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貓貓坐騎
覃長昕對乘船的那點恐懼, 全在摸到貓之後煙消雲散。
她撫着貓，打量并不是很大的木舟，雖然确實想趴在貓貓身上, 卻又怕貓太重, 會把木舟壓沉，忙坐下來，搖頭道：“不用, 這樣就好。”
“那你要是感覺肚子難受或者頭暈，一定要告訴我們！”林煙雨主動蹭了蹭她的下巴，偷偷觀察了一下風纖塵和莊靜為, 見二人沒有流露出異樣反應，才放心地鑽到覃長昕懷裏。
風纖塵撐船，莊靜為指路，木舟緩緩往湖泊中央駛去。
走水路進島, 速度比禦劍慢, 大概需要兩日。
但即便風纖塵把船劃得十分平穩, 覃長昕仍然難受不已, 第一個半天還能強忍着，到了夜晚, 湖上冷風一吹, 她就難受得低哼出聲了。
風纖塵忙停住船，莊靜為過來給覃長昕喂了一粒醒神丸, 與貓态的林煙雨對視一眼, 問道：“能禦水麽？”
“沒問題。”林煙雨晃了下尾巴。原主不能長時間施展水行法術，但她可以駕馭周圍的靈氣禦水。
“你馱着長昕，禦水跟船試試。”莊靜為提議。
林煙雨沒想到還能這樣趕路，立即支楞起耳朵, 從覃長昕懷中躍出，跳到水面上來回走了一陣，覺得沒什麽問題，就化為巨貓，朝覃長昕伏下身體：“上來吧。”
覃長昕沒精打采地趴在巨貓身上，只覺整個人都要陷進貓毛裏去了。
抱一只貓和趴在巨貓身上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覃長昕能感到巨貓在慢慢往前走，自身體底下傳來的熱量很快傳遍她全身。
貓貓略有些瘦，背上的骨頭偶爾會硌她一下，但大多時候，她接觸到的還是柔軟的貓毛。
覃長昕忍不住做了個深呼吸，嗅着貓貓身上殘留的鎖魂香，揉了揉貓毛，合上眼睛安心睡去。
林煙雨馱着小姑娘跟在木舟邊上，踏着水默默走。
她走得很慢，不求速度，只為穩當，讓小姑娘能夠好好休息。
乘船的莊靜為時不時看她一眼，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忽然感慨道：“你對長昕真的很照顧。”
“她是我的主人，我應該對她好。”旁人面前，林煙雨依然要把這個身份拿出來說，至于她們之間具體是什麽關系，目前只要她們明白就夠了。
“長昕從未想過收服妖侍衛。”莊靜為卻話鋒一轉，“主仆血契一結便是一生，即便找到願意侍奉自己的妖族，她亦不願奴役之。是你要求與她結契麽？”
林煙雨眸光一變，她沒想到這麽快就會被覃長昕的同伴猜到真相。不過這也不意外，畢竟風、莊二人和小姑娘相處時間太久，比起她這個外來的讀者，她們才是最熟悉覃長昕的人。
她想了想，承認道：“是，我需要‘妖侍衛’這個身份，才能在人界長久居住。”
“纖塵雖未和我提過你的身份，但你的氣質與實力絕非凡類，最次也是妖王之後。”莊靜為繼續道，“如今統治妖界的妖族，唯有玄貓。你既是玄貓，纖塵又如此親近你，依我看，你便是妖界之主玄傾的女兒罷？”
她的聲音不緊不慢，因為身體虛弱，聽起來還有些中氣不足，但林煙雨已感受到了殺意。
風纖塵自然也有所覺察，吓得慌忙扯住莊靜為的衣袖，連連搖頭：“師姐你別這樣！姐姐她是好妖！”
她又看向貓背上，然而覃長昕已經睡熟了，現在都沒醒，應該就是聽不見她們說話了。
“妖界之主于十八年前封印妖界入口後，便隐居了，你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到人界來？”莊靜為沒理睬她，只是看着林煙雨，眸光轉寒，“纖塵與長昕皆是與我一起長大的摯友，倘若你要對她們不利，休怪我不客氣！”
“莊師姐！”
“你管好木舟，不必勸我。”莊靜為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嚴肅道，“妖界少主出現在人界，還與人族定契，萬一消息傳到妖界，若被有心的妖族故意曲解，只怕會再度引起兩族之戰！”
“可現在只有我和姐姐能進出妖界，其他人和妖都做不到啊！”風纖塵提醒她，“既然連妖界都去不了，還怎麽傳消息啊？”
她将半塊沁血白璧拿出來給莊靜為，林煙雨見狀，也将自己的半塊白璧喚出，與風纖塵的相合，懸浮在莊靜為面前，補充道：“确實，除非還有其他打開妖界入口的辦法，不然就只有我和妹妹能進出妖界。”
莊靜為一怔，微微皺起眉頭，良久才道：“收回去罷，我知曉了。”頓了頓，又低聲喃喃，“急糊塗了……”
她說話時，林煙雨感到她将殺意也斂了些，但并沒有完全斂去。
“你有主仆血契在身，我不會對你做什麽。”莊靜為仍威脅道，“但你若敢對她們不利，或是對人界不利，是時，長昕如果不忍下手，我會代她處刑。”
林煙雨相信她絕對會說到做到，點了點頭，道：“那也請你相信我，我并不打算做任何對人族不利的事，畢竟……我已故的除妖師母親是為了兩族和平而死。”
莊靜為還想再說些話，被風纖塵一把捂住嘴，只好作罷，将撐船的小半妖攬進懷裏，耳語一番才放開她。
