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毫不反抗
“不開玩笑了, 說正經的。”林煙雨轉移話題，“煉化成功了？”
覃長昕嗯了一聲。
她的聲音明明很輕，林煙雨卻聽出一絲失望來, 轉頭詫異問：“你好像不太滿意？這扇子除了制造幻境, 還有什麽別的功能？”
“很多。”覃長昕主動用下巴蹭了蹭貓耳朵，将她放開，“不過比較實用的, 便是幻境和禦空，其他都是些瑣碎功能。”
林煙雨一聽“禦空”就興奮了起來：“嚯，還是個飛行法器啊？真好, 回書院的路上不用跟楊橫玉她們同乘了。”
“你希望乘無怨扇回去？”覃長昕面露驚訝之色，而後犯了難，“可我從未駕馭過飛行法器……”
“我會啊！我可會了！”林煙雨馬上自薦，“要不要現在就試試？”
林煙雨上輩子擁有的飛行法器種類還不少, 養她的除妖師是個中二病, 連帶着把她也教成中二病, 小時候每次看到什麽“禦劍飛行”就興奮, 工作之後就老愛省錢屯飛行法器，以此為愛好。
可惜, 養她教她的那位除妖師早就出任務失蹤了, 不然她還能有個同好。
覃長昕确實也動了飛回去的心思，聽罷立即喚出無怨扇, 放心交給她。
因着主仆血契的關系, 無怨扇也認林煙雨為主人。
林煙雨順手往扇內注入妖氣，嘗試駕馭它在室內飛行。
等确定自己能完全控制無怨扇了，林煙雨再命它飛到窗外去，迎風變化為供兩人站立的大小, 縱身一躍，跳到扇面上站好。
覃長昕不放心地趕到窗邊，見她熟練地駕馭無怨扇，在半空中做出各種高難度的飛行姿勢，震驚不小。
貓貓在妖界時，經常這麽飛來飛去麽？
大約試飛了一刻鐘，林煙雨喊覃長昕去樓下，準備帶她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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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長昕忙下樓，走出靈氣屏障，仰着頭乖乖等候無怨扇降下來。
“走，咱們去城裏轉轉！”林煙雨一把将她拉上來，順勢環上她的腰，以免她站立不穩掉下去。
猝不及防被摟腰，覃長昕打了個激靈，反應倒是不慢，也緊緊抱住了林煙雨。只不過她的個子要比林煙雨高，這麽一抱，倒像是将貓貓圈在懷裏護着。
不過，能這樣理由充分地抱着貓貓的人身，覃長昕已經很滿足了。
粉色桃花就開在她們身旁，無怨扇上的桃花不管季節，只要有足夠的靈氣或妖氣供養，便能開花。覃長昕忍不住摘了一朵桃花，順手放在林煙雨的貓耳朵之間。
林煙雨看不見她的動作，只覺頭頂有點癢，不禁抖了抖貓耳朵，感覺耳朵邊的東西移開，才飛速變換手中所掐的咒訣，控制無怨扇順着盈香街，一路往竹州城中央飛去。
誰知她們剛出盈香街，迎面便飛來禦劍的兩人，竟是風纖塵和莊靜為。
“你們這是要去哪？！”風纖塵瞪大了眼睛，“等等，長昕姐什麽時候有飛行法器了？！”
“昨晚才領的。”覃長昕道，見到她們也很是驚訝，“你和莊師姐……”
“我們這不是收到你的傳音，不太放心嘛！”風纖塵急急道，“長昕姐，那個女人又不是除妖師，怎麽就能去咱們書院任職了？”
“能收服妖侍衛者，亦能得到除妖師的身份。”莊靜為不緊不慢地解釋，說完還咳嗽了兩聲，虛弱道，“天上冷，下去找個茶樓說話。”
四人回到地面，就近找了個茶樓，點了一壺熱茶，走上二樓雅間。
“這消息還是夜遙知過來說的？”聽覃長昕詳細說完，風纖塵一臉震驚，“林姐沒揍她？”
“差點揍了。”林煙雨喝了口茶，悶聲道，“但看她傷成那樣，站着都在發抖，我又不忍心下手了。”
林煙雨其實有點納悶，上輩子只要是任務目标，讓她殺誰她都不會心軟，可穿越來到這個身體裏之後，她卻多了不少奇怪的情緒。
除此之外，她發現原主表面上重欲嚣張又跋扈，其實骨子裏是只乖貓貓，而所謂的“重欲”，也是被所看的畫本帶歪，故意裝出來的。
