事大,能找到陸裴的公寓,甚至能讓保安給她刷卡,上到他們這個樓層。

按門鈴。

慕夏來開門,陳琳戴着墨鏡雙手抱胸依靠在旁邊,朝她譏諷地笑。

慕夏不歡迎她,準備關門。

陳琳摘下墨鏡,冷着眼繼續譏笑:“慕夏,你真是很有本事,居然把秦阿姨都搞進監獄去了。”

“我倒是小瞧你了。”

她一直以為她這種灰姑娘,手無寸鐵之力。

就是被人捏扁的料。

誰能想到她這麽厲害?

慕夏站在那邊聽她譏諷,沒說話,似乎也沒有話想說。

陳琳就繼續說:“我聽說你故意拍了視頻傳給陸裴?”

“你這麽做,不怕得罪陸家其他人?”

慕夏擡擡眼皮,并不想聽她說廢話:“你來我這邊想說什麽?”

陳琳轉轉手中的墨鏡,一改剛才的譏諷,很大方說:“我打算和你和解,我可以不在意陸裴在外面搞女人,但是你要有自知之明,別想嫁入陸家,知道嗎?”

“就這樣嗎?”慕夏挑挑眉問。

陳琳聳聳肩:“不然?你能馬上滾嗎?你知道豪門的歸宿就是聯姻。”

“作為女人……我們不必為難自己,我以後會是陸家女主人,而你乖乖待在金絲籠,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跟我搶陸家的繼承權,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這個事,你可以和陸裴說,我做不了主。”慕夏冷淡說完,拿出手機真要給陸裴打電話,陳琳沒想到她現在這麽‘厲害’了。

化着精致妝容的臉馬上像塗了一層油漆一樣烏青,兩只手更是握緊。

恨不得拽碎了慕夏。

“你賤不賤,別打。”陳琳可不會真的讓陸裴來訓自己,馬上去按住慕夏的手機。

慕夏本能護住手機。

兩人争奪間,陳琳一把推倒了慕夏,慕夏沒吃住額頭直接撞到旁邊的門框,原本白皙的額頭瞬間冒出一塊淤青。

陳琳本來也是來吓唬吓唬她,見她撞了額頭,她有點心虛,但大小姐氣勢不能弱。

嘴巴還是不饒人:“我警告你,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說白了就是個玩物,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你要是不聽話,早晚會被人弄死。”

慕夏扶着淤青的額頭聽着陳琳謾罵。

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真的連生氣的欲望都沒有了。

這就是上流社會的道德觀吧?難怪陸裴總是那麽坦然地告訴她,他的世界多麽精彩。

的确精彩。

婚後各玩各的,揮金如土,醉生夢死。

根本不把人當成真正的人。

她是絲毫沒有興趣擠進去了。

不過陳琳挑釁的事,慕夏不打算就這麽忍,她以前就是他們這幫有錢人的玩物和軟柿子。

即便受欺負也不可以吭聲。

現在不一樣。

她不想受氣了,所以淡定地扶着額頭開始報警,陳琳沒想到她會報警,立馬兇狠說:“你真是狗仗人勢敢報警是嗎?”

“是,我就是仗着陸裴,你能拿我怎麽着?”慕夏冷冷淡淡回。

陳琳一時語塞,有陸裴這個大佛當她靠山,她的确拿她不能怎麽着。

氣憤着跺跺腳,轉身先跑了。

但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報警了警方自然要調查。

她能跑哪?

而且陸裴那邊也知道了,陳家再有權勢也不敢和陸家對抗。

最後還是陳琳父母拉着臉來公寓找慕夏低頭道歉,求她不要起訴,私下和解。

慕夏倒也沒想做太絕。

既然他們道歉了,她就收手了。

等陳家父母走了,陸裴彎腰檢查她額頭傷口,說:“幸好不是嚴重,不然毀容了。”

“我毀容,你還要嗎?”慕夏随口一說。

陸裴當即唇角微微扯扯,輕笑了一聲:“要,你的人還能用就行。”

慕夏臉紅了,三句不正經:……

陸裴輕輕給她上藥:“別動,我給你消消毒。”

慕夏嗯一聲乖乖坐着。

等上了藥,陸裴說:“陳琳的事,你倒是硬氣一回了。”

“因為他們看你的面子。”慕夏當然沒本事扳倒陳琳。

無非借着陸裴的名氣。

陸裴無所謂,“以後誰欺負你,別客氣。”

“你不怕我把你朋友圈都得罪遍了,到時候誰也不搭理你?”慕夏按按手背,說。

陸裴嗤笑,真覺得慕夏有時候想法挺可愛,手指捏捏她下巴:“能不搭理我的,也就是我不屑的了。”

他陸裴從來不會缺朋友。

他缺的是老婆。

“我不缺狐朋狗友,你知道我一個單身适婚男人最缺什麽?”

單身适婚男人?

慕夏愣一下,眉頭一下蹙起,她又差點着了他的道,抿抿唇,就是不說。

陸裴不勉強,自顧自說:“我最缺的是老婆。”

“知道了嗎?”

慕夏:……

她知道也不想說。

一晃周五,秦姝的事司法那邊開始着手接案。

陸家人對秦姝談不上什麽大感情。

所以除了封鎖消息,并沒有真的想撈她的意思。

只是稍微打點一下,讓她在裏面好受一些。

至于老爺子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再管。

這事就這麽隐秘而凄涼一帶而過。

晚上,陸裴從G航下班回公寓,手裏拿了兩張票,下午的時候歌劇院送來的。

俄羅斯的國寶級表演團今晚會在大劇院表演經典古典名著。

陸裴對古典音樂劇沒興致,本來想退了。

但是想到家裏的女人。

她最近一直悶在家裏也不出來玩,便收了票,打算回來帶她去看。

按了指紋鎖進來。

慕夏抱着貓盤腿坐在落地窗邊給它喂小魚幹。

烏黑的長發柔順垂在瘦削的肩膀一側,臉微微低着,露出弧度姣好的溫柔側顏,細細白白的手指輕輕撫着懷裏的小貓。

整個人寧靜地就像一副油畫。

這樣美好的畫落在陸裴眼裏,仿佛像定格了一樣。

他凝着眉一動不動看着她。

仿佛眼前的畫是易碎品,他一動就碎了,沒了。

所以他不敢動,就站在那邊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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