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19

“白椿……”洛月還想說些什麽挽回,孟白椿卻扭過頭不再看她。

許潔對小朋友間的友情不感興趣,既然結果出來,江雪年的成績沒有了質疑,她就要開始給參加全市聯賽的三人補習,“洛月同學,你可以回教室上晚自習了。”

洛月臉色煞白,委屈的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小聲道:“許主任,我知道了。”

洛月的小心機在許潔這種社會閱歷豐富的人面前根本不夠看,許潔敷衍地點點頭,“快去吧,已經浪費了一節課的時間了。”

洛月臉色更白了,眼眶一瞬間蓄滿眼淚,最後看了孟白椿一眼,轉身小跑着離開了實驗室。

許潔冷眼看着洛月離開後,道:“孟白椿,去把門關上。”

孟白椿剛剛認清了自己所謂的朋友,整個人都有些消極,聞言慢吞吞地走到門口把門關上,再慢吞吞地走回來。

許潔問:“關好了?”

“許主任,關好了。”孟白椿像是做什麽都提不起勁似的,軟綿綿地說。

許潔給她們三人分配了座位,從自己帶來的課本中抽出三章試卷發給她們。

“剛才一整張試卷,江雪年用了半個小時就做完了,我不驚訝。我驚訝的是,卷子中有下周才會學到的知識,江雪年依舊寫對了。”

“時清梵,剛才你說最近你一直在幫江雪年補課?”

時清梵點頭:“是的許主任。江雪年之前意外暈倒,醒來後發現失去了記憶,會做理科題,需要完全背誦的文科題卻忘的一幹二淨。”

時清梵說到這裏看了江雪年一眼,繼續道:“因為江雪年昏倒和我有些關系,所以在她出院後我決定幫她補課。沒想到效果意外的好。”

“是這樣的,許主任,班長…時清梵自己整理了學習框架,我按照框架系統學習,才能飛速進步。”江雪年把功勞往時清梵身上推。

時清梵還要說什麽的時候,江雪年暗暗給她使了個眼色,時清梵沒再說話。

許潔驚訝問:“你竟然失憶過?”

江雪年點頭:“就在不就之前。當時我做了件錯事,承受不了心中的壓力,就突然暈倒了,誰知道醒過來後會暈倒。”

許潔知道江雪年的身份,自然不會當着其他人的面問她做了什麽錯事,而且直接轉到另一個話題,“你說時清梵整理了學科框架?時清梵,你整理了幾科?”

時清梵道:“全科。”

孟白椿這下顧不得傷心自己失去朋友的事了,她一直以來都為自己優秀的成績感到自豪,因為這都是她努力的結果,其他人學習成績不好,是因為他們不夠努力。

哪知時清梵成績壓她一頭,還有時間整理各科框架,幫助別人學習……

不論從智商還是格局來看,孟白椿都輸的徹底。

她根本比不上時清梵。

而且在江雪年和洛月比試之前,她還覺得自己考了全校第二,比第三名江雪年高了十分,兩人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然而在判江雪年那張卷子的時候,孟白椿就知道了江雪年有多強,不僅是知識儲備,還有心理素質。

給她三十分鐘,在極度的緊張和壓力之下,她絕對做不到江雪年那樣完美。

參加全市聯賽的三個人中,她是最差勁的,竟然還有時間傷春悲秋,簡直對不起學校給她的參賽名額。

許潔餘光注意到重新變得幹勁十足的孟白椿,微微一笑道:“很好,可以先在你們班試驗,如果效果好,讓你們班主任拿給我,我們推廣到全校。”

江雪年道:“許主任,如果推廣全校,時清梵的知識産權費怎麽算?”

聖利斯有錢的很,時清梵同家裏關系不好,錢財的來源一直是獎學金,如果能夠幫時清梵拿到學校的知識産權費,時清梵就再也不用為了學費而發愁。

許潔笑道:“如果推廣全校,知識産權費自然少不了。放心,學校很大方。”

說夠了其他,三個人學習的積極性都被提起來。許潔開始正式給她們補習。

許潔不愧是教導主任,知識儲備面極廣,她幫三人補習時,不僅僅拘泥于書面知識,而是旁征博引,一個知識點可以聯系幾個事件讓你知道緣由過程結果。

兩節課過去,三人受益匪淺。

孟白椿學的腦子發脹,急需回去後好好消化,江雪年和時清梵接受度還好,但今天已經接受了足夠多的知識,沒必要再私下裏學習。于是兩人決定這幾天時清梵不再幫江雪年學習,等全市聯賽結束再看江雪年的成績決定要不要繼續。

