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後我養家宋清衍的話正好被趕過來的……
宋清衍的話正好被趕過來的二狗和大旺聽見了。今天不用上工，這兩個人吃了晚飯，就約着去耍牌了，還是村子裏的熱心婆子想看熱鬧，去喊的他們，路上還好心的和他們說了事情的經過。
二狗和大旺從牌場被叫出來，心裏都憋着火呢，剛到這邊就聽見了宋清衍的話，心裏一突。
二狗直接跑過來了：“清衍兄弟，咱倆多好的交情，這熊婆娘犯錯了，你随便打、随便罵。但是不能送公社啊，兄弟家裏三個孩子呢，一個娃娃剛會走路，一個還要孩子娘抱呢，這孩子們不能沒有娘。”
二狗媳婦在外面是潑辣，但是自己男人來了，瞬間鹌鹑蛋一樣縮在一邊，話都不敢說了。
大旺直接拽住他媳婦的胳膊：“清衍兄弟，今天這事都是俺家碎嘴的婆娘不對，我們給你道歉，這熊婆娘和熊孩子我回家非得教訓不可，兄弟求你別送她去公社，這婆娘雖然潑辣，但還是我孩子娘，家裏孩子不能沒有娘。”
大旺和二狗來了，大隊長聽了他們的話，看向宋清衍：“清衍，你看他們也都知道錯了，二狗和大旺回家也會教訓媳婦和孩子的，這就別去公社了吧？”
這時候送去公社，基本上都是要被鬥的命，鬥起來一家子都跟着倒黴，有些身子弱的可能在被鬥的時候挺不過來就死了。
宋清衍之前聽了夏苒的話，心裏也猜測得到夏苒的目的不是送人去公社，他沉聲說：“不去公社，那就寫檢讨信，一千字的檢讨信，念三天，每天念三遍。”
“這，我媳婦不認識字。”大旺在一邊說。
二狗也點頭：“寶蛋娘也不認識字。”
“可以找人代寫，村子裏有不少認識字的，檢讨信必須寫的真摯，能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寫的不真摯，我們還是會去公社的。”夏苒看過來。
宋清衍點頭：“不會寫就找人寫。另外除了念檢讨信，這些話對孩子造成的傷害不少，兩個孩子還一起欺負大娃，得給孩子補償。”
二狗媳婦聽到要補償大娃，又炸，伸頭就想說話，被二狗拽住了，二狗趕緊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清衍兄弟，我明天就送兩個雞蛋給二狗補身體去。”
大旺也在一邊附和：“對對對，該給孩子補補，我明天也送兩個雞蛋過去。”
夏苒聽着劉二狗他們的話，心裏默默盤算：兩個雞蛋可不夠她們心疼的。這個時代，人最心疼的是糧食、是工分。
“我家孩子因為你們的話，心裏被吓的都有陰影了，兩個雞蛋可不夠。之前兩個嫂子說我家大娃打了寶蛋和大柱，要我家孩子一個賠十塊錢，我們也不要你們賠錢，一家給十個雞蛋、十斤糧食給孩子補身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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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雞蛋、十斤糧食，你咋不去搶？”二狗媳婦掙脫二狗，跳了起來。
大旺媳婦也炸了：“對啊，要這麽多雞蛋和糧食，你訛人呢。”
訛人嗎？這兩個人要不在家裏随便說她們家的閑話，不放縱孩子在大娃和二妞面前說閑話，她也不會去訛她們，這次是她們自己欺負她家孩子的。她就想讓她們多出出血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不要再對孩子說不好聽的話。
“嫌多你們可以不給，要村子裏解決就必須十個雞蛋、十斤糧食，不然就去公社。”夏苒看着跳腳的二狗媳婦，堅決回複。
大旺媳婦又氣又心疼糧食，臉都憋紅了，但是被大旺拽着，不敢說話。二狗媳婦也被二狗緊緊拽着，不讓她出來撒潑。
大旺和二狗也心疼糧食，但他們怕自家媳婦真被送公社去鬥去，那樣他們媳婦就成壞分子了，他們一家子成分都會變差。
兩個男人心裏不爽，被夏苒和宋清衍一起逼着臉上也無光，但他們不敢說反駁的話，兩個人咬咬牙，都答應了：“行，嫂子說的我們都應了，糧食和雞蛋我們都給。但是說好了，你們不能去公社告了。”
"一家十斤糧食、十個雞蛋，在廣播裏念三天的檢讨書，就不去公社。"
二十斤糧食，拿過來給大娃和二妞加餐，讓兩個孩子多吃點飯，順便告訴她們之前村子裏傳的那些話都是錯的。念三天的檢讨書，夠村子裏所有人都記住這事情的了，以後村子裏應該沒人敢在兩個孩子面前說這樣的話了。
夏苒這麽說了，基本就這麽定下來了。大隊長在中間說：“那行，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大旺和二狗你們每家給清衍家送十斤糧食和十個雞蛋，另外從明天開始讓你們媳婦去大廣播念檢讨書。”
