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夢

在他詢問她的意見,問她可不可以的時候,她淡定地點了點頭,“可以。”

然後就被他公主抱了起來,陣地從客廳轉移到卧室,床榻柔軟,受了重量輕輕地陷了下去,戎霜旋整個人被他的味道徹底包裹。

尋盞确實因為她不明确的回答受到了刺激,急需做些什麽來确認她的存在,甚至是對自己的感情,他不是看不出來她在這方面淡漠而遲鈍,可他依舊很沒有安全感,只有在吻她的時候心裏才會感到踏實和安定。

胸前一片冰涼,這件衣服她還沒穿多久就被扯壞,布料斷裂的聲音額外明晰,戎霜旋稍稍清醒一點,脫口而出的話不是讓他停下來,而是他怎麽不脫。

用被子将自己蓋住,一臉不滿地看着他,這時候還要争個長短,也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無措,“你怎麽穿那麽多?就會扒我的衣服。”

“好,我脫。”

尋盞語氣寵溺,将自己的上衣脫下,姿勢利落而帥氣,将她用來擋眼睛的手拿下來,“想看就看。”

随後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尋盞全身都在叫嚣着想她,正當期待已久的夢境要變成現實,接下來的發展可以預料時,他忽地止住了動作。

“怎麽了?”

戎霜旋剛問出口就後悔了,說得好像她欲求不滿似的。

“家裏沒有套。”

忽略他隐忍的目光,她冷哼一聲:“你懂得還挺多,要是有這個才奇怪。”

“不奇怪,以後會常備着。”

用最溫和的語氣反駁了她說的話,戎霜旋被堵得啞口無言,身體沾上了他的溫度,很燙,他已經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

“你要去哪?”

她面色紅潤,眼裏泛着水光,頭發亂糟糟的,別樣的可愛,被被子遮蓋住的部分引人遐想和探尋,說實話尋盞真不想這時候将她留在家裏,外送的話他又等不及,“我出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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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吧。”

她用被子将頭蓋住,聲音悶悶的,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尋盞上前将被子掀開,沒有多餘的動作,“等下悶壞了。”

“乖乖等我,我很快回來。”

他親了她一下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家,戎霜旋在聽見關門的聲音後從被子裏鑽出來,大口地喘着氣,睡衣沒法穿了,她的衣服放在客房,要想做點什麽還得先裸着出去。

附近有24小時便利店,尋盞在貨架上一次性拿了好幾盒,他沒有經驗,不知道哪個好,盡挑貴的和大的拿,心情從沒有這麽輕快過,連便利店店員奇怪的眼神都沒注意到。

走到家樓下,瞧見花壇旁的人影,他嘴角的笑意僵住,慢慢回落了下來。

路因正在抽煙,看到尋盞挑了挑眉,頗有些意外,将煙頭扔到地上踩了一腳,猩紅的火光熄滅,“你跟蹤我?”

“我有病?”

尋盞淡淡地反問,這句話應該他問才對,路因一想也是,他沒那個必要,反倒是自己更像個跟蹤狂。

“你住這棟?”路因指了指面前這棟樓,尋盞不認為他們有閑聊的必要,提步想要離開,路因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我在隔壁這棟,好巧,我們又成為了鄰居。”

“你搬來應該不久吧?不然我前幾天晃悠的時候不會沒見過你。”

尋盞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路因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有戶人家燈還亮着,加上看到他手上提了個塑料袋,饒有興致地問:“怎麽,家裏有人等着?”

“知道你還不快滾?”

“我猜是戎霜旋對不對?”路因并不惱,自顧自地說着,“你們倆在一起了?不然她怎麽會在你這邊過夜?”

“我們算是有點交情,好不容易有機會,也該聊兩句。”

“你話太多了。”

他的目光如有實質,讓路因無端生出一股俱意,沒有再阻攔他的動作,在他上樓前對他意味不明地說:“你現在手上應該有不少錢吧?讓我猜猜你的本金是怎麽來的,南樓山那邊水上公園的項目和新源珠寶的股票?還有……”

“你怎麽知道?”尋盞厲聲打斷他,然後警告道:“管好你的嘴。”

“呵。”他不作回應,而尋盞也不再廢話,很快消失在視線裏。

路因再次從兜裏掏出一根煙,天上連個月亮都沒有,除了黑就是黑,只有一旁的路燈有照明作用,這個點很多人都睡了,目光移到這棟樓唯一開着燈的那家,路因吐出個煙圈,眼中明明滅滅。

