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容北,他們所見的

苗易盯着頭頂的吊燈,容北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叫阿忍,頻繁到她開始懷疑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是不是幻想出來的。

老舊的諾基亞從背包裏滑出來,從床頭掉在地板上,咚的輕響。大概是正好砸到了開機鍵,手機屏幕驟然亮起來。

來電助手提示,她有187個未接電話,數字吓人。大半都是同一個號碼打來的,是羅迅打過來的。

苗易恍然,從落水之後,她就再沒有聯系過他,難怪他會打這麽多個電話。立刻按着號碼回撥過去,那頭響了兩下,就有人接起來。

“苗苗姐?”并不是羅迅的聲音,而是久違的龍虎。“龍虎?怎麽是你?”苗易驚訝,龍虎并不知道羅迅老家的位置,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羅迅回了J市。

“苗苗姐,你換了號碼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我都要崩潰了!”龍虎既埋怨,也松了一口氣,“你快來LEE,羅哥醉這兒呢。”

“羅迅?他回來了?”苗易詫異至極,羅迅不僅敢回來,還大搖大擺去了LEE?真是活膩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今天晚上七點多,吓了我們一大跳。”酒保嘆氣,十分無奈的腔調,“羅哥好像心情不太好,到處找你,你走得那麽突然,我們哪兒知道。”

“你扶他到休息室躺着,我馬上過去。”苗易急急忙忙挂了電話,瞥見床頭櫃上的鬧鐘顯示十一點過半,抓起背包就出了房間,也不管頭發如何淩亂。

客廳裏黑漆漆的,從前她每每夜班上到兩點鐘,統共也就睡了六個鐘頭,遇上突發狀況,通宵也是常有的,而如今住進容北家裏,每天十點半準時睡覺,作息正常得讓她都不敢相信。

打了個哈欠,生物鐘使然,容北的房間暗着,應該已經睡熟了,蹑手蹑腳地走到大門邊上,一切動作都小心翼翼,唯恐将容北驚醒。

容北慣有雷打不醒的睡美人稱號,學校人盡皆知,最誇張的一次圖書館着火,那動靜,那陣仗,可容北竟然能在一層閱讀室睡到火被撲滅,還是自然醒。

說來也奇怪,最近容北的睡眠質量好像下降得十分嚴重,有時候她睡覺中途渴了,爬起來倒杯水,放杯子的動靜都能把他吵醒,于是她常常能一回頭看見容北一身睡袍靠在房門口盯着她的恐怖畫面,因為他不開燈!

關上大門的一瞬間,苗易長長吐出一口氣,歡欣鼓舞地離開,“喵~”一聲輕喚,聲控感應燈亮起來,腳邊那一團粉嫩的生物,正是剃光了毛的小黑。

苗易無奈,只能将門打開一條小縫,壓着嗓子催促:“趕緊給我進去。”小黑恍如不聞,爪子已然張長,抓着她的裙擺不肯放手。

“你給我進去。”苗易裙擺扯得脫絲,小黑巍然不動,最後苗易投降,将它塞進包裏,“你敢搗亂,我就把你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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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月沒有來LEE,裏頭震天響的音樂苗易已經不太習慣,忍不住捂了耳朵。大家見到她就跟見着了救星。

“苗苗姐!你…來了呀!”酒保笑得有些尴尬,“羅哥剛撒酒瘋,鬧得厲害,現在大概累了,已經睡着了,要不就讓他休息?一會兒要醒了又該鬧了。”

“我交代過你多少遍,不能讓羅迅喝酒,你都記哪兒?”苗易捏了一下酒保的耳朵,有點生氣。

“我也攔不住啊,整個LEE誰打得過羅哥?”酒保摸着發燙的耳朵,“他好像找你有急事,瞧着心情很不好。”

“人呢?在休息室?”苗易擡腳就往裏走,酒保忽然攔在她面前,“那個…苗苗姐,羅哥真的睡着了,咱別打擾他了吧?”

“阿龍,有什麽事?”苗易這樣聰明,怎麽會發現不了酒保舉動的怪異。“沒事兒啊…苗苗姐,我最近研究出一款新的酒,特別好喝,你要不要嘗嘗?”

“你知不知道,但凡你想拖延時間,借口永遠是新酒,龍虎,你有三年沒有調出新酒了。”苗易嗤笑,“讓開。”

“苗苗姐…別進去了,那個…”苗易不耐煩地推開他,休息室的大門鎖着,苗易匆忙出來,也沒帶上鑰匙,“開門。”

“鑰匙找不到了。”酒保心虛地垂下頭。苗易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擡腿就是一腳,伴随着巨響,休息室的門被踹開,沙發上糾纏的兩個人躍入眼簾。

童顏□的劉豔紅衣衫半褪,趴在羅迅身上,火熱而交纏不分的吻,依舊旁若無人。苗易垂了垂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抓過角落裏堆着的幾箱白酒,擰開蓋子就朝兩人交過去。

“你幹什麽!你瘋了麽苗易,神經病!”劉豔紅躲閃不及,有不少澆進了眼睛裏,辣的她拼命流淚,更多的則是津市了頭發,狼狽不堪。

“劉豔紅,你他媽真是活膩了,我的男人也敢碰?”扯着她濕噠噠的頭發,直接将她從羅迅身上拖下來,摔在地上。

“你有什麽資格放屁?”劉豔紅摔了一下頭發,眼睛通紅,“就準你一腳踏兩船,不準我我和羅哥好嗎?”

