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長淵師弟,”百裏衍甫一踏入比鬥場就被召至了上方,作為一宗掌門、及長老,邱臻言和柳無絮等人都在,見他來了便喚道,“這邊。”

高臺之上,柳無絮指着身旁空位沖百裏衍招了招手。

此處可将整個比鬥場盡收入眼,各峰主、掌門、長老皆落座于此。

百裏衍順着柳無絮手指的方位走去,坐定後将整個比鬥場收入眼底,目光觸及落後他一步于場中站定的師兄弟三人時緩緩斂了眸子。

另一邊,柳無絮轉頭打量他,“長淵師弟你總算來了。”

待察覺他的目之所及處時,忽地明白過來,最終感嘆,“你對你那三個徒弟倒是上心。”

近來長淵師弟是越發深居簡出,柳無絮都猜測他此次估計如無必要都不會露面,敢情這壓根是他想多了。

他竟把長淵師弟門下那幾個小弟子要參加大比給忘了。

也不怪柳無絮這般健忘,實在是百裏衍不收徒這一觀念實在根深蒂固,縱然他現今收徒已有五年,但在這五年中百裏衍又鮮少于門內露臉,因而才會讓柳無絮在想起時下意識便将之遺忘。

百裏衍聞見他說的一頓,繼而颔首,“這是自然。”

對于顧琏易他們幾人,百裏衍自是上心,他确實想看看,這三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雖說與原劇情中、幾人的關系變得截然不同,但這也是百裏衍樂于看到的。

提前知曉的劇情在他看來并無樂趣,将其打亂變成未知,或許會偶爾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甚至是驚喜,這也是百裏衍選擇把他們三個一并收入門下最根本的原因。

然柳無絮卻不知這點,聽到百裏衍承認,不禁挑了挑眉。

與此同時,下方主持大比的其中一名長老揚聲宣布下一場比鬥,比鬥臺共有三個,恰好是練氣、築基、金丹,出聲的是主持練氣期比鬥臺的長老。

練氣期的弟子靈力比之築基期、金丹期的弟子多有不濟,故要決出勝負一般比另外兩個境界的弟子要快,眼下已然到了第十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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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是二師弟了。”顧琏易看着各執紅藍二簽的十六號上臺,繼而同溫淮提醒道。

離溫淮的簽號還有兩場比鬥,若是快的話只需半個時辰。

聽見他說,溫淮看了眼臺上。

此刻交手的兩名弟子,一個是逸雲峰內門弟子,一個是青硯峰外門弟子,二人修為分別是練氣六層和練氣五層,同時一個是音修、一個是劍修。

倘若此次青硯峰的外門弟子勝出,或許能憑此次優異表現入青硯峰內門也未可知。

場場大比都在衆目之下,結果亦是記錄在冊,比鬥時的過程同樣有留影石記錄,即使未奪得三甲,其餘表現優異的弟子亦有出頭的機會。

這樣的規則對其他需要機會的弟子大有幫助,然于所有內門、或者親傳弟子,則都是極大的挑戰。

他們不僅要戰勝對手,還需盡可能奪得三甲。

溫淮:“我會努力的。”

說話間,溫淮看向顧琏易,繼續道:“絕不會給師尊丢臉。”

顧琏易和邊澤二人皆為練氣九層,這在練氣期的比鬥中,他們有着絕對優勢,想來三甲中也必有兩人的位置。

唯有溫淮,他現在還是練氣八層,想要入三甲,少不得要越階而戰,只因練氣期的比鬥中不乏有其他峰弟子擁有練氣九層的實力。

這對溫淮而言是一個極為巨大的挑戰,但他不會放棄,更不會認輸。

不止如此,他還要贏。

兩場過後,剛好半個時辰,溫淮如期上場。

與他同臺比鬥的,同樣是青硯峰的內門弟子,入門比溫淮早幾年,修為亦是練氣八層,兩人皆是劍修。

百裏衍目視底下這幕,看着溫淮一步一步走向比鬥臺,神色如常。

反倒是一旁的柳無絮率先開口,“不知溫淮能不能贏。”

有意挑起話題,柳無絮轉頭又去問邱臻言,“掌門師兄,那可是你青硯峰的弟子,師兄你看誰會贏?”

聞聽此言,邱臻言循着他說的方向看向了練氣期弟子的比鬥臺,饒是青硯峰弟子衆多,邱臻言竟對與溫淮對戰的弟子有些印象,“是他啊。”

柳無絮挑眉,暗忖:那比鬥臺上的弟子分明只是個普通內門弟子,怎麽好像掌門師兄認識他。

邱臻言确實認識,見除了柳無絮,便是趙瓊霖、段逍也跟着看過來,旋即同幾人解釋,“此子名喚孟濤。”

還真認識,柳無絮來了興趣,他撇撇百裏衍,示意後者跟着聽聽,但他剛偏頭看去,就見百裏衍早已将目光對準了邱臻言。

孟濤,劇情中有提到過此人。

另一邊,邱臻言已然繼續說道:“入門檢測靈根時,孟濤只是三靈根,且體內靈力駁雜,故而只入了青硯峰外門。”