江雪年和時清梵在樓道裏道別,“班長,明天見~”

“明天見。”

江雪年轉過身推開508的門,剛要邁步進去,時清梵忽然叫住她,“江雪年。”

“嗯?怎麽了班長?”江雪年疑惑地轉過身。

時清梵睫羽顫了顫,緩緩垂下,“你說明天會給我個驚喜……”

江雪年立刻道:“現在還不能說。”

時清梵矜持冷淡地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江雪年笑意盈盈:“驚喜嘛,肯定是好事,班長你可以期待一下。”

江雪年回了508,時清梵回到506。

她剛才并不是想知道驚喜是什麽,而是怕江雪年忘了這個驚喜。

時清梵和江雪年在樓道裏說話的時候宮玲琅就聽見了。

見時清梵推門進來,宮玲琅立刻站起來跑到她面前,将人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時清梵不明所以:“玲琅,我是去補習,不是去打架。”

宮玲琅沒發現時清梵有奇怪的印記,放輕松地坐回凳子上,“我當然知道你是去補習了,但你是和江雪年一起去補習啊。我是怕她對你圖謀不軌。”

宮玲琅說的煞有介事,時清梵想到今天心中莫名的鼓噪悸動,問:“她能對我有什麽圖謀?我能幫她的都幫了,不需要圖謀就可以得到。”

宮玲琅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時清梵道:“是,你再和她走近一點,她确實不需要圖謀就能得到了。”

時清梵不喜歡猜來猜去,蹙眉道:“玲琅,你到底想說什麽?”

宮玲琅嘆了口氣,“我想說的事情很簡單。江雪年圖謀你這個人,她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要是不想讓她誤會你願意做她女朋友,以後就和她保持距離行嗎?”

宮玲琅原本是不想告訴時清梵江雪年喜歡她這件事的,但剛剛在江雪年行為研究小組群裏和姜飛沉湯修然兩人商議過後,姜飛沉提議告訴時清梵他們的猜測。

他們作為時清梵的發小,了解時清梵,知道她不喜歡被人追求,曾經追她的人能從城東排到城西,時清梵知道後只覺得煩躁。

而且時清梵因為家庭原因,很早就和他們說過,不會過早談戀愛。

如果告訴時清梵江雪年對她有那種想法,時清梵一定會自動遠離江雪年。

宮玲琅思考再三,覺得姜飛沉說的有道理,湯修然也同意這個決定,于是有了剛才那一幕。

“你說江雪年……喜歡我?”時清梵心跳漏了一拍。

宮玲琅點頭:“她當然喜歡你,而且為了得到你不擇手段。”

時清梵坐到書桌前,看着桌上江雪年留下的一本練習冊,擡手放在上面,摸了摸寫着江雪年名字的位置,“為什麽這麽說?”

宮玲琅搬着凳子坐到時清梵旁邊,看了眼門口,低聲道:“當然是我觀察推理出來的。”

“你想啊,江雪年平時在班裏根本毫無存在感,她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為什麽要突然陷害你幫我作弊?”

“為什麽?”時清梵努力控制着讓自己的心跳不要太快。

“當然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了!”宮玲琅道,“雖然是我的猜測,不過邏輯通順,八九不離十。”

“嗯,你說吧。”時清梵垂下頭,白皙的臉頰一半陷入黑暗,一半被流洩的燈光照亮。眼眸半阖着,讓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宮玲琅把當初在江雪年行為研究小組群裏讨論出的結論告訴時清梵,“時清梵,優秀,高冷,美麗,是聖利斯的女神。江雪年,陰暗,學習一般,容貌一般,在聖利斯毫無存在感。這樣的江雪年想要和你有進一步的發展,簡直是天方夜譚。”

“于是江雪年想了一個主意——先讓你陷入困境,再親手拉你出來,絕對能夠在你心中留下深深的痕跡。”

“你看她現在不就成功了?”宮玲琅說到這裏不高興地皺了皺眉。

“做了壞事再裝失憶,你竟然輕輕松松原諒她,清梵,我真的想不通,你這麽聰明,為什麽會被這種人騙。”

