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柯夢言的flag，反正我後面确實翻車了一次，好在不太嚴重，大概十分鐘左右我就又趕上了進度。

柯夢言一直在我旁邊自言自語——我懷疑他就是故意說給我聽——他納悶道：“我不知道這裏也要提醒你存檔，當時我一遍就過了啊？”

我不就是嘲笑過他慫嗎，有必要一定要嘲諷回來嗎？有必要嗎？同學愛呢學長？！

柯夢言大概是良心發現，開始自黑：“雖然我當時是叫得慘了點，不過還是強忍着閉眼捂臉的沖動，有驚無險直接過了關。學弟你要是看我的實況，一定要注意這裏我的神操作啊。”

“完全注意不到神操作，已經被尖叫吸引了全幅身心”

“+1，聽過那段尖叫，半個鐘頭都沒回過神”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明明可以靠美（can）聲（jiao）吃飯，非要靠操作幹嘛”

“嗯，接下來大家應該能看到另一種程度上的‘神’操作了，手殘到神奇的操作。”我也跟着自黑了一句，“請大家睜大眼睛——哦，其實也不用，先睡一覺吧，醒來你會發現我還卡在這兒。”

柯夢言笑得不行：“朋友你這麽誇張真的好嗎？”

“毫不誇張。實話實說，我玩flappy bird從來沒過過第三根水管。”

柯夢言頓住，問我：“你認真的嗎？”

“我有必要說假話來抹黑自己嗎。”我翻個白眼，“要不是為了讓我手殘的形象更加豐滿立體，我才不想說我的黑歷史。”

說話間，彈幕裏的觀衆已經紛紛讨論起自己玩flappy bird的戰績。反正還沒到追逐戰，我也就分心瞄了好幾眼，看到一個說自己一個都過不去的，忍不住道：“那個說自己一個都過不去的，你ID我記住了，以後一起打游戲啊。”

柯夢言一臉難以言說：“要真是這樣，是你們打游戲還是游戲打你們啊……”

“被游戲打着打着，也就習慣了。”這麽說着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形象滄桑又高大了起來。

誰還不是個有故事的手殘啊！

說話間，已經到了剛剛被鬼追到慘死的地方，我在存檔點存了檔，心裏十分踏實下手非常沉穩地去招惹女鬼了。

轉眼就踏實又沉穩地死了三遍，我心裏是一點也不着急，反而是柯夢言，坐在一邊欲言又止，好像有點想要安慰我的樣子。

我善解人意地先替他開了口：“再這麽下去，我覺得大大你要掉粉吶。”

“你不取關我就行。”

柯夢言像是随口說了這麽一句，我心裏卻忍不住琢磨原來柯夢言也會走走賣腐路線啊……也許他沒什麽意思，不過觀衆絕對能理解成他們想理解的意思。

彈幕果然比我想的直白多了。

“卧槽三木什麽時候進修了撩漢技能？！”

“等等這真的是我們的三三？！”

“本來不想取關，怒取關十分鐘，哼”

“哇木木這話說得有水平啊（拇指”

……看來柯夢言以前應該是從沒走過基情的路線吧，感覺觀衆都被他這個神來之筆震得花容失色啊。

我想不出來說什麽合适，決定暫時閉嘴，把這段追逐戰過了再說。

不說話我都不一定過得去呢，還是專心點兒好啊，別真給柯夢言弄掉粉，那我可就罪過大了。

大概是因為有這麽多人圍觀，激發了我的潛能，我總覺得這次我卡在這兒的時間還不算太長。

柯夢言在我終于把女鬼甩掉之後輕松道：“你這也不算手殘啊，就是正常人的程度吧。”

“學長，你把濾鏡摘了再看我的操作水平好嗎？正常人被你這麽說都要哭了。”

“你又不是游戲主播，自己玩的話當然是怎麽都行。”

“也對，反正自己玩的話就算最後氣得把鍵盤撅折了也沒人知道。”

“……你這麽說，是自己撅過幾個？”

“沒有，我可是個個性平和的手殘。”

柯夢言沉默片刻，無奈笑道：“學弟，以前沒發現你這麽愛自黑啊。”