如今看來,孟濤已是內門弟子,可以想見對方是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內門的。

正當衆人這般想着,邱臻言半阖起眸子,忽然高深道:“你可知,他入門五年,都停留在練氣一層。”

“什麽!”柳無絮詫異。

百裏衍則心道果然。

停留了五年的練氣一層,卻在又花了五年時間,升至了和溫淮一樣的練氣八層,再加上……孟濤還是三靈根。

與邊澤重生過一次,經驗更為豐富不同,孟濤憑借三靈根的資質,五年時間從練氣一層爬到了練氣八層,天資已然不能成為他修道途中的阻礙,其本身的毅力早已超越了許多人,如此秉性,日後絕不會泯然衆人。

所以在孟濤二字甫一入耳,百裏衍便将之和劇情中對上了號。

眼下孟濤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內門弟子,很快就會因為這次的大比一鳴驚人,成功入了邱臻言的眼,被他收為親傳。

但劇情中提到的此人,心性有之、狠辣有之、絕情亦有之,且他還睚眦必報。

在百裏衍看來,孟濤是個妥妥的魔修苗子。

後期确實如他所想的那般。

孟濤入魔了。

玄清宗一代新秀天才,一朝堕魔,成為魔尊手下第一魔将。

百裏衍眯了眯眼睛。

比鬥臺上。

溫淮手執長劍,在長劍被召出的瞬間,于其周身一股凜冽氣勢剎那迸發,攻擊性十足。

與之相對的孟濤亦不遑多讓,青年眉目英朗,抱劍沖他露出一個朗笑,端的是一副君子之風。

見狀,溫淮同樣對他拱了拱手。

兩人各自友好一禮後,比鬥臺設下的結界之中,無形的氣場蔓延,兩股冷肅氣息交織在一起,隐有火花四濺。

僵持一瞬,溫淮長劍一挑,“得罪了。”

話落,靈力彙入長劍,劍尖直指孟濤,如銀蛇般朝他襲了過去,孟濤眉目一凝,手腕一翻長劍于他手中凝聚成型,擡手以劍刃相抵,跟着調動靈力擋下溫淮的攻擊。

溫淮眉峰微揚,金系靈力化出一柄長.槍,左右開弓,孟濤迅速閃腰側過一邊避開,繼而挽了個劍花劈開溫淮手中長劍,轉眼又刺向他腕間、似想打落他手裏的劍。

孟濤劍尖近在咫尺,溫淮反應飛快,立馬收劍格擋,将他準備往自己手腕刺來的長劍阻隔,同時眉間擰起。

對方的長劍落點看似是要打落他的手中劍,可實際卻是沖着廢了他手來的,那樣的力道、裹挾着濃濃的靈力,其中一絲駭然煞氣被他斂得極好,但被溫淮敏銳捕捉到了。

或許恰是因為他現在是孟濤的對手之人,所以溫淮才會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可是他不能說,以方才的角度,旁人怕是只會像他最初以為的那樣、認為孟濤意在打落他的劍。

思及此,溫淮愈發謹慎起來。

既然要贏,他就絕不會允許有半點差池,更不能輕易就折在這裏。

緊接着,孟濤很快發現了溫淮改變了攻擊方式,變得迅猛無比,每一次的出手都夾雜着罡風,衣袂翻飛間,四射.出股股靈力,如鋼錐般襲來,極具侵.略.性,稍有不慎便會招架不住。

縱然兩人修為相仿,孟濤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同時心底升出強烈的征.服.欲,這麽酣.暢.淋.漓的戰鬥可不多得。

起碼是孟濤在入玄清宗以來的第一次。

兩人之間打得十分激烈,不時有靈力法光頻出,于灼灼日光下依舊照亮了整個比鬥臺。

一時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由于練氣期與築基期、金丹期之間的比鬥同時進行,那些參與圍觀的弟子則更喜歡觀看築基期或金丹期弟子間的比鬥,所以練氣期的比鬥臺圍觀者不多,大都是只有練氣期的弟子。

然溫淮和孟濤兩人的比鬥,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

“他們兩居然能堅持這麽久。”一名剛入築基期的弟子訝異道。

衆所周知,修為越低,修者體內儲存的靈力便越少,故而每每練氣期的比鬥要比築基期和金丹期快上許多。

若兩者都是法鬥,估計交手還撐不住一刻鐘。

“兩位師弟都是劍修,所以要久一些。”另有一人解釋出聲。

劍修許多時候比之修其他道的修者靈力要持久得多,只因他們在對戰時,多數靠的是自身的體魄,這一點倒和體修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聞聽此言,那名築基期弟子看了看他,遂點頭表示明白,其他人也跟着露出了然的神情,接着又紛紛朝比鬥臺上看去。

