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表白我愛你

她突然看到，窗外的天邊，雲在半空中，被風剪碎了。

從未被任何人這麽看輕過，更沒有受到如此粗暴的對待，若說身體上傳來的疼痛，遠遠不及，心的受傷。

她聽到心中的嘆息聲，雖然感覺得到，他将動作，盡量放輕，盡量溫柔……

她明白，就算這是個意外，自己也不過是他那麽多女人之中，其中的一個而已。

既然只是一場不算美好的意外，她就沒有什麽，好難過的。

她神色平靜，其實并不是最大的悲哀，既然遲早要給人的，給了眼前這個男人，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你——”他拉住她的手臂，見到她決絕的表情，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苦及懊悔，只是他，永遠也無法補救了......

“昨夜的訂婚，我沒有到場，這就算是給你的彌補。”她說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輕描淡寫，扒下他的手，強忍着身上四處蔓延的疼痛，走下床。

她手心處冰涼的溫度，擦過他的手背。杜聖衍沉下臉，該死的女人，他要的，根本就不是這種彌補！偏偏看到她疲憊的身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她與那些在他身邊周旋的女人，不一樣。

雖然，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在何時開始，他已經覺得她與衆不同了。

在他面前，他越來越覺得，她不是衆人面前的那個林默默。

她是，一個特別的女人，夾雜着陌生的氣息，漸漸靠近自己。他甚至不清楚，剛才為何會生那麽大的氣，而鑄成大錯。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他們的關系，會超越這一層。而且，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我會負責的。”畢竟，是他不對。但是這一句，他還是沒能說出口。

“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保守，說什麽負責？”她聲音低啞，透露些許苦澀，面無表情地走入洗手間，卻在洗刷着自己身體的那一刻，淚如泉湧。

望着那扇在他面前緊閉的門，他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一抹愁思從臉上滑過。其實他想給她的，并不是尖酸刻薄的嘲諷，而是一個溫暖的擁抱。

心中仿佛有什麽，像是冰山一般，緩緩融解。

只是因為覺得太過沖動，對她太抱歉，還是……

他的視線，暗暗落在那床單之上的淡色落紅。最終，默默整裝離開。

他知道，她不會再想看到他了。

就算是真正的丈夫，也不會對妻子，作出這種事。

更何況，他們原本便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相識了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

她裹着浴巾走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他的蹤影，心中才放下苦悶，默默望着天邊的雲彩，眼神漸漸變得黯然。

婚後無愛的生活，她可以忍受，畢竟，她至少還有保留愛情的權利和自由。

她會徹底忘記，發生的一切。

就當作是，做了一場夢。不管美夢還是噩夢，終究會醒來的。

保持了整整二十二年的天真純潔，終于在這一天，匆匆結束了。

很，徹底。

“默默，樣本在今天已經送去總部，昨天你沒有受傷吧。”她接下了電話，聽到衛瓊的聲音之中，夾雜了幾分熟悉又陌生的焦慮。

他打了整整一夜的手機，但是始終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他似乎察覺到，昨晚發生了什麽。

“我怎麽會有事？”她丢下一句話，聲音之中的疲憊和苦痛，無所逃遁。一如既往的甜美微笑，卻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冰冷宛如風雪。

“我有話要對你說——”本來昨晚已經準備好了浪漫的燭光晚餐，但是沒有想到杜聖衍會突然出現，帶走了林默默。他不知，充斥在心中這種怪異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麽。

好像，在杜聖衍将那扇門關上的一瞬間，就将他和林默默，徹底隔絕成為，兩個世界。

“你說，我聽。”她輕聲說道，怒意壓抑心中的惆悵，試圖不讓他察覺一分，真實情緒的流露。

“Iloveyou。”他不再有任何的顧忌，他只知道，自己見到臨時呼叫信號那一刻，心仿佛被一道道割着，鮮血淩厲。他想，他愛她，比他自己想象中，還要深刻。深入骨髓的愛意，夾雜着憐惜和欣賞，而不是單純的喜歡她。“你可以接受我的心意嗎？”

這一句話，令她愣在原地，很久。

仿佛是隔着千裏的距離，漂洋過海，令見不到希望的她，看到一抹晨光。但是，為什麽，他沒有早點說？

如果他說了，也許就不會是如今這般地步。

衛瓊聽到對方，久久沉默之後，才有一道幽幽的女聲，緩緩傳入自己的耳邊。“來不及了…….”

他的心，驀地一沉，他明白自己的确是晚了一步，但是只要她願意，他就可以帶她離開的！她想要的生活，那個杜聖衍，絕對不可能給的了她的！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否還有展望幸福的權利。不過她唯一确定的便是，她不該再給衛瓊任何希望，之後，再令他絕望。

她面無表情，眼神有一刻的空洞冷漠。“我已經訂婚了，有丈夫了。”

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卻真的與自己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她最後的冷靜理智被剝奪幹淨，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應該厚顏無恥地要求，要衛瓊等待和給予她那一分最幹淨的感情。

她終究是，不能了。仿佛，是真的錯過了。

“我想你也應該，對你的心誠實。”衛瓊一臉溫柔，藍色眼眸，愈發深情。“我想了很久，我們才是最适合的，三年來，我們相處的再好不過了，不是嗎？”

也許，衛瓊并不在乎，但是她自己，卻邁不過那一道門檻。

從朋友，到愛人，到底要經過多少關卡，才可以得到結果？

這樣的她，還可以，去學着如何愛人嗎？

對方的口吻，再懇切不過，他知道她動搖了，也知道自己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如果這一場婚姻，并不是你要的。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回到我的身邊，請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原來，上天是公平的。奪去一樣珍貴的東西，也即将給你，相應的補償。

她微笑着，卻在仰起頭的那一刻，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