至于原文裏的原主為什麽要對覃長昕始亂終棄，原因恐怕有一半要歸為好奇，另一半則歸為二人的确三觀不合，吵架的時候誰也不讓步，久而久之矛盾就堆積起來了。
“先不說別的。”莊靜為将跑偏的話題拉回去，“長昕，你想怎麽回去？”
“煙雨說可帶我‘禦扇飛行’。”覃長昕道，“但父親若不許，便只能和楊橫玉同乘馬車了。”
“你父親若想一碗水端平，自然不會允許。”莊靜為輕嘆一聲，看向風纖塵，“風明赤前輩的飛劍能載幾人？”
“十個人都沒問題。”風纖塵立即領會到她的意思，“那我這就回去跟舅舅借？不過長昕姐是不是明早就要出發？”
覃長昕點頭，訝然問：“莫非你們也要一起回去？”
“莊師姐制香的藥找齊了，我留在家總挨舅舅罵，還是回去比較清靜。”風纖塵起身道，“那就說好了，明早辰時我和莊師姐過來接你們。”
覃長昕點的茶還沒喝完，風纖塵就拉着莊靜為跑了。她們倒也不用擔心覃家主會拒絕，畢竟在竹州城四大除妖師世家之中，風、莊兩家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林煙雨給她添了茶，也給自己添滿，一口氣喝完，問：“這茶，我剛到人界的時候，你就給我泡過。當時你還沒說茶名，就被楊橫玉打擾了。”
“此茶名喚‘冰底玉’。”覃長昕淡淡一笑，抿了口茶，介紹道，“入口清香，後味甘甜沁神，如同融化寒冰之後，于其下發現暖玉一枚，滋味頗叫人驚喜。”
“真是好茶！”林煙雨由衷誇道，“比我家鄉的名茶好喝多了！”
覃長昕又要了些茶點，二人就着茶水分食，之後離開茶樓，在街上閑逛。
“你還想飛嗎？”林煙雨問。
在繁華的竹州城上空飛行太過拉風，覃長昕其實有點不好意思，但她又十分享受将貓貓圈在懷裏的感覺，于是紅着臉點了點頭。
無怨扇還在林煙雨身上，林煙雨拉着她走到空巷裏，乘上無怨扇，飛向人少的晴雪街。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正中覃長昕下懷，因着專注控制無怨扇，她飛行時感到小姑娘摟得緊，也只當小姑娘第一次飛行所以害怕，畢竟上輩子第一次被她帶着乘飛行法器的姑娘們都會這樣。
但當她飛到晴雪街上空，四下行人不多時，才驀然意識到小姑娘是故意摟抱的。
作為飛行法器時的無怨扇，扇面足夠站六七個人了，她們都站在中央位置，她駕馭得又十分平穩，小姑娘壓根不用摟這麽緊！
林煙雨表面雖然仍在鎮定駕馭扇子，實則心跳已經嗵嗵加快。
在這個世界，她暫時不需要顧慮生死，其實可以放開膽子去試着戀愛，可她又怕小姑娘會因為感情線耽誤主線，因此面對小姑娘的次次暗示，她都有意無意沒給予回應。
但她深知單戀比雙箭頭更難受，倘若她始終不回應，這個固執的小姑娘恐怕會一次又一次試探，也會一次又一次失望。于情于理，她都應該相信小姑娘能夠平衡情愛與事業。
可她……到底要怎麽回應才好呢？
林煙雨正想着心事，注意力不夠集中，便放慢速度，進行緩慢的低空飛行。也不知飛到什麽地方，忽聽覃長昕道：“你便是在這裏将我擄走的。”
“哪兒？”林煙雨心中一跳，順着覃長昕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見那是一處狹窄的巷子，基本沒人會走動，回憶完原主的記憶，忍不住道，“記這裏幹什麽？”
“初遇之地，值得紀念。”覃長昕認真道。
她認真的語氣聽得林煙雨有些臉熱，加上這又是原主幹的事，林煙雨只能含含糊糊道：“嗯，那咱們下去看看？”
雖說如此，這巷子裏也沒什麽可看的，冷冷清清，偶爾會蹿出無人飼養的野貓野狗，或是被馭獸師放養在城內的小型妖獸。
林煙雨把無怨扇還給覃長昕，陪她沿着巷子一直往前走，就像散步一樣。
二人都沒說話，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覃長昕才道：“其實……你的變化有些大。”
林煙雨：“嗯？”
