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後唐典拿着邵廷衡的手機,給邵越天發了九千九百塊,還一臉冷漠地說:“剩下的九十九讓他自己湊。”
邵廷衡笑着說好,把唐典摟住,他的手掌從唐典的後頸滑到唐典的腰側,将唐典牢牢圈在懷裏,兩個人擠在門後的狹小空間裏,其實并不舒服,可唐典沒有掙紮。
“我和小天在你心裏,真的不一樣嗎?”他問。
“典典,”邵廷衡咬了一下唐典的耳垂,聲音因為太靠近而無限放大,蓋住了唐典的心跳聲,他聽見邵廷衡說:“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多重要?”
“重要到不敢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怕一說出口就把你吓跑了。”
唐典整個人都繃緊了,他感覺到危險,又隐隐期待,良久之後他問:……“什麽樣的喜歡?”
邵廷衡輕笑,“反正不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喜歡。”
唐典不敢說話了。
邵廷衡有些擔心:“這樣會困擾到你嗎?”
唐典把臉埋進邵廷衡的頸窩處,悶悶地說:“我就當沒聽見。”
邵廷衡也不惱,重新把他摟緊,“好,就當沒聽見,等高考結束再說。”
唐典剛想伸手環住邵廷衡的腰,就聽見王姐上樓的腳步聲,他連忙收手。
“先生,典典,是你們回來了嗎?”
邵廷衡松開唐典,讓他先去做作業,開門出去對王姐說:“是,回來了,我今天在家吃晚飯。”
“哦哦,那我多煮點飯。”
時間過得很快,唐典的補習剛結束,鄒南飛的補習卻緊鑼密鼓地開始了,徐婕也暫時放下對班長的愛慕,投入進這一人生階段裏最重要的事情當中,陳耀和在講臺上念念叨叨,偷偷把“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改成了“你們是很優秀的一屆”。
邵廷衡開始變得像一個真正的家長,他會每天陪唐典複習至深夜,和唐典一起研究幾門學科裏的薄弱項,唐典不愛背的古詩詞,他也會主動抽查。
唐典有時候會暗戳戳撒嬌,拉了拉邵廷衡的手,說自己困了。
邵廷衡一眼看穿他的小花招,也不催他,只倚在桌邊,視線在唐典身上游來游去,唐典被他看得坐立難安,嘟囔着:“你要幹嘛?”
“不幹嘛,就是想着高考結束之後典典就不做作業了,那這張學習桌也沒什麽用了。”
唐典不知為何,忽然在邵廷衡暧昧的眼神裏讀懂了些什麽,緊張地往後縮。
邵廷衡繼續說:“那次因為典典哭了,只做到一半,等高考結束之後,典典願不願意——”
“邵廷衡!”
邵廷衡忍着笑,“怎麽了?”
唐典氣呼呼地推了他一把,“大流氓。”
邵廷衡俯下身,湊近了說:“原來典典聽得懂啊。”
靠得很近,唐典能看見邵廷衡眼瞳裏的自己,眉頭是舒展的,沒有抗拒。
邵廷衡在唐典的唇上印了一個吻,坦誠又委屈地說:“快忍不住了。”
唐典心跳加速,手腳都無措起來,邵廷衡把書塞到他手裏,他看都沒看就翻了起來,邵廷衡笑着說:“把十五頁知識拓展裏面的幾首背給我聽。”
“……哦。”
因為有邵廷衡的悉心陪伴,這段時間也不怎麽難熬,有時候唐典在邵廷衡的懷裏醒來,仰着頭偷偷看邵廷衡的臉,心裏會暗自難過,他甚至不希望高考早點來。
高考一結束,就意味着他沒有理由讓邵廷衡像哄小孩一樣地哄着他了,再過幾個月要去上大學,又是分離。
明明一切還沒有開始。
高考前夕,邵廷衡幫唐典最後一次檢查了第二天要帶的東西和要穿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好,然後回到床上,還沒躺好,唐典已經靠了過來,小孩主動抱住他的腰,把頭枕在他的胳膊上。
“睡不着?”
唐典“嗯”了一聲,“有一點。”
“很正常,叔叔當年高考的時候也緊張。”
“考不好怎麽辦?”