時清梵纖細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藏在如瀑長發裏的耳朵比在實驗室時還要燙,如今這股燙意不甘願停留在一處,蔓延上臉頰,鎖骨,甚至入骨入皮,心髒處的血管流動的血液都開始滾燙起來。

為什麽,她也不知道。

在醫院時她明明十分厭惡江雪年,可随着後來的相處,她越來越能體會到江雪年身上真誠優秀善良的品質。

時清梵自己擅長冷臉對人,江雪年的脾氣卻很好,總是笑盈盈的,和誰都說的上話,聊的起來,不止是她,原本因為考試作弊那件事讨厭江雪年的人,了解她後,都改變了态度。

翌日一早,506寝室。

宮玲琅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時清梵已經洗漱完,換好了校服。

宮玲琅從床上下來,迷迷糊糊地問:“清梵,你怎麽起得這麽早?今天是什麽日子?”

時清梵抿了抿唇,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你想吃什麽早餐,我去食堂幫你帶到教室。”沒有正面回答宮玲琅的問題。

宮玲琅聞言驚訝地回頭看時清梵:“清梵,你今天是怎麽了?”

“想吃什麽?不說我走了。”

“米粥燒賣!”眼看時清梵走出506,宮玲琅連忙大聲道。

“奇怪,清梵今天到底為什麽起這麽早啊。”宮玲琅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昨晚她盡了自己最大努力試圖說服時清梵遠離江雪年,結果就換來一句“知道了”,甚至連江雪年喜歡她這件事都不管用了。

經過這段時間,不止江雪年變了,時清梵也變了。

三班每周五早自習開班會,時清梵把給宮玲琅帶的早飯放到她桌子上,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明明晚上只睡了五個多小時,身體卻莫名的亢奮。整個人精神奕奕。

時清梵來的最早,坐在位置上盯着江雪年的座位失神了片刻,回過神來,用手扇了扇有些發熱的臉頰,從書桌裏拿出兩張試卷開始做。

做題時的時清梵最冷靜,不知道過了多久,時清梵昨晚一張試卷擡起頭,教室裏已經坐滿了人,牆上挂着的鐘表顯示時間六點四十。

早自習開始了,談英沒有來。

江雪年也沒有來。

老師遲到正常,時清梵摸不清江雪年沒有來的原因,是在準備驚喜?抑或是有什麽原因來不了?

兩分鐘後,三班教室的門被推開,談英走進來,身後跟着江雪年。

江雪年一進來就注意到時清梵關心的目光,對她眨了眨眼,回了個笑。

教室裏安靜下來,談英走到講臺上開班會,江雪年卻沒有下來坐回自己的位置。

談英道:“咱們今天班會的主題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江雪年,把這幾個字寫在黑板上。”

江雪年從講臺上拿了一根粉筆,擡起手行雲流水寫下這八個字。

宮玲琅本來想嘲笑江雪年的字,然而看見黑板上的字後,宮玲琅臉上浮現出明顯的驚訝。

時清梵作為各科成績都十分優秀的學生,是各科老師的寵兒,每次老師有需求,都會找時清梵幫他們寫在黑板上,時清梵一手漂亮的板書在聖利斯很有名。

怎麽江雪年也會板書?還和時清梵寫的那麽像???

談英把手裏的一張紙條遞給江雪年,江雪年接過來,轉身開始往黑板上抄。

然後談英又拿出一張紙條,在講臺下掃了一圈,看見時清梵,目光閃了閃,道:“時清梵,你來和江雪年一起抄,這樣快一點。”

時清梵走上講臺,從談英手裏接過紙條。看見紙條的第一眼,時清梵就知道江雪年想要做什麽了。

牆上的黑板一共有四塊,江雪年和時清梵各占兩塊。

一開始兩人寫第一塊的時候,身體擋住了大部分內容。等第一塊寫完,走到旁邊去寫第二塊的時候,講臺下的學生才看清兩人寫了什麽。

看完內容有人小聲嘀咕,“這不是語文課本第十五篇課文嗎?前天才背過,談老師為什麽要讓她們抄在黑板上?”

“怎麽回事?談老師的紙條是不是給錯了?”

“我建議你們江雪年和班長寫的對比着看……反正我現在是震驚地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我靠!我也發現了,江雪年的筆記竟然和班長的筆記一模一樣!”

“不是吧……嗯?真的一模一樣!連寫勾的方式都一樣。”

“江雪年和班長到底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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