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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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吃過虎子留在家裏的早飯，媳婦餓了大半天，以往每到飯點早有人備好了送到他面前，再不濟還有家用機器人準備三餐。

然而虎子是傳聞中的極簡主義，也就是家中不使用任何人工智能，萬事都要親歷親為，包括做飯這件事。在中心城市享受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自诩極能吃苦的媳婦也有些無能為力。

媳婦面對着一堆從未見過的鍋碗瓢盆和一冰箱的原生材料，翻爛了菜譜也不知如何下手。他最終選擇放棄做飯，翻箱倒櫃總算找到了一袋營養液，填飽肚子之後躺在沙發上，對面櫥櫃擺放着許多相冊。

現在已經很少會有人在家裏拜訪這種紙質照片，媳婦也只是小時候在外公家裏見過。媳婦随手翻開一本，一個腦袋圓圓眼睛圓圓的小男孩正沖着鏡頭傻乎乎笑着，可以看出這個時候的虎子還未分化，身上穿着校服。正值夏天，他手裏拿着冰棒，隔着十幾年仍能感受到小虎子滿身散發的熱量。

小時候倒是可愛。

後面的虎子便沒有再穿過校服，鏡頭裏仍舊是衣服憨憨的傻小子，可是虎子身邊被拍進去的同伴越來越少。因為他是alpha，beta小朋友紛紛被告誡離他遠一點，因為alpha性格不穩定，随時都有可能因為信息素的幹擾而情緒激動。

媳婦從沒想過alpha竟然也會受到這種歧視，他看着虎子還未褪去嬰兒肥的圓臉，心裏嘀咕這個傻小子真的會傷人嗎？他倒是很想上手捏一捏虎子的圓臉，只可惜現在恐怕只能摸到一手硬邦邦的肌肉。

虎子在鏡頭前的笑容明顯少了許多，應該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特殊，連帶照片也少了許多。媳婦有些遺憾不能再多看幾張小奶虎時期的虎子，頓時畫風一轉，虎子頓時拔高了一大截，奶包子被曬成了黑炭。

這應該是虎子去當兵時拍的照片，在一群alpha裏，虎子也被渲染得帶了些野性，更像是一只被放回叢林的野生老虎，可是鏡頭只要對準了他，他又露出了憨呼呼的笑容。

媳婦發現虎子的袖标已經是升到了小隊長，按理說是後起之秀，不該這麽早就退了才對。關于虎子當兵的材料，能了解得也不是很多，媳婦便以為他是到了年紀就退了。他還想繼續看下去，門外再次傳來發動機噠噠噠的聲音。

“媳婦，我回來啦。”

極簡主義實踐者虎子連拖拉機都是全手動的，又高又大又笨拙，倒是和虎子極為相配。媳婦只在書上看過這種老爺拖拉機，突然出現在一起，倒是有幾分好奇，不免多看了幾眼，連操作臺全部都是手動。

“開到一半車子又出毛病了，所以耽誤了一會。”虎子解釋自己為什麽晚歸。

媳婦想起虎子當初去接自己騎得那輛摩托車，那輛摩托車保養甚好，騎着又拉風，為何要開這個破拖拉機：“你為什麽不騎摩托？”

虎子回答：“路上不好走，摩托會刮壞的，我平時都開拖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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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想起虎子接自己回家時，路況也不比這裏好到哪裏去，可虎子還是騎着摩托把自己接走了。媳婦忽然覺得虎子對自己還是挺上心，餓了大半天的事情也就不那麽在意了。

虎子脫了外套，苦味信息素味道更濃了一些，媳婦下意識想要後退，他向來和alpha都保持一定距離，因為他們的信息素都包含着侵略性。

虎子發現他的躲閃，并不在意，而是用屋外的水池簡單擦洗了身子，信息素的味道總算淡了下去。虎子直接把頭伸在水龍頭下，汩汩涼水侵泡着他的頭發，他對着媳婦開口：“媳婦，你幫我拿件衣服下來。”

媳婦上樓拿了衣服，低頭一看，倒像是和自己身上的一件是相同款式。

虎子甩着頭發上的水珠，水順着流進眼睛裏，他一時睜不開眼睛。虎子摸索着放在一旁的毛巾，忽然碰到一雙柔軟的手指。

“你別動，我給你擦。”媳婦展開毛巾包住虎子的腦袋，借此機會摸了一把虎子的後腦勺，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圓。媳婦想起虎子小時候的照片，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輕輕揉着虎子的頭發，将他發根的水分擦幹，“昨天還和我說要頭發吹幹了再睡，怎麽現在直接用冷水洗頭。”

“剛幹完活，身上味道太重，會讓你不舒服。”虎子在毛巾下面悶悶開口，整個人像是點着的火爐。他比媳婦高一些，為了能讓媳婦給他擦頭發，蹲着身子，腦袋也低了下來，更像是一只濕乎乎的大貓。

媳婦避開alpha的動作是下意識的，可是還是被虎子察覺了。媳婦反而有些心虛：“我還沒有習慣……我沒有不舒服。”

虎子哦了一聲，沒了下文，乖乖在媳婦手下擦幹了頭發，換好衣服後進了房間，洗洗刷刷開始做飯。

媳婦跟在他身後，心中不是滋味。他剛才的反應一定是讓虎子想起了曾經被人孤立的日子，那麽可愛的小孩子不被接受，身邊也沒有朋友，還把他當作危險品小心戒備。

媳婦守在廚房外，本打算幫忙，吸了幾口油鹽味被嗆得退回了客廳。虎子不僅相貌好，而且還會做飯，看起來廚藝甚佳。

媳婦一邊愧疚，一邊期待虎子準備的午飯。他毫無身為Omega就應該完成家庭任務的自覺，反正他也什麽都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