大旺和二狗答應了，兩個人出了雞蛋和糧食，又出了醜，心裏不爽着呢，應了大隊長的話就帶着媳婦孩子走了。
他們走了，大隊長立刻擺擺手說：“行了，都散了吧，別在這裏站着了。”
張婆子等人看看大隊長、看看宋清衍，慢悠悠散開了。
村子裏的人都走了，大隊長立刻看向宋清衍：“清衍，你這風塵仆仆的剛回來就遇到這事，趕緊和你媳婦回家休息吧。”
“嗯。”
得到宋清衍的回應，大隊長也走了，這一天天的處理村子裏的事情，累。
村子裏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一家四口了。宋清衍這會也終于能好好看自己的媳婦孩子了。
正對着夏苒，宋清衍沉聲開口：“媳婦，我回來了。”
夏苒心似乎被觸動了下，不過心裏還惦記着書中世界，她拉着二妞的手往前走：“嗯。”
媳婦和孩子都走了，宋清衍拎起地上的大包小包跟上去。
餘光注意到宋清衍手裏的包很多，夏苒腳步頓了下：“我幫你拎？”
大娃立刻松開夏苒的手，走到宋清衍身邊，也不看他，就從他手裏搶走了兩個最小的包：“娘你別拎，你現在不能拎重東西，我給他拎。”
“好。”夏苒回應了兒子的話，緩步往前走。
宋清衍腿長，見夏苒走的慢，特意放慢了腳步：“媳婦，你怎麽了？不舒服？”
夏苒不回他，大娃冷哼一聲。二妞脆聲說：“娘生弟弟和妹妹了，哥哥說娘身體弱，得休息。”
“已經生了？”宋清衍囔囔低語。
夏苒在坐月子，雖然這會是夏天，但是她穿的都是長衣長袖，外面還套了個寬松的外套，天黑，宋清衍看不太清夏苒的肚子，按照之前收到的信，懷胎九月，他估摸着夏苒要再過幾天能生孩子，沒想到現在已經生了。
“生了呀，弟弟和妹妹好可愛的，妹妹的手軟軟的，弟弟眼睛特別大，就是愛哭，妹妹都不哭。”二妞不知道宋清衍的心裏，她開心說着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夏苒沒回答宋清衍的話，悶頭往前走。大娃有些生氣：“弟弟妹妹都出生七天了。”
大娃的話打在宋清衍的心裏，紮心。
蒙蒙黑的夜色中，夏苒推開家裏的門，剛進院子就聽到了屋子裏孩子的哭聲。夏苒沒敢耽擱，快速往堂屋去。
屋子裏黑不隆通的，夏苒很熟悉的摸到了炕邊，抱起哭的正歡的四娃，掀開衣服喂奶。
後面宋清衍也跟過來了，聽着孩子的哭聲，還有夏苒小聲哄孩子的話，腳步像是生根了一樣，站在房間門口，默默聽着、感受着。
大娃拉着二妞的手，從他後面進來，看見他站在門口撇撇嘴：“你讓開，別擋路。”
大娃說話的聲音都含着氣，宋清衍沉默走進屋。
大娃帶着二妞熟練的走到了木桌子邊，摸到了火柴，點燃煤油燈。
漆黑的屋子瞬間亮了一些，橘黃的燈光中，夏苒抱着孩子面容慈愛，滿眼都是溫柔。
二妞松開大娃的手：“娘，小弟弟又哭了，他不乖，妹妹都不哭。”
“弟弟餓了才哭的，平時弟弟和妹妹一樣乖的。”夏苒拍拍四娃，四娃似有所感哭聲小了一些。
“我和妹妹都不哭的，哥哥餓了也不哭的。奶奶和爺爺吃飯，不給我和哥哥吃，二妞肚子餓疼了，都不哭的。”二妞爬到炕上，趴在炕上看着弟弟，童言童語說着話。
“爺爺奶奶不給你們飯吃？”宋清衍眸光暗沉。
二妞點頭：“奶奶說了，分家了，不給我們吃。奶奶說餓死都不給我們吃。”
夏苒沒說話，她坐在一邊默默喂孩子，心裏卻想叫好。二妞這孩子這話說的真對。不知道宋清衍心裏聽到這話咋想？自己每個月寄錢給老宅，老宅那邊卻連口飯都不舍得給自己孩子吃。
大娃冷哼：“那不是我們奶奶，不給飯還搶我們糧食，娘生弟弟妹妹的時候，她把家裏的糧食和錢都偷走了。”
二妞爬到夏苒身邊，靠在她身邊：“壞人，奶奶壞，罵二妞是賠錢貨，二妞才不是呢，對不對娘？”
拽着夏苒的胳膊，二妞急切的想要答案。
夏苒不止一次從二妞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了，但是現在聽，心裏還是酸澀。
“對，她亂說的，我們二妞是娘的寶貝，才不是賠錢貨。”
“娘最好了。”
二妞親昵的靠在夏苒身邊。
宋清衍站在炕邊，看着媳婦孩子都在炕上，他像是被排斥在外一樣。做夢時的那種無力感似乎湧上心頭，胸腔都是空的。
“對不起。”
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夏苒，宋清衍緩緩開口：“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以後我養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