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欽佩 王妃的覺悟可真高啊!
作為第一胎來說, 陸想容這個孩子生得實在不算艱難,從發動到生産用了整整四個時辰,也并沒有受太多的罪。
正如皇貴妃所說, 陸想容誕下的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
從陸想容生産開始, 蕭攸就寸步不離地守在正院,對孩子和孩子母親的喜歡之情溢于言表。
蕭攸坐在陸想容身旁看孩子,怎麽看都看不夠,雖然這孩子剛生下來有些又紅又皺,但是随着時間變長, 滿月的時候已經很好看了。
這是陸想容盼了兩世的孩子,就這樣小小只躺在自己身邊,貼着自己, 柔軟又溫暖。
陸想容總忍不住拿手去戳一戳他,甚至時不時探一下他的鼻息, 只想确定這個孩子的真實存在。
蕭攸第一次當父親,看孩子總是歡喜,心中已經給孩子羅列了很多預設,要教他識字, 要教他念書,要教他騎馬, 要帶他游水……
幾乎要把自己小時候從皇帝那裏缺失的父愛都補在這個孩子的身上。
看着這個孩子, 蕭攸也會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都說孩子和父母最是相像,想來自己小時候應該也應該和這個孩子一樣的可愛吧。
那皇帝他們怎麽就能忍心把自己仍在行宮,讓母親一人獨自撫養?
也從不擔心自己生病或者出什麽事情。
孩子如今少睡半個時辰的覺或是哭聲稍稍有些異樣,他都擔心得不得了,甚至請了兩個大夫日日住在府裏, 才能稍稍定心。
蕭攸最終得出結論,那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對着自己的孩子都不心疼,又能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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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府。
陸夫人衛莘從晏王府回來之時,陸臨已經等在正院了。一見到妻子她回來,陸臨來了精神,忙起身對着妻子問道:“容兒可好,孩子可好?”
衛莘邊更衣邊笑道:“自是都好的。容兒看起來精神很好,只是這坐月子在屋裏難免有些悶得慌,拉着我的手說話不肯放我離開。孩子也是能吃能睡,不時常愛哭的,比尋常人家小孩兒還要好帶,嬷嬷們都說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陸臨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對着衛莘問道:“孩子的名字可定下了?”
衛莘道:“四皇子起名也是謹慎,如今只先定了一個‘衡’字,不過也算是有個乳名了,聽容兒抱着孩兒叫‘衡哥兒’呢,說起來。這時間也過得真快,咱們容兒從前還是老太太口中的‘容姐兒’呢,如今都成了哥兒的母親了。”
聽妻子提起母親陸老夫人,陸臨道:“母親參加洗三禮回來之後,就一直心情不錯,逢人就說家裏姑娘嫁得好呢。”
老太太從小看着陸想容長大,也知道這個孩子當初心意都在蕭渙身上,而四皇子又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難相處,據說皇帝和太後都對她觀感不佳,所以自打陸想容嫁給四皇子後,陸老夫人就特別的擔心她。
可那日陸老夫人去晏王府探望孫女兒和小曾孫,臨到要走已經除了院子之時,才想起自己忘記囑咐孫女不要吃太夠生冷的東西。
今天府裏嬷嬷給她上了幾道甜點,其中那一道八寶蓮子羹裏面蓮子看着有些多,不太适合剛生産的産婦來用。
想到這裏,陸老夫人又折了回去,剛走進外屋,就看到孫女兒托着下巴正在發愁。
她方才還對着祖母抱怨,說這月子裏悶人,不能出門不說,還不能看書做針線,這幾日曲子也都聽膩了。
而此時的四殿下正坐在一旁,給她讀着話本兒,抑揚頓挫,言語通暢,竟然聽起來還意外不錯,很容易就讓人聽進去了,跟着他的話音起伏感知故事裏的喜怒哀樂。
蕭攸讀了一半後,發現陸想容沒什麽反應,臉上還挂着幾分愁緒。
他幹脆把話本兒往旁邊一擱,脫了外衫坐上床來,一把将她攬入懷中:“這是又在發愁什麽?”
從前的她并非喜歡多愁善感的姑娘,如今生了孩子後,反而時不時的傷春悲秋起來。
陸想容道:“今兒端慧大長公主還說起,咱們衡哥兒和晉王世子小時候有些像,尤其這嘴巴鼻子簡直一模一樣。可那晉王世子可是京裏面出了名的薄情,自幼青梅竹馬的表妹,說退婚就退婚,說抛棄就抛棄,可見是個薄幸的男兒,我們衡哥兒日後不會也同他一樣吧?”