“因為我只有手殘這一個黑點啊。”我開玩笑道。

過了這段追逐戰之後又是不用動什麽腦也不用動什麽手的劇情，我瞄了一眼彈幕，感慨道：“要想看清彈幕還真是得要動态視力好啊。”

“三木無視事實強行為學弟挽尊，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缺失”

“學弟一腳踢翻了學長遞過來的臺階并表示我自己蹦下去也能穩穩落地”

“哈哈哈這倆人對話咋這麽有意思每句都有槽點”

“我可是個個性平和的手殘2333333”

“只有手殘一個黑點哈哈哈真是十分自大的謙虛啊”

“謙虛不敢當，還是說我自大吧，這樣我自我膨脹的時候就不會不好意思了。”我挑着一條彈幕回了一句。

話音剛落，屏幕上忽然跳出來個陰慘慘的白影，飄了一下就不見了，我還沒反應過來，柯夢言已經短促而慘烈地尖叫了一聲。

這人就在我旁邊，剛剛還湊過來和我一塊看彈幕，離我耳朵的距離可不算遠，所以這一嗓子，真是非同小可。

柯夢言還有點驚魂未定的樣子，而我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等着耳邊的回響什麽時候能過去。

晃了晃頭，總算是好了點，我又看了一眼柯夢言，“一個坑不會摔倒兩次呢？一個鬼不會吓到兩次呢？”

接着轉過頭來對觀衆道：“觀衆朋友們，戴耳機看直播的回過神來了沒有？”

柯夢言那聲尖叫之後彈幕就刷得飛快，想也知道哈哈哈和233肯定占了一多半，我手下繼續操作着故事的主人公在陰森詭異的醫院走廊肆意前行，嘴裏調侃道：“唉，可惜你們聽不到現場版的，效果絕對不一般啊。”

“你都聽了那麽多了，還不習慣？”看起來柯夢言也完全不尴尬，反正他愛尖叫這一點應該已經被笑過無數次了。

“隔着一堵牆，效果能一樣麽？”我啧啧兩聲。

柯夢言聳聳肩，被彈幕狠狠地吐槽也是一臉怡然。

一個驚吓之後這段劇情還算輕松，柯夢言放松下來，幹脆給彈幕裏有些不明情況的觀衆解釋起了“隔着一堵牆”是什麽情況。

“看了我幾天前那次的直播的觀衆，你們應該還記得，我直播到一半就因為打擾到鄰居所以換了個游戲吧？”

我順口接了一句：“那個鄰居就是第二天要考高數的我了。”

“我是真沒想到屋子的隔音效果這麽差。”柯夢言有點抱歉，“難為你聽了我一個學期的慘叫。”

“沒事沒事，平時我也不那麽早睡的，主要是當時通宵了兩天，第二天還有考試。”我回想了一下，“我當時态度應該不是太友好，不好意思哈。”

彈幕裏有不少心有戚戚焉的圍觀群衆。

“高數哇……不想回憶”

“第二天有考試所以那天沒看直播的我（講真要是我鄰居這樣我得瘋”

“講真當時三木會不會被睡眠不足的鄰居學弟暴打了一頓”

“替學弟的高數考試默哀三秒鐘”

“對了，你高數考得怎麽樣？我記得你當時還提前交卷了……”

“沒那麽快出成績，等出來了我告訴你？”看了一眼柯夢言有點擔憂似的表情，我接着道，“不過我記得你當時說老師看了卷子說能上九十，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嘛。”

期末考占60%，再算上期中考和平時成績，我高數這門課滿績點完全沒問題。

“忘了。”柯夢言扶了扶額頭，“怎麽能忘了你是個學霸呢。”

彈幕立刻換了畫風。

“代表學渣瑟瑟發抖_(:зゝ∠)_”

“記得三木大一的時候好像還因為過于放蕩挂了高數來着23333”

“哈哈哈哈哈兩廂對比三木備顯凄涼啊”

“在木木的魔音攻擊下還能提前交卷，提交前交卷還能九十多，學弟厲害了”