“說清楚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教他兩船了!”苗易擡手就是一個耳光,因為劉豔紅矮小,苗易也不收力,就被打得趴在地上。

“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不止我,我手下不少姑娘都看到了!”劉豔紅捂着臉,瞪大雙眼,“就是上次來LEE找你的那個男人,就是昨天,市中心醫院門口,你和他親熱得很,手牽着手。把羅哥騙回老家,自己在這邊逍遙快活是不是?你他媽才是不要臉!”

苗易愕然,昨天她出院,容北确實拉着她的手,原本是要抱她來着,大庭廣衆,她自然不肯,妥協良久,才改成了手牽手。

“沒話說了吧?和陌生男人上醫院,別是被搞大肚子了吧?和羅哥四五年都生不出來,勾搭上有錢人了,一眨眼就有了?”劉豔紅冷嘲熱諷,極盡刻薄。

“所以你就打算來給羅迅生孩子是不是?”苗易冷笑,“你真偉大,你覺得羅迅知道了該痛哭流涕地求你和他在一起嗎?”側頭斜了一眼沙發上依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

“羅哥都知道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跟他交代。”劉豔紅咬牙,“我就不信他還要你,你個破鞋!”

“當然不如你了,像你這樣給誰都合腳的鞋子那太難找了!”苗易不屑地撇開頭,“劉豔紅,我警告你,不要打羅迅的主意,他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了,不然你死了都沒機會。”

“你放屁!走着瞧吧,羅哥一定甩了你。”劉豔紅氣憤不已。“阿龍,把門關上。”苗易不再理睬她,冷淡地清空了休息室裏的圍觀人群。

等所有人都退盡了。苗易頹廢地坐在凳子上,就這樣安靜地看着羅迅,他半身濕透,衣物上散發出濃重的酒氣,這個時候點一把火,他大概被燒光了都毫不自知。

羅迅是很強,無論是打架還是喝酒,可是幾乎所有人還是覺得羅迅配不上她,無才無德,落魄地痞,怎麽配得上她呢,她這麽漂亮,有多少客人想把她收藏起來,十萬二十萬,她甚至見過五十萬,她一個在酒吧買酒的,撐死中學文憑,值五十萬呢,她也沾沾自喜過,可依舊拒絕了。毫不動搖地拒絕,因為羅迅,她不能離開他。

羅迅總是很緊張,害怕她離開他,但又從不學好,吃喝嫖賭,樣樣不少。而她,放棄了多少肮髒的榮華富貴,留在他身邊,掙紮在貧賤的日子,無怨無悔。

是她欠他的...如果不是她,羅迅大概早已經結婚生子了...

羅迅頭疼欲裂,那種宿醉剛醒的不适,讓他難受得叫出聲來。迎面潑來的涼水讓他瞬間清醒,翻身坐起:“哪個混蛋!”

“怎麽着,要和我動手?”苗易拎着空桶,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苗易,抽什麽瘋,我頭疼着呢!”羅迅的憤然少了大半。

“自己作死,好還意思叫頭疼?”苗易将手裏的蜂蜜檸檬茶遞過去,“你到底長沒長腦子?我說了多少遍,不準喝酒,你真當我是放屁嗎?”

“你以為老子想和酒?老子心裏有苦!”羅迅看上去十分生氣,“苗易,你為什麽這麽久不聯系我?是不是有別人了?”

“你胡說什麽!”苗易皺眉,眼睛轉向別處。“劉豔紅都看到了,還有好幾個小姑娘都看到了!”羅迅大聲!

“羅迅,你腦子被狗吃了?劉豔紅喜歡你整個裏LEE誰不知道?她和她手下說的話你都信?你他媽把我放哪兒了?”苗易聲音比他還大,完全壓住了他的氣勢。

“她說那個男人來酒吧找過你。”羅迅不确定道,聲音也小下來。

“找過我?來酒吧點名找我的男人少嗎?你不知道嗎?”苗易揮手打翻他手上還剩一半的茶水,“我就這麽不要臉嗎?羅迅,我在你眼裏還不如劉豔紅值錢?!”

作者有話要說:每日一笑:早上匆匆忙忙打車的時候,司機看了看我:“喲,這麽着急,是去趕着高考考場吧!”我一愣,繼而心中狂喜,沒想到自己現在長得這麽嫩了,居然被人誤以為是高中生~~~~我正想露出一個哈哈哈的表情,司機又接着問:“您家孩子學的是文科還是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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