“你将我擄走時，并沒有這麽客氣。”覃長昕回憶道，“也不知施了什麽法術，一陣風刮過來，我便不省人事，蘇醒時，已被你的下屬們五花大綁。”
林煙雨：“……”
這是原主造的孽，她不明白小姑娘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提起來。
“當時，我以為當真要做妖的奴仆，便起了玉石俱焚的心思。”覃長昕緩緩道，“卻沒想到，你的兇狠竟都是表象，你……很會關心人。”
林煙雨莫名覺得有些肉麻，忙截住話：“別誇，本少主壞得很，不禁誇！”
“壞？”覃長昕忽然一笑，反問她，“是殺人放火，還是下毒下蠱？又或是教唆引戰？”
“……不過是嚣張跋扈又喜歡打架罷了。”林煙雨微微皺眉，“你說的這些，我都沒幹過，不然娘會揍我的。不過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覃長昕抿起唇，伸手放在她臉旁，為她揉了揉眉心，又道：“也沒什麽，只是覺得真被你擄到妖界，做你的奴仆，似乎也不錯，總好過面對父親和姐姐。”
林煙雨有些驚恐地縮了一下脖子，不由得想起書裏覃長昕和原主的結局，咂了咂嘴，嘀咕道：“可別這麽說，我還沒忘記和你定主仆血契的那一晚，你拿毒刃暗殺我呢！”
不等小姑娘尴尬，她話鋒一轉，安慰道：“走一步算一步，現在有我陪着你，你就別想他倆了。”
覃長昕乖順地應了聲，鄭重道：“所幸有你。”
“打住！別說這種肉麻話，咱們……”林煙雨本想警告她，對上小姑娘含笑的目光，卻卡了詞，頓了一會兒才接上，“咱們還不熟，你別急着給我下結論，我壞着呢！壞得很！到時候你見了我的本性，可別吓得把我順手殺了！”
林煙雨是認真的。她上輩子是個專注于執行任務的除妖師，性格孤僻，時常被同事在背後議論。
她是貓妖，因為撫養人是除妖師，成年後便去考了除妖師編制，即便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好，也總有人族或妖族借此來非議和排擠她。
他們嫌她沒有世俗的感情，既不像人族那樣圓滑世故，也不像妖族那樣自由不羁，她索性就兩邊都不沾，把自己一點點磨煉成只懂得抓捕和處決惡妖的任務機器。
而她也是穿越到這個書中世界之後，才開始慢慢暴露本性。一開始只是為了維持原主的人設，現在則是借助原主的人設放飛自我，反正這兒沒人認識她，她暫時也不需要靠接任務來維持生計。
小姑娘喜歡她，林煙雨其實是知道的，可她并不想過早做出回應，比起不知該怎麽回應，她更害怕自己上輩子的習慣無意間暴露在小姑娘面前，讓小姑娘畏懼。
然而在她張牙舞爪一通警告過後，覃長昕卻笑出了聲。
“你這麽好，為何總要強調自己很壞？”她邊笑，邊撫上林煙雨的頭頂，有些用力地揉了揉貓耳朵，把貓毛都撫得炸起來了，見林煙雨只是微微縮着脖子看自己，才道，“你明明很乖，脾氣也好。你看，我這麽欺負你，你都不反抗一下。”
“……”林煙雨這才發現，自己不知為何沒有第一時間移開小姑娘的手，但現在反應又過于刻意，只能氣鼓鼓地惱道，“随你怎麽想吧，到時候真惹了我生氣，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明白。”覃長昕止住笑，收回手，輕聲道，“我總會忘記你是妖界少主，你始終沒什麽架子，倒和風纖塵、莊師姐她們有些相似，與我也合得來。”
她故意湊近，将氣息稍微拂一點在貓耳朵的毛毛上，保持着一個相對來說較近，又不至于過分親密的距離。
然而林煙雨卻在這時挺直背，貓耳朵往上一豎，恰好擦過她的唇。
覃長昕下意識一抿，反應過來時，已将貓耳朵尖輕輕銜住。
作者有話要說： 林煙雨：∑(っ°△°;)っ
覃長昕：我真不是故意的orz
實習期間六點半離家晚上五點到家，六千真的寫不動我放棄了1555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