一行人無言趕路，待到天光破曉時，林煙雨邊踏水前行，邊問：“我能直接馱着長昕入島嗎？還是說到了一定的範圍內，她依然得回到船上去？”
風纖塵停止劃水，沉思一會兒才道：“靠近雀翎島的時候有個屏障，不過有咱們書院的聯絡人看守。你到了那裏，可以讓長昕姐拿出證明身份的信物，要是那邊不放行，你們就只能等我們來了。”
“也行。”林煙雨覺得問題不大，控制靈氣将覃長昕固定在自己身上，随後一蹬水面蹿了出去。
她動作輕盈，但覃長昕還是被驚醒了，醒來發現自己被靈氣捆在貓貓身上，震驚不小。
周圍是陌生的水域，也沒有木舟的影子，覃長昕半夢半醒，莫名有些慌亂起來，抓着貓毛問：“你去哪裏？風纖塵和莊師姐呢？”
“我跑得快，先去看看能不能進島，她們就在後面呢！”林煙雨邊跑邊答，“你醒啦？我稍微加快速度行嗎？你騎馬會暈嗎？”
“……不暈。”覃長昕松了口氣，扯了扯捆住自己的靈氣，“我坐起來就好，不會掉下去。”
林煙雨先降到一個較慢的速度，再散去固定她的靈氣，見小姑娘坐得很穩，便一點點加速。
覃長昕昨晚暈船難受，貓貓要背她，她也就沒說什麽，可清醒之後就不好意思了，總覺得不能讓身份尊貴的妖界少主給自己當坐騎。
她紅着臉湊到貓耳朵邊上說了，卻聽林煙雨道：“這有什麽，豬八戒都能背媳婦兒，我還不能背我女朋友了？”
“豬背媳婦兒？”覃長昕愕然。
“是啊。”林煙雨猜到她不知道“豬八戒”是誰，便開始胡編亂造，“從前啊，我們妖界有只豬妖，娶了個漂亮的人族，大婚那天，他就穿着大紅衣裳，戴着大紅花，晃着豬鼻子和大耳朵，哼哧哼哧把妻子背回了家……”
她話還沒說完，只覺貓耳朵被覃長昕挼了一下，又聽小姑娘支吾道：“什麽大婚那天，我、我還未成年……”
“你也知道自己未成年啊。”林煙雨輕哼，“那你還這麽早就和我确定關系？咱們都定了主仆血契，一輩子在一起，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哪有！”覃長昕立即紅了臉，把手放到貓貓的後頸皮上，想揪，又怕貓貓猝不及防，會控制不好靈氣掉進水裏，忍了忍，還是改為撫摸。
她趴回貓背上，下意識嗅了嗅，卻并沒有再聞到鎖魂香的氣味，忍不住問：“你的魂魄……當真完好無損了？”
“應該吧？”林煙雨道，“沒了鎖魂香，我卻還活着，只能說明我的魂魄已經完全恢複了。”
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恢複的，也許是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也許是上回和覃長昕互渡內息卻昏睡過去的時候。
“那我們什麽時候再次互渡內息？”覃長昕問。
林煙雨想了想，目前這個劇情雖然還沒惡化到原文的程度，但她們還沒看過雀翎島的情況，也不好估計任務用時，便道：“等回了書院再抽空吧，這兒總給我一種不安全的感覺。”
“也好。”覃長昕張開胳膊，環在貓貓的脖子上，擡頭往前方看，“我聽聞雀翎島周圍有毒霧環繞，你當心些。”
“嗯，畢竟那晚襲擊寧州城的鳥就有毒，這裏的環境肯定不簡單。”林煙雨說話時，已用馭靈術控制靈氣聚在身前，形成一條又一條較粗的靈氣繩索，放出去進行探路。
覃長昕安靜地觀察她施術，片刻後道：“我能否跟你學馭靈術？”
“得看你們人族的規矩。”林煙雨道，“我呢，從小和其他妖打架，也是靠打架來修行的，有什麽法術就學什麽，不管是人還是妖的法術，不懂你們除妖師的規矩。”
“紫昙階除妖師有資格修習馭靈術，你可以教我。”覃長昕道，“不過我需得先告訴師父，不然師父會生氣。”
“你師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林煙雨随口問，“該不會很古板吧？”
覃長昕下意識搖頭，做完動作想起林煙雨看不見，便道：“師父不古板，只是非常謹慎。娘親将我托付給她，她便始終護着我，也許你覺得師父古板，是因為她太呵護我了，我這幾日的所見所聞，皆是以前從未接觸過的。”
林煙雨也不是第一次見她這樣的“溫室嬌花”，走上社會之前一直被長輩護着，更何況，這又是小姑娘母親的囑托，聽完便表示自己能理解，怕小姑娘難過，還溫聲哄了幾句。
“不過……師父可能會阻止我們相戀。”覃長昕忽道，情緒也一下子低落下去，苦惱起來，“之前未表明心意時，我只想着怎麽向你表明心意，如今表明心意了，我才……”
“順其自然就行，你這不是還沒成年嘛。”林煙雨适時截住話，耐心勸道，“戀愛要一點一點談，長輩和朋友那邊也要一點一點增加接受度，而且我們都是第一次，現在只要慢慢了解對方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母單貓貓在線教學如何戀愛~
莊師姐和師父都不是法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