他似乎覺得她傻氣得有些冒泡兒,忍不住笑了起來,被她狠狠錘了兩下才斂了神色道:“你看我們孩子究竟更像晉王家世子一些?還是像我更多一些?”
陸想容細細端詳了孩子一番,而後下結論道:“還是像你更多一些。”
蕭攸道:“那容兒可覺得我是薄幸之人?”
陸想容又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最終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好了,別多想了,用尋思這些傻事。衡哥兒剛剛睡了,現下正是好時候,咱們也躺一處歇上一覺罷。”
老太太一輩子大富大貴過來,什麽錦繡榮華也都不稀罕,對這個孫女婿別無他求,只要對陸想容好便是。
而蕭攸滿足了陸老夫人對孫女婿的全部要求,甚至還有些超出預期。
如今在陸老夫人的眼中,也覺得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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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宮中傳來消息,皇帝突然之間得了中風,宮裏當值的太醫連夜施針救治,乾清宮一整個晚上都是燈火通明。
皇帝生病也都有一套固定的流程。
皇子們要都去侍疾,宮妃和宗室女眷們要去祈福。
而這次的流程中卻出現了一個很不小的問題。
金貴人帶了高麗國主上次的寶串進了寶華殿,為皇帝祈福,結果卻寶華殿的法師指出,手钏上面的圖案有問題,是高麗慣用符咒的一種,這樣的符咒在大周并不吉祥,這是對佛祖不虔誠,也不利于皇帝的康複。
太後當即命人搜查了輝月樓,查出來了一些有着高麗地方符咒的首飾和香袋。
太後一直不喜歡金氏姊妹,聽說這些符咒沖了皇帝後十分憤怒,甚至開始擔心這些人會用符咒和法器詛咒自己,故而不光将金貴人禁足,還把她的貴人位份直接降級成了常在。
懲罰過金氏姊妹後,太後又訓誡起了寶華殿那邊伺候的嬷嬷和宮女不力,直言這些人都經驗不足,也不夠老道,這麽點小時都看不好,差點讓金氏等人釀成大錯。
太後裁撤掉了當日當值的嬷嬷和宮女後後,如今在寶華殿盯着的人手就有些不夠了。
內廷司兩位管事都挨了板子,越發小心起來,而從前跟在幾位太妃身邊的鐘嬷嬷因為做事老到,從來沒出過事情的緣故,又被內廷司請了回去在寶華殿盯一段時間。
鐘嬷嬷開始接到邀請時還老大不願。
最近內廷司行事也越發的不遵章法,她們王妃這會兒正是用得到人的時候,不光不給她增添人手,反而讓她去宮裏幹活。
如今她已經是晏王府的人,即便是內廷司的幾位總管也管不到她的頭上,随便找個理由便搪塞過去。
鐘嬷嬷第一時間将內廷司的邀請禀明了王妃,并表示若是王妃需要自己,自己一定會堅定站在她的身邊,絕不去插手再管宮裏的閑事。
陸想容看着這滿滿一屋子可以使喚的人,幾乎把正院的幾間房子都給圍滿了。
自從生了衡哥兒之後,她這房中足足添了一倍的人手,還有祖母、母親、舅媽等人時不時帶人過來看看,實在也用不到鐘嬷嬷什麽。
但是入宮就不一樣了。
記得她上次跟着大家入宮祈福的時候,就聽了一肚子奇聞趣事回來,其中大多數都是關于宮裏娘娘們和衆多皇子的一些事情,跟蕭攸津津樂道了小半個月。
月子裏原就無聊得緊,聽一聽宮裏趣事也是好的。
但話自然是不能跟鐘嬷嬷明說。
陸想容義正辭嚴道:“宮裏難得用到咱們府裏人一回,也是看嬷嬷為人清正,做事老道。我們府裏這點子事情不算什麽,怎麽能跟皇上的身體康健相提并論?”
“可是……”鐘嬷嬷還在多說幾句什麽,卻被陸想容無情地打斷。
“陛下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又怎能攔着嬷嬷不皇上效力呢?如今宮中正是用得到嬷嬷的時候,嬷嬷在宮中做好了,我在妯娌裏面也是臉上有光。嬷嬷不必記挂着府裏這些事情,只管安心地去就是了。”
鐘嬷嬷本人喜歡打聽事兒,也喜歡同她分享這些東西,想來去寶華殿裏待上幾日一定會有所收獲。
只要她多帶些宮闱趣事回來,自是比日日守在自己身邊要強不少的。
鐘嬷嬷感動得都快要流淚了。
要不怎麽說齊國公陸家得皇帝看重呢,這才是忠君愛國的典範啊!
鐘嬷嬷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如壯士出征一般對着陸想容保證道:“奴婢一定在宮中好好效力,必當不辜負主子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