邵廷衡把小孩撈到自己身上,說:“考不好就回來繼承家産,幫叔叔管賬。”
唐典趴在邵廷衡胸口,突然笑了出來,他笑起來很可愛,把邵廷衡看得幾乎愣住,邵廷衡摸了摸唐典的臉頰,柔聲說:“典典以後要多笑笑。”
唐典将全身放松,整個人都躺在邵廷衡身上,邵廷衡将他抱住,輕輕拍他的後背。
“以前我很恨你,每天都在後悔跟着你離開福利院,可是你一回來陪我,我就不恨你了,喬文蓮說你讨厭我,說我是你的累贅,我很難過,所以我一直很認真地學習,連游戲都不敢玩,可是你還是不喜歡我,每次都是我都睡着了你才回來,一個星期都說不了幾句話,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爸爸媽媽不要我,你也不要我。”
唐典說話的時候沒有哭,語氣很平靜,雲淡風輕地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其實如果不是那次你喝醉了,如果那天你沒回家,我的日子可能還是和以前一樣。”
邵廷衡心疼不已,但也只能輕輕地拍着唐典的背,幾近忏悔,“叔叔知道錯了。”
“我也說過了,”唐典從邵廷衡的身上下來,重新枕在他的手臂上,貼着他,說:“我原諒你了。”
“典典,你從來沒有做錯什麽,做錯事的是我,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唐典摟緊了邵廷衡,閉上眼睛,說:“我知道了。”
一夜無夢。
上考場之前,唐典囑咐邵廷衡:“你不要站在人群裏,我會找不到你的。”
邵廷衡看起來比唐典還要緊張,唐典無奈地碰了碰他的手,說:“你放心。”
最後一天最後一場終于落幕,唐典走出校門,目不斜視地走出吵吵嚷嚷的人群,遠遠地在第六棵榕樹下看見了邵廷衡,邵廷衡朝他招招手,唐典停在原地,仿佛看到了十年前在福利院,邵廷衡走在院長身邊,也是這樣笑着朝他招招手。
說不恨他是假的,可是為什麽心跳得這麽快呢?
如果院長再問他一次,“你願意和這位叔叔回家嗎?”
他會怎麽回答?
八歲的他懵懵懂懂地說了“願意”,然後付出了孤獨寂寞的十年,十八歲的他再一次回到相似的情境,明知前路是什麽,明知那人可能只是一時興起,明知可能還會後悔,可是他還是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他往前走了兩步,随即又跑起來,六月的風帶着暖意,環繞在他身側,從未有過的輕松。
他跑到邵廷衡面前,然後踮起腳摟住了邵廷衡的脖頸,邵廷衡怔怔地回抱住他。
“叔叔……”他軟軟地喊了一聲,說:“好累。”
邵廷衡的反應慢半拍,他後知後覺地将唐典抱緊,又很快松手,他打開了後座的車門,把唐典推進去,唐典還沒坐穩就聽到車門咣當一聲被關上,随後邵廷衡就把他按在了車座上,吻得過分激烈,唐典覺得車裏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茶色的車窗玻璃不會暴露太多,可是唐典還是覺得害怕。
邵廷衡的手從唐典的衣擺裏伸進去,很快唐典的上衣被撩起來,很快,褲子也被脫了一半。
在逼仄昏暗的車廂裏,邵廷衡幾乎占滿了唐典的全部視線,他像一匹餓極了的狼。
唐典抵着他求饒,“不要在這裏。”
“典典想去哪裏?”
唐典不敢直視他,只能紅着臉看向別處,小聲說:“總之不要在這裏。”
邵廷衡于是下了車,回到駕駛座,一路飛馳把車開回家,停進車庫。
唐典正準備下車,邵廷衡卻攔住他,把他騙到駕駛座來,唐典跨坐在邵廷衡的腿上,剛穿好的衣服又被脫掉,臀尖被一根滾燙的東西蹭着。
邵廷衡從副駕駛座位上的塑料袋裏拿出來兩盒陌生的東西,讓唐典拆開。
唐典正一臉認真地去認盒子上的英文字母,邵廷衡已經等不及了,他把潤滑劑放一邊,先拆了安全套的盒子,拿出一只放在唐典的手心,低聲哄道:“寶寶,幫叔叔戴,好不好?”
唐典很怕,可他無法抵抗邵廷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