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09

時清梵在上課前将運動會名單交給談英,談英在三千米田徑比賽後面看見江雪年的名字,擡起頭問:“這是江雪年自己報名的?”

江雪年入學時,江锴曾經親自致電給她,說江雪年從小身體弱,不适宜參加劇烈運動,因此學校免了江雪年許多運動項目——只要江雪年不想參與都可以不參與。

江雪年平時連每天最基礎的晨跑都不去,怎麽會突然參加運動會,還報名了運動量最大的三千米?

“自己主動報名。”時清梵說。

談英微微皺眉,“她的身體太長時間沒有鍛煉,突然跑三千很容易出問題……前幾天才暈倒過,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時清梵,你讓江雪年來一趟,我親自和她說吧。”

時清梵回到教室後,徑直走到江雪年那一排。

江雪年正在看歷史課本,微微垂着頭顱,眼睛時不時眨一下,從側面看,睫毛卷翹纖長,像兩把小扇子,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鼻尖的小痣清晰可見。

“江雪年。”時清梵叫了聲她的名字。

江雪年立刻擡起頭,整張臉都暴露在陽光下,漆黑的眼睛像兩粒葡萄珠,泛着瑩潤的光澤,唇角彎彎,笑起來的模樣很吸引人。

“班長大人,找我什麽事?”江雪年把歷史書合上,站起來問。

時清梵抿抿唇,冷冽的聲音微微柔和:“談老師找你有事。”

頓了頓,加了一句,“關于運動會。”

江雪年道:“好的,我馬上過去。謝謝班長大人,班長大人真是人美心善~”

時清梵看了江雪年一眼,“叫班長就好。”

時清梵和江雪年說話時,班裏的大部分人都在暗暗關注。

原因是宮玲琅怕自己觀察不仔細,發現不了江雪年的不對之處,所以求助了班上的同學,讓他們有時間就觀察江雪年,一旦有不對勁的地方就立刻分享給她。

美其名曰《守護班長計劃》。

江雪年離開教室後,時清梵回到自己座位上。

幾個學生湊到宮玲琅身邊小聲讨論剛才的情況。

“江雪年也太會裝了吧,故意笑成那樣,班長和她說話聲音都比咱們說話溫柔了。心機!”

“她還叫班長作班長大人,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為了顯示她的不同嗎?班長讓她不要那麽叫,她就只會笑笑笑,我打賭她肯定不會改!”

宮玲琅對此憂心忡忡,“清梵完全被她的外表蒙蔽了!”

宮玲琅幾人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他們幾個離時清梵的位置并不遠,時清梵剛剛拿出下節課準備用的書和練習冊,就聽見了這樣一段對話。

時清梵:“……”

時清梵仔細回想,江雪年的笑是裝的嗎?

不是。

她的笑容很自然。

江雪年心機嗎?

有一點兒。

她清楚知道自己笑容的感染力,所以同她說話時不停的笑。

至于宮玲琅說的她被江雪年的外表蒙蔽,時清梵覺得并沒有。

她只是相信自己的感覺,江雪年在面對她時表達的都是最真實的反應,并不存在僞裝的成分。

況且江雪年的容貌并不是頂尖的,她能被蒙蔽什麽。

時清梵這樣想時,腦海中閃過江雪年鼻尖的小痣。

江雪年說服談英的理由很簡單,“談老師,我報名并不是為了跑出成績,我知道自己的體能,只是想要嘗試一下看自己到底能跑多久,如果跑不動,我會立刻退出比賽。”

江雪年很喜歡運動,這具身體現在太弱了,從學校大門走到宿舍都會氣喘籲籲,江雪年很多運動都不敢嘗試。

江雪年的處事準則,有東西束縛手腳,打破它就好了。

體能不好,就把體能鍛煉好。

談英說:“你想嘗試可以,不過我需要和你的家長說一下,他們同意,學校才會同意。”

“可以。”就算江锴不同意,她也有把握說服他。

中将的日常很忙,談英給江锴打了兩次私人手機號,都無人接聽,秋凡柔根本沒有留下手機號,談英只能打給江雪年正在軍隊的龍鳳胎哥哥江钺。

江钺曾經是聖利斯學院的驕傲,且已經在軍隊鍛煉三年,即便知道江雪年和江钺年齡一樣,在談英這裏,江钺也足以擔任江雪年家長的角色。

江钺接通的很快,“喂,談老師,是不是我妹妹有什麽事?”

談英道:“江雪年沒事,只是有個問題我需要提前知會你。”

談英把江雪年想要參加運動會,且報名三千米長跑的事情告訴了江钺,江钺問:“談老師,我妹妹是不是在旁邊?我想聽聽她的想法。”

“好的。”

談英把手機交到江雪年手中,江雪年把手機放到耳邊,“哥,我想參加運動會。”

少女的嗓音溫潤柔和,江钺眼前浮現出妹妹的模樣,立刻道:“年年你想做什麽哥都支持!”

“謝謝哥。”江雪年把手機還給談英。

手機開了免提,兩人的對話談英聽得清清楚楚。

幾年前她曾經坐過江钺一學期的老師,覺得江钺很穩重可靠,沒想到是個妹控,江雪年只說了一句話他就什麽都答應了。

“江雪年的身體不适合劇烈運動,我本來不建議她參加,不過既然你們沒有意見,學校也不會阻攔。剛才我給江中将打了電話,沒有人接。江少尉如果能聯系到江中将,請務必将江雪年的事情告知。”

“好的談老師,我會告知我父親。”

挂斷電話,談英說:“我先将名單提交給學校,如果江中将反對,比賽前找個理由缺席比賽就可以。”

江雪年不覺得江锴會反對。

事實上,江锴很重視家裏兩個孩子的身體素質,從小培養江钺和江雪年都是按照同樣的力度。

只是後來江雪年跟不上進度,且逆反心理越來越重,通過争吵,哭泣,裝病等方式,終于不用再和江钺一起訓練,江锴對此嘆息了很久。

如同江雪年預料的一般,江锴不僅不反對,還很支持。

周五上午沒有講新課,來上課的老師把前幾天考試的卷子發下來,挑了重點題講了一遍。

卷子上用紅筆判了對錯,沒有分數,大家只能根據老師給的答案自己大概算一下。

數學課上,江雪年算完後發現分數沒及格。

江雪年:“……”

現實世界中,她上學時數學成績最好,高考甚至考了滿分,這張只有四十多分的卷子讓她不斷疑惑“這也能錯”???

“哎?老師怎麽把答案擦了,我還沒抄完呢!”江雪年的同桌,一個個子和她差不多的卷發男生懊惱道。

江雪年問:“我寫完了,要不要抄我的?”

男生看了眼江雪年試卷上寥寥無幾的對勾,嫌棄道:“算了,我下課抄別人的吧。你這麽笨,說不定抄也會抄錯。”

江雪年:“……”她竟然無法反駁。

下課後,數學老師讓課代表把學生們改完的卷子收上來,

數學還算好的,有四十多分,另一科帝國通用語只有二十分。

這點江雪年無法指摘什麽,因為她對帝國通用語一竅不通。

一上午過去,四科卷子只有化學和物理還算不錯,提高了“江雪年”的平均成績。

談英将三班的運動會名單交上去,上面的領導看見江雪年的名字吓了一跳。

聽談英講了緣由後,校領導們緊急開會,下午的課臨時取消,參加運動會的學生統一到操場提前練習,不參加運動會的學生組建拉拉隊練習,或寫激勵語,或做加油橫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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