他怎麽知道的,這本該是屬于他的東西,想到這路因露出一個殘忍的笑,臉色慘白,表情十分陰森。

夜還很長,這一切都得從一個夢說起,他看得不很真切,卻又明白它真真實實地發生過,他重複夢見過很多遍,最近頻次逐漸增多,讓他總是掙紮着從中醒來,滿頭大汗,完全沒了睡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枯坐一夜。

說起來可能很荒唐,這個夢他童年就做過,當時甚至預知了未來的一些事情,才會讓他對此深信不疑,所以他從很早開始就清楚他不是路平柏的兒子,出生時有人将他和尋盞惡意調換,從此開始了錯位人生。

17歲之前的人生順風順水 ,未來可以預見的美好,他的夢到此戛然而止,停留在了17歲的畫面,而剛好也是在這個時間點實現了逆轉,更準确地說是從遇見尋盞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被戎家打壓,說得上富裕的家庭一夜之間變了個樣,養父母無休止的争吵和遷怒,幸好他早有準備,這些年存了不少錢,能維持一陣,原以為這就是命,直到前幾天他又開始做這個夢。

這次夢到的是17歲之後的事,夢裏和現實完全不同,尋盞順利回到了路家,結束了居無定所的生活,在他的陷害下完全不被路平柏夫婦待見,受盡了質疑和冷落,在外被同學排擠,受害人家屬不依不饒,即便知道尋盞不是尋詣的親生兒子,也不敢将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只能将他當作發洩對象。

在充滿惡意的環境下,尋盞性格逐漸扭曲,憤然離家,而他依然沒有放過他,想盡辦法給他下了個套,給他服用了會産生幻覺的新型毒品,在他傷人并劫持了一名小孩後,警方勸說無果将他擊斃。

不小心被尋盞傷到的路人、他那些不堪的過往……一切的一切都是路因精心安排和僞造,就是為了讓警方相信他有反社會人格,數罪并罰,擊斃也不為過。

那時路家沒有和戎家決裂,路平柏的事業蒸蒸日上,這可能是他對尋盞下狠手的原因,他怕他奪走現有的一切,才會想盡辦法趕盡殺絕。

若放在一年多以前,他可能還不相信自己會手段這麽殘忍,現在他倒是理解了,也許他真會這麽做也不一定,畢竟現實告訴他,他和尋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注定不能共存。

可惜了,眼下的走向和他的心意完全相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這樣的機會。

仔細想想,一切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同?是從他和尋盞正式見面那一刻開始,現實被一雙手改寫,按原來的發展,他将人堵在巷子裏教訓了一頓,尋盞甚至連站立起來都很困難,就算被接回路家也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夢境裏的那天,戎霜旋并沒有出現,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突然開始對素未謀面的尋盞有了興趣,甚至為了他不惜傷害自己,那一地帶血的玻璃,他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也許不是像,她內裏真的換了一個人也說不定,路因現在最大的好奇就是她到底是誰,為什麽對尋盞這樣目的明确,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拯救者,徹頭徹尾地改變了他的命運。

算算尋盞差不多到家了,路因等了這麽久,不在乎這一兩天,悠哉悠哉地走回家,另一邊尋盞到了家門口,握着門把手突然有些遲疑,路因的話無疑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陳明瑞不可能洩密,他也不認為以路因現在的本事,能查得那麽深,那他從何得知?

路因對他本金的來源說得很精準,而那幾個項目是媽媽告訴她的,難道和媽媽有關?

塑料袋晃動的聲音将他拉了回來,記得戎霜旋還在家裏等他,他不再磨蹭,将袋子放到餐桌上,先回浴室沖了個澡。

耳邊是嘩啦啦的水流聲,短暫的幾分鐘內尋盞做了決定,他向來不是畏頭畏尾的人,路因要是真有什麽打算,他以前不會害怕,現在更不會,再說他不像以前一樣一無所有,而路因也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少爺,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想起床上還躺了個人,尋盞的心情變得雀躍,走到房間門口将門推開,裏面一片寂靜,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借着客廳的光看她。

戎霜旋側卧着睡熟了,呼吸安穩,懷裏還抱着被子的一角,維持着先前的姿勢,想必就是他走後不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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