此刻臺上的比鬥已進行到白熱化的階段,溫淮、孟濤二人依舊僵持不下。

溫淮額角沁出薄汗,兩人都未過多使用靈力一股腦對戰,而是用了技術型打法,有意保留實力。

但是眼下,溫淮喉結微聳,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即将告罄。

只因二人這一戰實在太久,溫淮自認為體力不錯,此時對上孟濤卻覺出了些許體力不支之感。

但是……

溫淮緊緊攥着長劍,方才的長.槍已被他重又化成了靈力攻擊向孟濤,現下他的手中只有這一把劍,孟濤也是同樣,他隐約感覺到,剛剛兩人交手時的那一擊,孟濤似乎也有些體力不濟。

所以,他們目前是處于一種平衡狀态。

可若要贏得比鬥,那就必須打破平衡。

溫淮眸色一凜。

孟濤眼神微變,捏着長劍的那只手肌肉鼓動,随時準備發出致命的一擊。

兩人的轉變讓底下圍觀的衆人也跟着緊張起來,甚至有弟子忍不住叫好。

比鬥臺上靈力攢動,金系靈力與火系靈力各自蠢蠢欲動,像是感受到了雙方的戰意,變得愈發躁.動起來。

下一瞬,兩股靈力猛地發生碰撞。

原本立在原處的溫淮忽然之間開始了動作,腳尖一點,飛身躍起,熠熠劍光随之一起沖向孟濤。見此,孟濤後腳猛力一蹬,體.內僅存的靈力倏地爆發,手中長劍同時往溫淮劈砍而去。

孟濤眸光微閃,視線不經意掃到一處,眼底洩出幾分戾氣。

看着這一幕的衆人齊齊屏住呼吸。

他們俱都發覺出了,比鬥臺上這兩人,勝負只在這一招內。

人群外圍,顧琏易也在圍觀這一戰的人當中。

邊澤立在一旁,視線悠悠然掃過臺上,旋即又漫不經心挪開,最終緩緩朝上首高臺看去。

師尊也在看着這邊。

邊澤不自覺舔了舔.唇,禁不住辨認了一下對方注視的方位。

待看清百裏衍視線的落點時,邊澤唇線漸漸繃直。

百裏衍自是察覺到了他的探看,卻并未理會,眼下高臺上的衆人也全在觀看比鬥臺上的一幕,都想看看,最終的勝利會花落誰家。

柳無絮看得有點激動,這場比鬥出乎他意料的精彩。

柳無絮:“長淵師弟,你看誰會贏?”

話落,他又去問了問其他人,“長平師弟你覺得呢?”

末了,柳無絮接着看看邱臻言,又看向一直默然不語的段逍。

說實話,練氣期的比鬥能有這般精彩的實在不多,至少在柳無絮看來是這樣。

直到他問完,都沒有一個人回話。

柳無絮有些無趣地撇嘴,最終他又将視線睇向了師兄弟中總是最好欺負的小師弟、趙瓊霖身上。

趙瓊霖抿了抿唇,正猶豫該說誰會贏比較好。

畢竟光根據這一場比鬥的局勢來看,溫淮與孟濤不分伯仲。

真要挑出一個,說誰都不好,一個是得掌門師兄注意的弟子,還有一個是長淵師兄的親傳弟子,說哪個都不好。

正當趙瓊霖準備随便指一個,任沐遠師兄自己去猜時,一旁從頭到尾都未曾開口的段逍忽然出聲,“平手。”

聞言,柳無絮即刻轉頭去撇段逍,驚訝道:“沐青師兄何出此言?”

只見段逍說完後又閉上了嘴,神色漠然的睨了他一眼。

柳無絮正欲追根究底,結果卻聞一側的趙瓊霖小聲說道:“比鬥結果已經出來了……平手。”

聽到這話,柳無絮震驚回頭。

就見比鬥臺上空無一人,方才還在一擊定勝負的兩個人不見了蹤影。

再去看比鬥臺下亂糟糟的一片,柳無絮轉瞬明悟。

在最後關頭,溫淮猛然驚覺出孟濤轉變了攻擊他的方位,可他手中長劍蓄勢待發,僅能堪堪跟着劍尖一轉,卻覺出這力道掌控不對,溫淮最終只得咬了咬牙,運轉最後一絲靈力,驀地和孟濤撞了上去。

就是這一撞,兩股靈力劇烈碰撞之下,兩人同時被擊飛出去,掉落出比鬥臺。

溫淮只覺體內的五髒六腑似都在落地的一剎移了位,劇痛瞬間席卷全身,血腥氣于喉中蔓延,倏然噴出一口血來。

下一秒,眼前逐漸變得模糊,隐約間,一抹瑩藍闖入眼簾,他費力地張了張唇,“師尊……”

作者有話要說:這本文的腦洞其實是兩年前的,文案放了也有快一年了,近期我感到有點寫不下去,腦中毫無靈感,甚至有想過停更休整一段時間,可是每到最後又放棄了,因為我知道一旦開始停更,複更會更困難。

由于最近的頻頻卡文,導致更新量越來越低、文章節奏也變得緩慢,實在對不起追更的大家,有些辜負大家的喜歡。但同時也很感謝大家的等待,後續我會繼續努力慢慢更下去,可能更新量多不起來,但是保證絕不敷衍,會給大家一個完完整整的、屬于阿衍和三小只的故事。

最後最後,還是非常非常抱歉or2。

久等,鞠躬。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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