“存檔！”柯夢言突然出聲提醒。

我毫不含糊立馬操作人物調頭走向最近的存檔點。

這游戲有這麽多追逐戰嗎……我越發覺得今天直播過後柯夢言會掉粉了。畢竟我的操作水平，實在難以言說。

畫面上又閃過熟悉的白影，令我驚訝的是原來這次不是追逐戰，而是限時問答，都是單選題，答錯或者超時未作答都會GAMR OVER。

我心情有點複雜，“這位女士死前到底有什麽執念，這麽多年了還要在醫院到處找人玩智力問答啊，是幸運五十二答到最後一題距離大獎一步之遙的時候猝死了嗎。”

“有道理，不過遇到了喜歡問受害人問題的連環殺人犯被折磨致死也說不定啊。”

“這個解釋更帶感哎……也更合理一點。”我還沒開始答題，對着屏幕認真琢磨了一琢磨，“不對啊等等你是不是給我劇透了？！”

柯夢言表情無辜：“你猜。”

“不帶這樣的！！”

“我沒說這一定是劇透啊。”柯夢言彎起眼睛笑，“說不定就是我瞎編的呢。”

“不要故布疑陣好嗎學長。”

我帶着點力道按下空格，開始了和這位鬼女士的限時問答。

鬼女士剛開始問的問題都很普通，什麽醫院有幾層，哪個科室在哪個位置，我玩得還算認真，答這些完全沒問題，不過後來就開始出現一些奇妙的問題了。

“內科診療室內的女屍的上衣是什麽顏色？”

“二樓的女廁所自左向右第幾間中有血跡？”

“三樓樓梯間沒有左眼的小女孩笑了幾聲？”

我全程“這什麽鬼玩意兒”的表情，憑着一點稀薄的印象外加連猜帶蒙，居然一口氣都答對了，完全沒靠場外求助。

第十二題，也就是最後一題之前系統特意給了我一個提示，可以休息片刻。我活動活動手指，忍不住得意道：“不考驗操作的時候我還是很靠譜的。”

柯夢言被我這神奇的運氣震得無話可說，只能相當佩服地奉上雙手的拇指。

彈幕也相當捧場，還有人揭了柯夢言的黑歷史。

“這段……嗯，三木當時答了幾遍之後就去找攻略了”

“四個選項，他總能十分準确地把正确的留到最後一個”

“和三木一比，學弟簡直歐得不行不行的”

“”

最後一題……按照之前的尿性來看，我總覺得會特別、特別的奇葩。

“人體模型的眼睛分別是什麽顏色？”

人體模型就是存檔點，照理來說玩家都會注意，雖然那個小模型的像素圖不算大，但也勉強能看清眼睛的顏色，所以這問題和之前的問題比，本應不算太奇葩，但是看看問題的選項——

【A.一三樓左藍右綠；二四樓左綠右藍】

【B.一二樓左藍右綠；三四樓左綠右藍】

【C.一四樓左藍右綠；二三樓左綠右藍】

【D.二三樓左藍右綠；一四樓左綠右藍】

【E.二四樓左藍右綠；一三樓左綠右藍】

【F.三四樓左藍右綠；一二樓左綠右藍】

這家醫院的人體模型居然居然還不是同一批次的？非要把眼睛的顏色搞得不一樣，會顯得高級一點嗎？

而且別的題都還是正常的四個選項，怎麽到這兒就非要把排列組合所有可能都給列出來？就為了降低玩家走狗屎運的可能嗎？？

還好只有這醫院四層樓，不然得出多少個選項啊。

我記得我在一樓吐槽過男左女右藍左綠右，所以正确選項肯定在ABC裏面，不過後來的我實在是沒注意了。

實在不會就選C。

我果斷道：“我選C。”

說得十分堅決，然而下手時手指一滑，按早了一下，選了B。

功敗垂成功虧一篑！想拿腦袋撞桌子！！關鍵時候手殘個毛線啊啊啊！！！

然而……

“诶？”我看着屏幕，愣愣道，“過了？”

柯夢言哭笑不得：“你這算是虛晃一招嗎？”

“我是真的想選C的……”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回是我的手殘救了我一命啊，感謝手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